第七十九章:放了她
程月棠也知道自己剛才一時心急露出了破綻,當即厲聲喝斥道。 只是自己這一時大意,要想再嚇唬住飛霜這狡詐的丫頭恐是不易了。程月棠目光如炬的看著飛霜,希望通過自己平日里的一些手段挽回剛才的破綻。 這時,飛霜心中漸定,臉上神色變得正常起來,“大小姐,奴婢只是個眼線,每次前來傳遞消息的人都是那位大人派來的耳目,奴婢也是幾次三番故意和他耳目交談才從中得知那位大人的來歷,如何知道他究竟是誰呢?!?/br> “哼!莫以為你抵死不說便能逃過一劫!” 程月棠見她如此頑劣忍不住眼中冒火,心中漸漸升起一股殺意。 縱使飛霜抵死不承認那幕后之人便是楊越遙其實對程月棠來說也無甚關(guān)系,因為她即使知道了現(xiàn)在也不能和楊越遙撕破臉皮。以往的事大可敷衍,但這件事一旦讓楊越遙得知,自己必將被其列入危險人物。那到時要想在與其周璇怕是不易了。 程月棠的真正目的是通過飛霜來確定府中還有沒有楊越遙的眼線,她抵死不承認,自己就算殺了她也沒事,但若是府中還有楊越遙的眼線,那只怕會隱藏得更深了,要想如飛霜這般揪出來,恐是妄想。 但只要能徹底從心理上擊垮了飛霜,讓她如實交代清楚了,那便能順藤摸瓜將府中居心叵測之人一網(wǎng)打盡,既省時又方便,何樂而不為呢? “大小姐,您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飛霜態(tài)度強硬,絲毫沒有棄暗投明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一旦說了,只怕當真只有一死了。只有咬緊牙關(guān)不松口,方是保命上策。 “來人!” 程月棠杏眼冒火,一張俏臉卻似寒冰千尺,話音未落,只覺整個院子都降溫不少。 “屬下在!” 一直在外院等候的府兵聞聲沖了進來,齊齊跪在了程月棠身前。 “帶到密室中,交由那位處置。” 程月棠的聲音森冷幽寂,時至春季,卻讓人無端感受到一股徹骨寒意。 府兵們雖不知那位是誰,但那密室卻是知道,偶爾路過聽到其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吶喊之聲,他們都會加快腳步急急離開,恨不能永遠不要再經(jīng)過此地。 此時聽聞大小姐要把飛霜關(guān)進密室,領(lǐng)頭的府兵聞聲一怔,而后在程月棠利劍也似的目光之下抱拳起身。 “大小姐!你不能這么對我!你不能這么對我!” 飛霜心中雖有恃無恐,但看到這幾個府兵臉上驚詫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心中狐疑。她哪里知道什么密室,當然也不知所謂的“那位”是誰。 未知永遠是最可怕的,即便你已經(jīng)思慮周全,但仍免不了被未知所麻痹。飛霜便是如此,在面對未知的密室和“那位”之下,即使她已有了萬全之策,但仍忍不住心中恐懼。 “哼!拖走!” 程月棠再不想多跟她費一句口舌,直接揮手讓府兵們拖走。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飛霜急忙喊叫,但奈何程月棠已然失去了耐心,認她呼聲震耳,程月棠也無動于衷。 程月棠聞聲心中只是冷笑,金碌是何等頑劣之輩?在那密室之中也扛不住,更何況你小小的飛霜? 既然你不如實交代,那便吃點苦頭吧。 飛霜一事在程府鬧得沸沸揚揚,任誰也沒想到這平日里看上去和藹可親的飛霜jiejie竟然會作出如此豬狗不如卑鄙無恥之事。 當天在老太君房中之人甚多,事后一下就傳開了。程月棠縱使有心封鎖消息也只能嘆人言可畏。 老太君經(jīng)此一事嚴厲要求府中總管即可排查各處奴仆來歷,凡來歷不明,或者不清不楚者一律逐出府去。 程月棠哪里會想到老太君竟會如此大張旗鼓,她原本還打算讓燕無聲在暗地里調(diào)查,但經(jīng)此一遭,即使當真還有楊越遙派來的耳目,只怕也會聞風收斂。想要再揪出來,只怕極難了。 程府總管排查到程月棠院中之時,程月棠也不說話,冷眉看了他一眼,那人精也似的總管當即便會意,急急點頭匆匆離開,絲毫不敢多說一個字。 畢竟以老太君的性格,芍藥,燕無聲,駱婆婆這三人要是被她知道,她定會前來詢問。到時又免不了一番口舌,還會引起她擔心,既然如此,那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偣墚斎灰裁靼状碎g道理,所以并未多說什么。 程景況沒有理會這件事,畢竟府中有老太君坐鎮(zhèn),他不信還有什么jian佞之人敢出來為惡。只是在程月棠這里問清楚了情況之后便再無他言。 兩日后,程月棠帶著芍藥來到密室之中。 年輕曾在此處審問金碌,轉(zhuǎn)眼一晃便過去三個月。 程月棠思及當時程月朗府中竹林遇險,若不是自己重生今世,只怕還會如前世一般悔恨不已。即使現(xiàn)在想來,程月棠心中也是真真后怕。 陰暗潮濕的密室之中隱隱漂浮著一股霉臭,夾雜著些許胭脂香味,實在怪異。 芍藥第一次來此,看到程府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地方當即愣得出神。 “主上?!?/br> 玄紅一如既往的帶著紫色面紗,看不清容貌,只是其聲音,嘶啞難聽,猶如斷金之音,當真雌雄難辨。 “如何?” 程月棠看了一眼被綁在鐵柱上的飛霜,只見其此時衣衫襤褸,渾身布滿了血痕,臉上更是被劃出數(shù)道傷口。程月棠見狀,心中甚滿意,對付如此陰險歹毒之人,自當以惡毒之法。 玄紅聞言只是搖頭,也不說話,想來縱使如何嚴刑,飛霜也咬緊了牙關(guān),死活沒有開口。 “大……小姐……我求求您……您就放過奴婢吧……奴婢……真的……” 飛霜在尤芷華身邊時,便已受過她的無盡折磨,此時便被如此拷打仍舊保留著一絲氣力。 程月棠不想與她講話,聞言只是對著玄紅道,“老規(guī)矩吧。” 玄紅聞言點頭,“何字?” 說著,玄紅拔劍出鞘,只聽“蹭”的一聲,整個密室之中都回蕩著嗡嗡之聲。 程月棠璀璨面容便似那漫天滿星般精彩,杏眉微微揚起,“叛!徒!” 飛霜聞言駭然,急忙喊叫,“大小姐!大小姐!” 但程月棠心意已決,言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剛行到門口,就聽到密室之中傳來殺豬般的嚎叫。 縱使是芍藥也忍不住心生顫栗,臉上露出驚容。 “你毋須害怕,對付非常之人,當用非常手段?!?/br> 程月棠安慰她道。 芍藥點了點頭,“小姐……就此放過她了?” 芍藥見程月棠并未將飛霜處死,不由得有些疑惑。以這位主子的脾性,不斬草除根,她是不會罷休的。 “我要放了她。” 程月棠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微微上翹的瓊鼻上一閃陽光劃過,當真讓芍藥也為程月棠的絕世容顏感到驚嘆。 不過,在聽到程月棠說的話之后,她便更是疑惑,“放了她?為何?” 程月棠緩緩伸了個懶腰,緩緩道,“欲擒,故縱?!?/br> 這下芍藥更加不明白了,當即一個勁的看著程月棠。 程月棠收神站好,見芍藥臉上掛滿了不解,當即笑道,“你說若是讓她口中的那位大人見到她如此模樣的躺在大街上,他會怎么做?” 芍藥本也是極聰明之人,聞言當即醒悟,恍然道,“哦!小姐原來是想讓飛霜感到絕望!” 程月棠聽罷,臉上綻放開了一朵蓮花也似,純凈潔白。 程月棠知道飛霜為求保命斷然不會吐露她背后之人到底是誰,如此這樣的話那便和年前的金碌沒什么兩樣了。只要將飛霜扔出去,待她背后之人看到,那飛霜便會知道到底是在哪里說實話比較容易被相信了。 而且,以飛霜隱忍如此之久未曾暴露的情況來看,她背后之人似乎挺信任她。所以不曾讓她身臨險境,但經(jīng)此一事,程月棠倒想看看這人到底還能不能一如既往的信任于她。 雖然程月棠篤定是楊越遙,但她還是有些好奇。 “呵,楊越遙!” 程月棠想到此人便無端生出怒恨,只盼能食其rou碎其骨。前世之仇,不共戴天。倘若當真能通過飛霜而確定楊越遙已然開始對程府出手,那程月棠不介意也即刻出手。 芍藥不知主子心事,總是揣摩也無法想到自己這個主子可是前世今生一體。見主子臉上寒氣漸重,徒然變色,忍不住出言問到,“小姐,晚些時候可是要去長公主府?” 程月棠聞言回神,當即想打那晚于長公主府門前曾交待過唐英,自己會去跟她祥訴。此時聽到芍藥問起,點了點頭道,“嗯。晚些你挑選幾樣合適的物件隨我一同前去?!?/br> 芍藥問到,“可是送給長公主的?” 程月棠點了點頭。 芍藥的細心她是知道,給唐英送禮和給長公主送禮可不一樣,她若是不問清楚,只怕會害得主子丟人。 問清楚送誰之后,芍藥便在心中暗暗計較起來。 回到府中之后,程月棠收拾了一番便來到程夜朗的房中。 “姐,你可來了!” 程夜朗在屋里悶得慌,剛剛才出去曬了一會兒太陽,但也實在無聊。眼見程月棠來到,當即欣喜喊到。 “怎么啦?瞧你那高興的樣子?!?/br> 程月棠對自己這個弟弟可謂關(guān)心備至,容不得別人半點傷害。見程夜朗一臉高興的樣子,程月棠也覺心中歡喜,當即玉指輕點程夜朗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