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這是第一層結(jié)界?!焙営嗲涞溃噶酥盖懊骒F蒙蒙的路:“通過前面的那一層霧就可以了。” “為什么還需要第二層結(jié)界?”王二不恥下問。 “因為若是有非我族類的妖曾經(jīng)離開過這里又再次回來,就會被結(jié)界拒之門外,要是力量強大的妖還有可能會因此陷入昏迷……” 簡余卿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瞧見顧舒文的臉色不好看,他頓時急了,連忙迎上去:“舒文,怎么了?” 顧舒文的眉頭皺起,他想扶住簡余卿,但是周圍的環(huán)境越來越模糊,簡余卿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一切都是沒有想到的,簡余卿扶著暈過去的顧舒文,也是始料未及,他顧不得許多,連忙背起顧舒文往山谷里面飛奔去。 沿途遇見了族人只吩咐道:“幫我把結(jié)界處的兩個人丟給大師兄!” 邱長老的住處外一群小毛團在幫忙干活,毛團不大的一團,一雙大大的眼睛活靈活現(xiàn),這會兒有的拿著柴火,有的拿著草藥。 邱長老頭上長的長長的草,此刻正悠閑的喝著茶,只是茶剛到嘴邊簡余卿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來:“邱爺爺!快救人!” 猝不及防的聲音,邱長老嘴里的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嗆住了,他猛烈的咳嗽片刻,這才看清來人是簡余卿,邱長老的眼神不好,只瞧見簡余卿背著個生人回來。 他道:“余卿回來了,怎么還背著個人?這是不是人類說的豬八戒背媳婦?” 簡余卿:…… 長老你好,長老再見。 雖然長老跟簡余卿調(diào)侃了幾句,但還是給顧舒文看病了,他們?nèi)雺粢蛔寰蜕瞄L的除了蠱惑和入夢術(shù),幾乎代代醫(yī)術(shù)高超。 邱長老搖搖頭道:“他的身份不一般啊?!?/br> “怎么了?”簡余卿急切的問道。 邱長老摸了摸他那根本不存在胡須道:“孩子,你先同老夫說,他是不是就是你在人間的情郎?” 簡余卿被問到這個問題,忽然之間還有一些小羞澀,他點點頭:“我與他兩情相悅……” “唉……”邱長老嘆息一聲,繼而搖搖頭,不知在遺憾什么,他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冒險一試吧?!?/br> 邱長老指了指顧舒文道:“他的力量被封印了,若是不把封印解除,醒來并非易事。” “敢問邱爺爺是否已經(jīng)有了方法?”簡余卿知道邱爺爺既然是這么說了,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 “他是雙龍玉,待會老夫施法,讓你進入他的識海,去尋找被封印的線索,記住,只有一次的機會。”邱長老的表情嚴肅:“老夫的力量也僅僅只能供一次,雙龍玉的力量強大,他的意識海中便是由他建造的世界,極為的真實,孩子你萬萬不可迷失,老夫會為你下限制,在雙龍玉的意識海的15天之內(nèi),無論是否找到線索你必須醒來?!?/br> “若是……我沒醒呢?”簡余卿問道 邱長老望著簡余卿道:“那么你們倆個人可能都不會再醒來,孩子,這是唯一的辦法,你要嘗試嗎?” 簡余卿看著顧舒文的側(cè)臉,他的內(nèi)心從未有此刻堅定,他走過去握住顧舒文的手,虧欠這人良多,終于是可以償還了。 “我愿意一試。”簡余卿走過去坐在顧舒文的旁邊:“邱爺爺,請您開始吧?!?/br> 邱長老道:“好,一會兒你趟下,接下來就交給老夫吧?!?/br> 躺下來之后,簡余卿一開始還能聽見周圍的動靜,毛球們走來走去的聲音,邱爺爺走路的聲音。 漸漸的,周圍安靜了下來,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簡余卿以為是邱爺爺,他忙睜開眼,入眼的卻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余卿,你又在這里睡覺。” 簡余卿睜開眼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顆樹上,自己的這個動作沒有注意平衡,重心失衡,忽然就從樹上掉了下去。 “哎呦!”簡余卿從樹上摔了下來,他本來想一個借力跳起來的,結(jié)果忽然看見自己稚嫩的小手,這是一雙小孩子的手,他變小了? “喂,小師弟,你怎么啦?”他那明明可以接住簡余卿但是黑心的大師兄走過來望著明顯懵了的簡余卿。 看著眼前還是少年模樣的大師兄,簡余卿終于接受了一個現(xiàn)實,他,在顧舒文的意識海里,回到小時候了? 第96章 不如我們 “師兄?”簡余卿連忙老老實實的站起來, 在他繼承的記憶里面師兄可是很危險的,因為師兄對毒很有研究, 雖然不會喪心病狂的對師弟下手,但是…… 但是捉弄捉弄還是師兄經(jīng)常干的事。 “小師弟?!贝髱熜謶獣蕴K生著一張冷艷的臉, 他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桃花眼格外的勾人, 但是就是這樣的美人,才最危險。 “大師兄?!焙営嗲涞溃骸皩Σ黄? 我不是故意偷懶的?!?/br> 他剛剛才想起來,這會兒大師兄似乎要他采什么草藥的, 他就只是想在路邊睡一會兒, 誰知道睡的沉了。 應曉蘇道:“無事,小師弟你還在長身體呢,的確需要休息。” 每次師兄說這種話的時候, 簡余卿都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甚至懷疑師兄會不會在打著讓他睡個夠,干脆就睡幾個月的想法。 強烈的求生意識促使簡余卿頭搖的像撥浪鼓:“大師兄你放心吧,我一點兒都不困, 我還小呢,就需要多鍛煉鍛煉,我去采藥了!” 他就知道, 和大師兄待在一起的時候, 真的是多一刻鐘就多一刻危險, 三十六式走為上計, 他先閃了。 “嗯?”應曉蘇忽然覺得這樣機警的小師弟似乎……更有趣了? 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吩咐,那小兔子就跑遠了,應曉蘇無奈的搖搖頭,罷了罷了,也不急于一時。 逃離虎口的簡余卿這會兒停了下來,剛剛沒時間冷靜,這會兒是冷靜不下來,他想了想,這里估計就是顧舒文的意識海,還真的是非常真實啊,要不是他自己清楚根本不是小孩,他都要信了。 簡余卿還記得邱爺爺說過,他的時間不多,他必須要盡快的找到顧舒文,他來這里是為了找到顧舒文被封印力量的真相的。 可是……問題來了,顧舒文在哪兒? 既來之則安之,簡余卿還是老老實實找大師兄要的仙草來,這里是過夢山,過夢山的神奇之處在于,這里的結(jié)界和外面不一樣,這里的地貌寬廣,遠遠不止一處山脈,但是在外界來看,這里就是一座偏遠的小山。 過夢山上世代居住著入夢靈草一族,入夢一族最擅長藥理,世間有傳聞,入夢族的血能治百病,長時間飲血的人可以長生不老。 簡余卿以前一度認為自己是活著的唐長老。 他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周圍的小動物們遠遠地瞧著他,簡余卿雖然模樣小,但是身為靈物天生的親和力還是讓小動物們不自覺的想要接近。 他蹲下來,和一個小兔子相視:“你知道玄參在哪里嗎?” 小兔子若有所思,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著簡余卿,似乎在思考他的話。 過了一會兒,小兔子像是忽然明白了,它站起身子,然后開始撒歡的奔跑起來,簡余卿連忙跟在身后,還好他能用靈力移動,不然在這森林里面還真的容易被小家伙甩掉。 漸漸地,小兔子停下來了,簡余卿向前望去,居然瞧見不遠處有個昏迷的人類? 他連忙快步走過去,那是一個小小少年,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這袍子的質(zhì)地和料子極好,有金色的線在邊緣處勾勒出花紋來,男孩的身材削瘦,一張臉蛋面若冠玉,他的眼睛緊閉著,看上去應該是不小心闖入過夢山的。 簡余卿有點不太置信的想,這不會是……王爺吧。 他還是快速的蹲了下去,抱住小孩,動作迅速的給診了脈,應該是疲勞過度加上身體太久沒有進食了。 簡余卿很是心疼,顧舒文的家里也算的上名門望族了,怎地會淪落到這種境地?他心中五味雜陳,手上的動作也快,他給自己的手腕劃了道口子,給顧舒文喂自己的血。 喂著顧舒文喝下去后,簡余卿將血跡在一旁的小溪給洗干凈,這會兒已經(jīng)是下午了,陽光還是火辣辣的,他都懷疑王爺別是中暑的,他背著顧舒文望一旁樹林的綠蔭走。 但是他的血見效的比想象中的快,在簡余卿背起人的那一刻,顧舒文就已經(jīng)醒了,他睜開眼睛,眼中的警惕和防備之意濃烈,入鼻翼間的卻是一股淡淡的草木香,而背著自己的這個人……也是個少年郎。 莫名地,顧舒文就松下了一半的心防,他沒敢吱聲,不知道簡余卿要做什么,干脆將計就計,閉上眼睛。 簡余卿絲毫不知情,他將顧舒文在樹蔭旁放下來,干脆用靈力幻化出帕子來給他擦臉,也不知道顧舒文是不是被人陷害了,他的臉上有傷痕,血跡未干。 不知道……身上有沒有傷…… 這個可怕的想法掠過,簡余卿的眼神就不正經(jīng)的望下看了,他的腦海內(nèi)有兩個小孩子在打架。 一個白的說:哇,人家還沒醒呢,你可不能趁著人家沒醒就打著看傷口的名義吃豆腐,三年起步了解一下! 一個黑的說:啊呸,這可是我男人,我又不是沒看過,我們可是合法的,看看又怎么了,大不了他再看回來! 最終,黑的把白的啪嘰就給踹飛了,撲騰著小翅膀在簡余卿在腦海里面念叨:看看吧看看吧,你買不了吃虧,你買不了上當……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 簡余卿嘆了口氣,終于伸出了罪惡的雙手,就要去解顧舒文的衣裳,他的手甚至有些顫抖,小臉都紅了。 而這邊裝暈的顧舒文也在簡余卿動手的那一刻有些慌了,他想干嘛?等等!他要脫我衣服?這是看出來我已經(jīng)醒了在逼我自己睜開眼? 在察覺到簡余卿就要解開衣裳的那一刻,顧舒文忽然就睜開了眼睛,他的眼中帶著nongnong的敵意,不加掩飾的厭惡的望著簡余卿:“滾開?!?/br> 簡余卿:…… 他收回手,一瞬間的失望和喜悅這兩種復雜的心情涌上心頭,一邊失望的是顧舒文居然不認得他,一邊喜悅他在和小時候,他不曾認識不曾了解不曾參與過的顧舒文打交道。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見你的臉受傷了,怕你身上還有傷,所以想給你檢查下?!焙営嗲渲е嵛嵊悬c害羞的解釋。 他的臉龐白皙,臉頰帶著點紅暈,一雙小巧的耳朵都帶著點粉紅,他的眼神清澈,渾身散發(fā)著善意,讓顧舒文原本的不悅和防備消除了許多。 他僵硬道:“多謝?!?/br> 呼……簡余卿心底松了口氣,沒事沒事,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大不了就當我們重新開始了! “那個,你餓了嗎?”簡余卿主動開口,他剛剛就知道顧舒文是長時間沒有進食了,人家說抓住男人心就抓胃,他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和顧舒文建造友誼的小船! “不餓?!鳖櫴嫖闹苯踊卮鸬溃男∧槺淅涞?,他不信任任何人,即使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 “這樣啊?!焙営嗲溥z憾道:“可是我餓了?!?/br> 他將顧舒文扶好,慶幸的是這次沒有被讓滾開,小聲道:“你等我一會兒,千萬不要走喔,我馬上回來。” 顧舒文看著簡余卿,這個莫名出現(xiàn)在深山中的少年,他可是知道的,這過夢山可是禁地,人們都傳說這里有吃人的妖怪,根本不可能會有一個無害的人類能在這里生活的如魚得水。 這個人要么是那想要至他于死地的姨娘派來的刺客,要么就是……妖怪。 可笑的是他如今落入這種境地都無法指望他爹能來救他,到時候自己的弟弟出點什么事情,他爹不都是急切到不行,無瑕顧及他嗎,越是這樣,他甚至希望眼前的人就是妖。 至少他是被妖吃掉的,不是被姨娘的刺客殺死的,這樣的結(jié)局他居然更能接受。 簡余卿說走真的走了,那只小兔子還在不遠處望著顧舒文,顧舒文想他不能留在這里等著妖怪拿著調(diào)料回來吃自己,他得走。 搖搖晃晃強迫自己站起來,顧舒文居然發(fā)現(xiàn)身體沒有想象的那么沉重,反而好像輕松了許多,他把這歸功與可能昏迷期間休息的好,認準了一條路,顧舒文堅定的走了,若是能活著出去,他一定要那些人好看! 這邊簡余卿還在為伙食發(fā)愁,過夢山有許多開了靈智的小家伙,無奈他只能抓沒有靈智的,好不容易抓了只山雞,他往回走,而原本還晴朗的天空居然陰了下來,看起來有要下雨的趨勢。 簡余卿不敢耽擱,連忙往回走,大雨真的是說下就下一點道理也不講,只是幾分鐘的路途,天空已經(jīng)炸響了悶雷,有雨滴落下來。 而顧舒文這邊,也遇到了麻煩,幾頭狼虎視眈眈的盯著它,露出尖銳的牙齒來,顯然是要覓食的狀態(tài)。 顧舒文雖然有武功,但是身子這種狀態(tài)對戰(zhàn)幾頭狼顯然不太現(xiàn)實,此刻進退兩難,他眉頭緊皺,在想著最佳的逃生計劃。 有雨滴落下,他往后悄悄的退了退,一只狼猛然的撲了過來,顧舒文一個閃身躲開了,那狼見未擊中,發(fā)出低鳴,像是得到了信號,幾只狼都一起攻了過來。 前后夾擊,本就是退無可退,顧舒文都已經(jīng)認命的閉上眼睛了,他聽見一道溫潤的聲音帶著焦急:“小心啊?!?/br> 幾乎是一瞬間他被抱住了,那個人用力的摟住他,力道之大仿佛是害怕去失去什么一樣,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顧舒文再次聞到了淡淡的青草香味,有種令人凝神靜氣的感覺,他聽見簡余卿吃痛的悶哼聲,抬起頭,是一雙滿是擔憂的眼睛,他焦灼的問道:“你怎么樣,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為什么……”顧舒文的的眸子深沉,望著眼前的人,似乎要將他印到心里去。 為什么,你要對我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