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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七零年代文工團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韓教練教得累,便叫安卜幫他的忙,說:“安卜同志,來幫我指點指點。你們團的女兵都是好腦子,槍摸過一回就忘了,等到下一次訓練,還得一點一點教,累死個人?。?/br>
    第48章

    文工團里對靶場最熟槍法最好的, 也就安卜了。

    韓教練讓他來幫忙指導女兵,他也不能說什么。聲音鏗鏘地應了韓教練的話, 道聲“是”,便去了成排端槍射擊的女兵旁邊, 一個個地糾正指導她們的射擊動作。動作不規(guī)范, 抵肩貼腮位置不當, 或聳肩或眨眼,基本都會影響射擊準度。

    其實他們對女兵也沒太大的要求,但是你瞧著一個個地把子彈打出去,不是脫靶就是擦邊也著急啊。好歹也是訓練, 再不正規(guī), 也還是要按正規(guī)的要求來。

    韓教練訓得一腦門汗, 暴脾氣在這么多面靨如花的女孩們子面前也忍不下來,那叫一個氣急敗壞。再見著誰還玩鬧嬉皮笑臉的,指著手指頭就是一通罵。

    有時候女孩子多的地方就是這個樣子,不管場合正經(jīng)不正經(jīng), 總有那么幾個賣可愛咋咋?;5?。被罵過了她還臉紅委屈,弄得像是別人的錯。

    蔣珂和施纖纖站在隊伍里排隊, 看著前面的女兵都打得不如人意, 有的甚至不會。她心里也有點緊張,跟施纖纖說:“好怕被罵?!?/br>
    施纖纖無所謂, “新兵集訓的啥時候沒被罵過啊?比這狠多了?!?/br>
    蔣珂想想也是, 當初剛來的時候新兵集訓, 每天都要劈頭蓋臉被罵。教練似乎脾氣都很暴躁, 稍微看出毛病來,嘴里那就跟掃機關槍一樣。

    他們當兵的都是男人在一起時間久了,說話都特糙,管你臉皮子薄不薄,怎么招呼男兵的就怎么招呼你。她還記得,葉湘當時直接被罵哭在了訓練場上。

    但是被罵哭過又有什么用,不長記性就是不長記性,下回還犯,還覺得自己萌萌的。

    這回韓教練指著手指頭罵的,可不還是她和于怡姍么?

    被罵過就低著頭紅著臉不出聲了,分外委屈。

    蔣珂沒心思把她們的事往心上放,其他人也都專心起訓練來。大家看出來了,訓練處這回派來的教練比去年的兇,誰還敢嬉皮笑臉的?都凜起了神色,在陽光下蹙眉,認真看著前面排上號拿了槍的人怎么打。

    蔣珂也盯著看,輪到她的時候心里還緊張。別人好歹入伍好幾年了,每年都有拉練,跟著部隊出來都會訓練一下,她就之前新兵集訓時候摸過槍,當時總共也就打了十發(fā)子彈不到。

    她微微抿著氣,和她這一波人上前去接下前排打過的人手里的槍,然后便站去指定位置上端起槍來。抵肩貼腮也不知道端得規(guī)范不規(guī)范,反正不敢有什么表情。想著被罵就罵吧,就厚臉皮當沒聽見了,總之也不會就她一個人被罵。

    而換了新的一批人上來后,安卜便重復之前做過的事情,從排頭開始一個個糾正大家的動作。糾正好了,便讓她們自己往對應的靶子上射擊。這樣糾正到排尾,別人都射了一發(fā),只有蔣珂還端著槍站著,不敢亂開槍。

    安卜最后走到她旁邊,臉上看不出與指導其他女兵時候有什么不同的神色,只看了看她輕聲說:“不要緊張,抵肩的位置有點低,再高一點?!?/br>
    蔣珂眉心微蹙,表情認真得有點過分。聽到安卜的話,她便把抵肩的位置往上挪了一點,這一挪好像又高了,其實還是緊張。

    安卜唇間抿著笑,便過去站到她身后,目光順一順她手里槍杠的方向,然后上手去幫她調(diào)整端槍抵肩的位置。位置調(diào)好了,看她還是緊張,這便直接站在她后面張開雙臂環(huán)住她,雙手放在她的手上,左手壓著她的手背端槍,右手壓著她的手指搭到扳機上。

    本來天氣冷,蔣珂端槍露在外面的雙手凍得冰涼,安卜雙手覆在她手背上的時候便感受到了明顯的溫度,她心里一緊,下意識就要把手縮回來往后退,可雙手被安卜握著也就縮動了一點,身子在他懷里就更動不了了。

    安卜保持這樣的姿勢只當沒事人一樣,微微低頭,呼吸就在她耳邊,還跟她說:“不要緊張,貼腮不要太緊,目標、準心、照門,三點一線,我數(shù)到三,你屏住呼吸,一、二、三……”

    蔣珂照著安卜說的屏住呼吸之時,手下的扳機也被他扣動,耳邊響起“嘭”的一聲,子彈飛了出去。因為安卜穩(wěn)住了她所有動作并墊住了她的背,射擊時候的后坐力也沒有產(chǎn)生多大影響,至少沒有懟得她身子不穩(wěn),子彈射出去的方向也沒產(chǎn)生太大偏差。

    一發(fā)子彈打出去后,安卜順手把子彈上到槍膛里,然后松開蔣珂的手,往旁邊站站,看著她說:“很簡單,再試試?!?/br>
    蔣珂抿唇轉(zhuǎn)頭看他一眼,看到他嘴角呷著一點笑,自己耳根還有些燙。幸虧被雷鋒帽壓著,不管是安卜還是別人都看不見。

    她看了安卜一眼就轉(zhuǎn)過了頭來,按著他剛才給自己定好的姿勢架起槍,貼腮瞄準,屏住呼吸穩(wěn)住肩膀扣扳機,打出一發(fā)后隔幾秒,子彈上膛再打下一發(fā)。

    安卜在她旁邊夸她,“很好?!?/br>
    蔣珂臉頰微紅,打完了把槍交給下面來的人,一直很規(guī)矩,半句話都沒跟安卜搭。

    射擊訓練一上午的時間也就夠了,下午文工團的人又練投彈。說起來都拿做新奇的事,但其實都有危險。安卜幫著教練很是嚴肅地指導每一個人,就怕誰毛毛躁躁的把手榴彈亂扔,或者磨磨嘰嘰扔不出去再把自己胳膊炸了。

    投彈練習的時間不長,之后就是真的玩玩鬧鬧摔跤格斗。有興趣的就往場子上,比試比試較量較量,沒有興趣的在旁看熱鬧,或者連看也沒興趣的,就在旁邊坐著休息,聊聊天說說話。

    文工團外出拉練總共是兩天,所以這一天訓練過去,還要住一晚,明天訓練一天,傍晚坐車回軍區(qū)。到了晚上的時候沒了多少事,男兵女兵各自三五成群地找樂子。有的在空地上燒起一堆篝火,圍著坐成一圈,玩玩游戲唱唱歌。有的兩個三個在荒地上仰面躺著,看冬季夜空里的星星。

    蔣珂和施纖纖覺得外面冷,就在帳篷里呆的,說些有的沒的閑話。兩個人聊起各自的老家,一個蘇州一個北京,北京只說了一點,后來基本就都在說蘇州。

    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州的好大約只有居住過的人才知道。蔣珂聽著施纖纖說蘇州的山塘街平江路,比較著和幾十年后有什么不同。她的家鄉(xiāng),有兩個。

    閑話絮絮叨叨說了不少,在蔣珂因為疲累忍不住有些產(chǎn)生困意的時候,帳篷外突然響起了男兵的聲音。困意一時間散了些,她又把眼睛睜得圓圓的。

    施纖纖聽到外頭有人叫,已經(jīng)爬起身子來,去打開了帳篷的門。聽到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是安卜,所以她打開帳門后直接就問:“怎么了?”

    安卜旁邊還站著昌杰明,正搭著他的肩膀。安卜還沒說話呢,昌杰明就先看著施纖纖開了口說:“悶在帳篷干什么?好不容易有兩天自由一點的日子,你們就在帳篷里睡覺?明天回去以后,又得每晚排練,想玩都沒得玩。”

    施纖纖看看他,“玩什么?”

    昌杰明把手從安卜肩上放下來,“地方這么大,隨便逛啊,不出范圍圈就行。阿卜說開坦克帶我們兜風,你敢坐不敢?”

    昌杰明話一說完,還沒等施纖纖問真的假的,安卜就抬手往后敲了一下他的胸口,看著施纖纖說:“別聽他胡說?!?/br>
    雖然他確實會開坦克,但拉練開出來的坦克能是他隨便開的么?軍隊是正經(jīng)講規(guī)矩的地方,才不是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

    施纖纖聽安卜說完后就知道了又是昌杰明在吹牛,瞪他一眼,“等一下,我去叫可兒?!?/br>
    轉(zhuǎn)身進了帳篷,蔣珂已經(jīng)把他們說的話都聽在耳朵里。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爬了起來,看著施纖纖問:“要出去玩玩?”

    施纖纖沖她點點頭,伸手去拿自己的雷鋒帽,“走吧,你第一次出來,帶你出去走走?!?/br>
    蔣珂腿還有點不得勁,但能看出來施纖纖是想出去的,也就沒掃她的興。她拿起自己的雷鋒帽,扣到腦袋上,便跟她一起出了帳篷。

    出帳篷后迎面就是冷風,吹得兩人都縮了下腦袋。

    安卜也算是眼尖心細了,在蔣珂縮起腦袋后就把自己身上的軍大衣脫了下來,往她身上一披,說:“穿上?!?/br>
    蔣珂也不跟他客氣,微微縮著腦袋把胳膊伸進衣袖里。大衣還是白天那件,袖子太長,胳膊要很努力才能伸出來。大衣本身也長,基本到了她的腳腕子,不時還蹭個地。

    昌杰明看安卜貢獻了自己的大衣,自己也不好意思還穿著,后知后覺把大衣扒下來,送去施纖纖手里。

    施纖纖看他一眼,接下大衣,不忘挖苦他,“多跟安卜學學,你也能早點入黨。”

    昌杰明脫了大衣覺得冷,把兩只手交錯插到兩邊的腋下捂著,嘀咕一句,“我又不稀罕入黨?!?/br>
    他確實不稀罕入黨,也沒那理想做什么軍官。等再混個兩年讓家里人幫著轉(zhuǎn)業(yè),他就干別的去了。

    第49章

    四個人結(jié)了伴, 蔣珂裹緊大衣跟在施纖纖旁邊,跟著他們往別處逛逛去。附近有小樹林, 有小土山,也有村莊, 全部浸在夜色里, 但他們走得并不遠。

    在文工團的時候也不是就不能出軍區(qū)大院的門到街上逛逛去, 只不過這時候外面也沒什么可逛的。隔三岔五一波游行,橫幅拉得滿街都是,其他新鮮的東西少。

    再有,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練功排練也不能耽擱, 不時還有演出, 所以騰不出那么多時間出去逛去。當然有的人不那么專注跳舞,也能躲懶躲出些空子來出去兜兩圈。

    蔣珂把手縮在軍大衣的袖子里,把雷鋒帽上兩邊的毛茸茸的護耳也放下來包住耳朵。吸一下冷風就跟著不自覺吸一下鼻子,小小的身子被軍大衣裹得結(jié)結(jié)實實。

    本來她是跟著施纖纖走的, 一邊抵御著冷風一邊看夜色里郊外的景色,然后走著走著不知道怎么就跟到了安卜的旁邊。她再回頭去看, 只見施纖纖在后面正和昌杰明說話。施纖纖平時對誰都輕聲輕語, 一到昌杰明面前就有點兇,她想叫她, 也就忍住沒叫。

    然后蔣珂一下一下踢著腳前垂下來的大衣前邊緣, 和安卜繼續(xù)慢著步子往前走。安卜一直沒說話, 所以她也就沒說。雖然冬季荒涼的野外沒什么可看的, 但她還是不時轉(zhuǎn)頭四處瞧瞧。確實是很久沒放松下來什么都不想好好散散步了,每天過得都匆匆忙忙分秒必爭,這會兒便覺得放松下來的感覺不錯。

    但在又放松了一會之后,她再回頭去看,施纖纖和昌杰明已經(jīng)不知走哪去了,不在身后。她這便停下步子來又仔細看了看,想著是不是夜色太濃,看不清楚??煽戳艘粴猓€是沒人。

    安卜在看到蔣珂停下步子后,自己也停下來,退兩步回到她身邊,問她:“怎么了?”

    蔣珂抬起看不見手的大衣袖子往后頭指了指,吸鼻子道:“纖纖姐和昌杰明,不見了?!?/br>
    安卜聽了她的話,回頭看一眼,心想這兩人還算懂事靠譜。這肯定不是走著走著走丟了,就是故意給他制造的機會。安卜心里滿意,抬手蹭一下鼻尖,“不見了不是正好?”

    蔣珂聽到他說這話,就猛地把臉轉(zhuǎn)向了他,再看看四周除了偶爾一處有幾顆松樹歪脖子樹,其他什么都沒有,便本能對安卜產(chǎn)生了警惕,往旁邊退一步質(zhì)問他:“你和老昌商量好的?”

    安卜看她要跑,一把拽了她的大衣領子給拎到自己旁邊,跟她“解釋”,“不用商量,老昌還是很懂事的。”

    蔣珂幽幽地轉(zhuǎn)頭看他,覺得現(xiàn)在這樣的相處環(huán)境對自己特別沒利,便小聲央求了一句:“我們回去吧,安干事?!?/br>
    安干事沖她搖搖頭,“逛完一圈正好回去?!?/br>
    蔣珂臉蛋上仰看著他,“那說好逛一圈就回去,不準做別的?!?/br>
    安卜笑,“你想做什么?”

    蔣珂抿住唇,抬手拍拍他拽著自己大衣領子的手。等他松開后,便跟在他旁邊繼續(xù)往下逛。

    因為只有他們兩個,四下環(huán)境又黑,所以氣氛里就自然而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蔣珂伸出手來把雷鋒帽的護耳解開,直接系在臉上,以扭曲氈絨布料的方式遮住下半張臉,然后把兩只手深深縮進大衣袖子里。

    安卜在旁邊安安靜靜看她弄完這些,哭笑不得,問她:“你干什么呢?”

    蔣珂?zhèn)阮^看他,眸子亮亮的,“防你啊?!?/br>
    安卜更哭笑不得了……

    安卜雖然不是什么隱晦會埋藏心思的人,但有時候他還是覺得,事情到了蔣珂嘴里會變得更敞亮。很多其他女孩子都會羞于啟齒明說的事情,到她這里好像并不是什么羞怯不能說的事。就像現(xiàn)在,擱別的女孩子,誰會大剌剌地把自己的嘴啊手啊都藏起來,明擺著就是怕他碰嘛。

    安卜看著她,好半天清了下嗓子,然后試圖跟她聊這個事,問她:“以前別人追你的時候,你都這樣?”

    “不啊。”蔣珂嘴巴擋在護耳下面,聲音顯得有點悶,“別人沒你這樣的,大半夜騙我出來單獨相處吹冷風。你這種一看就是心思不軌,當然要防。”

    安卜不知道她是真懂還是假懂,這方面的事情上,她好像什么都懂,說起來也不太害羞避諱,但又總讓人覺得傻乎乎的。他心里有點疑問,便又問她:“你以前談過男朋友?”

    蔣珂沖他搖搖頭,因為蓋住了小半張臉,只有一對晶亮的眸子在夜色里特別吸人。他看著安卜,說實話,“我媽不讓早戀,我也不想談戀愛,浪費時間浪費精力?!?/br>
    安卜點點頭,蔣珂沒等他說話,又接著問他:“你不是和鄭小瑤談過嗎?那么好的小jiejie,還那么喜歡你,干嘛把人甩了?”

    安卜突然結(jié)舌,解釋道:“那是團里的人私下胡說八道,我沒有和鄭小瑤談過男女朋友。如果談過又分了,怎么會對我們兩個都沒有影響?”

    蔣珂搖頭,語氣肯定,“不信,肯定談過,她長得那么好看,你又不瞎?!?/br>
    安卜又有點哭笑不得,“我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蔣珂點頭,“你們男人不都是膚淺的嗎?談女朋友不就是看臉看腿看xio……”

    最后那個字只說到一半,蔣珂到這里才意識到安卜是五十年代出生的老古董,可能接受不了她這么開放。她抿抿唇,把剩下胸字的一半吞回去,不等安卜再說出質(zhì)疑她的話來,抱住大衣撒丫子就跑。

    安卜看著她的時候眉也只挑了一半,看她竄的一下跑了,自己還反應了一下。這小姑娘不得了啊,他們男兵里有戀愛經(jīng)驗豐富一點的人說過,十五六十七八的小姑娘,最是懵懂的時候,思想都特單純,最是好哄好騙。對那方面的事基本都是不懂的,對情啊愛啊的幻想多一點,想嫁個自己崇拜喜歡的人做老公,對于男人心里的那點rou欲心思,其實根本不了解。

    但這個蔣珂小同志,明顯一點也不是那么思想單純的人啊。說啥啥都懂,說啥啥都通。

    安卜反應過來的時候才去追蔣珂,蔣珂知道自己可能跑不過他,所以打著圈,在跑得氣喘吁吁跑不動以后,站在原地伸出胳膊示意他不準靠近,喘著粗氣說:“不要過來,剛才的話題也打住,不準再說?!?/br>
    安卜也氣息微微不穩(wěn),看著她道:“話可以不說,但我肯定要過去?!?/br>
    蔣珂還要再跑,但已經(jīng)不怎么能跑動了,剛邁開步子沒跑幾步,便被安卜上來擒在了手下。

    安卜把她的兩條胳膊都別到身后鎖住,像警察抓小偷,問她:“老實交代,都是聽誰說的跟誰學的?”

    蔣珂累得要命,也反抗不了,任他擒著。她總是在這件事上不夠小心,給自己挖坑。但是實話不能說啊,只好喘著粗氣回他的話,“不是說好不說了嘛,反正我就是什么都知道,不會上你的當就是了。你花言巧語的那一套,拿去哄別人吧?!?/br>
    安卜聽出來了,不會上他的當,那就更不會上別人的當。他松開手把蔣珂轉(zhuǎn)過來,然后一把把她抱在懷里,像抱著一個棉被柱子。他低頭看她,笑著問一句:“真不會上當?今天射擊的時候,臉紅什么?”

    蔣珂還在喘息,鼻子下堵著護耳,喘氣不那么順暢。她微微仰頭迎著安卜的眼睛,因為有點累,感受曖昧的能力就有點弱,但還是在他的提醒下瞬間回憶起了上午安卜教他射擊時候的曖昧姿勢。貼在她耳邊的溫熱呼吸,還有兩只手上的溫度,以及他懷里的溫度,讓她心跳瞬間快起來。

    回憶起來之后,蔣珂才意識到現(xiàn)在的姿勢也不好,便忙要往后退,卻發(fā)現(xiàn)連胳膊帶身子被他抱著根本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