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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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是誰送來的驚喜,冉億桌上的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瞥了一眼: 姜濯:【有一年你哭得滿院子跑還記得為什么么。】 眼底一沉,冉億腦子里瞬間竄出許多陳年嘈雜卻清晰的畫面。 她不由虎軀一震,哆嗦著打字:【你想干嘛?】 很快,姜濯回來一個看似微笑卻更像是威脅的表情—— 【三餐準(zhǔn)時吃,餓了就拿零食包墊肚子,再有低血糖的事發(fā)生——】 【我保證讓你哭得滿學(xué)校跑。】 第6章 僵尸 哭得滿院子跑,是冉億小時候最丟人的一次事情。 冉億從小就是霸王花,打架跑最前,爬樹她最高,連馬蜂窩都敢照捅不誤,在家屬院里是出了名的膽子大。 姜濯比她大三歲,住在隔壁。樓里同齡的小孩多,姜濯卻不怎么聚在一起玩,偶爾看不過冉億跟小伙伴打架時,會一言不發(fā)的把她拖回家。 冉億不是沒反抗過,只是她力氣沒姜濯大,又打不過他,每次被他管都很不服氣,直到后來發(fā)生了一件事,讓冉億改變了立場。 有一年姜濯家買了一套組合沙發(fā),冉億去他家玩,一屁股坐上去發(fā)覺——這沙發(fā)也太軟太舒服了,輕輕蹦一下就像自己玩過的蹦蹦床! 于是那一下午冉億什么都沒干,在沙發(fā)上蹦了個爽,到了飯點才回家。 當(dāng)晚,冉億便聽到隔壁有打罵的聲音。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冉母才說:“姜濯那孩子昨兒調(diào)皮,把家里新買的沙發(fā)當(dāng)蹦蹦床玩,結(jié)果跳塌了一塊,聽說老姜把孩子狠狠打了一頓。” 冉億當(dāng)時就愣住了,塌了? 再見到姜濯時,他還是冷冷清清的樣子,唯獨膝蓋上有些淤青,猜測應(yīng)該是跪了很久。 冉億內(nèi)疚極了,問他:“小雪,你怎么不跟叔叔說沙發(fā)是我蹦壞的?” 姜濯很不耐煩的斜她:“有什么好說的?!?/br> …… 如果不是姜濯背鍋,跪得膝蓋發(fā)青的應(yīng)該就是冉億了。 所以從那天起,冉億便覺得姜濯這人夠哥們,有義氣,好兄弟。 值得拜把子。 再后來,她便成了姜濯的小跟班。 姜濯雖然總嫌她煩,嫌她跟著自己,嫌她話多事多,但每次冉億不高興了,哭鼻子了,他還是忍著性子買各種好吃的零食塞給她哄她。偶爾冉億調(diào)皮闖禍了,他也最多罵兩句,唯獨有一次,他動手打了冉億。 那年某天下午,冉億照例來找姜濯,姜濯忙著做功課,她便一個人去院子里玩,看到隔壁樓幾個小孩聚在一起不知玩著什么,她好奇,也跟著圍了過去。 過去后才發(fā)現(xiàn),小孩們不知是誰從哪搞來一顆子彈,正研究怎么才能像電視里一樣發(fā)射。 冉億聽姜濯爺爺講過打仗的故事,眼下看到了真槍實彈,頓時來了興趣。 她自告奮勇回家找來酒精倒在上面,用火柴點燃,然后捂住耳朵跑遠。 小孩們?nèi)愕眠h遠的,然而想象中的發(fā)射卻沒有出現(xiàn)。 冉億以為子彈壞了,一個人上前,蹲下用筷子夾起發(fā)燙的子彈仔細端倪。 一開始,彈頭是對著自己的腦門心,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后,她又調(diào)了個方向,彈尾對著自己。 幾乎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的一剎那,砰一聲,一股沖擊強力爆發(fā)。 冉億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跌坐到地上,面前的彈殼已經(jīng)炸成了一朵花。 如果再晚那么0.1秒把彈頭轉(zhuǎn)回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姜濯聽到聲音從家里跑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間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他先是飛快的把冉億從地上扶起來,確定子彈里的火.藥已經(jīng)完全作用后,鐵青著一張臉把冉億拖回家,不知是不是氣過了頭失去理智,他抓起花瓶里的雞毛撣子就對著冉億的屁股打過去。 冉億滿院子邊哭邊躲,姜濯卻不像平時那般遷就。 他罵她: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活膩了是不是?!” “那東西是你能玩的嗎?!!” …… 冉億本來就被嚇得不輕,姜濯又打她屁股,她哭得天崩地裂,哭得街坊四鄰都趕了過來。 那年冉億八歲,姜濯讀初中。 是他第一次打她。 也是唯一的一次。 所以眼下,姜濯的微信里說——【讓你哭到滿學(xué)校跑】 冉億深吸一口涼氣,屁股暗暗收緊。 摸了摸曾經(jīng)受傷的地方,她老老實實回過去:【……知道了?!?/br> 放下手機,冉億把姜濯送來的零食包收進柜子,金曉萌抓住其中一袋蜂蜜薯片說:“聽說這個好吃誒,給我吃一袋好不好?” 冉億跟被搶了傳家寶似的馬上奪回手里:“你要吃我明天買給你?!?/br> “這不是有現(xiàn)成的嘛?” “這個不行?!?/br> “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br> 金曉萌撇嘴:“小氣鬼,胖死你?!?/br> 冉億:“嘻嘻,胖死也樂意?!?/br> 的確不是多貴重的零食,但冉億就是不想跟別人分享姜濯送她的東西,她和冉萬有十多歲的年齡差,她穿開襠褲的時候,冉萬已經(jīng)讀高中,說沒有代溝其實是假的。 所以更多時候,姜濯填補了她對哥哥的情感空缺。 那種感情到了今天,便是對著哪怕已經(jīng)成為頂級一番的姜濯,她也依然肆無忌憚,沒心沒肺。 周一清早,一睜開眼睛冉億就打開微博關(guān)注姜濯傍富婆事件發(fā)展的情況,誰知道過了一夜,話題非但熱度不減,反而愈演愈烈,連今天某新聞的頭條都成了姜濯秘戀女總裁等等含糊不清的字眼。 看得冉億想說臟話。 從前圍觀別人的八卦沒覺得有什么,但今天主角換了姜濯,還是那么難聽的無稽之談,冉億覺得鼻子眼兒里出的氣都帶火。 她坐在床上,披頭散發(fā)的揉了揉眼睛,考慮了會,還是決定給姜濯打個電話。 撥通號碼,她躲進被子里。 響了許久,那邊才接起來低沉的嗯了一聲。 冉億忙小聲問:“你沒事吧?” “我有什么事?!苯獞袘猩⑸⒌?,聲音有些惺忪。 “富婆啊……”冉億捂住嘴小心翼翼,“今天的頭條都在說你傍富婆?!?/br> “就這個?” “啊,那些人不是放屁嗎,明明——” “別打擾我睡覺?!?/br> 啪塔。 手機里傳來忙音,姜濯直接掛了電話。 他從小就這樣隨心所欲,他不喜歡的,逼不了他,不喜歡他的,愛誰誰。 可冉億不同,她看到烏煙瘴氣的評論區(qū)里有人稱姜濯是小白臉,氣得要爆炸了。 這事她不能坐以待斃,好兄弟,講義氣,她可是在心里跟姜濯拜了把子的。 金曉萌忽然在床下敲她床頭:“億億,那天研討會你幫我拍的照片還沒發(fā)我。” “哦?!比絻|心不在焉的點開相冊,“我找找,現(xiàn)在發(fā)你?!?/br> 手機里有上千張照片,她往前翻了很久才找到金曉萌在研討會臺上拍的那幾張,在發(fā)送時,冉億眼睛無意瞥到了另外一張。 她頓時坐正,好像想起了什么,馬上點開那張照片。 再放大。 不過兩秒,冉億的神情便興奮起來,她趕緊從床上下來,隨便套了件衣服就沖出寢室。 跑到樓道盡頭一處安靜的地方,忍住心里的激動,她又給姜濯打電話。 幾聲嘟音后,那邊不耐煩的接起,一字一頓: “又。怎。么。了。” 冉億:“小雪!小雪你別怕,我有辦法幫你擺平那些胡說八道的事了!” 姜濯:“???” 他凌晨五點才回公寓躺下,不到兩個小時,已經(jīng)被冉億sao擾了兩次。 深呼吸,努力壓下罵人的沖動:“我什么時候怕了?” 冉億:“我從你疲倦的聲音中聽出來了。” 姜濯:“……” 五點才睡還被她接連轟炸幾次能他媽不疲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