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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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非也回家過年了。 一鳴律所春節(jié)放到初十,正月十一才正式開始新一年的工作。 于是,將近有大半個月里,宋不羈都是一個人了。 往年那些租客也回家過年,但冷清感并沒有那么強烈?,F(xiàn)在……宋不羈看著陽臺上空無一物的晾衣架,心想:“年后,又會來兩個新的租客吧?!?/br> ——雖然他還沒有問過常非到底搬不搬,但人之常情,搬走才是正常的選擇。 宋不羈去理了個發(fā)。頭發(fā)也沒有剪很短,仍舊是蓋住了耳朵。額頭露出來,風(fēng)一吹兩邊的頭發(fā)就亂飄,飄啊飄的,很容易就會糊到額頭上,勾到臉上。 于是去普陀拜佛的前一晚,他從衣柜里挖出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往后,戴到了頭頂上。 普陀距離花城不過五十分鐘的車程,但春節(jié)假期,景區(qū)車多人多,宋不羈大年初二一大早出發(fā),一個半小時后才上了從朱家尖碼頭到普陀山的輪渡。 輪渡倒是很快,不過十來分鐘便到了。 宋不羈沒有跟團,也沒有人陪,排隊買進山門票時,他看著周圍幾乎都是大大小小的一家子,心里突然有了一絲絲的羨慕。 不過這種纖細(xì)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宋不羈天生就少了那么根傷感的神經(jīng)。 買了門票,又排隊過了安檢,檢票進去后,宋不羈便把票隨手一塞,塞進了自己的屁股兜里。 其他人來普陀,大多帶著明確的目的,比如求全家平安的,求生意興隆的,求姻緣生子的……但宋不羈不一樣,他只是想來寺廟里走走,拜一拜,去去自家的晦氣。只是普陀有名,距離花城也不算很遠,便來了。 來了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來錯時間了——春節(jié)的普陀,人山人海,連隨便走走都要小心會不會被旁邊點了香的游客戳到。 “算了算了,”他想,“就當(dāng)來見識一下春節(jié)景區(qū)的可怕吧?!?/br> 于是,宋不羈干脆隨著人群走,哪里人多,哪個廟里香火旺,他就往哪里去。 ——然而春節(jié)的普陀,人實在太多,哪個廟里的香火都很旺,宋不羈跟著人群,拜了好幾個廟后,一天竟然就這么結(jié)束了。 “這天氣真是熱啊……”宋不羈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看還在半山腰掛著的太陽,心累至極地嘆了口氣。 “我肯定是抽瘋了?!彼?,“好好的家里不窩,偏要來受這份罪?!?/br> ——他實在是怕熱。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醫(yī)院檢查了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是從小就很怕熱。夏天空調(diào)整天整天地開,幾乎不出門。冬天穿短袖或單件襯衫,厚衣服從來沒在他的衣柜里看見過。 他把袖子撩起,往外走去。 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看著遠處高大的南海觀音金像,雙手合十拜了一拜:“菩薩,你看我這么辛苦來拜你,你就大發(fā)慈悲,保佑我今年順順利利吧,不,以后都順順利利,讓我順順利利地混吃等死,那些個什么命案、公安局、警察……都別再來啊,千萬保佑別再來了??!” 再次拜了拜,宋不羈瀟灑地一甩頭發(fā),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吃飯吃飯,一天沒吃飯,餓死了。 景區(qū)人多,普陀山的各飯店人也多,宋不羈被擠了一天,實在不想再人擠人了,便往人少的方向而去。 不知走到了哪條路,宋不羈除了遠遠見到一個旅游團外,便沒再見到什么人。 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這條路上的路燈昏黃,大多數(shù)還被樹木擋住了,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宋不羈慢慢地走著,整個人都被隱藏在黑暗中。他一身黑,唯有露在外面的臉和手是白凈的,乍見到,很容易…… 嚇到人。 紀(jì)mama就被嚇了一跳。 “哎喲——我的小心臟吶!”嬌柔的聲音突然響起,宋不羈也嚇了一跳。 他轉(zhuǎn)過頭,看到從前面那個臺階上,走出一行人。 為首的是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女人,大概一米六出頭,穿著紅色大衣,正撫著胸口,一副受驚嚇的模樣。 旁邊立即有個中年男子走了上來,低頭擔(dān)憂地問道:“老婆,沒事吧?” “沒事沒事?!奔o(jì)mama擺擺手,仰頭看向顯然也是同樣受了驚嚇的宋不羈,“小伙子,是小伙子吧?你也沒事吧?” 宋不羈這張臉長得太具欺騙性,大晚上的視線也不清,紀(jì)mama琢磨著這人的身高,應(yīng)該是男孩子。 “沒事?!眲e人對他有禮,宋不羈也禮貌回應(yīng),“不好意思啊阿姨,嚇到您了?!?/br> 這時,走在最后的紀(jì)律緩緩上前,上下打量了宋不羈一番,開口:“宋不羈?” 宋不羈再次受到驚嚇,偏頭對上紀(jì)律的目光。 ——娘的,怎么在普陀還會碰見這個人? ——菩薩,我這才求了您多久啊,您就給我“應(yīng)驗”了? 宋不羈腦海里正思考著是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你們慢慢逛”還是“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紀(jì)隊你出現(xiàn)在這是不是代表著……”時,他面前的紀(jì)mama就興奮地開了口:“哎,兒子你們認(rèn)識?” 兒子…… 借著微弱的燈光,宋不羈仔細(xì)瞅了瞅紀(jì)mama的面容,發(fā)現(xiàn)還真是和紀(jì)律有點像。那其他人……宋不羈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從面前這堆人的臉上掃過——都是他的親人? “堂哥碰到認(rèn)識的人了?哪呢哪呢?”一個歡快的身影跑上前來,紀(jì)婧睜著好奇的大眼,看向了十分顯眼的宋不羈。 “哇,真好看!”紀(jì)婧用胳膊肘撞了撞紀(jì)律的手臂,“堂哥,介紹一下唄。” 紀(jì)爸爸、紀(jì)mama、紀(jì)奶奶……一堆人全都流露出好奇——他們家紀(jì)律,除了發(fā)小侯一笙、警校的同學(xué)、市局的同事,還有什么朋友嗎?眼前這好看得過分的小伙子,又不像是和警?;蚴芯钟嘘P(guān)的樣子。 紀(jì)律在一堆人的注視下,淡定至極地開口:“宋不羈。” 第29章 宋不羈走了這么一段路,剛好走到了大乘禪院。大乘禪院旁緊挨著有個長生素齋,除了素齋,還有客房。 紀(jì)律他們便住在這客房里。 宋不羈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竟然下意識地就說出了正在找飯店這種話,然后熱情的紀(jì)mama立即邀請他一起吃——正好他們也還沒吃。 吃飯時,紀(jì)mama又套出了宋不羈晚上還沒找旅店的事,立即便邀請他一起睡寺廟。 紀(jì)mama是這么說的—— “大過年的人這么多,旅店早就訂滿了,小伙子你一個人,跟我們家阿律擠擠就好啦——都是男的嘛,沒什么?!?/br> 宋不羈:“……” “噗”地一聲,旁邊紀(jì)婧差點把嘴里的飯噴出來。 紀(jì)律一個眼神掃過去,紀(jì)婧立即條件反射地伸手捂住了嘴,不過雙眼仍舊彎彎,明顯在笑。 這時紀(jì)奶奶說道:“阿律房里不是兩張床嗎,阿律一張,小伙子一張,就好了。” 紀(jì)mama一愣,繼而笑道:“對對,還是媽記性好,單人間沒了,阿律住的是標(biāo)間?!?/br> 宋不羈一聽不妙,這是就把他的住宿定下來了? 不行,絕對不行! “阿姨,不用了,我待會兒自己再去找,不麻煩你們了?!彼尾涣b忙道,堅定地拒絕。 然而這份堅定到了紀(jì)mama這,就跟沒有一樣,她笑得親切,三言兩語就把宋不羈的拒絕推了回去。 不僅如此,紀(jì)mama還讓宋不羈應(yīng)下了第二日一大早和他們一起爬佛頂山的邀請。 當(dāng)晚,紀(jì)律的房內(nèi)。 宋不羈除了手機、數(shù)據(jù)線和移動電源,什么都沒帶。被紀(jì)mama熱情地帶入紀(jì)律的房間里后,宋不羈就躺到了那張沒人睡的床上,玩手機。 紀(jì)律瞥了他一眼后,也不管他,徑自拿了換洗衣物進去洗漱。 等紀(jì)律進去后,宋不羈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移到了關(guān)著的浴室門上。隱約可聽見從里面?zhèn)鱽淼乃?,宋不羈偏頭聞了聞自己身上若有若無的汗味,心想:“我要不要也去洗個澡呢?!?/br> 既來之則安之。 宋不羈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既然是自己應(yīng)了紀(jì)mama的邀請,那就沒什么好后悔的,等明天爬完佛頂山,再分道揚鑣唄。 至于和紀(jì)律睡同張床……呸,是睡同一間房這種小問題,也就一晚上嘛,眼睛一閉,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嘛。 只是,還有個小問題…… “紀(jì)隊,打個商量?!钡燃o(jì)律洗完從浴室出來后,宋不羈輕咳一聲,正色道,“晚上,不打空調(diào),好吧?” 同時他在心里嘀咕:“洗完澡還穿外褲,準(zhǔn)備出門嘛這是。” 紀(jì)律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下半身穿著今天白日里穿的黑色運動褲——乍一看就像宋不羈第一次見到他是穿的,但再仔細(xì)一看,又有細(xì)微的差別。 “這人是有多少這種褲子啊?”宋不羈忍不住想,然后不自覺地把目光移到了紀(jì)律的唇上。 ——唉,雖然當(dāng)時哈士奇性格上身演戲演得過火了點,但那親密接觸的感覺嘛……嘖…… 紀(jì)律不知道宋不羈內(nèi)心的小九九,他把換下來的衣物放回行李包里,然后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大口水。 喝水時紀(jì)律半仰著頭,脖頸線被拉得修長,緊接著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幾下。 宋不羈盯著他的側(cè)臉,放在被子上的右手指尖輕輕顫動了一下。盡管不想承認(rèn),但這人,確實長得好,且很勾人。 但長得再好,再勾人,也和他沒關(guān)系。 宋不羈并不想把自己的人生和一個警察牽扯在一起。 而且這個警察……身體上的熱度實在驚人。 ——一個普通人的體溫,對于宋不羈來說是“熱”,但放在紀(jì)律身上,那就是“很熱”了。 “可能是他每天鍛煉的關(guān)系吧。”宋不羈漫不經(jīng)心地想。 紀(jì)律放下礦泉水瓶,一邊擰蓋子,一邊說:“隨你?!?/br> 宋不羈有心想和他保持距離,甚至是拉開距離,便十分疏離地笑了笑:“謝謝?!?/br> 紀(jì)律聞言瞅了他一眼,沒說話,掀開被子坐了進去。 電視機沒開,又沒人再說話,房間里一片靜謐,宋不羈起身去浴室洗漱。 等他出來后,他看到紀(jì)律已經(jīng)躺了下去,閉著眼,一條外褲整體地被疊起來放在了一旁。 宋不羈:“……” 這么早就睡了? 宋不羈日夜顛倒,已經(jīng)記不清上一次晚上睡覺是什么時候。 他關(guān)了燈,掀了被子,只在腰腹間蓋上一點,然后把右手臂枕到腦袋底下,睜著眼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黑暗能放大一切聲響。 宋不羈也不知道旁邊那床的紀(jì)律睡著沒有,總之他聽到了他輕淺均勻的呼吸聲,仿佛響在耳邊,吹拂得他耳朵有些發(fā)癢。 慢慢地,他也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