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坐過去，“喝幾杯了？”

    韓涔：“第二杯，雞尾酒?！彼f：“我想喝烈酒的，那個方經(jīng)理不讓?！彼驼Z：“方經(jīng)理人可真好?！?/br>
    秦書：“…”

    問她：“你到底是因為他姓方才覺得他好，還是因為他本來就好？”

    韓涔沒有絲毫掩飾：“姓方的人都可愛?！?/br>
    秦書搖搖頭，關(guān)心道：“這段時間怎么樣了？”

    韓涔單手支頭，半晌，“我把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都刪了?！?/br>
    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酒。

    秦書剛要說話，韓涔打?。骸吧┳?，你不用安慰我，我比一個月前好多了，已經(jīng)能接受方慕和真的不喜歡我這個事實，他現(xiàn)在還在追趙曼迪，每天都會給趙曼迪送花，趙曼迪好像還是不理他，可他呢，依舊樂此不疲，這就是一個男人愛與不愛的區(qū)別?！?/br>
    她說：“這一個月很難捱，但我也捱過來了，以后…”她呼口氣：“以后我能做到徹底忘了他?！?/br>
    她舉起酒杯，跟秦書的飲料杯輕碰：“今晚就陪我喝酒，咱不聊感情?！?/br>
    “好?！鼻貢扬嬃虾认?。

    她還要負責把韓涔給送回去，就沒沾酒。

    韓涔忽然想起來，“對了，你剛看到蔚藍沒？”

    秦書點頭：“在門口看到個背影。”

    韓涔：“她們幾人坐在最里面，算了，不說她，掃興?！庇忠艘槐疲敖裢聿蛔聿粴w，明天開始，我要做個快樂美麗的女孩?！?/br>
    一杯酒她一口氣喝了一半，嗆得想流眼淚。

    “悠著點。”秦書抽了紙巾給她。

    韓涔擦擦眼淚：“我是高興的?！彼鹕?，拉著秦書穿過人群，走向舞池那邊：“嫂子，你陪我狂歡一下，明天開始，我就什么都不想，跟著你好好做ac的資料，讓我哥對我刮目相看。”

    秦書：“嗯，沒必要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虛度時間，我以前在一本雜志上看過一段話，跟不愛你的男人在一起，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你委屈自己跟他過，然后慢慢終老，最壞的結(jié)局就是他轉(zhuǎn)臉就愛上了別人，然后拋棄你。”

    揉揉她的頭：“你還小，一次暗戀而已，沒什么的?！庇謱捨克骸暗萢c項目成了，我的獎金分你一半?！?/br>
    韓涔笑了，“來，拉鉤?！?/br>
    那晚，她們一直在酒吧待到快十二點才回去。

    秦書回到家洗過澡都已經(jīng)凌晨一點，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都睡不著，快到天亮?xí)r還是迷迷糊糊沒睡著。

    這一夜，她想了很多。

    翌日。

    秦書還是老時間去上班，暫時把bd擱一邊，眼下還有個ac項目可以彌補同事。

    一出電梯，發(fā)現(xiàn)賀競南在電梯邊站著，正低頭看手機。

    秦書微怔，“賀老師，早。”

    賀競南點點頭，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去辦公室看你的郵箱，看完到我辦公室找我?！?/br>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秦書心里咯噔一下，幾乎小跑著到辦公室，登錄郵箱前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郵箱有兩封郵件。

    一封是陌生的賬號發(fā)來，一封是韓沛。

    陌生郵件是半個小時前發(fā)來的，韓沛那封是二十分鐘前。

    她做了個深呼吸，打開第一封郵件，是發(fā)送給賀競南的，順便抄送了十二個人，韓沛，秋藍，賀競南，趙曼迪，她，其他幾個是她們海納的高層。

    附件里有照片，是昨晚她跟韓涔在酒吧的照片，就一張。

    正文內(nèi)容也很簡單：

    賀總：

    您好！

    昨晚跟幾個同行去酒吧喝酒，沒想到遇到你們海納的員工，無意中聽到她們談?wù)揳c公司要出手的消息。

    我知道了無所謂，會給您保密，可是一起玩的還有其他投行的人，至于她們怎么想，不好說。

    秦書用力掐著手指，看了眼右下角的署名，是另一個投行的項目負責人，她以前打過交道。

    就是昨晚跟蔚藍一起去酒吧的人之一。

    這封信看似是好心提醒賀競南，其實就是故意來惡心她的。

    秦書打開韓沛的郵件，內(nèi)容簡單的只有一句話：ac項目，暫停。

    她盯著屏幕發(fā)怔，其實在看到上一封郵件，她就基本知道韓沛會怎么做，項目在成交前泄密，未知的風(fēng)險太大。

    往小了來說，會影響到ac的成交價。

    往壞了說，都有可能被競爭對手利用，從而影響到萬禾集團的股價，韓沛這人從來都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停了項目，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

    手機震動，是賀競南：【還沒看完？】秦書關(guān)掉郵箱，起身去賀競南辦公室。

    路上遇到同事，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

    兩個項目，最后都夭折，都跟她有關(guān)。

    “秦書，你的職業(yè)素養(yǎng)呢！”這是她進賀競南辦公室，賀競南的第一句話。

    秦書也不看他：“對不起?！?/br>
    賀競南：“你覺得對不起管用？”

    秦書不說話了，也沒什么好解釋的。

    發(fā)郵件的人明顯就是針對她，而她確實就是錯了。

    她跟韓涔在酒吧只提到了兩次ac公司，還都是一帶而過，大概是在去舞池時正好被那幾個投行的人聽到。

    一句ac，以她們的職業(yè)敏感，足以推斷出來是什么意思。

    賀競南盯著她：“這種最低級最愚蠢的錯誤，你也敢犯？項目在保密期就嚴禁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談?wù)?，韓涔不懂就罷了，你能不知道？以前上課時類似的案例我講過不止一個，就因為當事人沒管住自己的嘴，搞砸了案子，我特意強調(diào)了很多遍，不記得了？”

    秦書：“記得，是我一時疏忽?！?/br>
    表哥也跟她說了不止百遍，禍從口出，隔墻有耳。

    她沒吃過這個虧，就一直沒當回事。

    今天徹底栽了跟頭。

    有幾秒的沉默，賀競南嘆口氣：“先回吧，半小時后的高層會議，你也過來參加?！?/br>
    秦書點頭：“好?！?/br>
    她知道，是批。斗大會。

    這種錯誤，是最低級，也是最致命的，幾乎沒有挽回的余地。

    ☆、第60章 第六十章

    這是秦書第一次參加高層會議， 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以為賀競南會拿她殺雞儆猴，結(jié)果他就只提了她兩句， 接下來全程是他在做檢討。

    他說項目的負責人是他，學(xué)生也是帶他出來， 結(jié)果出了這事，責任在他。

    還又提醒其他高管， 千里之堤毀于蟻xue細節(jié)，往往那些你覺得不重要的細節(jié)最后卻決定了成敗。

    散會后， 賀競南讓她留下，其他人紛紛離開。

    “賀老師， 對不起。”秦書主動站起來。

    賀競南示意她坐下， 經(jīng)過幾個小時，他也冷靜下來，問她：“跟我說說昨晚怎么回事？”

    秦書：“沒怎么回事， 就是跟韓涔去酒吧玩了會兒， 說多了。”

    賀競南看著她：“之前有看到蔚藍她們沒？”

    秦書點頭，“嗯?！?/br>
    賀競南納悶：“你也不是那么沒腦子的人，明知那里面有其他投行的人， 你還敢跟韓涔討論工作上的事？”

    秦書：“不是討論，說了兩次ac，別的什么都沒說。”又道：“當時蔚藍跟發(fā)郵件的那人坐在最里面， 我才跟韓涔說了兩句?！?/br>
    她疏忽了蔚藍那一行人里還有她不認識的， 大概就是不認識的人正好在舞池那邊。

    巧合的是， 蔚藍跟發(fā)郵件那人又知道她是海納的員工， 她們幾人一聊，大概ac要做什么就都清楚了。

    她再次道歉：“是我連累你了?！?/br>
    賀競南：“沒有連累不連累一說，你疏忽了，也是我的失職，現(xiàn)在也不是爭誰對誰錯的時候，項目停了是事實，給萬禾帶來影響也是事實?！?/br>
    停了幾秒，他對秦書說道：“你手上的項目全結(jié)束了，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來公司，回去準備你的畢業(yè)和考試?！?/br>
    秦書看著他，那句謝謝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來，“萬禾那邊，我去解釋。”

    賀競南：“于公，怎么也輪不到你，我跟曼迪過去。”至于私下，他也管不著，那是她跟韓沛的事。

    秦書還想要表示感謝，他這個早會把原本屬于她的責任全部攬過去，其他高管也不好再多說她什么。

    她剛一開口，被賀競南打住，問她：“同事知道你項目結(jié)束后要回學(xué)校嗎？”

    秦書：“知道。”原本是五月初就要回去，哪知道ac項目出了這個岔子，現(xiàn)在可以提前一周回校。

    賀競南也沒其他要說的：“你回辦公室收拾一下重要的東西，再給同事道個歉，不管你有多少理由，錯了就是錯了?！?/br>
    秦書點頭：“我知道?！彼矝]想過要給自己開脫。

    又給自己爭取彌補過錯的機會：“賀老師，要是萬禾以后把ac的ipo交給我們海納做，我想…”

    賀競南知道她要說什么，打斷她：“可以，做招股說明書和路演你倒是比一般人都在行?！逼渌膹U話就沒多說，揮揮手：“過去吧，我打個電話?！?/br>
    秦書沒回辦公室，去了一個偏靜的角落，一直盯著手機看，從早上收到郵件到現(xiàn)在，兩個半小時過去，韓沛沒有只言片語，電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