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小卉身子一顫,差點又哭出來,她努力忍著,點了點頭:“謝謝大娘?!?/br> 羅衣看著她進(jìn)了院子,才駛動馬車,到了自家門口。 剛打開院門,就見樹下坐著一個雄偉的身影。手里不知捏的什么,有一下沒一下地往雞圈里丟,引得母雞們撲棱著翅膀,咯咯叫著,直搶著吃。 看到羅衣回來,他眼睛一亮,起身將手里的東西全部拋進(jìn)雞圈里。這下看清楚了,竟是一把蟲子。他拍了拍手,笑著道:“你家樹上生蟲了,我?guī)湍阕搅?,不用謝?!?/br> 第208章 養(yǎng)娃日常 羅衣進(jìn)門的時候,院門是鎖好的。這人卻出現(xiàn)在院子里,可見是翻墻進(jìn)來的。 她打量著他狂放不羈的笑容,慢慢也露出一個微笑:“你來得正好?!?/br> 他來了延州,顧家和吳家不想賠罪,也得賠罪了。 還得好好的賠罪。 “娘,他是誰?”小婉下了馬車,就看到院子里出現(xiàn)一個陌生人,長得又高又壯,臉上還有一道寸長的疤,看起來很兇很嚇人。她往羅衣身邊靠了靠,小聲問道。 羅衣在她后腦勺上拍了一下:“走遠(yuǎn)些,娘耍把戲給你看?!?/br> 小婉一聽耍把戲,頓時眼睛一亮,娘很久都沒有耍把戲給她看了! “好。”她連忙撒開她的手,往墻邊跑去了。 盛啟哲看著這一幕,有些玩味,什么叫他來得正好?耍把戲又是什么意思? 想著兩年前她踹他那一腳,他臉上玩味更濃。 就見她對他點了點下巴:“你過來?!?/br> 他笑著走過去:“你莫不是還要踹我一腳吧?” 話音剛落,果然見她抬起一只腳,當(dāng)胸踹過來! 他眉頭一挑,伸手攫住她的腳腕。 那年他受了重傷,又對她沒有提防,才叫她得逞了。這一回,她該不會以為還能踹到他吧? 他握著她的腳腕,只覺圓潤纖細(xì),手感頗不錯,眉眼間便帶了幾分戲謔。 然而不待他再開口,忽覺手中一沉,就見她旋身飛起,另一只腳直直朝他的面門掃過來! 風(fēng)聲凌厲,他只覺面上被割得生疼,連忙后仰。沒想到,臉上躲過去了,胸口卻挨了重重一擊! 怎么說來著?說踢你胸口,就踢你胸口? 他胸口被踢得悶疼不已,不得不放開她的腳腕。后退兩步,揉著胸口,皺眉看著她:“你跟誰學(xué)的功夫?” 力道大就算了,居然還懂得打xue位! 羅衣落地,沖他點了點下巴:“再來。” 盛啟哲跟她一照面,就挨了一腳,面子掛不住,見她這樣說,登時拉開架勢,朝她襲去。 既然都是練家子,就別講究那些俗禮了。 羅衣便跟他一來一往地交手起來。 她不如他高大剛猛,走的是輕盈敏捷路線,但是每次出手都沖著他的xue位,十幾招下來,盛啟哲的臉上便不見了戲謔,滿是警惕。 他是越打越心驚! 膝蓋上又挨了一記,讓他踉蹌一下,差點跪倒,忍不住道:“你練的什么鬼魅功夫?” 他也是習(xí)武之人,人體上的許多xue位他也知道,但他從不知道,原來打在xue位上是這種感受!像針扎一樣疼,疼到提不起力氣。凡是被她打過的地方,就像是廢掉一般,再也使喚不動了。 羅衣不理他,攻擊越來越快。 小婉在一旁看得興奮不已,兩只小手拍個不停,啪啪啪啪啪,手心拍紅了她也沒注意,尖聲叫道:“娘好厲害!娘真棒!” 哼,長得大塊頭又怎么樣,臉上有疤又怎么樣,看起來兇又怎么樣,她娘看著一點都不兇,但就是厲害! 天底下第一厲害! 她又跳又叫,小手拍個不停,讓漸漸處于下風(fēng)的盛啟哲難得浮躁起來,偏頭沖她喝道:“閉嘴!” 這一偏頭,臉上就挨了一巴掌:“啪!” “不許吼我女兒。”隨著清脆的巴掌聲,還有這一句。 盛啟哲只覺臉上火辣辣的,是疼的,也是羞的。他憑著一身功夫,在朝堂上狂妄,在戰(zhàn)場上狂妄,走到哪里都狂妄,沒想到今天落在一個小婦人的手里,挨了一記耳光! “不打了!”他撤回招式,后退幾步。 明擺著打不過,還打個什么勁? 但他退,她卻跟上來:“由不得你!” 見她不依不饒,盛啟哲怒了:“你這小婦人,信口說是我先生,踩著我的臉往上爬,我還沒教訓(xùn)你,你倒張狂起來了!” 羅衣沒理他。加快招式,直到將他打趴下。 她一腳踩在他背上,踩得他爬不起來,才淡淡道:“我救了你的命,你不報答我就算了,居然還盜取我的箭神名頭,我又該如何教訓(xùn)你?” 一旁,小婉見耍把戲結(jié)束,就跑了過來。 她記恨盛啟哲剛剛吼她,一屁股騎在他脖子上,伸手薅他頭發(fā):“壞人!” 盛啟哲縱然是個鐵骨錚錚的大將軍,可是被人這樣狠狠薅著頭發(fā),還是忍不住齜牙咧嘴:“管管你女兒!” 羅衣心說,這也是你女兒。 不過她當(dāng)然不會說。 這個男人只管播種不管養(yǎng),還是那種卑劣的播種方式,她覺得小婉拔他幾根頭發(fā)不算什么。 只不過,小婉動不動就叫人禿的習(xí)慣不大好。之前在學(xué)院里,她氣急了還詛咒顧小姐和吳小姐變禿。 看著兀自薅得帶勁的小婉,羅衣的嘴角抽了抽:“好了,放開他吧?!?/br> 小婉不太樂意,握著小拳頭,在他腦袋上狠狠捶了一下,才爬起來。 “你又動手,不怕小卉嫌棄你?”羅衣見她實在粗魯,打算教導(dǎo)教導(dǎo)她,“娘上次跟你說過,不要隨隨便便跟人動手,你忘記了?今天為什么跟人打架?” 小婉低下頭,說道:“我忘了?!?/br> 她當(dāng)時太生氣了。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绷_衣說道,“遇到事情,先看周圍有沒有可以信賴的長輩。如果有,先去叫長輩。如果沒有,就跑,跑回家告訴長輩。你現(xiàn)在還小,吃了虧怎么辦?” 小婉不做聲。 她覺得自己沒吃虧,兩回打架,她都打贏了。 “如果下次你打輸了,被人按在地上揍,你怎么辦?”羅衣只好說道。 小婉想了想,說:“等我厲害了就打回去?!?/br> 羅衣:“……” 被她踩趴在地上的盛啟哲哈哈大笑:“好!有出息!” 羅衣用力踩了他一下,踩得他胸腔都癟了,一口氣都吸不進(jìn)去,憋得直翻白眼。 然后才看向小婉。只見她雙眼明亮,像是盛滿了星星,生機(jī)勃勃,朝氣滿滿。 她一時不知道怎么教她。想了想,決定先放到一邊,把眼前的事解決了。 “去屋里,把麻繩拿來?!彼?。 小婉應(yīng)了一聲,往屋里跑去了。 不一會兒,抱了一捆麻繩,吃力地挪過來。 羅衣接過繩子,一只腳還踩在盛啟哲的背上,彎腰拴住他的雙腳。 又把他翻了個身,眼疾手快,將他的雙手也套住。 然后雙手和雙腳捆在一起。 農(nóng)家殺豬的時候,都是這樣捆豬的。 盛啟哲好沒面子,說道:“喂!你這婦人!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踩著你的臉往上爬?!绷_衣說著,就拖著他往外走。 小婉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頭。 院子外面有一棵老柳樹,羅衣把繩子一頭往上一拋,然后抓住了,就把盛啟哲吊了上去。 盛啟哲已經(jīng)黑了臉:“放我下來!” “不好意思,要借你臉皮一用?!绷_衣把繩子一頭拴在樹干上,把他牢牢吊住了。 小婉很皮,拔了根草,一直呵他的癢,撩得他不停掙動,直打圈。 “管管你女兒!”他被搔得受不了,大吼一聲。 羅衣便叫住了小婉:“先生布置的功課做完了嗎?” 小婉悻悻地丟了草,跑回院子里了。 過了一會兒,她抱著書往隔壁王家去了。她做功課的時候,都是跟小卉一起的。 羅衣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盛啟哲:“不會太久,就吊一晚上,叫人知道你被我吊了就行?!?/br> 盛啟哲黑了臉:“你救過我的命,我自然感激你,你想要什么報答只管說來。便要做我先生,也沒什么。把我放下來!” 當(dāng)時她把他踹下馬車的時候,他的確是記恨過的。也是故意說自己射中了那些jian細(xì),想引她出來。沒想到,一年過去,又一年過去,她始終沒有音訊。他早把她忘了,連她踹他一腳的事都不放在心上了。 不過是有人打聽他是否拜了個騎射先生,讓他想了起來,有些感興趣。反正現(xiàn)在沒仗打,他就跟皇上告了假,要離京一段時間。他傷了命根子,此生不能有子嗣,皇上對他寬容得很,叫他隨便玩,玩開心了再回去。 他這才找過來,卻也沒有教訓(xùn)她的意思,她總歸是救了他一條命,他又惹她在先,她冒名他先生也沒什么。大不了,嚇唬嚇唬她,看看她的樂子。 沒想到她如此厲害,他沒嚇到她便罷了,還被她打趴了,最后吊了起來! 盛啟哲走到今天的地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能屈能伸。此時被吊了起來,他告饒起來不帶猶豫的:“你想怎么樣,只管說,先把我放下來!” “我就想吊著你。”羅衣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