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他覺得煩。 當時見了后宮的女人爭寵有多可怕,各種陰謀詭計比朝廷都復雜, 就如同他母妃被防不勝防的暗算丟了一條命。 他覺著他府里安安靜靜的挺好的。 “王爺...您都不知道景姑娘愿不愿意嫁你呢,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些?!鳖佉酥粗ρ坶_口。 陸青珩一噎,倒了杯酒掩飾那尷尬。 “若您不想府里女人太多, 您只娶一個不就好了?!焙唵瘟水敗?/br> 陸青珩又是一頓, 暗了眸不知是如何想的。 “愿你是這原因不娶妻,你可知外面?zhèn)髀勀阆矚g文姑娘,至今不娶是因為專一?!?/br> 陸青珩聞言勾了唇看他,“那外面不是傳我喜歡她, 但她卻對你一見鐘情,而你卻鐵石心腸一般不解風情。” “我...我現在覺著文姑娘挺好的?!?/br> 陸青珩淡笑不語,是又想到那日她誤飲了酒讓他不要再苦苦堅持,那晚他聽了就有些好笑也有些異樣,只是當時未在意罷了。 “那你為何還不將那簪送給文姑娘?!彼创叫α艘幌?,景菀今日可是戴了他送的簪呢。 “我...我這不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么?!碧岬阶约旱膯栴},顏宜之頓時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 陸青珩輕呵一聲,“喝酒吧?!?/br> 他是瘋了才和他說自己的事,他自己都沒理清楚。 兩人倒?jié)M酒,干了一杯。 “唉,沒想到你遇上這事會是這般模樣?!鳖佉酥槐葡露?,感慨道。 “這般模樣?” “如此猶豫不決,我印象中的珩王雖溫潤卻也是個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尊貴不可侵犯也很果斷?!彼巧线^戰(zhàn)場的人,大概是經歷的生死太多,看人總比旁人看得深刻些。 陸青珩沉默,他只是不喜歡委屈自己。 “再看看吧。” 顏宜之笑了笑,再次碰杯,兩人一飲而盡。 ###### 景菀與景正原回到府,立馬被管家叫去正堂,說四公子在外頭惹了事,侯爺正發(fā)怒呢。 景菀跟在自家哥哥身后悄悄扯扯他衣袖,“哥,景正司被罰咱們去做什么,若是在一旁看著,說不定明日紀氏她們還記恨呢。” 景正原皺了皺眉,“爹叫咱們去咱們便去?!?/br> 點了點頭,隨他進入屋里。 一進去便看見景鴻黑著臉站著,腳邊是跪著哭訴的景正司,一旁還有梁氏、紀氏坐著。 景鴻見他們倆到了,沉聲讓他們進來。 見爹爹發(fā)著怒,景菀不敢多問,乖巧坐下靜看發(fā)生了什么。 本來哭訴著的景正司在他們倆進來后小聲了很多,許是覺著丟臉吧。 “爹您就饒了我這回吧,我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本罢拘÷暻蟮?。 “不像剛剛那般嚷了?這么點大就學著人家去賭坊,今天若是不動家法你就不長記性!” 景鴻冷臉說罷轉身吩咐隨從去拿家法,景正司一聽便哭嚷起來,“爹不要??!家法會打死我的!” 他一向被紀氏慣著,連罵都甚少,根本敵不起幾下打的。 一旁的紀氏一直忍著不做聲,可都要動家法了,她兒子是被嬌養(yǎng)著長大的,如何能受得住,“侯爺手下留情啊,正司不會再踏進賭坊一步,妾身保證!” 景鴻卻未有半分動容,語氣嘲諷:“你保證?那你說說看是誰給他銀子去的賭坊?” 因景正原穩(wěn)重大氣,他便放了心未多管孩子的事,卻不了料他府上竟出了個賭徒,還是自己兒子,他如何不怒。 紀氏仍在求情,安靜坐著的景菀暗暗咋舌,她以為是惹到了什么人,卻沒想到是關于賭。 賭這一字禍害了多少人,又使多少人走上歧途,這字絕對是沾不得的。 今日景正司怕是逃不開這頓罰了。 隨從將家法遞到景鴻手中,跪著的景正司眼里透過絕望,哭喊著不要打他。 家法是一條鞭,特殊材料制成,不需用什么力就能抽出一條條血rou模糊。 耳邊盡是景正司的慘叫聲,景菀聽得心尖直顫,蹙眉與自家哥哥對視一眼,皆透著疑惑。 這是在給他們看的警示還是喚他們來有事說。 抽了兩鞭后,景鴻將鞭子給隨從拿著,沉聲問:“知道自己錯哪了沒有。” “兒子...兒子不應該跟著人去賭坊,更不應該將爹給的環(huán)鎮(zhèn)玉佩抵給賭坊?!本罢咎鄣脧澭鴽鰵饪目慕O絆的說著。 到底是自己兒子,雖不成器卻也還是心有不忍,景鴻嘆了口氣彎腰扶他起來,“切記賭字不可沾,等會叫大夫為你上藥?!?/br> “是......”景正司眼里噙著淚,微弱的答道。 “正原?!?/br> 景正原眼里正復雜,突然被景鴻叫到,撩袍起身,“爹?!?/br> 看著穩(wěn)重的大兒子頓時消了些氣,“待過幾日正司的傷好些了,你與正司一塊去賭坊將環(huán)鎮(zhèn)玉佩贖回來?!?/br> 虛弱的景正司咬唇開口:“賭坊都是死當,轉手就賣了也不一定?!?/br> 景鴻淡淡看他一眼,目光投向一旁坐著的女兒,朝她招了招手。 景菀起身上前一步,目光平和的看著他,等著下文。 “你心細能想到的多,跟著一塊去吧?!?/br> 要說子女里最讓人放心的就是他們倆,穩(wěn)重聰慧,想著看向坐在他身旁的梁氏目光溫柔。 許是孩子隨母吧。 景鴻想罷,又將目光轉回,環(huán)鎮(zhèn)玉佩是他家里一直傳下來的東西,絕不能在外流傳的。 “無論如何要將玉佩找到?!本傍櫝谅暯淮麄內?。 兄妹倆皆鄭重點頭。 景鴻疲憊的嘆息一聲,“都回去吧,早日去辦這事?!?/br> 朝堂還有邊境糧食問題未解決,家里又出了這事,他分身乏術也想讓子女都鍛煉。 景正司被低泣的紀氏扶下去,梁氏與兄妹倆走回去。 路上,三人皆是無言。 擔心這事他們會有負擔,最終還是梁氏溫柔開口:“侯爺吩咐的你們盡量去做就是,只要盡力了侯爺不會遷怒你們的?!?/br> 景菀走在梁氏旁邊,聞言笑了笑輕快道:“該是哥哥該cao心才是,女兒就是在一旁跟著罷了?!?/br> 景正原無奈瞧她一眼,“賭坊路子多,就怕玉佩經太多人之手會斷了消息?!?/br> 確實不太了解賭坊這塊,聞言她面上帶了些擔憂,“或許不會的,待景正司身子好些我們去看就知道了。” 景正原點頭,抿唇一笑,正好走到分岔路口,與她們說了一聲,便走了與她們不同的路到自己院子。 屋里董冉拿著繡繃繡著花,聽見動靜起身迎他。 “夫君回來了,聽下人說爹將和菀兒叫去了?” 語氣里的關切滿滿,景正原看著她眼里溫柔了許多,拉著她坐下。 “天色遲就不要弄這個了,傷眼?!?/br> 董冉微笑著點頭。 拉著的手冰涼,景正原憐惜的用手包裹住她的手,心中越發(fā)復雜。 “夫君在想什么?可是方才發(fā)生了些事?”為他撫平眉頭,董冉柔聲開口。 他搖搖頭,告訴她也無妨,便將方才的事與她說了。 董冉聽罷后,蹙了眉道:“菀兒與你們一塊去賭坊調查?她一個姑娘家去賭坊會不會影響聲譽?!?/br> 景正原笑了一下,“這是爹讓她去的,且與我們去干正事,量誰都不敢多言?!?/br> “那就好?!倍捷p笑道。 雖是輕笑著,但那淡淡憂愁始終散不去,自從流產之后,她心情便一直不怎么好。 景正原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沉默了片刻后喉頭微澀:“我將景蔓的事與爹說了?!?/br> 董冉的表情一僵,張了張口,淚就不可抑制流了下來。 自那日她說過一次,她就從未再提過這事,他也不敢提,怕她傷心,可這事得給她一個交代。 將低泣的妻子攬入懷中,他動作輕柔的拍拍她的背,聲音低柔慢慢與她說:“爹也生氣,很是失望的說讓我們自己看著辦,想怎么罰便罰,你覺著呢?” “我...我不知道......”眼中的怨越發(fā)的深,董冉抽泣著咬唇靠在他懷里。 “我本想讓她也感受一下家法,但是想到她離出嫁不遠了,便作罷了?!本罢届o的說出這句話。 他險些就當父親了,呵。 何嘗不氣。 “家法?!”董冉哭過了勁,略微抽泣道。 景正原以為她嚇到了,摟住了她低低的嗯了一聲。 “其實對女子來說...最大的懲罰是婚事...所嫁是否良人便是一輩子的事,但是我覺得太重了...”董冉猶豫著開口。 景正原閃過一絲猶豫,到底是自己meimei,“這個就罷了,咱們再想想?!?/br> 輕太輕重又太重,但是罰定是要罰的! 第三十一章 在家繡繡花彈彈琴, 閑暇時看看書,兩日便過去了, 景正司的傷也好看一些, 不像景菀上次臉的傷有玉忝膏如此快速的好起來, 兩日過去只是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