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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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老于沒丟?!庇诼労笈碌卣f …… 那兩位陌生人對新同伴見怪不怪。 國字臉眉心始終皺著,看上去很兇,沖大家點了一下頭,就不理人了。 那位瘦削的倒是熱情一點:“我叫陳斌,重慶來的。他叫梁元浩,河北的,是吧?” 他轉(zhuǎn)頭問了梁元浩一句,梁元浩掃了眾人一眼,“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重慶的???我以前那邊當過幾年兵,這么算來也是老鄉(xiāng)。”老于作為社交鬼才,拐彎抹角又認了個老鄉(xiāng),很快跟陳斌熟絡起來。 “我跟梁元浩前一門同考場,這次又分到一起,也算緣分。這是我第三門考試了?!标惐筇崞疬@個很喪氣,“前兩門都是僥幸才能活下來,分數(shù)低得嚇人,及格希望渺茫?!?/br> 老于正要安慰,游惑忽然插了一句:“你知道及格多少分?” 陳斌一愣:“60啊,你們不知道嗎?” 老于搖頭說:“不知道,我們上一門的滿分好像是……24吧?還有什么額外的加加減減,搞不明白。反正不是什么整數(shù),也沒聽說過其他幾門多少分,算不出及格線?!?/br> 陳斌問:“你們沒碰到過老手嗎?” 老于:“沒有,上一場的人都跟我們一樣,頭一回。” 陳斌:“哦,那就怪不得了。我剛好碰見過一個有經(jīng)驗的兄弟,他說每門考試的卷面分數(shù)會略有出入,但五門一起剛好100分,所以咱們總分得過60才行?!?/br> “60啊……”老于一臉愁容地掰指頭。 陳斌更愁:“我兩門下來才10分,剩下三門得考成什么樣!” 梁元浩臉色鐵青,有點煩躁地走遠幾步。 陳斌沖眾人解釋說:“他人不錯的,只是考完三門了分數(shù)還不太理想,有點急……” 這畢竟是要命的事,脾氣再壞都正常。 眾人表示非常理解。 于聞指著mike安慰說:“別焦慮!看,咱們有秘密武器大寶貝!這場考外語,我們有外國朋友mike!” 陳斌委婉地說:“看到了,一來我們就看見了。但是我剛剛發(fā)現(xiàn),這位朋友好像不太會說中文?那雞同鴨講,一樣要糟……” 于聞又指著游惑安慰說:“沒事,我哥在國外住過一陣子,他也可以。不過……他不太愛說話。” 陳斌一下子活過來:“沒關系,有懂的就行!” 就連梁元浩都跟著活了幾下。 mike和游惑仿佛一劑強心針,隊伍氛圍瞬間輕松了一些。 …… “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兒?”聊了半天的人終于開始面對正事。 游惑面無表情地往左邊一指。 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三米開外,豎著一塊公交車站牌。 站牌是最簡陋的那種,用一根鐵桿支著。 萬幸,牌子上的字是中文,寫著“城際大巴”,下面禮貌性地用英語翻譯了一遍。 至于這輛巴士發(fā)往哪里,途徑哪里,則一片空白,什么信息都沒有。 就在大家愣神的時候,大雪里忽然傳來了喇叭聲。 一輛車從濃霧里開出來,顫顫巍巍地停站牌前。 那輛車灰塵太厚,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漆色,車輪上濺滿了泥。用“大巴”形容實在抬舉它了,它更像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搖搖晃晃的中巴,拐彎都喘的那種。 這車? 考外語? 眾人神情古怪,心里直犯嘀咕。 就連監(jiān)考官秦究的表情都不太好。 看到001不開心,游惑就放心了。他拎著背包,第一個上了車。 車廂里倒沒那么破舊,座位還算整潔。 游惑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見秦究也上了車,他摸出手機撥弄了一下,然后塞上白色耳機,靠著窗戶開始睡覺。 司機是個黝黑的中年人,從頭到尾沒說過話,不知道是不是啞巴。 他看見眾人挨個上了車,便一踩油門出發(fā)了。 …… 就在游惑真的快要睡著時,車內(nèi)廣播又開始報喪了。 【現(xiàn)在是北京時間6:30。】 【離考試正式開場還有30分鐘,下面宣讀考試紀律?!?/br> 熟悉的考場紀律一一重復。 有mike和游惑這兩顆定心丸在,眾人情緒普遍比較穩(wěn)定,不像第一次那樣抖得厲害。 【考試過程中如發(fā)現(xiàn)違規(guī)舞弊等情況,將逐出考場?!?/br> 【其他考試要求,以具體題目為準。】 就像惡作劇似的,廣播在這里停了一會兒,直到眾人消化完所有內(nèi)容,它才緩緩憋出最后幾句話。 【由于場次特殊,提前播報考試信息?!?/br> 【本場考試時間:10天?!?/br> 【本場考試科目:外語】 【本場外語語種:吉普賽】 【祝各位取得好成績?!?/br> 眾人:“……” 你再說一遍??? 第16章 黑婆┃講個笑話,看地碑能知道自己在哪兒。 廣播說完考試信息就死了,車里一片寂靜。 什么大寶貝什么定心丸,在“吉普賽”面前統(tǒng)統(tǒng)成了做夢。 大家茫然片刻,癱軟在了座位上。 中巴瞬間變靈車,拖著幾個涼人。 睡覺被吵醒就夠令人討厭的了,還是被這種糟心事吵醒。游惑正要坐直,就從眼縫里看見某人朝這里走來。 他立刻閉上眼,假裝已經(jīng)睡死過去。 中巴像開在云中,毫無顛簸。 腳步聲在旁邊停下,游惑腦后枕著的椅背塌陷了一塊。接著,他的耳機線被人輕扯了幾下。 “……” 游惑冷臉裝睡。 耳機線又被輕扯幾下,連帶著耳垂耳釘都在動。 “……” 游惑繼續(xù)裝死。 “信號都沒有,塞得哪門子耳機?別裝了。”某個熟悉的、拖腔拖調(diào)的聲音響了起來。 “……” 游惑實在裝不下去了。 他半睜開眼,眸光從眼尾瞥掃出來,看著耳機線上那只手:“有事?” 問完這句話,他才抬眼看向站著的人。 從神情到語氣,充分表達了“有屁放沒屁滾”的傲慢情緒。 秦究收回揪耳機線的手,搭在前座的椅背上。 他用下巴指了指游惑身邊的座位,似笑非笑地說:“你的背包?麻煩它讓個座?!?/br> “它不愿意?!?/br> 游惑面無表情地說完,塞緊耳機,又閉上了眼。 沒過兩秒,那煩人的手又來了,直接摘了他的耳機。 手指擦過耳郭耳垂的時候有點癢。 游惑抬手捏住耳釘,擰著眉睜開眼:“還有什么事?” “如果它實在不愿意,我只好自己動手了?!鼻鼐啃χ嗥鸷诎?,輕掂了一下分量,然后擱在了游惑頭頂?shù)男欣罴苌稀?/br> 游惑盯著他:“你不能換個空座?” 秦究:“恐怕不能。全車一共九個座位,你們占了七個,我不坐這里就得去捆司機了。你很難說,但其他人應該不希望我那么做。” 游惑:“……” 他上車的時候根本沒數(shù)過座位,誰能想到一個破車位置這么緊張。 秦究在身邊坐下。 這人穿著大衣顯得高高瘦瘦,但靠近了就能感覺到,他的身材應該是挺拔悍利的,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硬邦邦的手臂和體溫。 還好車內(nèi)座位不多,前后排空間大,否則這兩人的腿都無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