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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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辨認了幾眼,道:“是是是,就是他。” 傅亦又把地圖推到他面前:“把這個人從哪個路口沖出來的,也圈出來。” 才走出湘菜館,楊開泰就在人行道上蹲下了,把腦袋埋在胸前,像個腦袋扎在沙地里的鴕鳥。 “這是我送他手表!” 這塊手臂看起來并不名貴,而且年頭已久,只是被保養(yǎng)的很好,可以看出主人是多么的愛惜它。 蔣毅提供了證詞和物證,坐實了周世陽就是接走方雨的人,如果方雨真的死了,他就是兇手。 傅亦站在他身邊,替他抵擋來往行人投來的異樣的目光,忽然之間覺得戴在左手的腕表很沉,沉重的讓他抬不起手。 雖然他有意給楊開泰一些時間接受現(xiàn)實,但是他們的時間緊迫,高遠楠查過平安大街五道口的監(jiān)控,攝像頭很巧妙地年久失修了,所以方雨的去向還是個迷。 還好楊開泰被楚行云罵過一頓后長記性了不少,吸取教訓(xùn)了不少,不多時就收拾好情緒,心有不甘且滿懷憤怒的狠狠擦了擦眼角,站起身往方才停車的地方走去:“我們?nèi)フ曳接??!?/br> 傅亦走在他身后讓了他幾步,有意避著他給楚行云撥了一通電話,把最新的進展告訴他。 他們這個隊長這兩天算是徹底成了個撒手掌柜,沒人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有在組員開會的時候他才會現(xiàn)身,雖說每場小組會議他都嚴(yán)肅對待,但是這兩天他真是嚴(yán)肅過了頭,面無表情的板著一張鐵青的臉,渾身裹著瘟到冷水里的低氣壓,隊員分析案情時他埋頭細聽,聽完給出幾句簡潔有力的總結(jié),然后把大梁交給傅亦挑,像個鬼魂一樣晃走了。 傅亦曾到他辦公室拿一份文件,剛到他辦公室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到里面摔杯子的聲音。 傅亦眼角一抽,轉(zhuǎn)身走了。 兩天,兩天之內(nèi),楚行云摔了一整盒杯子。 第102章 一級謀殺【26】 他隱約知道一些楚行云為了什么事著急上火,貌似是因為賀丞,賀丞瞞著他去了什么地方,像人間蒸發(fā)了似的,已經(jīng)失聯(lián)兩天了,至今聯(lián)絡(luò)不上。 他給楚行云打電話的時候,楚行云正坐在一家咖啡廳里喝咖啡。 “周世陽?” 咖啡廳對面是一家某名牌女裝店,正午時分的客流量十分龐大,隔著兩面玻璃墻和一條馬路,依然能看到店里不停走動的店員。 楚行云看著對面店里的姑娘媳婦兒,壓在帽檐下的雙眼閃過幾絲疑慮,低聲默念了一遍周世陽的名字,似乎是想挖掘出藏在這個名字當(dāng)中的玄機。 “嗯,蔣毅可以證明當(dāng)天晚上和他撞車的人就是周世陽?!?/br> “沒提覃驍?” “沒有,他說車?yán)镏挥幸粋€人。” 說著,傅亦一頓:“你還懷疑覃驍?” 楚行云笑了笑:“我從來都沒相信過他,只是沒想到,現(xiàn)在找到的證據(jù)全都能證明他的清白?!?/br> 中午兩點十分,對面服裝店導(dǎo)購員換班,一個披著長發(fā)的高瘦姑娘穿著套裝提著挎包從店里出來了。 楚行云抬手招來服務(wù)員,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百元票子扔在桌子上,也沒讓找零就起身走了。 “現(xiàn)在要么找到方雨,要么跟蹤陸夏,既然陸夏能從醫(yī)院里逃出來,那就說明他腦子里一定不是一片空白?!?/br> 楚行云穿過馬路,走在摩肩擦踵的人行道上,目光穿過人群落在前方十幾米處那個披著長發(fā)高挑纖瘦的女孩兒身上,壓低了聲音道:“或許他已經(jīng)全都想起來了,也不是沒可能?!?/br> 說完,他沒給傅亦說話的機會就掛了電話,因為那個女孩兒上了一輛公交車。 他跑了幾步跟上公交車,穿過無人的座位,徑直走到后門下車的地方抓著扶手站好,以便坐在前頭的女孩兒待在他的余光范圍之內(nèi)。 大約三十分鐘后,公交車晃晃悠悠的開過三個街區(qū),在一片低段位的居民樓小區(qū)公交站停下,也是公交車的終點站。 楚行云跟著女孩兒下車,走入一棟外貌老舊,墻皮斑駁的老式居民樓。 樓道里陰暗潮濕,盡管梅雨季節(jié)還沒來,但是霉氣已經(jīng)很嚴(yán)重了。 女孩兒的高跟著在臺階上發(fā)出沉悶又空洞的回聲,隔著兩層樓都聽的清清楚楚。 楚行云放輕了步子悄無聲息的跟著她上到四樓,在聽到樓上用鑰匙開門的聲音時,向上猛躥了幾步,趕在女孩兒關(guān)門之前伸手把住門縫。 女孩兒被嚇了一跳,白白凈凈的臉上浮現(xiàn)出驚慌:“你干嘛?” 楚行云先掃了一眼屋內(nèi),然后看了看她腳邊的鞋柜,看到一雙男士拖鞋,且沒有發(fā)現(xiàn)被換下的其他鞋子,由此確定屋里暫時只有她一人。 “鄭西河讓我來找你?!?/br> 楚行云稍一用力把房門從外面打開,不由分說的闖了進去,然后關(guān)上房門。 在聽到鄭西河的名字時,女孩兒臉上的驚慌明顯減輕了,但是警惕依舊,用充滿不信任的眼神打量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極其危險的男人。 楚行云摘掉臉上的墨鏡,沖她一笑:“你就是宋琳琳?” 宋琳琳往后退了幾步,點頭。 楚行云把墨鏡別再外套胸前的口袋,道:“那鄭西河應(yīng)該托你轉(zhuǎn)交什么東西給我,或者提醒過你記得招待我?!?/br> 宋琳琳搖了搖頭,不敢掉以輕心道:“他沒有給我東西讓我轉(zhuǎn)交你。” “那就是讓你招待我了?” “他倒是說過這幾天會有人到家里找他,也沒說是誰?!?/br> 楚行云笑:“對嘍,是我?!?/br> 這個女孩兒的警惕性著實太差,三言兩語竟打消了對陌生男人的戒心,招待他落座了。 楚行云坐在小小的客廳里,有點不是滋味的看著宋琳琳給他端水果,倒茶。 心說這女孩兒長得一臉單純相,和鄭西河那只老鬼能是什么關(guān)系? 宋琳琳確實單純,被他問了一句就托盤道:“我是他女朋友?!?/br> 她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茶幾旁,拿著水果刀很嫻熟的削著一只蘋果,如此說道。 楚行云心里噎了一下,說不清什么滋味,道:“他是公安局通緝的嫌犯?!?/br> 宋琳琳抬起眼睛,很寡淡的看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睛接著削蘋果,說:“那是你們的事?!?/br> “你不擔(dān)心我是來抓他的?” 看出這女孩兒心性單純,他像逗孩子般問道。 宋琳琳說:“應(yīng)該不會,他在外面交的那些朋友壓根不知道他有個女朋友。再說了,你如果要抓他,那就抓吧,他做的那些事兒我都知道,的確該抓?!?/br> 楚行云覺得這女孩兒真是個奇人,她也太瀟灑豁達,隨遇而安了。同時也是難得的識大體,明事理,看樣子還是個能大義滅親的人。 “你都知道?” 楚行云有心炸她,拋出去的圈套不算巧妙,但是她完美的著了套。 “知道?!?/br> 宋琳琳削好蘋果,切成兩半,分一半給他,留一半給自己,邊吃邊說:“為了一筆錢把警察局檔案室燒了?!?/br> 楚行云:“……燒檔案室?” 宋琳琳點點頭:“嗯,三年前的事了吧,我一直都知道?!?/br> “他告訴你的?” 宋琳琳身體不太好的樣子,說話聲音很低,氣息總有些虛,邊吃東西邊說話顯得有些費力,于是把吃了一半的蘋果放在桌子上,又直起腰舒緩心肺讓自己呼吸順暢些,輕聲細語慢悠悠道:“我那個時候剛好住院,看病把錢花完了。當(dāng)時我都辦好出院手續(xù)了,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了一筆錢,數(shù)目不小,好幾百萬。我問他錢從哪兒來的,不說我就不住院,他跪在醫(yī)院大堂求我都沒用,后來他拗不過我,說實話了,放火燒出來的。” 這女孩兒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仿佛在嘮家常,讓一件惡貫滿盈的燒毀亡者案宗的罪案變的有熱度,溫情了許多。 “后來呢?” 楚行云問。 “壞事兒都干了,還能挽回嗎,后來我就住院了?!?/br> 說著,她把雙手往纖腰上一掐,輕呼了一口氣,道:“在心臟里搭了個橋。” 楚行云忍不住往她胸口瞟了過去,瞟了兩眼才想起什么似的,別過臉不再看,神情復(fù)雜。 宋琳琳緩了一會兒,然后拿起蘋果接著吃,輕聲慢語道:“所以你別在我面前說他的壞話,我聽不了,會生氣。但是我現(xiàn)在不能生氣,要不然這橋就白搭了。” 楚行云當(dāng)然不能在她面前說什么了,沉默無言的吃手里的蘋果。 直到門外樓道里響起腳步聲,他才精神一振,目露寒光。 宋琳琳打開門,對門外的人說:“你朋友到了。” “什么朋友?” 鄭西河提著大兜小兜進門往客廳一看,頓時僵住了。 雖然他有預(yù)感楚行云會來,但是真見到這個人,他還是忍不住臉色一變,身上發(fā)冷。 楚行云坐在布藝沙發(fā)上,略低著頭咬蘋果,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老朋友,把蘋果核往垃圾桶里一扔,抽出紙巾擦著手笑說:“我呀,老伙計?!?/br> 宋琳琳柳條似的身板兒提他手里的東西很費力,所以鄭西河把買來的東西先歸置進冰箱,然后才回到客廳,坐在了方才宋琳琳削蘋果的地方。 這個人以前想弄死他,前兩天差點撞死他,后來又放了他,現(xiàn)在又坐在他對面。 楚行云光是看著他這張臉,就打心眼里感到窩火,幸好這間房子里有個宋琳琳,要不然他和鄭西河不可能相安無事的坐下來面面相對。 只能說人都是多面體,環(huán)境對人的影響和改造實在太大。此時埋頭收拾桌子上的蘋果皮的鄭西河,和那個開車撞他的鄭西河實在判若兩人,甚至到了精分的地步。 “原來三年前那些女孩兒的案宗,是你燒的?!?/br> 楚行云率先打破此時詭異的沉默,冷笑著問。 鄭西河像是沒想到似的,忙抬起頭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楚行云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在廚房里做飯的宋琳琳:“所以你被江家招安,從此以后死心塌地當(dāng)牛做馬的替他們辦事?” “話別說的這么難聽,都是被逼無路了才一條道走到黑,你以為我——” “我對你的涉黑反水心路歷程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前兩天你受誰的指使對我出手?江家?他們想給江召南報仇?” 鄭西河面露不屑,冷笑:“江召南算個屁,他到現(xiàn)在連個墳都沒有,骨灰還是我從火葬場里拿出來的,江家不收,讓我撒到了銀江水里。” 楚行云心口好像被誰捅了一拳,忽然感到有些沉重,看著他問:“那是誰?” 鄭西河還是不改對他百般看不上眼的態(tài)度,陰陽怪氣的反問:“你這回犯了哪路神仙的忌,你心里不清楚?” 楚行云眉頭一展,笑了:“覃廳長?” “誒,是他?!?/br> 楚行云盯著他的臉略一沉默,臉上笑容逐漸凝了冰:“那你為什么又放了我,還暗示我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