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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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蘇清漪這般想著,事情卻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在二月底,太子即將去春祭之前, 一名御史上折, 稱謝家縱容“違逆”言論發(fā)表,有不臣之心。 所有人都知道, 這明著說的是謝家,實際上意指太子。 景寧帝當(dāng)場大怒,直接將折子扔在了地上。 但這并沒有結(jié)束,第二天, 又有御史上稟, 謝家旗下作者顏亭書“妖言惑眾”,“以文字行蠱惑事”。 顏亭書就是蘇清漪,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當(dāng)這件事與武安侯府扯上關(guān)系后, 所有人看待這件事的目光頓時就不一樣了。 武安侯怒不可遏,他知道這定然是有人蓄意對付自己家, 但偏偏景寧帝的態(tài)度十分微妙, 他斥責(zé)了上奏的御史, 但卻留下了奏折,這也讓這件事一下子陷入了破朔迷離中。 而此時在宮中,景寧帝面對著恭敬有禮的太子,心中亦是五味雜陳。 景寧帝雖然一直努力平衡朝堂,對太子也多有壓制,但其實他心中很喜歡這個兒子,他兒子不少,但唯有太子最合心意,他也從未想過要廢太子,讓其他皇子上位??删皩幍凼莻€皇帝,還是個多疑的皇帝,他愿意給太子是一回事,但如果太子要自己來搶這個皇位,他也絕不會對對方手軟。 他看得出來這些上奏的人的目的,但他心中也多少有點(diǎn)懷疑,隨著他漸漸老去,太子卻身強(qiáng)力壯,他的臣子們是否會轉(zhuǎn)而效忠更年輕的儲君,甚至他最信任的武安侯府是否也站在了太子的身后。 如果是真的,他會讓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太子看出了景寧帝的懷疑,但他并不慌,這些事情他早有準(zhǔn)備,雖然沒想到對方會用這樣的法子,但其實對他的計劃并沒有什么影響。 太子躬身一禮:“父皇,此事與兒臣母族有關(guān),兒臣不好多說什么,但對方將武安侯府拉進(jìn)來,所為的不過是之后的春祭,既如此,為了避嫌,這一次春祭便不讓武安侯護(hù)送便是?!?/br> 歷年來的春祭,都是武安侯府護(hù)送景寧帝去太廟祭天,武安侯不僅對路程熟悉,而且他手下各個精兵強(qiáng)將,所以這一次春祭,眾人對于護(hù)送人選也毫無異議就想到了他。 太子以退為進(jìn),景寧帝果然有了惻隱之心,只是他沉吟良久,最后還是說道:“既然如此,這一次就讓虎嘯軍送你吧?!?/br> 太子有一點(diǎn)失望,但虎嘯軍也是景寧帝身邊的親衛(wèi),可見他的父皇并沒有因為懷疑就置他的安危于不顧,這也讓他的心松了松。 太子走后,景寧帝坐了許久,才讓人將聞硯召進(jìn)宮來。 聞硯很快就到了,行了禮之后便一直站在下首一言不發(fā)。 景寧帝嘆了口氣,問道:“關(guān)于這一次御史上折的事情,你怎么看?” “臣……” 聞硯還未說完,就被景寧帝打斷:“朕要聽你的實話,若是和旁人一般千篇一律的套話,那就不必了。” “是?!甭劤幎硕ㄉ?,才道,“臣覺得這一次的事情,不管是時機(jī)還是過程,都有些太過巧合了?!?/br> “哦?” “是否有人預(yù)謀,臣不敢斷言,但這么看下來,如果是有人預(yù)謀,那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br> 聞硯這話說的大膽,但景寧帝并沒有發(fā)怒,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一次的事情看似來勢洶洶,但其實景寧帝直覺卻告訴他,這其中并不簡單,然而朝中眾人不是在說謝家河武安侯府是否真有謀逆之舉,又或者是在討論這些言辭是否夠得上謀逆,并沒有人想到這背后的事情。 如今聞硯不僅想到了,更是說出來了,這讓景寧帝對他越發(fā)滿意,又問道:“太子說此事或與春祭有關(guān),你如何看?” 聞硯心中一驚,腦子卻飛快地轉(zhuǎn)動起來,太子究竟為什么會這么說,是怕被猜忌所以才將話題扯到春祭,讓景寧帝認(rèn)為這件事別有陰謀?還是……太子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故意這樣說? 景寧帝盯著他:“怎么不說了?是不知道,還是不敢?” 聞硯垂下頭,心中種種念頭閃過,最后他才道:“此中的確有疑點(diǎn),臣不敢揣測?!?/br> 他這么說,景寧帝反倒放下了心:“你可知,這朝中這么多人,為何朕獨(dú)獨(dú)信任你,又如此厚愛于你?”不等聞硯回答,景寧帝又道,“不僅是因為你忠心,還是因為你敢對朕說實話?!?/br> 聞硯頓時意識到了什么,身體微微繃緊。 景寧帝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查,朕會予你特權(quán),一定要查清背后真相?!?/br> “臣……遵旨?!?/br> 武安侯府的保密措施做的不錯,再加上蘇清漪為孕吐而苦惱,所以一時半會并不知道自己被卷入了事件中,但她最近也的確感覺到了府中的氣氛有些緊張。 蘇清漪最近感覺好了一些,秋思等人便按照大夫的吩咐,給她燉一些補(bǔ)品補(bǔ)身子。 蘇清漪喝了雞湯,便被春枝扶著走動消食,她原本就打算休息一段時間,沒想到因為懷孕,一休息就休息了這么久,如今身體好一些了,她又有些蠢蠢欲動,想要寫點(diǎn)什么。 只是還沒等蘇清漪確定自己下一本書的題材,京中卻首先出事了。 太子在春祭回來的路上遇襲,景寧帝大怒,武安侯奉命帶兵去往太廟,一時之間,京中又是一番血雨腥風(fēng),眾人噤若寒蟬。 好在,武安侯平安救回了太子,據(jù)說是虎嘯軍內(nèi)部出了叛徒,中途暴起刺殺,好在太子親衛(wèi)反應(yīng)及時,這才支撐到了武安侯前來。 武安侯帶兵將太子救回去之后,他的下屬將一把刺客使用的刀呈了上來,只見刀上道道豁口,明顯是被別的兵器砍壞的。 武安侯看到那些豁口,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蕭澤那一批刀劍他全部給了自己的親衛(wèi),他也沒有再鍛造過其他刀劍,所以這些刀口是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謝家的人在船廠那邊已經(jīng)知道了要怎么鍛造。 太子早有準(zhǔn)備,他是故意縱容這場刺殺發(fā)生的。 可就算他早有準(zhǔn)備,這場刺殺依然有很大的危險性,太子寧愿以身犯險也要來春祭,這代表他不愿意再忍下去了。 這把刀,太子的人一定有更好的處置方法的,但他卻如此大剌剌地擺在自己面前,這是太子在逼他選擇。 武安侯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確沒法再保持中庸下去了。 而此刻在東宮,太子躺在床上修養(yǎng),一旁坐著謝懷卿,只是真要對比起來,反倒是面色蒼白的謝懷卿更像是病人一般。 太子手里拿著一件軟甲,正是當(dāng)初蕭澤送給武安侯的,一模一樣。 太子感慨道:“若不是孤親眼所見,根本就不相信這薄薄的軟甲竟然真能做到刀槍不入?!?/br> 謝懷卿臉上卻帶著一抹不贊同:“不管怎么說,殿下您這次還是太涉險了。”按照他們原本的設(shè)計,在離開太廟之后,太子就會離開隊伍被他們的人保護(hù)起來,回程的隊伍里的那個是替身,誰知太子卻并沒有離開,而是依然出現(xiàn)在隊伍里,雖然沒有出事,但謝懷卿依舊心有余悸。 太子淡淡一笑:“孤若不出現(xiàn),這些人哪會如此悍不畏死,有了他們的這番表演,我們的計劃才不會有破綻?!?/br> “就算如此……” “懷卿,孤不愿再等下去了,這一次不管如何,孤都會讓這些魑魅魍魎不再蹦跶下去?!?/br> 謝懷卿嘆了口氣:“殿下放心,出了這樣的事情,陛下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我們手中已經(jīng)有了貴妃和皇后參與此事的所有證據(jù),證據(jù)確鑿,容不得她們狡辯?!?/br> “可有把握?” 謝懷卿輕笑,卻是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那就要看殿下對陛下的了解有多深了?!?/br> 太子的神色頓時變得淡漠:“孤自幼被父皇教養(yǎng)長大,對父皇的性子了解得再清楚不過了,父皇雖說擅長平衡朝堂,但他并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帝王,他若知道了皇后與貴妃的所作所為,必然不會姑息?!?/br> “既如此,殿下又在憂慮什么呢?” “懷卿,天家父子難道真要如此互相提防嗎?”太子的臉上露出一抹茫然,但他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不讓自己的軟弱泄露出來。 “那個謝謹(jǐn),你們可查到了他的身份?” “查到了,此人如今在玉藻宮中,是方貴妃身邊得寵的太監(jiān)?!敝x懷卿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表情,“這卻是我沒想到的,不然也不會查到現(xiàn)在才將人給查出來?!?/br> “倒也無妨,已經(jīng)有皇后的罪證,就不用再管他?!?/br> 謝懷卿點(diǎn)點(diǎn)頭:“是。”他雖然應(yīng)了下來,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一點(diǎn)憂慮。 第130章 因為太子無恙,方貴妃氣的在自己寢宮砸了不少東西, 還沒等她發(fā)泄完, 玉藻宮竟然被人圍了起來。方貴妃還想仗著自己寵妃的身份斥責(zé)對方,卻看到領(lǐng)頭之人手中那枚她交給容慎的信物, 整個人頓時就癱了下來。 而在小院中的容慎也被抓了起來, 他卻態(tài)度坦然, 仿佛早就知道這一切一般。 宮中人心惶惶,景寧帝則帶著人來了坤寧宮。 他與馮皇后雖然有一定的利益關(guān)系, 但對這位小他十歲的皇后并不是沒有感情的,只是沒想到她會暗中做這么多事情,甚至還想要暗殺太子。 馮皇后靜靜地坐在主殿, 見了景寧帝, 她也只是施施然行禮, 一點(diǎn)都看不出驚慌。 景寧帝沉著臉色:“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馮皇后昂著頭:“臣妾沒錯?!?/br> 景寧帝怒極反笑:“你還不知悔改,你暗中挑撥方氏, 又借她之手暗殺太子,難道你還覺得你做的沒錯嗎?” “回稟陛下, 臣妾沒錯?!?/br> 景寧帝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怒道:“好, 那你就說說,你哪里沒錯!是殘害元后嫡子沒錯, 還是惡毒挑撥沒錯!” 對于馮皇后來說, 這兩點(diǎn)都是她最不想聽到的詞, 但如今她卻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一般,凄聲道:“陛下既然忌憚世家,這些年一直借著我們勛貴之手去削弱世家的勢力,那為何又要立太子呢!若是太子登基,陛下的苦心不就付諸東流了嗎?” “所以呢!你就覺得你的兒子可以取而代之嗎!” 馮皇后突然笑起來:“陛下,臣妾若說自己從未這么想過,你一定不相信吧,但是誰給了臣妾這種錯覺呢?不是陛下您嗎!難道陛下就不曾存過廢太子的心思?這些年若非謝家刻意收斂,如今太子還是太子嗎?” “一派胡言?!?/br> “陛下,臣妾固然有錯,但太子和謝家難道就十分清白了嗎?” 景寧帝已經(jīng)對馮皇后很不耐煩了,他怎么都沒想到,他一直以為皇后只是有些小心思好嫉妒,但大事還是挑不出差錯,沒想到她竟然是個這么狠毒且死不悔改的人。 “你還有什么話現(xiàn)在便說了吧。” 馮皇后慢慢地從位置上走下來,臉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容:“陛下恐怕不知,謝家完全掌控了江東的言道,他們利用文字蠱惑人心,能夠隨意cao控民意,陛下如今,還會覺得他們無辜嗎?” “你說什么?” 馮皇后已經(jīng)徹底撕下了臉上的假面:“陛下愿意,盡可以去查,就知道臣妾說的是真還是假了?!?/br> 蕭澤被叫回家中才發(fā)現(xiàn)出了事情,原本已經(jīng)定案的謀刺太子案又有了新的發(fā)展,竟然將原本毫無關(guān)系的謝家也給拉了進(jìn)來,而一直只是被牽連的蘇清漪竟然也被變相地禁足了。 蘇清漪原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這件事卻沒法再瞞著她,她知道后這才后悔莫及。當(dāng)初她自作聰明,本以為是幫了郁長青,卻沒想到竟然同時也會放出一只野獸,如今她被牽扯進(jìn)來,其實也只能算是自作自受。 蘇清漪并不覺得自己委屈,反倒能很坦然地為自己犯的錯去承擔(dān),只是覺得牽扯了謝家,所以很不好意思。 只是蕭澤卻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受到這樣的對待,只是當(dāng)他找到武安侯,得到的卻是阻止。 蕭澤簡直不可置信:“爹!那可是我的妻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一定要保護(hù)她!” “我難道不知道嗎?”武安侯無奈地看著他,“只是陛下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你無論說什么,都會被陛下當(dāng)成是威脅,你難道想讓境況更加糟糕嗎?” “可是……” “行了,這件事你不要摻和,七娘是咱們蕭家的人,爹不會坐視不理的?!?/br> 蕭澤無功而返,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院子。 蘇清漪連忙迎了上來,握住了他的手,蕭澤愧疚地看著她:“對不起?!?/br> 蘇清漪好氣又好笑:“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這分明就是我自己惹出來的事情,我才要和你說對不起呢。” 蕭澤欲言又止,蘇清漪拉著他坐到了軟榻邊,蕭澤連忙扶住她,回來的時候為了這件事情,他都還沒有好好看過蘇清漪還有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