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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權(quán)后之路在線閱讀 - 第221節(jié)

第221節(jié)

    “平身吧?!?/br>
    四個女人起身來,寶釵上前一步請罪道:“臣婦石薛氏教女無方,請娘娘責罰?!?/br>
    石婉兒心中惱怒,也跪了下來,道:“皇后娘娘,婉兒沒有!婉兒意外和皇子相識,并沒有做錯什么,只因我……我從小沒了娘,人人都輕賤我一分……”

    石松夫人只覺眼前一黑,還是石張氏扶住她,她才沒有倒地上。

    “婉兒,不許胡說?!笔煞蛉藝绤柕睾鹊?。

    石婉兒向邢岫煙膝行過來,但是趙貴從旁攔住:“大膽!”

    石婉兒這才害怕,她心中有太多的不服氣和委屈,好像今天就能翻身似的,這種感覺壓過了所有。

    邢岫煙說:“今日你能來承恩公府,倒真是可憐了,你家太太輕賤得你如此?!?/br>
    寶釵眼淚不禁落了下來,她心理其實是十分感激邢岫煙的,因為她也明白,如果沒有她,自己的前程會是怎么樣。邢岫煙偏心黛玉諸女是沒有話說的,但終究是她能護她。

    石婉兒磕頭道:“娘娘恕罪,婉兒不是這個意思!”

    “本宮沒有興趣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毙厢稛燁D了頓,說:“本宮不想再見到你!”

    “娘娘開恩!”石婉兒磕了磕頭,又膝行至二皇子跟前,“殿下,你救救我呀,我愿一輩子事奉殿下……”

    二皇子之前是有別的心思,看不清這個女子是什么德行,但是現(xiàn)在看清楚了。這種人當側(cè)妃,就算皇后不阻止,他也沒有興趣。

    “爺不用你事奉?!?nbsp;二皇子退后一步,又向邢岫煙:“皇后娘娘,兒臣并沒有怎么這位姑娘,是她自己撞上來的,與兒臣無關(guān)?!?/br>
    石松夫人終于再跪下請罪,邢岫煙嘆道:“今日是承恩公夫人壽辰,本宮不想鬧出什么不愉快的事。石老夫人還是自己將人領(lǐng)回去吧,本宮當作沒發(fā)生過。”

    石家女的名聲還是要維護的,聲張出去對石氏一門都沒有好處。邢岫煙這一點面子還是要給石慧的,但是聰明的人知道怎么做。

    第255章 陳逸歸家

    “爹爹,不要呀!我不要再進佛堂!我要再去問問殿下, 爹爹, 我要是嫁給了殿下就是王妃了!”石婉跪在地上哀求石禮。

    晚上回到家,今日發(fā)生這么大的事自然也是不能瞞石松和石禮了, 石禮只覺險些暈過去。真要是得皇子看重也還罷了,石禮沒有這么清高,但這是在更衣時偷溜進園子, 自己不要臉的撞上去。這事還是各方都瞞好來,不然石家一族的女兒都不要嫁了。

    “休得胡言!我一次次給你機會, 兩個叔母教導(dǎo)你、太太也好生教導(dǎo)過你、母親現(xiàn)在也教導(dǎo)了你, 你沒有一次長進的。非我不能容你,而是你心術(shù)不正,心性已定, 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心軟, 讓你毀了整個石家!”

    石禮對寶釵給他生的兩兒一女還是十分看重的,那小女兒石寧粉雕玉琢、聰明伶俐很受他的寵愛。

    石婉兒又去求坐在左首的石松夫人, 聲聲叫著祖母,石松夫人因為石禮一句“祖母教導(dǎo)過你”而汗顏。之前她是覺得石張氏和寶釵等人對石婉兒到底是嚴苛殘忍了, 也有沒有真心教導(dǎo)的緣故, 這一回自己也攤上了。

    “去承恩公府之前, 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可你做了什么?事已至此, 不必多言, 聽從你父親的安排, 總不至于少你一口吃的。若是你再鬧, 便不是在佛堂,而是去寺廟落發(fā)為尼?!?/br>
    石婉兒說:“祖母,你不是疼婉兒的嗎?婉兒沒有娘,只有您才是婉兒最親的人呀!您為什么也不幫婉兒?你們幫婉兒去問問殿下,殿下不會不要婉兒的。是皇后阻止,一定是,是叔祖母她們母女向皇后進了讒言!”

    石松自恃一家之主,他也不想多插口女眷的事,但是今日算是大開了眼界。想他身為石家長子,石太傅的長子,年輕時也是何等風光,兄弟也敬服,就算后來被貶謫幾十年也是有所作為的。他的孫女怎么會是這副樣子?

    他手中的茶碗往石婉兒一扔,乒一聲碎在地上,在場人都嚇了一跳。

    “你敢再多說一句,打死了事!”

    石婉兒看祖父不像是說笑的,不敢再求,只是坐在地上大哭,石松夫人叫了兩個嬤嬤將人拖去佛堂關(guān)著。

    石禮想了想,說:“夫人,今日婉兒惹出這樣的事,你看著準備一下,去承恩公府陪個禮吧。在承恩公府夫人壽宴時鬧出這事,總是不好的?!?/br>
    寶釵應(yīng)聲稱事,石松夫人開口說:“明儀,也怪我心軟,不然就沒有這事,我也親自去一趟吧?!?/br>
    石禮點了點頭,對于母親與妻子間的暗流他也不會不知,只是現(xiàn)在的程度他若出面幫妻子,那是不孝。只盼讓時間消彌兩人的隔闔。

    石松夫人既恨石婉兒的不爭氣,又恨自己的運道,年輕嫁進石家長子,人人羨慕,可后來卻是落了難。好不容易轉(zhuǎn)好了,可她活到六十歲,體面都還不如兒媳,更別說弟妹了。

    晚上,石禮、寶釵夫妻也回自己屋子用膳,寶釵就沒有在石松夫人跟前立規(guī)矩。

    石禮在無人時才和寶釵說:“母親多年在瓊州,如今回來也有些精力不濟,有些糊涂了。”

    寶釵不禁眼眶都濕了,卻道:“都是一家人,母親也是為了這個家。我也只是想哥兒姐兒好,旁的再不求?!?/br>
    石禮握住她的手,說:“辛苦夫人了?!?/br>
    寶釵除了娘家的落沒之外,到是沒有一處不好的,兩人年紀相差十二三歲,男人最是會疼人。兩人夫妻感情倒是好,不然石禮也不會將薛姨媽接來府里住。

    寶釵笑道:“和老爺相比,我哪里稱得上辛苦,不過是些后宅小事?!?/br>
    寶釵越這么說,石禮身上輕松,心中也更信任她,石禮又說:“叔祖母那也該謝謝,總是她也出了面的。在承恩公府沖撞皇子不是小事,況且那里辦著女學,皇后娘娘這不發(fā)落我們,是極難得的了?!?/br>
    此事傳揚出去,承恩公府的女學也不用辦了。

    寶釵也溫言應(yīng)承,石禮輕輕擁住了她,說:“你總是什么都說好,但我心里是明白的,如你說的,只是為了哥兒姐兒,少不得要委屈你這不母親的了?!?/br>
    寶釵不禁落下淚來,說:“我也不僅是因為哥兒姐兒,這一生有老爺憐惜我,我便沒有白活?!?/br>
    石禮也是十分寬慰,自己當年能續(xù)娶一個絕色少妻,博學不下于他,又是個賢慧的,他還求什么。便是她娘家差些,也該多憐一分才是。

    石禮說:“你近來都在老太太跟前,倒是沒有去照料岳母,都快過年了,該添置的你也盡做主就是。這一家人的,總不用左忌諱右忌諱的小心。”

    寶釵更是心下感激。一生婚姻不算完美,卻總不至于差了。

    ……

    卻說陳逸離家也有數(shù)年了,現(xiàn)在的交通可沒有后世那樣便利,如果要回鄉(xiāng)探親,沒有幾個月是不行的。

    一個重要的崗位哪里能空置這么久,如果可以,代表著他不是一個重要的人。

    一路回來,陳逸想的就是這個問題,他不是四川體系中不可缺少的人,而是可以隨時被取代的人。

    他要回鄉(xiāng)探親的事,也早一步派一個小廝回家報信,所以他一到杭州,就有陳家的管事們派了車隊來碼頭接了他、張姨娘及哥兒。而他的警衛(wèi)連除了軍官能騎馬,只能排在他的車隊之后了,他們身穿新軍制服,因是冬天披了件披風,模樣奇怪,引來行人佇足觀看。

    陳府早修得氣派非常,已經(jīng)不是一個商戶人家的規(guī)制了,因為他是朝廷命官。

    他帶著張姨娘、大哥兒去向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年紀上去,已經(jīng)不太管事,但能見到長孫和曾孫卻是欣喜萬分,因著是個爺們,屋中有弟媳姐妹,他也不好多呆。

    還要向父母請安,一進正院,就見陳老爺和陳太太張氏等在院子中上,見到他就撲了上來叫著“我兒一路勞頓”“掛念”云云。

    進了堂上,張姨娘也帶著大哥兒去磕頭,張夫人看著喜得什么似的,忙賞了荷包。又將大哥兒摟在懷中,心肝寶貝地叫。

    好一會兒也沒有人想起謝夫人來,陳逸也沒有和家里說過休妻之事,而上回得到皇后提點敲打,他長期抑郁,那些事也沒有和張姨娘說過。陳逸卻是明白,和張姨說她也不懂,更幫不上忙,反而多了口雜。

    終于親香夠了乖孫孫,張夫人才想起來謝菀瑩,問道:“謝氏怎么沒來,是去四川了嗎?”

    陳逸道:“不是。我已休了她?!?/br>
    張姨娘只知謝菀瑩離開,卻是從來不知道陳逸已經(jīng)休妻,這時眼睛不禁一亮。

    陳逸讓張姨娘帶大哥兒下去,張姨娘心中還在揣測自己是不是能在姑媽的支持下被扶正,一想到能當二品誥命夫人,她就抑制不住激動。

    陳父是被兒子嚇了一跳,問道:“這怎么回事?也不和家里說一聲,如今知府老爺是你舅兄,這兩家如何往來?”

    謝大人是謝菀瑩的長兄,乾元六年進士及第,三十幾歲能做到知府也是前途光明了。他父親已是巡撫,將來他多半也能做到那個位置,只要不犯大錯,父親又多堅持幾年。

    陳逸道:“還往來什么,兩家的怨已是結(jié)下了?!?/br>
    張夫人說:“謝氏雖然名節(jié)有礙,但都這么多年了,你也不能說休就休。她如今在哪,要不去接了人回來吧。”

    陳逸看向張夫人,說:“太太,謝氏怎么名節(jié)有礙了?她是后宮出身,但并未受過圣人寵幸,由皇后做主改嫁。這是要懷疑皇家說謊騙我們不成?”

    張夫人心下一驚,語無倫次說:“我……我怎么……沒有這個……”

    陳逸目中抑郁,說:“當日諸將在京都求親,配妃嬪宮娥回蜀皆是和美,如今也只有我夫妻分離,破鏡已不能圓?!?/br>
    張夫人道:“你要心里還掛念謝氏,好生將人接回來,娘也不攔你,何必說這樣的喪氣話?”

    陳逸知道杭州也一定會有錦衣衛(wèi)或者東西廠的探子,皇后都能知道陳家“代表著皇后”這樣的事,張夫人隨口說一句“謝氏名節(jié)有礙”這樣的態(tài)度她怕也能知道。

    陳逸道:“謝氏已隨皇后回京了,與我陳家沒有關(guān)系了。當日成婚是恩典,如今落得‘為臣疑君’,不要恩典只有雷霆了?!?/br>
    陳父嚇了一跳:“什么‘疑君’、‘雷霆’?逸兒,你不要嚇我們?!?/br>
    陳逸道:“我們口口聲聲說謝氏名節(jié)有虧,不是說圣人娘娘欺騙我們嗎?這是明晃晃的對皇家生怨。作為臣子豈能對皇家恩典生怨?君臣離心,錯不在別人,正是我們自己?!?/br>
    “君臣離心?”陳父更驚懼:“逸兒,皇后娘娘降罪于你了?”

    陳逸說:“娘娘若降罪倒是好了?!币蛔锊欢P,降了罪就會揭過,只有不降罪,他才不知道該做到什么樣。

    張夫人道:“就算休了謝氏,娘娘也應(yīng)該幫咱們才是,到底情份不同,怎么能反而站在謝氏那婦人一邊?說起來謝氏還是妃嬪出身,當年娘娘見著會喜歡?”

    陳逸深吸了一口氣,悲憤地說:“太太是和誰都敢說娘娘和我們家情份不同嗎?”

    張夫人奇怪,說:“當年你救下落難的娘娘,后來一同入了蜀,有了一番際遇,這還沒有情份嗎?”

    陳逸直欲落下淚來,說:“父親,我跟你再三叮囑要謹慎,家里竟是如此地步了嗎?”

    陳父說:“咱們家也沒有如何,到底還是忠于圣人和娘娘的?!?/br>
    陳逸真想大哭一場,可是哭沒有用。

    當年謝菀瑩看著陳家行事風格,張夫人的話語,也委婉勸諫,卻是讓張夫人覺得她在擺官家小姐的款兒,于是也抓住她的后宮出身這一污點打擊。這兩相矛盾不可調(diào)和。

    張夫人是極固執(zhí)的人,謝菀瑩又身為兒媳被孝道壓著,身邊沒有得用的自己人。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

    陳父雖然有些見識,開始時是卑微謹慎許多,但是他看到了一個普通商人和一個將軍之父、背靠皇后的家族的區(qū)別,嘗到人人奉承的滋味,漸漸的也就變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本來張夫人不爭權(quán),謝菀瑩真在陳家管家理事,張夫人也能多聽勸諫,至少陳家雖樹有枯枝,不是爛到根本,嫡支卻不會被皇后厭棄。但張夫人豈是能讓著兒媳的人,特別是這樣不貞二嫁女搶了她最驕傲的兒子。謝菀瑩看不慣商戶人家的規(guī)矩也是她決心和離的主要原因之一。但凡家風好、婆婆疼愛、丈夫尊重三者僅得其一,畢竟是在古代,女子也不會輕易走上另一條“沒有家”的路。謝菀瑩卻一樣都沒有,偏偏還有另一條路的機會,她豈能放過。她是看得太清楚了。

    陳逸說:“這些話你們別再說了,小心大禍臨頭?!?/br>
    張夫人說:“我兒當年不但救了皇后娘娘,后來多年忠于王事,數(shù)年不歸家,這還有什么禍事?娘娘還能分辨不出個忠jian不成?”

    陳逸苦笑:“這一次我回來是要治家的,治不好家,我也不必去當官了,去了也是送命?!?/br>
    陳父正要追問,又聽人來傳老太太院里擺飯,只有暫時不問,先去用飯。

    陳逸歸家,是思考著怎么治家,從哪里入手,這幾年家中干了哪些犯忌諱的事都要調(diào)查清楚。

    他這個極別是帶了警衛(wèi)回來的,但是警衛(wèi)雖然能用,陳逸卻知道警衛(wèi)連中肯定有朝廷的人,也定不能封口,這家事弄到這層面也實在不是他所愿。他也才想那三年要是謝菀瑩當家會不會好很多。像她們官宦世家不是說沒有私心,卻不會行事張狂犯忌諱。

    可惜沒有如果。

    而張姨娘因為聽說謝夫人被休,心中活泛,翌日一早就去張夫人屋里服侍,姑侄說著貼心話。

    陳逸一來不好一回來就責備母親,二不他也覺和母親說不清楚,昨日也沒有將話攤開來說。張夫人卻正心中不快,有張姨娘貼心也能心情緩和幾分。

    張姨娘說起因為是妾氏,陳逸在外為官都無府中女眷的交際,這也妨礙了他的仕途。

    張夫人說:“我昨日聽逸兒的意思,那謝氏在娘娘那還是有幾分體面的,我估摸著他是想將謝氏接回來的。雖說謝氏是那么個出身,既然在娘娘那有體面的,我也不能駁了。你呀,好好服侍逸兒就好,多添幾個乖孫就好?!?/br>
    張姨娘不禁失望,說:“姑媽,那謝氏要是仗著有體面,你再讓著不爬到你頭上去了?”

    張夫人道:“哼,諒她也不能,我有的是辦法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