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程恪出了門,現(xiàn)在吃晚飯有點兒晚了,但他還是打算隨便吃點兒。 在熟悉的酒吧街上慢慢轉(zhuǎn)了轉(zhuǎn),小店里買了碗關(guān)東煮吃了,感覺舒服了不少。 剛走出店門,就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 “恪哥?” 程恪轉(zhuǎn)過頭,看到是大斌帶著幾個小兄弟。 “恪哥吃東西呢?”大斌走了過來,幾個小兄弟停在了幾步之外。 “嗯,隨便吃了點兒,”程恪看了一眼他們幾個,“你們……” “張大齊酒吧,”大斌說,“慶哥在那兒等著了?!?/br> “怎么?不是說已經(jīng)解決了嗎?”程恪問。 “是,”大斌點點頭,“今天是張大齊約了過去,說清以后誰也別惹誰?!?/br> “那……會有問題嗎?”程恪有些不放心。 “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大斌說,“約的是……三哥,三哥不是出門兒了嘛,就我們過去?!?/br> “我去?!背蹄≌f。 “慶哥說不用?!贝蟊笳f,“就是聊會兒,我們帶著人呢,真要還能打起來,我們也有人?!?/br> “這事兒我投資了?!背蹄≌f。 “投……”大斌愣了愣,然后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給陳慶撥了個電話。 程恪并沒有接手三哥大業(yè)的想法,也沒打算跟他這些小兄弟走得太近,但他知道這些人對于江予奪來說,都是安全感的一部分,是他存在的證明,是他這么多年生活里的一部分。 如果江予奪回來,程恪希望這里還是原來的樣子。 陳慶,大斌,那些小兄弟,江予奪數(shù)過的的垃圾桶們。 再說這個解決方式也是自己提出來的,既然也已經(jīng)有效果了,那就好好收個尾結(jié)束掉。 …… 其實也許只是想干點兒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平復(fù)一下自己過度低落的情緒,而這些人,也還能讓他感覺到江予奪的存在。 酒吧里這個時間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挺多了,但張大齊這間酒吧里人卻很少,大廳里有一半桌子都是空著的,看來之前的包場,對酒吧還是有影響的,誰也不愿意上個酒吧還擔(dān)心吊膽,這生意起碼得再有個把月才能恢復(fù)。 陳慶坐在角落的一個卡座里,蹺著腳。 看到程恪過來的時候他迅速站了起來:“恪哥?!?/br> 程恪挺佩服他在對自己稱呼的自如轉(zhuǎn)換并且永遠(yuǎn)也沒有一個固定的。 “其實你不用來,”陳慶說,“張大齊這次就是想確定一下以后相互不找麻煩?!?/br> “我反正閑著?!背蹄∽铝恕?/br> “他現(xiàn)在生意淡得很,”陳慶說,“估計也不想再跟咱們折騰下去了?!?/br> 程恪沒見過張大齊,不過這人走過來的時候,他一眼就確定了這個就是張大齊。 同時又想起了就是他的人,在江予奪最無助最慌亂的時候,把江予奪堵在了這個酒吧的后面…… “老三呢,”張大齊帶著兩個人,過來之后皺著眉,也沒有坐,語氣不太客氣,“我約的老三,不是你們?!?/br> “這個是我們恪哥,”陳慶說,“跟他說一樣。” “老三不來免談。”張大齊冷著臉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不來,老三跟你談完了也是放屁?!背蹄】吭谏嘲l(fā)里說了一句。 張大齊轉(zhuǎn)過臉冷笑了一聲:“我認(rèn)識你,你跟老三混了一陣兒了,怎么,奪權(quán)了?牛逼,不過奪權(quán)了那也得我認(rèn)啊,我就認(rèn)老三?!?/br> “我姓程,”程恪看著他,“程恪?!?/br> 張大齊一臉“我他媽管你是誰”的表情。 “你這兒是租的吧,”程恪拿過杯子喝了口橙汁,“你回去問問,這條街姓什么。” 張大齊轉(zhuǎn)過了身,雖然依舊是一臉不爽,但冷笑收了起來:“什么意思?” “你要開你的酒吧沒人管你,”程恪說,“也沒人收你保護費,你不沒完沒了,也不會有誰吃飽了撐的找你麻煩?!?/br> 張大齊身后站著的一個人打了個電話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么,張大齊瞇縫了一下眼睛,看著程恪。 “這事兒到這兒就算過了,都消消停停大家都好說,”程恪站了起來,“這酒吧不想干了也就一句話的事兒,張老板想試試也行?!?/br> 說完他把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扔:“走?!?/br> “走!”陳慶一揮手。 程恪往前走了兩步,跟張大齊面對面站著,沉默了幾秒之后,張大齊往旁邊讓了讓。 程恪踢開了滾到腳邊的杯子,從他身邊走出了卡座。 走出酒吧大門之后,幾個人都沉默著,跟在程恪身后,也沒有散的意思。 程恪正想說話,聽到了大斌帶著笑的聲音:“cao。” 接著是另一個小兄弟的聲音:“過癮,cao?!?/br> “文明點兒。”程恪笑了笑,從兜里摸了煙出來。 “恪哥,”陳慶拿出打火機幫他點了煙,“你行啊!裝逼裝得比三哥還地道???” “不是一個風(fēng)格?!贝蟊笤谂赃呎f。 “今天這要是三哥……”陳慶說到一半眼神突然暗了一下去,沒再繼續(xù)往后說,只是壓低聲音換了個話題,“不過這管用嗎?這條街是你爸的沒錯,人家一問就知道你他媽都被掃地出門了……” “兩回事,”程恪說,“我就是被趕到月球上去了,真低頭跟我爸打個星際電話,這事兒也能辦了?!?/br> 陳慶笑了起來:“爽!” “爽!”幾個人跟著喊了一聲。 “我要回去了,我明天還得忙一天?!背蹄≌f。 “行,”陳慶點點頭,“我跟他們吃點兒東西去?!?/br> 程恪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陳慶又兩步跟了過來:“積家?!?/br> “嗯?”程恪看著他。 “有……什么消息嗎?”陳慶問。 “還沒有?!背蹄≌f。 陳慶沒說話,失望寫了滿滿一臉,看上去有些難受。 “有消息我保證第一時間通知你,”程恪說,想想加了一句,“你要有消息也要告訴我。” “嗯?!标悜c點頭。 程恪拍了拍他的肩,轉(zhuǎn)身走了。 江予奪逃跑的第一天。想干他。 程恪坐在吧臺后頭,聽著米粒兒給他說今天要來面試的幾個人的情況。 “彈鋼琴的倆都是學(xué)生,我不太會聽,這個得你聽聽判斷,”米粒兒說,“約的都是十點?!?/br> “嗯?!背蹄↑c點頭,“我也就裝假聽得明白?!?/br> 他跟米粒兒不算太熟,但米粒兒自來熟,話挺多的,不需要他費神出聲。 “服務(wù)員什么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來挑就行,我擁有多年服務(wù)員從業(yè)經(jīng)驗,”米粒兒笑著說,“資深主題餐廳服務(wù)員?!?/br> 程恪點頭:“好。” “沙畫表演的三個,”米粒兒說,“約的下午,這個就必須得你了。” “嗯,”程恪看了她一眼,“安排得這么緊湊?!?/br> “趕緊弄完了還能看看工作情況,不行可以馬上換人。”米粒兒說。 “謝謝了,”程恪說,“沒你在的話,我還真有點兒沒有頭緒?!?/br> “沒事兒,我剛辭了職想休息一陣兒,每天也沒什么事,”米粒兒說,“不過換了別的店,我可不白干?!?/br> 程恪抬眼看著她:“白干?” “嗯,許哥問我要不要過來做,我說現(xiàn)在不想上班,不過可以免費幫忙,”米粒兒笑著說,“我可是你頭號粉絲?!?/br> 程恪扯著嘴角笑了笑,沒說話。 “我以為老三會跟你一塊兒過來呢,”米粒兒往門外看了看,“他不總過來幫忙的嗎?開業(yè)那天我還看見了他了呢?!?/br> 程恪心里抽著疼了一下:“出去旅游了?!?/br> “哇,羨慕?!泵琢赫f。 門被敲響。 坐在窗邊的江予奪沉著聲音問了一句:“誰?!?/br> “小伙子,我給你送晚飯過來了,”老板娘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還是給你放在門口桌上吧?” 江予奪沒說話,起身走到門邊,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用腳頂著往外看了看。 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在門外。 看到他開門,老板娘笑了笑:“趕緊吃吧,一會兒涼了?!?/br> “嗯?!苯鑺Z打開了門,接過了老板娘遞過來的托盤,上面有兩盤炒菜,一小碗湯,門外的小桌上還有一大碗飯。 “我?guī)湍隳眠M去?!崩习迥锬闷鹆四峭腼?。 江予奪猶豫了幾秒,拿著托盤轉(zhuǎn)身往屋里的桌子旁邊走過去。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已經(jīng)三天了,沒有危險。 沒有危險。 “你這也不出門,”老板娘嘆了口氣,跟過來把飯放到了桌上,“不知道你碰上什么事兒了,年輕人,還是打起精神來,沒什么過不去的坎兒?!?/br> 江予奪沒有說話。 “明天早上我還是八點幫你送早點過來啊?!崩习迥镎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