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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善哉善哉[綜武俠]在線閱讀 - 第50節(jié)

第50節(jié)

    他的手心之中其實都是濕冷的汗,但是想到了那人曾對他說的話,南王世子安穩(wěn)心神,強迫自己不懼任何人的目光。

    而他的這種緊張,在外人看來便是氣極了的表現(xiàn)。

    “你將朕囚禁,而后冒充朕不說,你看這數(shù)月以來,你如何荼毒百姓,禍害朝臣?如此劣跡斑斑,不是狼子野心又是如何!”南王世子這話,便是提醒那些大臣這幾個月來這位“假皇帝”做了怎樣的荒唐事,一方面將“昏庸無道”這口大鍋甩了出去,另一方面也是提醒那些想要支持對方的大臣,讓他們想一下自己這幾個月來過的朝不保夕不說,還禍及家人的日子。

    中原的皇帝還有點兒懵,遲鈍的腦子讓他過了一會兒才明白對方在說什么,而反應(yīng)過來那人在說什么的時候,他近乎被氣笑了。

    什么叫做賊喊捉賊,他心里越想越氣,卻無法在腦袋中找到一星半點兒能證明自己的方法。他也不想怎么證明自己的身份,他只是用一雙陰狠的目光在在場的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一點一點的辨認(rèn)著他們心中的想法,準(zhǔn)備秋后算賬,讓那些將那個冒牌貨認(rèn)作是他的人付出代價。

    畢竟,認(rèn)不出主人的狗,也沒有什么存在的價值了不是么?

    這樣陰蟄的目光讓在場的人都是心中一個哆嗦,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如今能站在這里的人都不簡單,幾乎在一個瞬間,他們眼神交匯的那一刻,這幾個人就都能看清彼此眼中的決心。

    他們不管真的皇帝是誰,只是這個如此暴戾之人,卻決計不能再執(zhí)掌江山了。他們這些大臣沒有成為亂臣賊子推翻皇家的本事,卻也不會放過擺在他們眼前的機會。

    皇帝眼中的狠辣不加掩飾也掩飾不住,在場的大臣很快就明白,一旦讓這個人重新執(zhí)掌朝政,那么今夜而來的他們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到了這種時候,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也不管那個忽然冒出來的和皇帝生得一樣的青年是誰了,更顧不上此舉是不是引狼入室,總之這些大臣打定了主意要將皇帝趕下臺去的話,如今便是那“最好的時機”。

    眾人各懷心思,這個時候,便有人說道:“我等為人臣下,恐不能辨認(rèn)哪位才是真正的圣上,哪位又是那包藏禍心的南王府余孽?!?/br>
    “此言極是,此事非同小可,不若請看著圣上長大的太后娘娘以及與圣上一同長大的世子前來辨認(rèn)一二?!庇钟写蟪既绱烁阶h道。

    之前奪嫡競爭激烈,如今的親王也只剩下了太平王和南王兩人,南王府牽扯其中自然不能作數(shù),如此這般,能夠辨認(rèn)皇帝的人選便只剩下了太平王世子一人。

    而太平王世子……不是宮九又是誰呢?

    在暗處,玉傾雪看著他們那邊熱火朝天的討論,她的神色放松,并沒有任何正在完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的緊張。

    幾個侍女扶著太后娘娘站了起來,穿過珠簾走到人前,而那太平王世子也很快就進了宮。宮九似是無意的看了一眼玉傾雪所在之處,沖著她勾了勾嘴角,轉(zhuǎn)而便走進了殿中。

    玉傾雪;這和劇本里寫的不一樣!導(dǎo)演,有人總是拐彎抹角的給自己加戲啊摔!

    第九十二章 江山此夜。

    宮九看他那個皇兄不順眼已經(jīng)很久了。

    從小的時候開始, 他就看不慣他的那個什么皇兄裝模作樣,不過這還不足以成為他想要弄死他的理由。真正讓他和他那個后來當(dāng)了皇帝的堂兄不死不休的事情, 是中原的這個小皇帝母族原本卑賤,是出賣了一個皇族的秘密向上諂媚,才逐步崛起的。

    而不巧, 小皇帝的母族向老皇帝出賣的那個秘密, 正是和宮九的母親有關(guān)。

    宮九的娘親,也就是太平王妃當(dāng)然不是什么帝國細(xì)作, 不過她的真實身份也的確不能公之于眾就是了。因為, 宮九的母親,出身恰恰便是被大安覆滅的邊境小國。而那個邊境小國說來也巧, 他們地處荒漠,在大安的一隊人馬殺進來之前, 他們還正在商議是否要依附西方魔教。

    只是可惜, 他們派出的使臣前往西方魔教的路上,他們的國家便滅國了。宮九的母親在出使西方魔教的隊伍之中,所以才幸免于難。

    當(dāng)然, 她是被當(dāng)做送給玉羅剎的禮物送去的, 驟聞國破, 她又被當(dāng)做是幫助他們國家報仇雪恨的酬謝。

    彼時玉羅剎已然有他珍之重之的妻子, 甚至他的嫣jiejie腹中已然有了他家小天賜,所以對于這隊使者的提議, 玉羅剎當(dāng)然是斷然拒絕。雖然如此, 他卻也不能任由別人家的軍隊出入大漠有入無人之境, 因此雖不是為了那小國公主,可是玉羅剎還是讓他手下兒郎將大安的軍隊盡數(shù)剿滅。

    有這樣的淵源,宮九想要弄死如今的皇帝,也不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事情。畢竟他無禮尚且還要強辯三分,得饒人處又怎么可能饒人?

    小皇帝的無端暴虐,其實根本就不是毫無緣由的。宮九就像是最狡猾的狐貍,最兇狠的豺狼,最冰冷的毒蛇,他細(xì)心籌劃,卻也總能忍耐,直到最適合的時機。

    王安是他還只有五六歲的時候就在宮中埋下的釘子。當(dāng)時的皇帝當(dāng)然會防備太平王,卻不會去防備自己的侄子?;蛟S再過個十幾年,宮九也會成為皇帝防備懷疑的對象,但是在他還只有五六歲的時候,他在當(dāng)時的皇帝眼中還只是個因為喪母而日夜啼哭,需要他讓自己的妃嬪去安撫的孩子。

    宮九當(dāng)然沒有哭那么長時間,在他的心中他的母親固然重要,卻也沒有重要到那種程度。他之所以如此為之,是因為宮九發(fā)現(xiàn),在皇宮之中,他能做的事情實在是有很多,而像是那樣全然不會被防備的日子,或許只有這么短短幾年而已。

    一個人的心機是需要后天培養(yǎng)還是天生就是如此,這個問題似乎一直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可是若是只論宮九一人,他絕對是天生的好心機好手腕。只要他愿意,將個把庸人玩弄于手掌之中,絕對不是什么難事。

    所以,面對這樣可怕的對手,哪怕小皇帝對自己入口之物謹(jǐn)小慎微,每一頓飯都要讓活人試毒,可是卻也還是著了宮九的道。

    宮九的這個毒是在公孫蘭身上試驗過的,的確會引動那個人心底的狂躁和欲|望。宮九剛得到這個配方的時候還懷疑過這世上是否真的有這樣的藥劑,竟能夠動搖人的性情,不過后來經(jīng)過反復(fù)試驗,宮九也大概明白,其實那配藥之人還是有些夸大了。

    說到底,這個藥只是會侵蝕人的理智,進而將他們平素對自己性格的修飾和偽裝撕碎罷了——其實并不是人人中了這樣的毒都會像小皇帝和公孫蘭那樣變得暴虐,舉一個例子來講,若是中毒的人變成了花家七童,恐怕這□□發(fā)揮不了絲毫作用。

    因為哪怕是被原隨云這樣引逗和誤導(dǎo),花滿樓的內(nèi)心依舊是一派澄澈,不曾有絲毫的改變。而宮九的藥雖然毒,卻終歸毒不過蝙蝠公子的居心叵測就是了。而在原隨云的“荼毒”之下卻依舊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宮九的□□對于花滿樓來說就根本不值一提。

    說到底,說什么□□誤人,終歸還是私欲作祟罷了。小皇帝并不無辜,若讓他安然在那個位置之上,有朝一日他大權(quán)在握,這天下再無可以掣肘他之人的時候,如今的這些場景終歸還是會出現(xiàn)的。宮九的一劑猛藥,只是將那個日子提前了些罷了。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中,傳說和皇帝一道長大,其實攏共也沒有見過小皇帝幾面的太平王世子走到了朝堂之上。宮九在走入此間的時候便是換做另一番神色,他的臉莫名的泛白,顯露出幾分病容來——畢竟,那太平王世子可是頂著一個身體孱弱的人設(shè)。

    見他如此,在暗處的玉傾雪卻是要暗暗翻一個白眼了。旁人或許瞧不出來,不過她卻清楚,宮九如今就是用輕功扛著一個彪形大漢跑上十幾里的山路恐怕都不會喘一口大氣。也不看看那人那氣息綿長的勁兒,尋常人像是他這樣內(nèi)力逆流,恐怕早就要撐破筋脈,爆體而亡了。

    而宮九做出這樣危險的動作,竟只是因為他想讓自己的面色看起來更蒼白一些。

    內(nèi)力深厚、內(nèi)息綿長了不起?。坑駜A雪輕嘖了一聲,雖然那近乎無聲,不過玉傾雪敢肯定 ,這一聲“嘖”定然可以傳入宮九的耳朵。

    在眾人都緊張的看著宮九的時候,他低下頭去,卻是向著玉傾雪所在的方向挑了挑眉,一副任由她看好戲的樣子。

    而和這神情完全相反的是,在眾人眼中,這太平王世子便是從未這般在人前說過話,因此顯得有些怯懦了。

    囁嚅了半晌,就在眾人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兒的時候,宮九指了指一旁的小皇帝,開口道:“我看他像是皇兄?!?/br>
    見他指了那個“假貨”,眾人的心登時就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了,宮九不動聲色卻又饒有興致的將自己的視線掃過了每一個人臉上,細(xì)細(xì)品味著他們面上的精彩表情——玩弄人心,左右另一個人的情緒,沒有辦法,九公子就是這樣天生惡劣。

    不過看著玉傾雪面上渾然不在意的表情,宮九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梢。也想看看這個小姑娘還有什么后手,宮九只能將自己的戲繼續(xù)演下去。

    手指向著旁邊偏移了半寸,宮九又指向了太平王世子,繼續(xù)用那種軟弱而又不確定的語氣道:“不過他看起來也像我皇兄哎~”

    縱然宮九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詭異的歡快上揚,可是卻還是讓在場的人都好想要揍他。這說了半天,到底卻沒有給出什么結(jié)果,還害的他們的心提起又放下,最終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之所以沒有任何人敢將對太平王世子的不滿表露在臉上,是今日在此之人都是浸|yin朝堂多年的老臣,他們幾乎是一瞬間就意識到——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分辨出誰是真龍?zhí)熳?,而誰是亂臣賊子。而若是這種局面一直僵持不下,他們?yōu)榱私o天下人一個交代,也總是要冊立新君的。

    而皇室子嗣凋敝,到了這一代,他們圣上又沒有子嗣,一旦皇帝那邊有了什么不測,如今唯一能夠繼承皇位的,怕就只剩下了這位太平王世子了。

    新君。這個詞壓下來,其中代表著含義不言而明。任誰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要對太平王世子發(fā)火,恐怕都要再掂量掂量了。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在場之人都險些被宮九氣出個好歹來。一直到一陣環(huán)佩相擊的聲音響起,眾人都連忙望向了門外,和他們猜測的一樣,方才就一直著人去請的太后娘娘終于姍姍來遲。

    太后娘娘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將如今“兩個皇帝”的事情與皇太后講了,如今她也無需旁人多加贅述,匆匆下了轎子,皇太后直接沖入了重臣議事的地方。

    一進了宮門,眾人的眼光都齊刷刷的向著這位皇太后投射過來。

    皇太后果然是大家出身,問了皇帝幾個他小時候的問題,又開始問治國方略,一直這樣反復(fù)詢問和回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位大安的皇太后忽然伸手一指南王世子,而后十分肯定的說道:“這才是我皇兒,對面那個定然是南王府的余孽!”

    “哎哎哎啊,讓你亂說話,朕要殺了你個臭老太婆!”

    就在皇太后話音剛落,便看見中原的小皇帝赤紅著雙目,提起手中的劍便向著皇太后砍去。他出手狠厲,一出手便是置人于死地的招數(shù)。然而他忘了,此地里面雖然有許多手無縛雞之力的大臣,外面卻是圍了一圈來看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決戰(zhàn)的江湖人。

    這些江湖人不參與朝堂事,卻也不能任由一個老太太血灑當(dāng)場。一時之間,諸多江湖高手紛紛出手,直接將小皇帝手中的兇器打飛,還順帶就連他的人也打倒了。

    “帶下去!快把這個亂臣賊子帶下去!若有反抗,即刻問斬!”撿回了一條命的太后后怕的撫了撫自己的胸口,直接下旨這樣說道。

    皇帝被人圍攻過,此刻眼中的猩紅已經(jīng)蔓延了大半。他還想要說些什么,可是最終卻還是被人狠狠用什么東西堵住了嘴。

    皇太后的蓋棺定論讓這場鬧劇緩緩落幕,最終,南王世子成了受人囚禁的苦主,而真正的小皇帝鋃鐺入獄,沒過多久就在獄中瘋了。

    而這件“真假皇帝”的鬧劇,儼然成為了大安之人很長時間以內(nèi)的談資,一直到那因為宮九的藥效而瘋癲了的小皇帝身死,這件事的熱度也并沒有退去。

    皇太后的指鹿為馬,一直讓宮九覺得有些納罕,為此他還當(dāng)真去問了一下玉傾雪這皇太后為何會這樣聽話。

    玉傾雪看著宮九一臉的求知欲,她撇了撇嘴,道:“雖然我挑撥了一下原來那小皇帝和太后,不過卻也不能讓皇太后跟著我做出這種事情來?!?/br>
    動作隨意的往無花懷里一仰,玉傾雪拖長了音調(diào)的道:“那皇太后之所以會指認(rèn)南王世子為皇帝,正是因為……”

    “那個皇太后,也不是真的皇太后的呀?!毕袷墙K于忍不住,玉傾雪直接笑出了聲來。

    ——是了,當(dāng)日玉傾雪雖然挾持了皇太后,也讓她看到了許多東西,不過她身邊的無花從不做“大概可以”的事情,所以他們自然是直接敲暈了皇太后,轉(zhuǎn)而又讓自己善于易容的屬下替!代!她!了!

    第九十三章 千里相思。

    南王世子其實有個名字,叫做段澄光。

    這是一個在他母親去后便沒有人叫過的名字, 在南王府中, 他的一切都是禁忌, 南王將他看作是傀儡和最后深藏的籌碼,恨不得他一直到最后一戰(zhàn)之前, 都深深的藏在南王府的陰暗角落之中, 終年不見天光。

    而段澄光在南王府的地位也十分微妙,南王將他視作殺手锏, 卻也害怕他被養(yǎng)成了有主見的性子, 日后不甘心成為他的傀儡。因此,南王將他精細(xì)的養(yǎng)大,可是除卻吃穿用度, 段澄光在南王府中沒有絲毫“主子”的樣子,就連最低賤的奴仆都可以隨意用言語侮辱他。

    所以段澄光喜歡南海的飛仙島白云城,那里有著熾熱的陽光, 有著天邊閑散的云, 有著會對他善意的笑的人。

    ——南海的那段日子,簡直是段澄光此前的人生完全不敢想的。他在那里走一遭, 就仿佛被陽光過濾了一遍, 驅(qū)散了許多陰霾,讓他相信人間還是有美好的東西的存在的。

    段澄光幾乎不能拒絕這樣的日子,也正是因為如此, 一直對南王逆來順受的人, 終于下定決心和玉傾雪合作。

    段澄光雖然并不聰明, 但是在有一件事情上他卻格外的清醒,那邊是他長成了這般模樣,就注定和當(dāng)今圣上之間只能活一個。段澄光不想去死,他在南王手下茍且偷生至今,便是因為他不想死,他比任何人都活得痛苦,可是他卻比任何人都渴望活著。

    所以,段澄光在玉傾雪找到他的時候,并沒有太過猶豫,便應(yīng)下了玉傾雪的合作要求。

    一開始的時候,段澄光其實并不覺得玉傾雪會成功,而這種擔(dān)憂在白云城主非但不阻止她的“瘋狂行徑”,反倒幫著她完善計劃的時候越發(fā)加重。只是段澄光沒有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因為無論這姑娘成還是不成,他都只有這么一條退路而已了。

    一直到和真的皇帝對峙于人前,一直到對方鋃鐺入獄又莫名身死,段澄光才終于有了一種真實的感覺——他竟然真的活下來了?在他和他的那個本該是九五至尊的堂兄之間,活下來的那個人居然是他?

    而一直到這個時候,段澄光才恍然驚覺,他竟是就這樣神情恍惚的已然上了兩個月的早朝了!雖然這兩個月以來,為了安撫和保護他,他周遭的侍衛(wèi)都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的換成了白云城的兒郎,而且那其中還不乏在白云城中那半年里和他玩得還算好的,可是猛然之間回過神來的段澄光還是一臉痛苦的坐在他的床榻上,開始……默默地薅自己頭發(fā)。

    少年,雖然你頭發(fā)濃密,但是你這樣是很容易禿的我跟你講!并不是每個人禿頭的時候都會像是無花大師那么帥的你清醒一點!

    王安一臉糾結(jié)的看著那個忽然發(fā)瘋的皇帝,在心里暗暗的給他的頭發(fā)捏了一把汗。然后,為了讓大安不要出一個少年斑禿的帝王,這位太監(jiān)總管果斷決定……還是去請一下帝師大人吧。

    葉·帝師·孤城也有些抑郁,他知道這個南王世子一直以“白云城主的徒弟”的身份在他們南海走動,可是問題是……當(dāng)時他的那位“白云城主”其實是阿雪?。。?!

    在月圓之夜之后,西門吹雪只是沒頭沒腦的跟他家小舅舅說了一句“物歸原主”,之后就果斷的拎著幼妹回萬梅山莊去了,其動作之快,若非此人是西門吹雪,那簡直堪稱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了。

    縱然葉孤城平日和西門吹雪一般,都是少言寡語之人,可是這一次他還是要稍微反應(yīng)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西門吹雪的意思??粗撬^的物歸原主里的“物”,葉孤城深切的體會到了他爹當(dāng)年說的“男孩子是不能慣著的”。

    他爹一生之中說過很多荒謬的話,也做過許多荒謬的事,不過這一句,葉孤城在數(shù)年之后終于開始深以為然了。

    總覺得下一場認(rèn)真的比試該提上日程了,在皇宮正中的一間書房之中,葉孤城看著堆積如山的折子,手中的力道冷不防便有些控制不住,一不留神便將手中的那支羊脂白玉制成的朱批御筆給捏斷了。

    他一旁的葉家暗衛(wèi)面不改色,不過這一次卻遞上了一根純金打造的毛筆,板著臉道:“城主,小小姐說把這個給您,折不斷,折斷了也可以再融?!彪m然板著臉,但是這位小哥兒,你嘴角的抽動真的非??梢赡阍烀??

    破!孩!子!

    葉孤城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了平靜之外的表情,白云城的暗衛(wèi)小哥并不懷疑,如果這會兒他們小小姐在,城主肯定要把人揪住打手心的。

    不過他們城主人高馬大,小小姐卻是那么一小只的樣子。雖然有的時候他們小小姐皮了一些的確該教育一下,可是他們城主捉住人家小姑娘的小胖爪爪然后用戒尺抽得嗷嗷叫什么的……這種畫面還是讓他們這些看見的人很想報官啊喂?。。?/br>
    暗衛(wèi)小哥默默神游,卻覺手中重量一輕。緊接著他便看見他家城主雖然繃緊了面皮,但是卻還是向那堆積如山的奏折低頭,十分“屈辱”的用起了玉傾雪準(zhǔn)備的那支毛筆。

    段澄光:批奏折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批奏折。今天依舊是想要退位的一天,嚶嚶嚶~(╥╯^╰╥)

    雖然有皇太后的太平王世子的指認(rèn),真正的小皇帝也死在了宮九的毒|藥發(fā)作之下,但是天下悠悠之口卻難以堵上,所以這件奇聞異事的始末還是要編得圓滿一些才是。

    最終,玉傾雪將發(fā)現(xiàn)了“皇帝是假的”這件事,栽在了陸小鳳的一個小伙伴兒,也就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身上。

    江湖之中都是好事之人,這種皇帝都是假的的大事兒,很快就傳播了開去。眾說紛紜,那一夜的紫禁之巔的決戰(zhàn)也衍生出了多個版本。而這其中最是接近真相,也最為人所認(rèn)同的,便是司空摘星和陸小鳳打賭,要偷取一件皇帝的貼身之物。偷王之王藝高人膽大,深夜?jié)撊牖蕦m,準(zhǔn)備偷皇帝一件褻衣與陸小鳳。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便發(fā)現(xiàn)了事情有異,幾經(jīng)輾轉(zhuǎn),多方求助,最終他們堪破了南王府偷天換日的陰謀,拯救了被囚禁數(shù)月的真正的小皇帝。

    那個他們求助之人,自然便是義薄云天的對皇帝有救命之恩,如今被奉為帝師的白云城主葉孤城。而這一場爆冷戰(zhàn)成平局,讓莊家贏了個盆滿缽滿的賭局,也是他們?yōu)榱私饩然实鄱贫ǖ挠媱澋囊徊糠帧?/br>
    到底算是“曲線救國”,拯救了他們的圣上,那些在這場賭局之中損失了錢財?shù)娜诵闹猩陨园参?,更何況他們又不敢真的得罪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因此也就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