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曾經(jīng)屬于我兩年一樣。

    就在我陷入死一般的循環(huán)不能自拔之際，將要暗下去的屏幕跳了一下，汪曉東的名字很快躍在上面，晃得我頭痛欲裂。

    遲疑幾秒，我接起，用若無其事的語氣：“有事？”

    毫無征兆地爆發(fā)出一陣讓我恨不得抽死他的笑聲，汪曉東慢悠悠的：“照片收到了吧？”

    壓抑住內(nèi)心繁復(fù)得毫無頭緒的翻江倒海，我故作淡淡說：“你發(fā)這個，想表達(dá)什么？”

    汪曉東的語氣中夾雜著揶揄：“你真的一點(diǎn)都不好奇，這個長得那么漂亮的美女，到底是誰么？”

    我確實挺好奇，可我覺得汪曉東這種人吧，你越是搭理他，他越能來勁。

    把手機(jī)話筒挪開一些，我深呼了一口氣，再輕描淡寫：“你到底想表達(dá)什么？”

    那頭靜滯一陣，忽然畫風(fēng)突變似的傳來一個女人媚到骨子里面的嬌笑聲，即使有電波的阻隔，灌進(jìn)我的耳中，也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頓覺頭頂一片烏鴉，我正要給汪曉東說，讓他慢慢的賣關(guān)子去，本大爺掛電話了。

    但與此同時，我聽到汪曉東一陣斥責(zé)：“沒見老子正忙著？滾一邊去！”

    他聲音極大且兇，我在措不及防下，也被小嚇了一把，我越發(fā)覺得汪曉東這個人深不可測。

    我正晃神間，汪曉東再開口，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暴戾兇狠，他依然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恼Z調(diào)：“唐野馬，你老是這樣壓抑你自己，容易得郁抑癥。這樣吧，你出來陪我喝點(diǎn)小酒，我好好給你說道說道，這個美女跟張代的關(guān)系，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簡直恨不得往身上貼個門神來避開汪曉東這種人，我想都沒想就直接說：“我不去！掛電話之前，我想說，汪曉東我已經(jīng)知道你和張代是高中同學(xué)，你們的梁子是在高考后結(jié)下的，這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你還偏要揪著不放，還要拽上我來膈應(yīng)張代，只會顯得你幼稚又可笑。深圳這個城市生活節(jié)奏挺快，大多數(shù)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壓力，我也有，不像你這般閑得慌，能夠整天雞婆著要捉弄這個整蠱那個。你也老大不小了，還是長長腦子吧！”

    幾乎是咬著我的話尾音，汪曉東的聲音徒然變得陰冷：“是張代告訴你這些？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毀了我什么？”

    頓覺脊梁一寒，我愣了愣，皺起眉頭：“這與我無關(guān)?！?/br>
    汪曉東卻像是火山爆發(fā)了般，聲調(diào)提高了幾個度：“唐二，我告訴你，你不知道你別瞎去評價！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幼稚不幼稚，可笑不可笑，我自有自己的判斷，這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diǎn)點(diǎn)！”

    好在不久前見識過汪曉東的兇狠，已經(jīng)有些小小的心理準(zhǔn)備，我才不至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迸發(fā)弄得措手不及。

    將曲起來的大腿伸直蹬了蹬，我波瀾不驚：“好，我剛剛確實是沒事找抽好為人師，我收回我剛剛所說的那些廢話。但汪曉東，我麻煩你，以后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我們壓根就不熟，也沒有生意上的往來，我們一毛錢關(guān)系也沒有，希望你以后別時不時的跳出來詐尸一下，擾亂我的生活節(jié)奏?！?/br>
    那頭靜滯幾秒，汪曉東有些悻悻說：“屁，什么叫一毛錢關(guān)系也沒有。我找你，自然是想跟你發(fā)展男女關(guān)系。麻痹我后面還是得追你的！你不能因為我就兇你這么幾句，就給我說別再打擾你的屁話！老子沒那么好打發(fā)！”

    我真差點(diǎn)汗如雨下了：“得，謝謝你抬舉，可我這種窮逼也高攀不起你這種層次的人，更何況我有男朋友了，我不需要多一個居心叵測的追求者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反正，請你自重！”

    有些嘲弄意味地笑笑，汪曉東轉(zhuǎn)而神淡氣定：“我就看上你窮逼，還夠跩了不行？有男朋友又怎么樣？反正我信奉沒有挖不倒的墻角，只有揮不夠勤快的鋤頭。你最好別把話說得太絕對，緣分這事是很奇妙的，難保你哪天開竅了，覺得跟我這種人相處得更快活，說不定你會死皮賴臉貼上來?！?/br>
    實在對汪曉東這種狂妄欣賞無能，我沒作遲疑，干脆利落地把電話給撂了，然后我順手將這串號碼拖進(jìn)了黑名單。

    安靜下來，我再翻開他發(fā)出來的照片，多看一眼都覺得煩躁，卻又無法像剛剛掛他電話那般利索刪掉，糾結(jié)之下我決定先留著，到時候逮個恰當(dāng)?shù)臋C(jī)會，再想辦法以他不會覺得我小心眼的方式，好好問問張代。

    從糾結(jié)的困局中走出來，我卻沒有再刷手機(jī)的心思，躺在床上輾轉(zhuǎn)了一陣，倒是迷迷糊糊睡了幾個小時。醒來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我隨便倒騰著吃了點(diǎn)東西，洗完澡后就坐著搖搖椅納涼，在百無聊賴中熬到十點(diǎn)，又跑去進(jìn)行新一輪的養(yǎng)豬式睡眠。

    睡好了，早上出門時我的步履輕松不少，拎著包包左晃晃又晃晃的，到一樓了才走慢一些。我正要伸手去摸出車鑰匙，耳邊冷不丁響起了張代的聲音：“我這么大個帥哥，杵在這里，你都看不見?！?/br>
    我條件反射驚了一下，急急將目光移到聲音的來源處，張代已經(jīng)疾步上前，順手抓住我的手，說：“別找鑰匙了，今天我送你。”

    我側(cè)過臉去掃了一眼，頓時發(fā)現(xiàn)他眼睛里全是紅血絲，我皺眉：“你昨晚又沒睡好?。俊?/br>
    聳了聳肩，張代輕描淡寫：“昨晚有幾個馬來西亞的客戶過來，他們挺熱衷去唱k，我去應(yīng)酬了一下。不過還好，安排完客戶，還能睡兩個小時?！?/br>
    心口悶悶的，我朝他翻白眼：“你前晚也是睡那么一小會，昨晚又沒怎么睡，干嘛不睡晚一點(diǎn)，蹦我這里來做什么？”

    順勢將我拎著的包包拿過去，張代笑了笑：“想見你，就來了?！?/br>
    頓了頓，他又說：“好了好了，我一血?dú)夥絼偟拇蠛们嗄?，睡少幾個小時不會要命。更何況我今天也得早點(diǎn)回去公司開會。外面熱，到車上去，我提前開了空調(diào)。”

    我剛坐上副駕，張代很自然彎腰過來拉過安全帶給系上，又往后傾了傾，從后座拿過一個盒子放到我手上，說：“今天時間太趕，就只弄了抹茶小蛋撻給你當(dāng)早餐，沒來得及買花，晚上我補(bǔ)上。”

    更多的情緒梗在胸口找不到出口，我的鼻子忽然有些酸意涌動，聲音不自覺低下去：“你都不夠時間睡覺，還折騰這個做什么？”

    側(cè)過臉來，張代一臉認(rèn)真：“相比起睡覺，我更樂意做這個。”

    又伸手捏我的臉，張代笑：“你看看你，臉都皺成一團(tuán)了。你開心點(diǎn)，中午有空就想想晚上想吃什么，回頭我?guī)闳?。?/br>
    我抽了抽鼻子：“晚上我們不約，你下班早點(diǎn)回去睡覺?！?/br>
    這丫還不干，非要給我洗腦什么為了鞏固感情，我們晚上必須得見面啥的，我好說歹說的，好不容易才把他說服，他最終勉強(qiáng)答應(yīng)聽我的。

    估計真挺趕時間的，把我送到公司后，張代馬不停蹄地走了，而我窩在辦公室里，把他帶過來的抹茶小蛋撻數(shù)了好幾遍，越數(shù)越感覺時光的小手拽住我不斷往回跑，那些年輕時的記憶翻涌著將我覆蓋，初次的悸動就像是一棵干渴已久遇到雨露的小草，開始郁郁蔥蔥。

    掏出手機(jī)，這一次我沒有絲毫的遲滯，就將汪曉東發(fā)過來的那張照片刪得干干凈凈。

    倒不是說，我真的是那么爺們，沒有絲毫的八卦心。

    我只是覺得，可我既然決定與張代重新在一起，我又何必非要去刨根問底地知道，與我離散的四年內(nèi)，他是不是有別的精彩際遇和動蕩。我何必非要那么黑白分明去庸人自擾，自找不痛快？

    總之，我后面挺愉快地就著牛奶，把那一盒小蛋撻吃了個精光。

    吃飽喝足的，我心情愉悅埋頭認(rèn)真工作起來，恍然不知時間變遷，直到我辦公桌上面的固話響了起來。

    我抓話筒貼到耳邊，鄭世明的聲音很快傳來：“唐二，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br>
    老板傳召，我哪里敢怠慢，忙不迭的起身，去敲了鄭世明的門。

    我剛剛在鄭世明的示意下坐下，謝云也匆忙趕來，與我并排坐著。

    環(huán)視著掃了我們一眼，鄭世明緩緩開口，語氣極其嚴(yán)肅：“我今天找你們過來，主要是跟你們討論一下，關(guān)于公司后續(xù)和中州的合作事宜。”

    看樣子，好像是合作出了問題？

    謝云與我用眼角的余光交流一下，面面相覷一陣后，她很自覺地打前鋒：“鄭總，是合作那邊遇到了什么阻滯嗎？”

    鄭世明正了正身體：“中州曾經(jīng)是大有集團(tuán)旗下一子公司，盡管這一年多，它已經(jīng)從大有集團(tuán)脫離出來，可它大部分的資源還是來源于大有集團(tuán)。我得到消息，大有集團(tuán)最近有計劃地撤回對中州的資源輔助。換一句話來說，接下來的中州，可能會有資金周轉(zhuǎn)不上，或者訂單青黃不接的困境?，F(xiàn)在品博與中州的結(jié)款方式，是月結(jié)60天，這個結(jié)款時間對于一些運(yùn)營良好的客戶來說，不算是什么，品博也墊得起?？涩F(xiàn)在中州情況未明，我們再繼續(xù)供貨，后面可能需要承擔(dān)很大的壞賬風(fēng)險?！?/br>
    停了停，鄭世明再看向我們：“小謝，小唐，因為你們從中州的訂單中獲得的提成點(diǎn)是一樣的，所以我把你們喊過來，想聽聽你們的看法?！?/br>
    大有集團(tuán)。張大有。

    這兩組詞語先是在我的腦海中單獨(dú)蹦跶著，卻很快糾纏成一團(tuán)。

    再想想那晚夏萊帶我去東海岸別墅路上，在那通電話里說的話，就像是突然有人往我的腦袋里倒了一整鍋的漿糊，我整個人徹底蒙掉了，我所有的思維全線崩塌，只匯聚成一個念頭在身體里面叫囂著，那就是張代有麻煩了！

    原來他那個不待見他的爸爸張大有，真的不只是說著玩玩而已！他是真的準(zhǔn)備撤掉中州的資源，讓張代陷入舉步維艱的境地！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才會讓一個父親，對于自己的兒子如此的狠！

    在我火急火燎走神間，謝云輕咳了一聲，說：“鄭總，我們與中州簽署了半年的訂貨協(xié)議和合作協(xié)議，其中合作協(xié)議上面明文列明在合約期間，甲乙雙方該履行的供需義務(wù)。簽訂合同后，中州確實按照合同上的執(zhí)行，將品博列為它最大的元器件供應(yīng)商，給到我們中州電子元器件總額的70％份額，如果我們品博單方面去終止合作，需要承擔(dān)違約帶來的損失，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br>
    沒有馬上對謝云這番話作出回應(yīng)，鄭世明把燙手山芋傳到我的手上：“小唐，你怎么看？”

    兩只手用力地擰在一起，我的眉頭擰成一團(tuán)：“鄭總，據(jù)我之前跟進(jìn)的情況來看，中州擁有很優(yōu)質(zhì)的工廠資源，出來的貨品良率頗高，而且它的管理運(yùn)營都很到位，它未必如傳聞所說的那樣，真的全在依附著大有集團(tuán)給予資源，才能存活下去?？傮w來說，我很看好它的發(fā)展前景，我覺得只要它渡過瓶頸期，后面會有更多的資源。我認(rèn)為，如果品博在這個時候能與它站在同一戰(zhàn)線，后面中州會有更大的訂單回報給我們。”

    臉上露出毫無情緒的淺淡笑容，鄭世明再正了正身體，說：“我大概知道你們的想法了。這件事，我會再作斟酌考量，我們后面再作進(jìn)一步的溝通?！?/br>
    順手將茶幾上的文件拿起來，分別遞給我與謝云，鄭世明又是淡淡說：“你們先把這個客戶的資料研究研究，后面你們再私底下溝通，怎么入手去把這個客戶拿下來?！?/br>
    從鄭世明的辦公室走回到我的辦公室，不過是小小的一段距離，我卻感覺像是走了半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回來拍上門，我真想馬上打個電話給張代，可我抓起手機(jī)看看才十點(diǎn)半左右，說不定他正在開會，我打給他只會是打擾，只得將這個想法暫時按捺了下來。

    沉下心來，我將從鄭世明那里帶來的文件攤開，可剛剛翻到第一張，我的目光就像被潑上了膠水，徹底被定??！

    ☆、第39章 一切我自有分寸

    這文件的抬頭上，分明標(biāo)注著的甲方是大有集團(tuán)！

    而印在下面一列的接駁人，是張源。

    在我印象里，只是語焉不詳出現(xiàn)在夏萊電話里面的張大有，分明對張代不待見的張大有，他前一頭說要撤掉中州的客戶資源，后一頭張源就與中州的元器件供應(yīng)商搭上線，似乎想用兩面夾攻來讓中州陷入絕境！

    這真的是好大一盤棋！

    我似乎嗅到了某種陰謀的味道，我覺得現(xiàn)在是一群人在對張代進(jìn)行著圍捕，將他逼到墻角，勢要將他置身于四面楚歌一敗涂地。

    就像是被一個我暫時解不開的死結(jié)勒住脖子，一陣nongnong的無力感涌上心頭，我將文件重重合起來，將它狠狠丟到了一邊。

    可即使我拿文件亂丟xiele些許憤，卻無法拯救我被糟糕掉的心情，我渾渾噩噩盯著手機(jī)，備受折磨等待著中午下班的時間。

    好不容易煎熬到十二點(diǎn)，我急急開鎖翻到張代的手機(jī)號，撥了過去。

    才響了一聲，電話隨即被按掉，我握著手機(jī)，心七上八下的，不知所措。

    大概過了兩分鐘，張代總算給我打了過來，我秒接起來，聲音有微微的顫意：“張代?！?/br>
    透過我這個細(xì)微的顫音，張代撲捉到了我的情緒，他語氣有些急：“唐小二，你怎么了？”

    為了不把自己的情緒渲染給他，我努力讓自己平復(fù)了一下，說：“剛剛我們鄭總找我與謝云過去開會，他說收到消息，未來中州可能會有很多麻煩…”

    我話才過半，張代卻破天荒打斷我：“唐小二，我大概能猜到你接下來想說什么。不過到目前為止，品博與中州還是合作關(guān)系，還受合作協(xié)議的約束，你不必因為擔(dān)心我的處境，而打破你自己的職業(yè)cao守，將品博的動向透露給我?！?/br>
    張代說的這些，我在煎熬的一個多小時內(nèi)，確實有考慮到，我有細(xì)細(xì)去考量這詞措，我也有覺悟在不破壞品博利益立場的前提下，給他提個醒，沒想到我還沒說出什么來，就被張代截流住了。

    氣短胸悶，我握著手機(jī)躊躇幾秒：“我知道，可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忐忑。”

    相比我的焦灼，張代的語氣里反倒沒有一絲的急躁，他反而有些嘚瑟：“看你這么關(guān)心我，我挺爽的。”

    瞅著張代這滿不在乎，還有心情開玩笑的樣，我更急了：“你別不當(dāng)一回事?！?/br>
    再開口，張代的聲線里分明夾帶了淡淡笑意：“唐小二，我剛剛接手中州那一陣，它不過是一個龐大的空殼，掛著一堆我壓根揪不住名目的壞賬，還有一堆不干事吃干飯的人伸手朝我拿工資，它這樣都匍匐過來了。現(xiàn)在，我倒不說它已經(jīng)發(fā)展到多好，可它絕對不是一個能被隨便碰碰就碎的雞蛋，它的生命力絕對超乎你的想象?！?/br>
    停了停，張代的聲音壓低一些：“更何況，我還指望著它掙大錢，給我攢老婆本，養(yǎng)老婆養(yǎng)孩子的，我肯定不會讓它英年早逝的。唐小二，你就把心放回肚子就行，一切我自有分寸。”

    七上八下忐忑不定的心，因著張代這三言兩語，竟然不在動蕩地放回原處，我把話筒湊到嘴邊一些：“剛剛我打給你，你摁掉了，是不是你還在忙？”

    張代笑意更濃：“還好。不過會議室里面，還有一大群人等著我回去開會?！?/br>
    我一臉黑線：“額，你特么的開會就開會，給我回電話干嘛？你快忙你的去！”

    一陣錯落平穩(wěn)的腳步聲響起，張代的聲音混在其中：“怕你是有什么急事找不到我，怕你著急。你快去吃飯，我先把手頭上的事結(jié)一下?！?/br>
    我剛剛掛掉電話，正準(zhǔn)備掏點(diǎn)錢出去吃飯來著，謝云就在外面敲門：“唐二，你叫外賣了沒？”

    趕緊把錢往兜里揣，我忙不迭給拉開門，說：“沒，正準(zhǔn)備到樓下吃。”

    屹立在門邊，謝云臉上掛著淺淡的笑容：“那一起吧，我也沒叫?！?/br>
    坐在平常我們經(jīng)常光顧的一小餐廳的角落，我與謝云點(diǎn)了不同的商務(wù)簡餐，待服務(wù)員退去，謝云率先開口：“唐二，剛剛鄭總給的客戶資料，你看過了吧？”

    如果只是瞄了個開頭，也算是看過的話，那應(yīng)該是算的。

    略顯尷尬，我腆著臉嘿嘿干笑兩聲：“看了一點(diǎn)點(diǎn)?！?/br>
    將燙過的筷子放到一旁，謝云淡笑：“如果我沒有猜錯，其實你還是偏向繼續(xù)與中州合作，對吧？”

    我愣了愣，隨即也笑，藏匿起自己那點(diǎn)為了張代的小私心，故作坦然：“畢竟中州的訂單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而大有集團(tuán)的，八字還沒一撇。我作為一個靠拿提成吃飯的業(yè)務(wù)人員，肯定會優(yōu)先考慮自身利益吧?！?/br>
    抬起眼簾，謝云挑了挑眉：“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更偏向與中州繼續(xù)合作。除了跟你一樣，考慮到提成的問題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相對于大有集團(tuán)的張源，我更愿意跟張代合作，我也更愿意信任張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