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嗯?!比~礎悶悶地應了一聲, 葉芙和太子在一起待了三四個時辰,下船的時候昏迷不醒,不用想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真不知道自己的meimei為什么要做出這種無媒茍合的丑事, 規(guī)規(guī)矩矩地三媒六聘, 難道不好嗎?憑他們的家世, 嫁入公侯之家,或者朝堂新貴,并不是什么難事。當然,若是能入東宮,得到太子的青睞,也是極好的,到時必然會對父親和他的仕途有莫大的幫助,但就算入東宮也不應該是用這種自甘輕賤的方式。 “太子可說了什么?”齊氏激動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太子讓人傳了話,說是明日派人過來?!比~礎見母親的表情越來越興奮,提醒道:“母親還是先看看大meimei……傷得如何吧,這么久了還沒醒,別出了什么事?!?/br> “能出什么事。”齊氏白了他一眼,“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看看。” 葉礎走到門口,又回身叮囑道:“要是真有什么不好,母親也不要諱疾忌醫(yī),還是讓大夫過來看看?!?/br>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吧。”齊氏不耐煩地擺擺手。 關好房門,齊氏回到床邊,輕聲喚道:“芙姐兒,芙姐兒快醒醒,到家了?!?/br> 葉芙毫無反應。 齊氏暗道:看這樣子,芙姐兒和太子難道已經(jīng)成了好事?女兒畢竟還小,有些承受不住也是正常的,那太子明天派人來是不是會許個側妃的位子? 她一邊想著將來的風光,一邊又喚了幾聲,見葉芙始終沒動靜,不由得有些心慌,想了想,拉起她的衣襟看了一眼,這一眼把她驚得險些失聲叫了出來,齊氏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原本的肌膚應該是白嫩的,可現(xiàn)在,那白嫩幾乎看不到了,到處是手指捏出來的淤青,還有清晰可見的牙印,那牙印咬得極深,破了皮,深陷在rou里,當時定然是出了血的,現(xiàn)在血倒是止住了,只留下了觸目驚心黑紫色的齒痕。 太子到底是人還是獸啊? 齊氏定了定神,小心地脫下葉芙的褻褲,只一眼,就險些暈了過去,小腿還好,大腿上已經(jīng)尋不到好rou了,那里更是慘不忍睹…… 齊氏顫抖著手把褻褲給葉芙穿了回去,現(xiàn)在怎么辦,該不該請大夫來?請了大夫也不能如實說啊,這無媒茍合,自家人知道是一回事,傳揚出去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再說,這身上的傷沒法解釋啊,難道告訴別人,太子是個變態(tài)? 齊氏正左右為難,葉芙卻突然有了動靜,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起,嘴里無意識地呢喃著:“求……求……饒……饒命……” “芙姐兒,芙姐兒,快醒醒!”齊氏喚了兩聲,輕輕搖了搖葉芙的肩膀。 “啊——”葉芙一聲慘叫,驚恐地揮舞著手,“走開,走開!救命,救命!” “是我,芙姐兒,是娘啊?!饼R氏試圖去抓住她的手,手背上卻被撓了幾道了,齊氏的心一沉,她和太子在一處的時候,不會也這么亂喊亂抓來著吧,那豈不是把太子惹怒了? “芙姐兒,別喊了,是娘,是娘陪著你?!饼R氏好不容易才將葉芙的情緒安穩(wěn)下來,葉芙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閨房中,坐在床邊的是自己的母親。 “娘!”葉芙失聲痛哭起來,“魔鬼,他是魔鬼!”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不該去招惹那個男人,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個地地道道的魔鬼,要不是自己好歹還算官家女子,估計今晚她就不能活著回來了。 “噓,別亂說!”齊氏忙制止她,“太子殿下可不是我們能說的?!?/br> 葉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娘,我好疼,我渾身都疼?!?/br> “娘知道,娘給你找點藥膏來抹抹啊?!饼R氏剛想站起來,就被葉芙拉住了,“娘,你別走?!?/br> “好好,娘不走?!饼R氏拍了拍她的手,好在她露在外面的肌膚都是完好的,手上臉上都沒有任何異常,“芙姐兒啊,你也別太害怕了,女人啊,都有這么一回的,下次就不疼了啊?!碧拥钕孪逻@么狠的手,估計是喝醉了吧,下次應該沒有這么可怕了吧。 “不,沒有下次,沒有下次!”葉芙尖叫起來,她再也不敢見太子了。 “好,沒有下次了?!饼R氏敷衍地安慰,既然生米已經(jīng)煮成了熟飯,芙姐兒也只能入東宮了,還能不服侍太子不成?再說,明日太子如果派人來的話,她還要和來人商量一下什么時候把芙姐兒接過去呢,雖然說芙姐兒現(xiàn)在還小了點兒,可這么早成親的也不是沒有。 齊氏好容易哄著葉芙睡了,去庫房找了治外傷的藥膏,給她身上涂了一遍。 二老爺葉承浤已經(jīng)回來了,齊氏不敢瞞他,把葉芙和太子的事詳細說給他聽。 二老爺大怒:“頭發(fā)長,見識短!你只看到那太子高高在上,可一個太子府的侍妾哪里比得上一個正經(jīng)高門的正頭妻子!好好運作一番,芙姐兒未必不能嫁入公侯之家,到時候像你一樣,掌著一府的中饋,多么有利,去了太子府能做什么?!” “太子將來可是要做皇上的,那芙姐兒不就是皇妃了嗎?”齊氏低聲嘟囔道。 二老爺一陣頭疼,揉了揉額角,“事已至此,說什么也沒用了,希望芙姐兒進了東宮,能哄得太子高興吧?!毕肓讼耄环判牡囟诘溃骸叭亟銉翰辉S再這么胡鬧了,她的婚事要我點了頭才行?!辟r了一個女兒就算了,可不能兩個都賠進去,女兒本來就是極好的聯(lián)姻工具,生生讓齊氏給毀了一個,只希望太子真能當上皇帝,別被瑞王給占了先。 “蓉姐兒才幾歲,還早著呢?!饼R氏不以為然,“老爺,您說,明日太子派人來,咱們要提什么要求?” “什么要求也別提!”二老爺皺眉,“只要能把芙姐兒順順利利地接過去就行。”太子現(xiàn)在只有一個太子妃,兩個側妃的位子是空著的,下面也沒有侍妾,人們都夸太子是個不好女色之人,所以,太子未必會這么輕易地把芙姐兒接進東宮,這和他一貫的好名聲不符啊。 “木已成舟,太子當然要把芙姐兒接進東宮啊,不然還能怎樣?”齊氏很是不理解二老爺?shù)乃悸?,這個時候難道不該趁機提些要求嗎?比方說芙姐兒的位份,老爺?shù)墓傥皇裁吹摹?/br> 二老爺斥道:“讓你別提就別提,把事情搞砸了,我饒不了你!”太子也是你能要求的?!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嘛?!?/br> 次日,太子真的派人來了。不過,來的不是東宮屬臣,而是個婆子。 齊氏也沒在意,商量這男女之事,正經(jīng)派個東宮屬臣來也不合適,還是婆子好開口。 那婆子也不知道在東宮算是什么身份,頗有些高傲,“太子爺說了,昨日醉酒,做了些失禮之事。按理說,應該早日把葉姑娘接入東宮才是??墒欠蛉讼氡匾仓?,我們太子爺可是一國儲君,身上不能有一點兒讓人詬病的地方,多少雙眼睛都盯著我們殿下呢,要是把這么小一個姑娘接進東宮,于我們太子也的名聲可是大大有礙?!?/br> 齊氏一聽,暗暗叫苦,沒想到還真讓自家老爺猜到了,還提什么要求,人家根本就不想接人?!斑@,這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該怎么——” “夫人也莫要煩惱?!逼抛永^續(xù)道:“太子爺說了,等姑娘稍大些,到了十四歲,就把她接到東宮,到時候,定然給她個滿意的位份?!?/br> 滿意的位份!齊氏心頭一跳,那應該就是側妃了吧? 婆子打量著齊氏的神情,心中冷笑,臉上倒是不顯,叮囑道:“事關太子爺?shù)穆曌u,夫人可要管好下人們的嘴,萬不能傳出什么謠言去?!?/br> 齊氏連忙保證:“還請?zhí)拥钕路判?,我們不會亂說的?!睙o媒茍合,說出去自己的芙姐兒更沒臉。 “還有一件事?!逼抛佑值溃骸疤訝斠驗樽砭?,難免有些失控,夫人還要安撫好葉姑娘,過些天太子爺要是傳喚的話,可不要找借口不見?!?/br> “不敢不敢,太子殿下傳喚,自然是隨叫隨到的?!饼R氏陪笑,這太子顧慮得可真周到,想必也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吧,別說,芙姐兒還真是嚷嚷著再也不見他了,看來,還得好好勸勸她才是啊,當然了,首先得把她的傷養(yǎng)好。 婆子取出一個瓷瓶來,“這是專治外傷的藥膏,效果很好的,太子爺說是送給葉姑娘,希望葉姑娘的傷早日養(yǎng)好?!?/br> 齊氏大喜,“那就多謝殿下了。”芙姐兒身上的傷有些重,她正缺好藥膏呢。 第030章 葉芙回來得那么晚, 還是昏迷不醒讓婆子背進軟轎的,第二天也沒能起床, 孟氏和葉礪心里都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自然懶得管二房的事, 倒是都把葉芊叮囑了一遍,讓她以后離葉芙遠點, 免得被帶壞了。 葉芙一直養(yǎng)了大半個月才算好起來, 不光她好了, 孟氏的身體也養(yǎng)好了。 孟氏摸了摸自己的兩條腿,已經(jīng)七年了,沒想到自己還有站起來的一天, 既然站起來了,有些賬也該算一算了。 旬末這一日,二老爺葉承浤和三老爺葉承淐都在家中, 葉氏一族的族長和幾個族老突然來了濟平侯府。 將人迎到待客的大花廳,二老爺命人上了茶,疑惑地問道:“大伯今日怎么來了?”按族中排行,族長是老侯爺?shù)奶酶? 二老爺喚一聲大伯。 族長沒有說明來意, 只道:“請弟妹和侄媳婦都過來吧?!?/br> 老太太和齊氏、梅氏都趕了過來,族長自己來還可能是走親訪友,帶著幾位族老一起來, 卻明顯是有什么事發(fā)生了。 老太太笑道:“大哥和幾位族老怎么有空過來了?”最近家中也沒什么事啊, 就是葉芙和太子有些不清楚, 也沒傳到外面去,不至于讓族老出動吧。 “是大侄媳婦孟氏請我們過來的,”族老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長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說是有人命關天的大事,要請我們過來主持公道?!彼麄冏匀恢览咸抢m(xù)弦,和孟氏之間定然是有些矛盾的,但要說人命關天,這老太太難道真有這么大的膽子?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這孩子,好好地在家里待著,能有什么人命關天的大事?真是一驚一乍的,還勞累各位族老跑一趟?!痹掚m然說得輕松,但她的眼睛里已經(jīng)帶上了一絲慌亂,不會是孟氏察覺到自己下的毒了吧?按理說不可能啊,她要是有這本事,早七年前就不會中招了,怎么可能過了七年,突然又知道了? “是我請各位族老來的,也的確有人命關天的大事!”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隨即,孟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花廳,她梳著高高的飛仙髻,眉目如畫,身姿纖柔,蜜蠟黃繡著折枝花的褙子,溫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凌厲。她并不是坐著輪椅來的,也不是讓婆子背著進來的,而是自己走進來的,那步伐雖緩,卻很穩(wěn),葉礪和葉芊一左一右走在她的身側。 “大嫂,你能走了!”梅氏驚奇地看著緩步而入的孟氏,齊氏也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這不可能!”老太太驚得跳了起來,“你不是起不來身嗎,怎么、怎么能走了?!”她的腦子亂成一團,孟氏能走了,這說明她的毒解了,而她解了毒,說明她知道中了毒。她是怎么知道的,那她知不知道是自己給她下毒的?她慌亂地朝著二老爺看了一眼,葉承浤輕輕搖搖頭,示意她不要驚慌,免得自亂陣腳。 就算解了毒又怎樣,沒有了葉承源,她就只是個內宅女子,能翻出多大浪來?而葉礪才十四歲,不好好學習四書五經(jīng)準備科舉,整日里只知道騎馬射箭舞刀弄槍的,根本不可能比葉礎有出息,這大房是翻不了身了,只能乖乖給二房讓路!想到這里,老太太很快鎮(zhèn)定下來,但她剛才那驚慌的表現(xiàn),和二老爺倉皇對視的一眼,已經(jīng)落入了孟氏和族老們的眼中。 果然是她啊。孟氏心中冷笑,當年自己可是掌著中饋的,能在自己生病的短短時間內布局好一切,齊氏和梅氏應該是做不到的,只有老太太有這個能力。她早就懷疑是老太太親手下毒,而不是借齊氏和梅氏的手,剛才老太太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說明了這一切。只是沒想到,還有二老爺參與其中,也是,侯爺失蹤,光是老太太一個人恐怕做不到,想必和葉承浤也有莫大的關系。 侯爺!孟氏的心中一痛,這個仇一定要報,就從今日開始吧。 孟氏對著族長和幾位族老施了一禮,“請族長和各位族老過來,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七年我一直臥床不起,稍一動彈就頭暈乏力、心悸不已,卻原來并非生病,而是中毒?!?/br> 中毒?族長和幾位族老相互看了一眼,聯(lián)想到侯府中的形式和老太太剛才的表現(xiàn),心中都有了隱隱的猜測。只是,若真有了老太太毒害候夫人的事,這對侯府的名聲可不好啊,對族中的名聲也是損害啊。究竟該怎么處理這件事,族長心中已經(jīng)開始了盤算。 “大嫂竟然是中毒了嗎?中的什么毒這么厲害?”梅氏吃驚地問道,卻見孟氏意味深長地瞥了二嫂齊氏一眼。 齊氏頓時跳了起來,“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沒有給你下過毒!我連你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 孟氏的嘴角浮起一絲譏諷,齊氏自然是沒有給自己下毒,但是很可惜,今日的黑鍋卻注定要由她來背了。要想撼動老太太,那不是一日之功,但是,卻可以折斷她的一條臂膀,從最愚蠢的齊氏下手,是最好不過了。再說,就算自己不針對齊氏,等會兒事情爆出來,老太太也會讓齊氏來頂罪的。 孟氏剛剛解了毒,身體還沒有休養(yǎng)得很強健,她緩緩地走到椅子邊坐下,葉芊和葉礪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身側,“芊芊,你來告訴大家,母親中的是什么毒?!彼緛聿幌霂е∨畠簛淼模畠寒吘惯€小,她希望自己能把女兒保護地好好的??墒寝D念一想,這世上哪里有清凈的地方呢,一個侯府而已,就這樣你死我活的爭搶起來,更別說是那皇宮中了。芊芊嫁的可是四皇子,皇上最寵愛的小兒子,她不敢把女兒養(yǎng)成一個天真爛漫完全不懂得人心險惡的小姑娘,再送到那比侯府更可怕的皇室中去,那不是疼女兒,那是害她。 “前陣子,因為我院子里的管事嬤嬤回家頤養(yǎng)天年去了,豫王殿下不放心,指了王府來的一個嬤嬤幫我照管院子,就是馮嬤嬤。”葉芊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眾人的心里都打了個突,葉芊可是皇上下了賜婚圣旨的豫王妃,她一開口就把豫王搬了出來,聽口氣,豫王還很關心她,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有了豫王的勢,今日之事可能沒辦法輕輕松松地揭過去。 該怎么辦呢?今日之事該如何了結呢?老太太、二老爺、族長、族老的心里都開始盤算了。 齊氏、梅氏有些懵懵懂懂,三老爺葉承淐則眼神晦暗地看了看老太太和二老爺,他沒有參與他們的事,但是不代表他是一無所知的,他也知道母親和二哥圖謀的是什么,他自然不會去揭發(fā)他們,這對他自己來說,并沒有什么壞處。只是今日,孟氏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能應對地過去嗎? 葉芊沒有理會眾人的心思,繼續(xù)說道:“馮嬤嬤陪我去見母親的時候,發(fā)現(xiàn)母親熏的清杬香原來是動過手腳的,里面摻雜了火蒚花,而母親的燕窩粥也是動過手腳的,里面有冰蘁。火蒚花和冰蘁,”葉芊的小嘴巴緊緊地抿了一下,“這兩樣東西遇到一起,短時間就能讓人虛弱無力,無法起身。而這兩樣東西,是母親七年前生病才開始用的,母親臥床不起,也正是那個時候用了庫房里的清杬香和冰蘁之后。也就是說,母親,被毒害了七年多?!?/br> 老太太的指甲掐到了掌心里,火蒚花和冰蘁,這確實是自己下的毒,看來,孟氏不是誤打誤撞,而是確切地知道了自己中的是什么毒。這個馮嬤嬤,不愧是宮中出來的,竟然如此厲害,只一個照面,就毀了自己七年的布局。 “既然孟氏中毒達七年之久,那她又是如何好的?”族長問道。一般中毒時日深了,不是很難好的嗎? “是豫王府良醫(yī)所的醫(yī)正開的方子。”葉芊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我知道母親中了毒,就去了豫王府,請豫王殿下幫忙。剛巧,豫王府的鹿醫(yī)正醫(yī)術就很了得,他一聽這兩樣東西,就說出了癥狀和解毒法子,開了藥,母親吃了一段時間就好了。” 又是豫王!豫王殿下如此關切,看來今日這事真的不能善了了。 第031章 孟氏看看滿屋子人的反應, 心中暗暗好笑,自己這個寶貝女兒, 真是個妙人,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讓她說自己中的什么毒,她倒是把豫王連著提了好幾遍, 沒看見有些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嗎?不過, 這暗搓搓的舒爽勁是怎么回事, 好像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么爽快過了,豫王是自己的女婿,又很寵寶貝女兒, 自己就是明晃晃借豫王的勢,別人也沒什么可說的。 葉芊講完了,兩只白嫩嫩的小手一攤, “族長爺爺,您看,我母親她被毒害了七年,這害她的人肯定是府里的人, 您是族長, 聽說最是公正嚴明了,可一定要為我們娘倆做主啊?!?/br> 梅氏扭頭瞥了齊氏一眼,大嫂用的清杬香和燕窩都有問題, 又都是從府里的庫房出來的, 這二嫂可脫不了干系啊。 齊氏一點兒危機意識都沒有, 還在津津有味地看熱鬧,這事可真是難辦啊,孟氏竟然是被毒害的,這害她的人不會就是老太太吧?這下老太太該如何脫身呢? 葉礪也道:“今日請了族長和各位族老在此,就是希望族長能夠秉持公正,還我母親一個公道。” 老太太偷眼去看二老爺,目光在齊氏身上轉了一圈,二老爺皺眉思考片刻,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族長看看孟氏,她一臉淡然,端莊優(yōu)雅地坐在椅子上,一兒一女分立左右。左邊這位別看才十四,但已經(jīng)是濟平候世子了,只等及冠了就能襲爵;右邊這位更小,別看才八歲,但已經(jīng)是皇上圣旨賜婚的豫王妃了,看樣子豫王還很在意她。有這一兒一女,孟氏是穩(wěn)cao勝券啊。 族長轉頭去看老太太,“弟妹,當初侯爺出了事,孟氏生了病,這有問題的清杬香和燕窩是怎么送到她的屋里的,你……可有什么想法?” 老太太干笑一聲,“你這孩子,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來找我呢,咱們是一家人,我怎么能看著你被毒害不管呢,你看看你,什么話沒說,倒先把族長和族老們找來了?!?/br> 這話明里暗里都是在怪孟氏不懂事,出了事不先找家中長輩商量,反倒大張旗鼓地找族長。孟氏微微一笑,“也是呢,我本來想著應該讓大理寺來查明真相,但想著家丑不可外揚,還是先請族長來比較好,若是那毒害我之人太過狡猾,連族長也找不出來,那到時候再報到大理寺也不遲。” 為什么不現(xiàn)在就報到大理寺呢,孟氏也是有自己的顧慮的,她現(xiàn)在可以說是一個受害人,是被人同情的對象,但如果她不管不顧地把這事報到大理寺,老太太被罰,到時候,她反倒就成了不孝之人。說起來荒唐,可世情就是這樣,不管她多么有理,只一個孝道,老太太就天然占盡優(yōu)勢。當然,什么孝道,她內心是嗤之以鼻的,對老太太,她可是一點兒都不孝敬她,但有些事,卻不適合做到明面上。再說,光憑下毒一事,很難直接扳倒老太太,因為找個人來頂罪太容易了。 老太太嘴角一抽,孟氏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真報到大理寺,那可就沒法收場了??磥恚袢詹簧岬粜┦裁?,讓孟氏滿意的話,是沒辦法善了的。 老太太無比遺憾地看了齊氏一眼,嘆息一聲:“齊氏啊,你是怎么當家的,庫房里怎么會混進了有毒的東西?” 齊氏正在看熱鬧,卻不妨這戰(zhàn)火一下子燒到了自己身上,“啊,這、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大嫂的毒可不是我下的?!?/br> “不是你下的,你也逃不了失察一責?!崩咸珦u搖頭,“孟氏中毒已經(jīng)七年,這七年里,那有問題的清杬香和燕窩都是從庫房送過去的,你要趕緊把下毒之人找出來,給孟氏一個交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