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啊,好,兒媳這就徹查此事。”齊氏點頭應(yīng)下了,不就是找個替罪羊嘛,沒問題。 孟氏漂亮的嘴唇勾起一個嘲諷的淺笑,若是沒有請族長前來,那今日這事應(yīng)該就是這么結(jié)束了,不痛不癢,傷不到老太太和齊氏分毫。可惜,她一點兒也不想善罷甘休,剛想開口,葉芊搶先道:“二嬸就是掌管中饋的人,庫房出了問題,二嬸理當(dāng)避嫌,讓別人來查明此事,畢竟,二嬸也是有嫌疑的,萬一,我是說萬一,二嬸就是下毒之人呢,或者二嬸就是幕后主使呢,到時候隨便找個人來頂罪,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你,你這丫頭,”齊氏想斥責(zé)葉芊,奈何她現(xiàn)在的身份卻是未來的豫王妃,自從葉蓉被掌嘴之后,濟(jì)平侯府的人對葉芊的這個新身份有了很深刻的認(rèn)識,一般不敢惹她,齊氏也不例外,“我怎么可能毒害大嫂呢?我和大嫂可是無怨無仇的?!?/br> “那可不一定,”葉芊很認(rèn)真地說道:“原本這府里的中饋是我娘掌管的,我娘病得起不來,這不就換成二嬸掌管了嗎?”她雖未明說,但話里的意思很明顯,齊氏很有可能為了奪得中饋,而下毒害孟氏。 齊氏啞口無言,老太太開口道:“好了好了,既然芊姐兒信不過你二嬸,那就由我來找出這下毒之人,好了吧?” “不好。”葉芊嚴(yán)肅地?fù)u了搖小腦袋,“萬一,我是說萬一,老太太就是下毒之人呢?” 老太太也被噎回去了,她這萬一說的還真準(zhǔn)。 “那依你之見,當(dāng)有誰來審理此事呢?”族老問道,面對未來的豫王妃,即便她只有八歲,族老也很慎重。 葉芊掃視一眼屋中的眾人:“在這個家里,誰都有可能是幕后主使,但只有母親不可能是,她是絕不會毒害自己,讓自己七年無法起身的,所以,這審理一事,當(dāng)由母親親自來?!?/br> 齊氏心頭一跳,她突然意識到葉芊和孟氏想要什么了。自己和老太太當(dāng)然可以找人頂罪,但孟氏卻可以順勢將中饋權(quán)奪回去。 族長沉吟片刻,也領(lǐng)悟了孟氏的目的,“也好,齊氏管家出了這么大的紕漏,不管這幕后主使是誰,齊氏也不適合再繼續(xù)掌管侯府中饋了,既然孟氏的毒已經(jīng)解了,這中饋還是由孟氏繼續(xù)掌管好了,順便也找出下毒之人?!?/br> 齊氏剛想說什么,卻接到了老太太和二老爺警告的目光,老太太明白,二老爺也明白,僅僅是失去中饋權(quán),這已經(jīng)是今日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齊氏忍著心中劇痛,萬分不舍地說道:“那我等會兒就把對牌和鑰匙賬本給大嫂送過來?!?/br> 中饋權(quán)自然是要奪回來的,卻不是就這么草率地要回來,孟氏笑道:“鑰匙和賬本,還是等對過賬、點清庫存,再交給我吧。若有什么問題,咱們也好當(dāng)面說清楚。” 齊氏心頭狂跳,她這些年貪墨了不少公中的銀子,賬本根本就禁不住細(xì)看,至于庫存,更是一筆糊涂賬。平時她屋里的、還有兩個女兒屋里的,都是直接從庫房拿,什么東西生氣摔碎了,也是常有的,直接從庫房取了新的換上就是。但其實這樣是不對的,每個人屋里的用具都是在物品清冊上的,弄壞了是要賠償?shù)?,除非是自己的私物。若是從未掌過家的梅氏接手,她還能糊弄過去,可孟氏病倒前卻一直掌管侯府中饋,想要糊弄她是不可能的。 “大嫂何必這么認(rèn)真,咱們都是一家人,查賬什么的要費(fèi)不少時間呢?!饼R氏干笑道。 孟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是,是一家人,會下毒謀害對方的一家人?!?/br> 齊氏閉嘴了,腦子里迅速地盤算著怎么應(yīng)對接下來的查賬,卻聽孟氏道:“勞煩族長和各位族老稍坐,陪我審一審這下毒案,畢竟我已經(jīng)七年沒有管過家了,恐怕有些人未必肯聽我的,再說,族長在此,也算是個公平的見證吧?!?/br> 族長點點頭,今日之事?lián)Q了自己也不能就這么草草了結(jié),更何況孟氏的身邊還有一個世子一個豫王妃呢,他其實已經(jīng)在孟氏和老太太之間做出了選擇,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齊氏還在緊張她貪墨的銀子,老太太和二老爺卻皺起了眉頭,孟氏已經(jīng)奪回了中饋,看來還不滿意嗎? 孟氏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她當(dāng)然不滿意,自己是正經(jīng)的候夫人,這侯府中饋本來就該是自己掌管,是他們給自己下毒,然后從自己手中奪走的。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而自己中毒的仇,侯爺?shù)某?,還沒有報呢。 第032章 孟氏隨即下令,把看管庫房和負(fù)責(zé)采買的人都帶來。 老太太和齊氏自然有些心腹,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他們的親信, 此時見候夫人能走了, 又重新掌家,自然有很多人見風(fēng)使舵,準(zhǔn)備投靠孟氏。再加上還有族長和各位族老看著,所以,孟氏的命令也沒人抵抗, 很快, 幾個人就被帶了過來。 謀害候夫人的罪名可不是輕的,幾個人都力證自己清白, 庫房里的東西進(jìn)出都有記錄,清杬香和那些有問題的燕窩自從入庫后,并沒有人取走再放回去, 而這兩樣?xùn)|西并不是簡單地把毒粉灑上就是, 尤其那清杬香, 還要制作一番, 并不能直接在庫房里完成, 說明這兩樣?xùn)|西在入庫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人做了手腳。 看管庫房的人沒問題,那就是采買的人了。 采買的人堅稱自己買來東西并沒有做什么手腳, 都是由齊氏派人驗過后就直接入庫了。 孟氏冷笑一聲,“這么說是府外的人要對我下毒了?那店鋪的人知道我要用這兩樣?xùn)|西, 提前把毒下好, 再把有毒的東西賣到咱們侯府來, 這還了得,這針對的就是咱們侯府了,可一定得讓大理寺的人查清楚才行!” 老太太眉頭緊鎖,孟氏今日是突然發(fā)難,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沒有給他們絲毫準(zhǔn)備的時間,口供沒有串好,由誰來做替罪羊也沒有提前商量好,但是她知道,絕對不能把事情捅到大理寺去。 老太太給齊氏身后站著的大丫鬟使了個眼色,用下巴點了點齊氏。 大丫鬟嚇了一跳,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不敢置信地用手指悄悄指了指齊氏,用目光問老太太。 老太太微微點頭。每個院子里都有她安排的人,孟氏因為自己掌管中饋的時候,把身邊的人都換過了,所以孟氏的院子里只有一個粗使丫鬟是她的人,而芊姐兒原來的管事嬤嬤,齊氏身邊的大丫鬟,則都是有頭有臉的。 大丫鬟咬咬牙,她本就是老太太|安排的人,那些毒也是她按照老太太的吩咐下的,趁著采買回來,入庫之前齊氏派她去查看的時候,用下好毒的清杬香和燕窩替換了剛買回來的,而換下來的則悄悄帶回自己屋里,慢慢把毒下進(jìn)去,好替換下次采買回來的。 得罪了老太太,自己一家人是肯定沒有活路的,而得罪了齊氏……大丫鬟看了看齊氏,反正齊氏馬上就要倒霉了,得罪了她也沒什么。 想好了,下定了決心,大丫鬟的身體很明顯地故意顫抖起來。 老太太適時地斥道:“你抖什么?!難道是你——” 孟氏看了過去,心下了然,果然,老太太是準(zhǔn)備讓齊氏背黑鍋了。其實,她剛才要回中饋權(quán)的時候還想著,要是齊氏背鍋的話,這中饋就算不要自然也會回到自己手里,只是當(dāng)時她還不是很確定而已。 大丫鬟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不,我,我只是——”她求救地看向齊氏。 “你,你干嘛跪下?”齊氏莫名其妙,今天怎么回事,一個兩個都看自己。 “太太,您、您救救奴婢啊。”大丫鬟涕淚橫流,抓住齊氏的裙角,哀求道:“您可不能不管奴婢啊,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才在清杬香和燕窩里下毒的啊?!?/br> “什么?”齊氏大驚,“那毒是你下的?”她一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下毒的人怎么會變成自己的大丫鬟了? “雖然說是奴婢下的毒,可奴婢也是聽了您的命令才這么做的啊。”大丫鬟拉著齊氏的裙角不松手,哭道:“太太,您可不能裝作沒有這回事啊?!?/br> 齊氏這才反應(yīng)過來,氣得滿臉通紅,猛的一腳把大丫鬟踢開,“胡說!我什么時候命令你下毒了?” 大丫鬟哀叫一聲倒在一旁,伏在地上哭道:“太太,您怎么能這樣,您不是說了嗎只要您掌管著中饋,保證會讓奴婢和奴婢的爹娘過上好日子,如今事發(fā),您可一定要救救奴婢啊?!彼@話也是對老太太說的,要是她真的不能逃過此劫,至少老太太會善待她的爹娘。 齊氏被氣得腦子嗡嗡直響,她沒辦法思考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顫抖的手抬起來,指著大丫鬟,“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打、打、直接打死!” 她已經(jīng)交出了中饋權(quán),自然沒人聽她的,就算有幾個親信,見她如今有了毒害候夫人的嫌疑,也巴不得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和她徹底撇清關(guān)系。 老太太痛心疾首地嘆了口氣,“齊氏,你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呢?你和孟氏是妯娌,我常常說你們要和睦相處,就像自家姐妹那樣,孟氏是咱們侯府的候夫人,掌管中饋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你怎么能為了中饋就給她下毒呢?” “不、不是我,”齊氏使勁搖著腦袋,“我沒有下毒,不是我給她下毒的,我連那兩種毒的名字都沒聽過?!彼蝗豢匆姸蠣斎~承浤,好似看到了救星似的,撲到葉承浤身邊,“老爺,您幫幫我啊,真的不是我下的毒!” 葉承浤猛地一甩袖子,“毒婦!你的大丫鬟都說了是你了,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孟氏微笑地看著這一幕,齊氏估計到現(xiàn)在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呢,這葉承浤和老太太倒是很有默契,事前沒有商量也能一致想到讓齊氏來頂罪,不過,葉承浤倒是留了一線,至少他沒說出什么休妻之類的話來。 族長也不是糊涂蟲,早就看出了端倪,但是他和孟氏一樣,只要有人頂罪就行,他看看孟氏的神情,估計這個結(jié)果應(yīng)該能讓她滿意了,而老太太和二老爺也肯定沒有異議,遂開口說道:“好了,齊氏你也不要在狡辯了,你的大丫鬟都已經(jīng)坦白交待了,你就算拒不承認(rèn)又有什么用呢?老太太,孟氏,你們看,這齊氏該如何處置?”按理說他是族長,應(yīng)該他提出來怎么處置才是,可顯然,今日是要看孟氏想要什么樣的結(jié)果。 老太太看向孟氏,“齊氏做出這樣的事,按說怎么處置都不為過,可念在她也是初犯,只是一時糊涂想要掌管中饋罷了,要不,還是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jī)會吧?”她和二老爺想的一樣,讓齊氏頂罪,先把眼前的危機(jī)度過,但并沒有打算把齊氏就放棄不要了,過了這個風(fēng)頭,齊氏還是二太太。 孟氏點點頭,“二弟妹就是功利心太重了些,這才做下錯事,我看,多多抄上幾卷佛經(jīng),興許會有些用處?!?/br> 老太太一陣高興,抄抄佛經(jīng),也太簡單了。 就聽孟氏又說道:“可這抄佛經(jīng)也得靜神用心才是,待在這家中,每日花紅柳綠、大魚大rou,怎么可能有效果呢?” 老太太心頭一涼,難道要把齊氏送到庵堂去?那要是再想把她接回來可就難辦了,齊氏雖然不聰明,但很是聽話,這么多年也從未違背過自己的意愿,就這么把她舍棄了,老太太還不舍得。再說,二房將來可是要襲爵的,怎么能有個被罰到庵堂的候夫人呢? 不能拒絕孟氏,又不想把齊氏送到庵堂,老太太只能折衷一下,“這樣吧,在咱們府里挑上一座空院子,讓齊氏在里面靜心禮佛,就當(dāng)是家廟了,如何?” 孟氏點頭,“老太太的想法,自然是好的?!彼⒉幌氚妖R氏送到庵堂去,有些事,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做。 盡管齊氏一再嚷著自己是無辜的,她的罪名還是被大家一致定下了。她直接被送到了一個很小的空院子,因為沒人住,院子亂糟糟的,地上的爛樹葉厚厚的堆著,屋里的桌子椅子都蒙著一層灰塵,要自己打掃才行。好在,她畢竟是二太太,孟氏還是安排了一個小丫鬟跟著服侍她。 三老爺葉承淐和梅氏回了三房的院子,梅氏一臉的不可思議,“老爺,您說,這真是二嫂做的?真是她下的毒?”她怎么不太相信呢,這火蒚花和冰蘁她沒聽過,看齊氏的神情,也是一臉的茫然。 “應(yīng)該是吧,沒看她的大丫鬟都承認(rèn)了嗎?要不是她做的,那丫鬟何必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攬呢?!比~承淐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嫂突然發(fā)難,母親和二哥沒有做好準(zhǔn)備,只好臨時決定讓二嫂頂罪,而大嫂也接受了這種妥協(xié)的結(jié)果。但是他不打算把實情告訴梅氏,她不需要知道這么多。 梅氏想想也是,那丫鬟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二太太逼迫的,但畢竟給候夫人下毒了,所以,孟氏下令打上三十板子,再發(fā)賣出去。雖然說沒有直接要了那丫鬟的命,但能不能熬過三十板子,還真不一定,就算熬過了,發(fā)賣出去,沒醫(yī)沒藥,也未必能活下來。或者就算活下來了,這種被主人家打了再發(fā)賣的,一看就是犯了大錯,又怎么能賣到好人家去。 這丫鬟算是死路一條了,要真和她無關(guān),她是瘋了才會把這么可怕的罪名攬上身??磥?,這事還真是齊氏干的。梅氏搖搖頭,人不可貌相啊,她平時覺得齊氏有些貪,但總體還算是個老實人,沒想到膽子竟然這么大,給大嫂下了七年的毒,要不是偶然被人撞破了,估計大嫂這一輩子也別想起來了。 第033章 處置完齊氏, 孟氏帶著葉芊和葉礪離開了大花廳, 葉芊一手牽著母親, 一手牽著哥哥,這對她來說是一個新奇的體驗,因為母親病了七年, 自她有記憶起, 就從未有過和母親手牽手的經(jīng)歷, 葉芊看看母親,又看看哥哥,粉紅的小嘴唇高興地翹了起來,白嫩的臉頰兩邊露出淺淺的小梨渦。 孟氏自然感覺到了寶貝女兒的雀躍, 她既欣慰女兒對自己的依賴, 又對這么多年沒有照看過女兒而感到愧疚, 輕輕揉了揉手里握著的軟乎乎的小手。 葉芊一邊走, 一邊興奮地跟母親介紹,這是海棠花,這是月季花…… 孟氏眼中全是溫柔的笑意, “芊芊平常送到母親屋里的花是不是都是從這花園采的?” 葉芊高興地點點頭,花園里的花很多, 各式各樣,她常常采了新鮮的花送到母親的屋里, 這樣母親就算不能出門, 也能看到鮮花了。 葉礪去了演武場, 葉芊則陪著母親回了思遠(yuǎn)堂, 沒多會兒,就有人送來了賬冊、鑰匙和對牌,孟氏先去了帳房,把余銀記錄下來,又去了庫房盤點庫存。盤庫存要對照物品清冊和庫中的實物,還要防著有人以次充好,耗時極長又枯燥無聊,孟氏看寶貝女兒的小臉慢慢皺了起來,笑道:“芊芊不用陪著母親了,自己去玩吧?!?/br> “我想去豫王府。”葉芊抬起頭,“這次多虧了豫王殿下,我想去謝謝他?!?/br> “去吧?!泵鲜陷p輕揉了揉寶貝女兒的頭頂,這她能好起來,真是全虧了豫王。 葉芊乘著馬車去了豫王府,輕車熟路地來到豫王的書房。 豫王坐在大大的書案前,看見葉芊來了,黑漆漆的鳳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招招手,“芊芊,來。” 葉芊擠到他的紫檀木大圈椅邊,“言哥哥,你在忙嗎?” 豫王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到自己腿上,葉芊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自顧自地去看大書案上擺著的地圖,地圖上有些地名,但大部分都是彎彎曲曲的線條,葉芊看了半天,也沒明白。 豫王白玉般的修長手指伸了過來,點了點地圖上的一處,“這里就是咱們現(xiàn)在待的京都?!?/br> 葉芊“哦”了一聲。 豫王又指了指另外一處,“這里就是我的封地,篷葉。” 葉芊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比劃了一下,驚訝地扭頭看著豫王,“這么近?” 豫王薄薄的嘴唇一勾,“這地圖是縮小了的,像豫王府,芊芊知道有多大的,在這地圖上就是個針尖大小的點而已,這篷葉在地圖上看起來近,實際走起來要好多天呢?!?/br> “那言哥哥要是去一趟封地的話,豈不是很麻煩?”葉芊頗為同情。 豫王笑道:“是很麻煩,所以,我要是去封地的話,芊芊陪我去,好不好?” 葉芊頓時為難起來,按理說豫王幫了她這么多,讓她陪著去封地她不該拒絕的,可是,母親才剛好起來,她想多陪陪母親,再說,家里的事情正多呢,二嬸被關(guān)起來,母親剛剛接手中饋,她就算幫不上什么忙,守著母親也能安心些。 “怎么,芊芊不愿意?”豫王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他是想著趁著小丫頭年紀(jì)小,帶她出去走走,要知道女子一旦嫁人,事情就多了起來,就算他不會有任何事情煩擾她,她輕易也脫不開身一走好幾個月的。剛好篷葉那邊的事情也需要安排一下,那些礦山要采,但是卻不能公開地開采,只能小規(guī)模地進(jìn)行,雖然派了得力的親信過去了,他總要親眼去看一看才放心。 “不是不愿意,”葉芊小心地拉住豫王繡著祥云紋的袖子,“母親身體剛好,又接管了中饋,我想陪她兩天。言哥哥,咱們晚幾天再去,好不好?就晚上幾天就行?!?/br> 原來小丫頭是這么想的啊??粗⌒囊硪砀约荷塘康臉幼?,豫王的心情又愉悅起來,捏了捏她圓鼓鼓的臉頰,“不是現(xiàn)在去,今年都不會去的,可能明年或者后年吧?!?/br> “那明年或者后年,我肯定能陪言哥哥一起去。” 葉芊松了口氣,“言哥哥,這次母親能好起來,多虧了你呢。言哥哥,謝謝你?!?/br> 她大大的杏眼認(rèn)真地看著豫王,里面滿是感激和信任。豫王的心十分熨帖,環(huán)著她的雙臂不自覺緊了緊,輕聲問道:“那芊芊陪我入宮去看看母妃,好不好?上次母妃見過芊芊,很是喜歡,一直念叨你呢?!?/br> “好啊好啊,我也很喜歡玉妃娘娘呢?!比~芊的小腦袋使勁點了點,表示自己十分地喜歡。 他們坐著豫王的豪華馬車,去了皇宮。 見豫王和葉芊攜手而來,玉妃很是歡喜,命宮人取了點心,又親手給兩人倒了茶。 已經(jīng)見過一次玉妃,葉芊這次一點兒都不拘謹(jǐn)了,一邊吃點心,一邊把家里的事跟玉妃講了一遍,“這次母親能好起來,多虧了言……殿下呢。” 玉妃贊賞地看了看兒子,當(dāng)初她就擔(dān)心侯府的水太深,怕小丫頭受委屈,還想著從自己宮里挑個穩(wěn)妥的嬤嬤送過去,沒想到兒子送的人更厲害,只一個照面就識破了候夫人中毒多年的隱秘。這樣也好,兒子有個囂張跋扈的名聲,她本有些憂慮候夫人心里不喜歡自己兒子,這下應(yīng)該沒問題了。而小丫頭和兒子親密,她也樂見其成。 正說著話,淑妃派人來了,說是二皇子瑞王得了包好茶,比宮里的還好,給淑妃送來,淑妃又給玉妃送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