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魏晉?你在哪兒呢?” 魏晉沒吭聲。洛宇側(cè)耳聆聽,分辨出了音樂和鼓點聲:“你在酒吧?你不會是喝醉了吧?” 魏晉說:“嘿嘿?!?/br> 洛宇想起了魏晉上次的酒量,頓覺頭大:“哪個酒吧?聽話,發(fā)個定位給我。” 魏晉也不知喝了多少,聲音里一股懶洋洋的酒味兒:“你猜?!?/br> “……” 洛宇還真猜中了。 他第二次邁入后窗酒吧的大門,目光在人群里搜尋片刻,才瞧見魏晉趴在吧臺上,一手支著腦袋,正與那帥哥酒保說說笑笑,面前擺了一溜空杯。 洛宇眼皮跳了幾下,隱約覺得有點問題,走去在魏晉肩上一拍。魏晉迷迷瞪瞪地轉(zhuǎn)過頭來,滿面紅暈,一見他就咧嘴笑開了:“哥。” 洛宇哭笑不得:“哥什么哥,你這是喝了多久?” “哥。”魏晉這回是不是裝醉是真醉,言行毫無邏輯可言,摸摸索索地找出手機,獻寶似的遞到他面前,“你看。” 洛宇低頭一看,是一張盆栽的照片。 魏晉喜滋滋地邀功:“我跟著張老頭修剪了一下午,這是最滿意的一盆,憋到現(xiàn)在才給你看。美不?” 洛宇自知直男審美,看都不看,順著他的意思說:“美。為什么要憋到現(xiàn)在?” 魏晉繼續(xù)邀功:“因為你在陪爸媽呀?!?/br> 洛宇心頭一酸一軟,滋味難以言說。他大概能猜想到魏晉獨自前來買醉時的心情了。 魏晉卻仿佛突然清醒了一點兒,面色一變,拉住他辨認了兩眼,又推了他一把:“洛宇?你不能來這里,你快走?!?/br> 洛宇不跟醉酒的一般見識:“是該走了,我?guī)慊厝??!?/br> “不不不,你快走,現(xiàn)在就走!”魏晉越推越用力,一時重心不穩(wěn)歪到了洛宇身上。他又趕忙掙開,帶著驚恐之色四下張望:“這里是……這里是gay吧啊,萬一有人看見你來……” 洛宇心中那陣酸軟變成了悶痛,匆匆替他付了酒錢,一邊將人扶起來一邊低聲安慰:“沒事的,看見就看見了,怕什么?” 魏晉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被他拖著朝外走,在擠過人群時還掙扎著抬手去擋他的臉:“剛才是不是有人拍照?” “沒有?!?/br> “你頭低下來一點啊?!蔽簳x帶了哭腔。 洛宇出了點薄汗,咬牙搬運這大活人:“魏晉,我跟你已經(jīng)是一個世界的人了?!?/br> “還沒有?!?/br> “魏晉?!?/br> “還沒有,”魏晉近乎耍賴地固執(zhí)道,“你還有機會——” 洛宇堵住了他的嘴。 第68章 緊挨著酒吧的賓館里,房間的門被猛然推開又關(guān)上,發(fā)出急切的撞擊聲。 魏晉醉得七葷八素,站在平地上都東倒西歪。洛宇剛一松手,他就沒骨頭一般靠到了墻上。 洛宇轉(zhuǎn)身開了燈,再一回頭就見他面色酡紅,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追隨著自己,像是含情脈脈,又好像根本沒有理解眼前的景象。 洛宇在這種注視下頓了一頓,心想:我到底在干什么呢。 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卻已經(jīng)邁步上前。 這對于洛宇來說是非常新奇的體驗,其怪異程度不啻于考試時明知一個選項是錯的,卻還偏要去勾選。仿佛有另一個自己,在從更高的維度支配這具身體的手腳與唇舌。 魏晉的醉意在唇瓣相觸的一瞬間就開始消散。洛宇在親吻他,吻得十分有章法有條理,如同在默念什么“接吻十八式”之類的神奇口訣一樣。魏晉的眼睛微微睜大,隨即卻拼命地閉緊。剛剛踏上歸路的理智又被他自己驅(qū)趕了出去。他并不想醒酒,他想就此醉死,直接入土。 洛宇還在照著口訣循序漸進,魏晉突然摟住他,亂七八糟地啃了回來。洛宇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寸,魏晉窮追不舍。 洛宇僵了僵,試探著環(huán)住魏晉的腰,一點點地收緊雙臂。魏晉配合地貼入了他的懷中。 洛宇一陣狂喜。 在此前有限的親密接觸里,他總能感到魏晉的克制和小心翼翼,好像害怕嚇跑他一般。而這份緊張也傳染給了他,讓他每一個舉動都要再三推演、如履薄冰,生怕扮演不了一個溫柔深情的完美戀人。 但是現(xiàn)在魏晉醉了。 魏晉醉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怎么做,魏晉都是喜歡的。 魏晉的嘴里的酒味通過舌頭渡了過來,呼吸間都是濃重的醉意。洛宇體內(nèi)的另一個自己仿佛就憑著這點味道壯了膽子,cao縱著雙手朝下滑去,隔著布料摸到了魏晉腿間半硬的某物。 魏晉猛然一抖。 洛宇膽大包天地握住那凸起處,甚至捋了一捋。 魏晉生平頭一遭被別人如此服侍,即使隔著布料,那觸感也陡然間鮮明百倍,刺激之強烈,仿佛有人在自己的神經(jīng)上跳踢踏舞。洛宇才剛剛亂摸一氣,他的蕭寂寂就久旱逢甘霖地茁壯生長了起來。他的人卻仍然在抖,意識擱淺在醉夢里,延遲了八拍才拖動著身軀向后撤離。 洛宇做了個自己都不敢想的動作。 魏晉剛剛轉(zhuǎn)身逃開兩步,就被他從身后一把攬住。腿間陡然一涼,連褲子帶內(nèi)褲一道被扯了下去。 洛宇用雙臂緊緊地困住他,在他耳邊啞聲喚:“……魏晉?!?/br> 魏晉半聲驚呼堵在嗓子眼里,最后化為一口guntang的濁氣緩緩呼出。洛宇taonong著他,皮膚緊貼皮膚,掌心摩挲柱身。不知是誰的血管在飛速搏動,讓人產(chǎn)生了連血液都互相連通的錯覺。 洛宇顯然也是頭一遭替人辦這事,力度沒能控制好,有幾下甚至捏痛了魏晉。魏晉五官都皺成了一團,蕭寂寂卻絲毫不受影響地兀自昂 揚,如同一個叛變者大聲宣布著主人的情緒。他既羞恥又興奮,一只手抓在洛宇的胳膊上,無意識地使著勁兒,卻說不清是在阻攔還是挽留。 洛宇終于從似夢非夢的游離感中找回了一絲理智,也不知是默念了幾句什么口訣,手下漸漸找到了節(jié)奏。 痛覺換成了實打?qū)嵉目旄?,一波一波地疊加累積。明明是與自慰一樣的步驟,可由洛宇做來卻讓魏晉體驗到了真正的雙腿發(fā)軟。他全憑洛宇的胳膊支撐著勉強站立,卻再也無暇抑制自己的喘息聲。 “魏晉,”洛宇從后面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喘得厲害,心里有些沒底,“你別……別怕啊。” 魏晉說不出話來,喘息帶上了泣音。 洛宇指尖摸到了黏稠的濕意,情知這解題方向是有出息的,頓時大感得意,手上的動作也愈發(fā)灑脫自如,一只手繼續(xù)照顧著柱身,另一只手卻去撩撥鈴口。這刺激終于超出了小處男的承受極限。魏晉只覺得霎時間渾身發(fā)汗,一陣暈眩又一陣清明,勉強找回呼吸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洛宇手里繳了械。 洛宇大夢初醒般長吁一口氣,松開了困住對方的胳膊。 魏晉腿軟地朝前踉蹌了半步,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那雙眼里的醉意已經(jīng)完全褪去,淚光閃爍,卻又分明在笑。 洛宇方才光顧著繃緊了神經(jīng)解這道題,竟無暇留意自己的心情。直到此刻,發(fā)現(xiàn)魏晉早已清醒的這一剎那,他渾身一震,一股熱流從心口涌向四肢百骸,才驚覺自己的家伙也早已蓄勢待發(fā)。 他不知所措地低頭瞧了瞧自己那撐起一個小帳篷的褲襠,仿佛突然不知道該拿它怎么辦了一樣。 魏晉沉默地轉(zhuǎn)身抱住他,投桃報李地朝下伸出了手。 這回換作洛宇一個激靈。 魏晉在他的嘴角輕輕蹭了個吻,朝房間里四下看了幾眼,遲疑道:“設(shè)施也不全,今天就先……這樣?” 洛宇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完全做好跟同性上本壘的心理準備,想著萬一出點什么差錯,毀了這氣氛就得不償失了。于是點了點頭:“那你也用手幫我吧?!?/br> 他手上還沾著魏晉剛剛射出的東西,往衣服上不在意地擦了兩下,帶著魏晉走到床邊,自己往床沿上一坐,想將人往腿上攬。 魏晉微微躲閃了一下。洛宇以為他都這樣了還害臊,好笑地看著他側(cè)坐到一旁,用一個別扭的姿勢伸過手來。 魏晉這會兒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捧著洛宇那燙手的家伙,像是捧了個祖宗,生怕它發(fā)現(xiàn)服務(wù)自己的是個男人,一個不給面子就軟掉了。他一邊動作一邊裝作不經(jīng)意地低著頭,妄圖降低存在感,好讓洛宇不要細想眼前發(fā)生的事。 洛宇過了好一會兒,才玄而又玄地察覺到了什么。 他一言不發(fā),雙手捧起魏晉的臉,一邊與用力對方接吻,一邊矢志不渝地射了出來。 —— 走出浴室之后,洛宇邊擦頭發(fā)邊征求意見:“咱是就在這兒睡一覺,明早再回學(xué)校,還是……?” “現(xiàn)在就回吧?!蔽簳x也困得不行,半瞇著眼睛系扣子。 “這么晚,宿舍都門禁了。” 魏晉笑了:“這位學(xué)長,說得好像你沒有賄賂過宿管似的。現(xiàn)在回去好歹能跟人說是去上網(wǎng)了,明早再回可就更說不清了?!?/br> 洛宇想起魏晉已經(jīng)被迫換了一個寢室,也不知新室友對他那些傳聞是個什么態(tài)度,確實低調(diào)為上。于是沒再提出異議。 倆人走上深夜的街道,被晚風(fēng)一吹,睡意頓消。今夜月色異常明亮,幽涼的月光盈滿人間,他們像是闖入了某個只在午夜開放的秘境。整條街上除了他們之外空無一人,只能聽見彼此腳步的回音。 洛宇一路望著月色沉默不語,魏晉心里頗有些驚異,只當(dāng)他這鋼鐵直男一朝彎折,竟也自動學(xué)會了傷春悲秋。直到路程過半,他才深吸一口氣,像終于醞釀好了發(fā)言稿一般開口了:“魏晉?!?/br> “嗯?” 洛宇停下了腳步:“有件事兒,我得盡早跟你說?!?/br> 魏晉又慢慢走出了兩步,才后知后覺地回頭看向他。 洛宇低著頭:“我會向現(xiàn)在和未來的所有朋友介紹你。但我恐怕不能馬上對父母出柜,我得一點點地幫他們做好準備,這個過程究竟有多久,我也判斷不了……他們跟我們不一樣,跟你父母也不太一樣,他們的生活環(huán)境……” “別說了?!蔽簳x說,“我都知道。我還知道更多的。” 洛宇不敢抬頭看他。魏晉確實都知道,因為他早就經(jīng)歷了一遍。洛宇愈加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這些我都早就幫你想過了?!蔽簳x的聲音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還帶了一絲笑意。洛宇難以置信地抬頭確認,他確實在笑。 “你能說出這些,我真的很高興。我不怕困難,我怕的是你意識不到困難……然后等你清醒過來的那天,就太晚了。”魏晉沒有給洛宇插言的機會,“其實以前我就想過,如果你是一時頭腦發(fā)熱,我也認了,我也賺了。你來我的世界到此一游,我要把每一天每一刻都記下來,然后開開心心地送你走?!?/br> 洛宇微微仰頭,仿佛忽然被月光照透了胸膛,心中一片冰涼澄明。 這就是魏晉真實的想法。在自己初生牛犢一般宣稱著“準備好了”“冷靜過了”的時候,魏晉什么都看得明白。他就是懷著這樣近乎感恩的心情,與自己度過日日夜夜。 “現(xiàn)在我……”洛宇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哽咽,清了清嗓子,“現(xiàn)在我意識到了。但我想——如果你不介意這些困難的話——我還能繼續(xù)喜歡你嗎?” 魏晉安靜地看著他,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你想深想透了嗎?真的覺得留下比離開更幸福嗎?” 洛宇用行動代替言語,徑直拉起了他的手,重新舉步朝前走去。 魏晉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洛宇手上略微施力,沒讓他抽走。魏晉見四下無人,便也悄悄地回握了過去。 他們懷抱著滿腔無法示人的雀躍,錦衣夜行。 作者有話要說: 被嗶掉的部分,他們只是,額,互幫互助,沒有到最后那步。完整版需要您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