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是的,這樣是最好的……只是為什么那么難過呢? 胸口悶悶的痛著,臉上的笑容卻愈加明媚:“我做了你的女人,你要對我好,很好很好才可以。” 這是嘉羅第一次對著他這樣笑,明媚中帶著嬌氣,明明不怎么適合嘉羅,但是在她臉上出現(xiàn)卻奇異的和諧,讓他的心跳速度忍不住加快了,目光停在在她充血微腫的雙唇上。 阿玨淺笑著道:“自然?!蔽惨舯凰谧炖锒逻M了嘉羅的唇齒之間,一只手?jǐn)堉难?,一只手扣著她的后腦,兩人都閉上了眼睛沉浸在這個深吻里。 突然互相親吻著的兩人動作一頓,幾乎同時睜開眼睛,松開相接的唇舌,轉(zhuǎn)頭看向亭子不遠處的冬青樹叢。 阿玨抬起袖子往桌子上一掃,一只茶杯如流矢飛快的疾射過去,接著就是一聲呼痛聲,聲音耳熟地阿玨額角青筋跳動。 嘉羅一下子從阿玨腿上跳了起來,見阿玨起身三兩步往冬青樹叢走去,猶豫了一下抿著唇繃著臉也跟了過去,然后就看見淚眼汪汪雙手抱著腦袋揉,看見他們兩個像兔子看見狼一樣瑟瑟發(fā)抖的元元。 “你……”阿玨才開口說了一個字,跌在樹叢后的元元就一下子撲過來抱住他的大腿,小聲哭唧唧:“大哥哥我發(fā)誓,我什么都沒看到,就算看了也立刻忘記,不要把我滅口!” 阿玨:…… 嘉羅:…… 阿玨嘆口氣把小meimei從地上拉起來,然后抬手幫她揉額頭:“不要跟阿璋學(xué)這些亂七八糟的,茶杯過來怎么不躲?” “……腳麻了?!痹粫姓J(rèn)除了一開始的震驚之外,后面完全是狼血沸騰,看得如癡如醉,結(jié)果不小心袖子掛到了冬青樹枝,掉了一大塊雪然后就被發(fā)現(xiàn)了,聽到有東西飛過來她下意識就像挪動,結(jié)果蹲得時間太長腳麻了,于是茶杯正好砸中了她的額頭。 “下次還不聽話聽墻角么?”阿玨知道自己的力道,又細細看了元元被砸中的地方,見除了有些紅紅之外沒有其他就松開了手,見元元對于自己的問題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嘆口氣,“腳好了么?” “已經(jīng)好了?!痹獎恿藙幽_,表示沒事,然后一雙貓眼滴溜溜轉(zhuǎn)向站在邊上一聲不吭的嘉羅,眼神與嘉羅對上后立刻心虛地離開,不過下一秒就又移了回來,她有什么好心虛的?好吧聽墻角卻是心虛,不過再來一次她還是會聽,實在是太勁爆了,她到現(xiàn)在都還暈乎著呢! 阿玨一手牽著元元,另一只手一伸極其自然的攬著嘉羅的腰身往亭子里走。 元元:已經(jīng)毫不掩飾了!這!這是要公開出柜的節(jié)奏了?! 元元很想說讓她緩緩,不過阿玨顯然沒有要和她解釋讓她舒緩的意思,而是對著元元道:“元元先回去,我房間里南邊第一個箱子里的東西幫我弄一下。” “誒?”元元瞪大眼,被阿玨推了一把后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出了亭子。 俗話說的好,媳婦抱進房,媒人扔過墻,她都不是媒人為什么要被趕走,大哥哥簡直見色忘妹! 有同性沒異性! 獨自回家的元元到雪氏那里報備了一下,雪氏嘀咕了兩句今兒阿玨怎么就讓小女兒獨自回來,簡直亂來的話就讓元元自己回院子了。 聽到雪氏嘀咕的元元歪了歪嘴角:那是因為以前大哥哥沒有cp,現(xiàn)在有了cp,meimei什么的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元元:抱住可憐的自己! 回到自己暖閣的元元看到秀秀就頓在門口,秀秀放下手里的針線,轉(zhuǎn)頭奇怪地看著元元:“怎么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jiejie——”元元立刻撲到秀秀懷里,“jiejie我跟你說,大哥哥他……他……” “他怎么了?”秀秀雙眼一瞇盯著元元。 “呃……其實,其實也沒什么。”元元一臉糾結(jié)都不知道該不該說,又該怎么說。 秀秀看了元元一會兒:“你是想說大哥哥歪了的事情么?” 元元:Σ(□;)!??! “今兒裕親王府大哥哥和嘉羅世子都在,你這樣是看到了?”秀秀想了一想接著道,“你喜歡胡思亂想,但實際上遲鈍的很,連你都發(fā)現(xiàn)了,必定是看見了他們做了跨尺度的事情,牽手擁抱在你眼里估計不會想到其他,直接做了按照大哥哥的性子估計也不可能,那么你是看到他們親了?” 感受到被全方位碾壓的元元:我就想找個角落靜靜種蘑菇,誰也別跟我說話! “那你怎么先回來了?大哥哥要你幫忙做什么事情么?”秀秀覺得阿玨不是那種被看到就會惱羞成怒把meimei趕回家的人。 元元有些麻木地看了秀秀一眼,生無可戀的道:“大哥哥說讓我給他弄一下他房間一箱子里的東西?!?/br> “哦?”秀秀摸了摸下巴,“那就走吧,我也看看?!?/br> 南邊臨水的院子正房里,姐妹倆對著一箱子紅色的東西沉默著。 箱子很高很大,里面的東西擺放的很整齊,但是這些很明顯帶著喜慶大紅色的東西。 “這看起來是用來布置婚房的……”元元拿起兩根龍鳳紅蠟燭,“大哥哥為什么這么早自己準(zhǔn)備這些東西?”元元覺得自己完全無法理解自家大哥哥的行為。 秀秀沉默的拿起一個長長的紅色繡鴛鴦的枕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難道是因為他不能光明正大的給嘉羅世子一個婚禮,所以這個當(dāng)作補償?” “是,是這樣么?”怎么突然感覺好虐? 元元覺得自家大哥哥和嘉羅世子好可憐?。?/br> “大哥哥叫你回來弄,那么是不是晚上他就要把嘉羅世子拐回家?”秀秀用的是疑問句,但是語氣里確實已經(jīng)肯定了。 元元雙眼睜圓,小臉騰上一股熱氣,不由自主想到之前看到的事情,啊——感覺整個人都要沸騰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么?”元元環(huán)顧阿玨干凈整潔又簡單的房間,握拳,“我一定要給大哥哥和嘉羅哥哥一個美好的洞房花燭夜!”話落就先出去關(guān)了院門上拴,然后跑進來擼袖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干了起來。 秀秀:…… 很快秀秀被拉著一起,換被子換枕頭,換帳子,鋪床,蠟燭擺好,紅綢掛起,紅色的燈籠,桌布,坐墊統(tǒng)統(tǒng)換過,最后依然感覺單調(diào),姐妹倆關(guān)了院門去自己院子找了之前練手做的絹花花束,還有天氣暖的時候存起來干花瓣。 兩人又在廚房琢磨了各種花型心形的糕點,還去國公爺爺那里順了一壺好酒。 回到阿玨的院子里,姐妹倆用紅繩系酒杯,手指飛快的編著大大小小的同心結(jié)掛滿了房間。 等到冬日西下的時候,阿玨的房間已經(jīng)煥然一新,現(xiàn)在整個看起來就是一間收拾好的婚房,甚至連凈房的浴池里都被姐妹倆撒了花瓣。 最后元元拿著一條長條秀邊的白色綢布有些糾結(jié)地問秀秀:“jiejie,這個要不要鋪?” 秀秀也愣住了:“這,這個應(yīng)該用不著吧……” “那,那就不鋪了?”元元打算把白綢布放回箱子里,不過最后一刻被秀秀攔住了,“怎么了?” “鋪上?!毙阈憧隙ǖ氐馈?/br> “誒?”元元有些不懂,不是說用不著么? “你覺得大哥哥是那種會準(zhǔn)備不需要,甚至?xí)寣Ψ接X得難受東西的人么?”秀秀伸手和有些茫然地元元一起把白色綢布鋪到了紅色的床單上。 “不是,但是……”元元有些糊涂,突然不可思議地道,“所以男人那什么也會流血?”原諒兩輩子都是處的元元對于實際cao作的一無所知。 元元對于男男女女的事情,大多的認(rèn)知都來自于影視和小說,但是網(wǎng)絡(luò)傳播的和諧力度很顯然不可能讓元元看到什么真槍實彈的畫面,很多都是很隱晦的描述。 男的第一次會不會流血她還真不知道,不過據(jù)說也會痛就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啪。”元元腦門被秀秀拍了一記,委屈極了,“那jiejie說這東西怎么才有用?” “只要嘉羅世子是女人就有用了?!毙阈悴[起眼睛仔細回憶嘉羅世子的身材相貌,皺起兩條眉毛,要說是女人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誒?”元元的嗓子一下子吊了起來,雙眼瞪得大大的,整個人已經(jīng)開始懷疑世界了,“誒?誒?誒?” ………………………… 元元走后沒一會兒阿璋和林恩就回來了,所以兩人就沒有再有什么親密的行為,只不過被阿璋和林恩笑話,燒rou上少涂寫辣椒,兩人的嘴唇吃得都腫了。 阿玨面帶微笑點頭,神色不變,嘉羅也繃著臉頂住了,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燒起來了。 夕陽西下的時候往宮里遞了消息的嘉羅和阿玨坐著馬車一起回了永國公府,先是拜見了幾位長輩,然后跟著阿玨一起回了長房的地盤。 在正房里熱熱鬧鬧的吃了晚飯,嘉羅世子受到了雪氏的熱情款待,阿璋也很熱情,秀秀和元元全程都用略帶研究的眼神偷看她,倒是阿玨把包括嘉羅在內(nèi)的四個女人照顧得周到。 沒有被夾菜剔骨的阿璋嚶嚶嚶地看著阿玨:大哥哥你不喜歡我了么?說好的手足情深呢? 阿玨:元元和秀秀是女孩子,母親是長輩,嘉羅是客人,所以你自便。 阿璋:無法反駁。 第69章 嘉羅沉默地跟著阿玨往他的院子走去, 慢慢的腳步就有些遲疑了,阿玨轉(zhuǎn)頭看過來讓嘉羅有些緊張的捏住了自己的袖子。 阿玨見嘉羅極力掩飾但依然止不住緊張到僵硬的手腳, 低聲笑了一聲,伸手拉住嘉羅的手:“別怕, 我也很緊張的?!碑?dāng)然還有一股止不住的興奮。 嘉羅看向阿玨帶著微笑的臉想要說他胡說,卻不經(jīng)意看見黑發(fā)里發(fā)紅的耳尖,微微一愣,低聲應(yīng)了一聲,整個人放松了不少,很順從地被牽著往前走。 元元兄妹四人都是不喜歡伺候的人很多的,平時也不喜歡有人跟著, 所以從正房那邊出來后就只有兄妹四個和嘉羅五個人, 相比元元和秀秀的淡定,阿璋就想見了鬼一樣,指著在前面牽手的兩個人, 瞪大眼轉(zhuǎn)頭看向淡定的jiejiemeimei,茫然了一會兒后放下手指,歪著頭:呃……難道是他少見多怪? 這種牽手的好兄弟相處方式其實很正常? 走到岔路口的時候阿璋也沒能琢磨出, 到底是大家都不正常,還是他不正常,于是往自己院子里默默懷疑人生去了。 畢竟比起相信自己,他其實更相信大哥。 “大哥哥不如送送我和元元?!毙阈憬?jīng)過仔細觀察, 終于確定嘉羅是女的了。 事實上只要有了這個想法之后, 還是很容易看出嘉羅和普通男子的不同, 但是一般人絕對不會去這樣想,也不敢去這樣想。 王府世子,戰(zhàn)功赫赫的少將軍是個女孩子?誰會有這么大膽的想法?就算嘉羅長得明艷,但是她本身氣勢很盛,戰(zhàn)場的洗禮讓人第一注意到的永遠不是長相身材,而是撲面而來的血腥氣。 加上可能是嘉羅世子故意不怎么收斂的關(guān)系,和嘉羅世子站的近的人,很少有人敢仔仔細細觀察她的。 再加上各種嘉羅世子戰(zhàn)場的傳說,誰還會覺得她是個女的? 但是撥開外面所有的一切,單個來看,嘉羅的腰比一般的男子要細,身型雖然挺拔但是看著就柔軟一些,總之整個人要柔和很多。 秀秀確定了嘉羅世子的性別之后,終于明白,為了什么傳說中嘉羅世子幾次回京都都是初冬來春末回了。 完全是因為那段時間京都最冷,而冬天厚實的棉衣簡直是掩蓋性別的好幫手。 阿玨聽到秀秀的話腳步一頓,應(yīng)了一聲,牽著嘉羅世子往西邊暖閣而去,到了院門口姐妹倆招呼兩人進去,然后把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她們暖閣里本來晚上除了香草和小香之外就不留人了,把這兩人趕回自己屋子后,秀秀和元元拿出兩個包袱一人拉一個往里見推。 把人推進里間后姐妹倆招呼院子外面的暗衛(wèi)開始掛紅燈籠,就從暖閣一直掛到阿玨臨水的院子,院子門口的湖里還放了不少紅色的荷花燈,把冬日的夜晚點綴的美麗異常。 雪氏聽到下人報告說兩位小姐在掛燈籠,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道:“讓她們姐妹倆折騰去,讓院子落鎖吧,誰都不要往那邊過去,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立時打死!”雪氏最后一句說得幽幽的。 早前秀秀就來說過了,今晚他們兄妹四個有活動,不許丫頭婆子往他們這邊過來,雪氏問了一句什么活動,結(jié)果秀秀道是【告別單身】和母親沒有關(guān)系的。 雪氏:什么亂七八糟的活動?不就是找借口晚上瘋鬧嘛! 雪氏有些小情緒,孩子們玩都不帶她:不是單身怪我咯?我要是單身,哪里來你們這些小兔崽子? 還有她的小兒子最近都在太公公老國公的院子里,還是小兒子自己提出來要代表爹娘給太爺爺太奶奶盡孝。 雪氏:傻小子喲,你哥哥jiejie忽悠你去的,就是為了帶著你玩麻煩你知道不?他們不帶你玩知道不? 雪氏雖然知道但卻是拍了拍傻白甜小兒子沒說啥,畢竟七*八歲正是雞狗嫌的年紀(jì),偶爾放出去她也松快松快,等把過年這一大攤事情理順了,再把小兒子接過來正好。 一身紅色新郎裝的阿玨走了出來,秀秀有瞬間的恍惚,嘖嘖兩聲,上前拍了拍阿玨的肩膀:“吾家有郎初長成,大灰狼的狼?!边@個時代把人家姑娘忽悠回家里過夜的大概也就她家大哥哥了。 “秀秀考慮周到。”阿玨拉了自己身上的新郎服飾,雖然不是定做的,但還是很合身,不過重要的是他知道對面嘉羅一定在換新娘裝。 “這都應(yīng)該的?!笨吹侥且幌渥拥臇|西要是連這個都想不到,她就是不是她了,只是,“我現(xiàn)在也不問大哥哥你到底怎么打算,不過這之后我還是希望大哥哥能把你的想法告訴我們,我知道大哥哥一貫思慮周全,但是我們難免要擔(dān)心的?!?/br> “放心,之后自然會和你們說?!卑k抬手拍了拍秀秀的腦袋,眼神柔和,“之前不說不是還沒有把你嫂子騙到手了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