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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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每一粒細(xì)胞的震顫,還有血液被點燃燒干,最后燒成鐵銹的錯覺,全都讓陸汀感受到了連接,從前心理咨詢師反復(fù)提及的這個詞,自己永遠(yuǎn)也想象不出的這個詞。連接。陸汀哭了,淚水止不住地流,把他的眼皮撐開,讓鄧莫遲看到它們的滴落。 這個吻卻仍然沒有停下。 鄧莫遲從后腰撈住陸汀,緩而穩(wěn)地把他往上帶,讓他在臺沿坐好,陸汀分開腿箍在他腰側(cè),雙臂也緊緊纏上他的肩背,手指的力氣都快摳過夾克和衛(wèi)衣壓進(jìn)rou里了,兩個毫無經(jīng)驗可談的人湊在一起,當(dāng)他們接吻,共用一種慌張,能做出的無非就是相互吞咽呼吸和口水,再無非就是啃噬,牙尖帶著疼痛搗亂。陸汀沒感覺鄧莫遲有意去找他口腔里敏感的地方,但他又好像哪兒都很敏感,最后親完了,他都快感覺不到自己的嘴。 你說的,過密感知干擾判斷,果然是對的,我現(xiàn)在也有體驗了。陸汀這樣慢吞吞地想,信息素到底是紊亂了還是穩(wěn)定了似乎也已經(jīng)不再重要,他呼呼喘著圈緊鄧莫遲的后頸不肯撒手,鼻梁壓在他肩前,淚眼模糊地看著街道逐層亮起的燈光,緩了半天神,才把那點難堪的抽噎咽下。 “好舒服。”陸汀抿了抿唇邊溢出的濕潤,還是不好意思對視。 “為什么哭了?!编嚹t的嗓音有些沙啞。 “因為,我感覺到了?!?/br> “什么?” “你有一點點……在愛我?!?/br> “……” 陸汀的五指插入鄧莫遲的鬢角,生疏又依賴地,一下一下地捋,他們還是沒有互相看著,但陸汀眼中的影子全都是一個人,他相信鄧莫遲所看到的,除去那機(jī)器亮閃閃的屏幕外,多少也有自己。 “以后這幾天不見面,你會想我嗎?” “我會想到你?!?/br> “這句話等于,你會想見到我。” 鄧莫遲呼了口氣,沒有再去否認(rèn),摟了摟陸汀的腰,靜靜把額頭靠在他肩上,好像一種難得放松的小憩。 陸汀意識到以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立直腰桿就是極限,他們大概會在這里待到老板趕人。與其眼神飄忽不定地在街頭跳躍,還不如好好去看看抱著自己的人,臉上有沒有害羞的神情,陸汀準(zhǔn)備等鄧莫遲在自己肩上休息夠了就這樣做,抬起手擦拭眼瞼,想讓自己的睫毛待會兒不要粘在一起太難看,卻忽然捕捉到兩個人影。 他們在街道的另一邊,從東向西,剛好在陸汀前方路過。身量相仿的兩個青年,并著肩,連邁步的頻率和左右都是一樣,發(fā)色一個銀灰一個火紅,相當(dāng)顯眼,一個穿得亂七八糟,正在興致高昂地說著什么,還帶著點手勢,另一個則衣冠楚楚,低頭看路,一言不發(fā)地抽著煙。 盡管燈光不亮,但陸汀還是看清了,并且認(rèn)了出來。這印象實在是太深刻。 何振聲。 和舒銳在一起……? 第18章 上一頁←返回列表→下一頁 “姓何的,我聞到了。”鄧莫遲說。 陸汀頓住正要拍他肩膀的手,“汽油味很少見,對吧。” 鄧莫遲則直接看過去,只是回頭,沒有轉(zhuǎn)身,搭在陸汀腰上的力氣也沒有松開。他們就這么保持相擁的姿勢,一同望向十多米寬的大街對面,兩個人影靠近又走遠(yuǎn),最后消失在開在十字路口拐角的雜貨鋪旁。 那兩人倒是很默契似的不曾往這邊看上一眼——至少陸汀略有模糊的夜盲視力這樣判斷。 有幾秒鐘,他還挺希望舒銳能四處看看順便火眼金睛一下,發(fā)現(xiàn)并認(rèn)出自己,跑過來這邊打招呼,從而好好瞧瞧自己平時一逮到機(jī)會就夸的、鄧莫遲的相貌,到底是不是在吹牛。 不過,鄧莫遲對那何振聲絲毫不見過去相認(rèn)的念頭,陸汀斷定,他們雖然表面上一買一賣和諧共利,還有所謂救命之恩,但背地里一定是有什么過節(jié),讓鄧莫遲對他疏遠(yuǎn)又戒備。既然如此,對面看不見正好,這次擦肩也就沒什么可遺憾的了。 “他旁邊那個是我朋友?!标懲∵€帶著點鼻音,他清了清嗓子,“跟何振聲八竿子打不著,居然還認(rèn)識。” 鄧莫遲放開他,轉(zhuǎn)身靠在游戲機(jī)旁,姿勢是放松愜意的,并未表現(xiàn)出不感興趣,陸汀就從cao作臺上滑下來挨在他身邊,繼續(xù)介紹道:“那個人叫舒銳,祖父是個紅頭發(fā)意大利人,就是以前亞平寧半島上的那個產(chǎn)皮包的國家,把大眼窩和紅頭發(fā)遺傳給他了,”意識到自己越說越?jīng)]重點,又趕緊糾正:“他和我一塊長大,比我大四歲多,除了打架干什么都比我強。上學(xué)的時候他一直想當(dāng)醫(yī)生,本來在我姐那邊幫忙,前幾年他爸爸去世了,家里的公司也得他管,每天忙得要命,我也在警校封閉,聯(lián)系就不如以前多了?!?/br> “是叫舒銳?!?/br> “嗯,舒服的舒,銳利的銳?!?/br> “他家里的公司,”鄧莫遲又道,“shoopp?” “對,就是搞電力產(chǎn)品的那個,老上電視,我這發(fā)小現(xiàn)在成名人了?!?/br> 陸汀說完這句就閉上了嘴。因為一些在他心中貼了“不宜觸及”標(biāo)簽的往事正在上浮。其實沒有分家之前,shoopp只是lotus公司旗下的一個科技企業(yè),由舒銳的父親舒培源擔(dān)任總工程師,初始投資方則是陸汀自己的老爹陸秉異,lotus這個不折不扣的霸權(quán)集團(tuán)的絕對控股人。 他們兩位曾經(jīng)也算得上是佳話了,兩個瘋子青年時期相遇,一個出點子一個出錢,干遍了二十一世紀(jì)一切稱得上“最瘋狂”的事,盡管不和傳言永遠(yuǎn)都在,項目倫理問題也總被大眾質(zhì)疑,但這對“老朋友”還是在一起牢牢地綁了小半輩子,因此十三年前的分歧和決裂也讓人很難信服。當(dāng)年媒體追著報道了好幾個月,紛紛推斷二者會冰釋前嫌重新合作。 然而shoopp就是一去不復(fù)返,舒培源拋下原先的一切心血,毀了所有合約,普普通通地搞起電力。陸秉異并沒有追責(zé),只是干了更比年輕時還要濃墨重彩的事,他的所有產(chǎn)品都是或曾經(jīng)是這個星球完全離不開的東西,它們送他登上青云,去當(dāng)了聯(lián)邦總統(tǒng)。 這場決裂也并未對陸、舒兩家后人的關(guān)系造成太大影響。尤其舒培源死后,舒銳還常常受邀來到陸家,其樂融融地度過各種節(jié)日。年輕人們聚在一塊聊起八卦,舒銳曾總結(jié),倘若以后有人回憶起這段“風(fēng)波友情”,挑出他們二位父親最夸張瘋狂的共同產(chǎn)品,那就一定是人造人了。 他們帶來了低成本勞動力、絕對順服的仆人。任何人類不想去做的事,都能讓人造人出手。 對于這個想法,當(dāng)時陸汀談不上贊同反對,只是覺得不太舒服,想起很小的時候,自己躲在父親巨大而空曠的辦公室和保姆機(jī)器人玩捉迷藏,透過一條門縫,他看見新成熟的實驗體背對著他,全裸站在父親面前,羸弱的雙腿還不能完全站直,渾身濕漉漉的。 那個“人”試著伸出手去,也在叫他的父親“爸爸”,可下一分鐘,陸汀就看見,不滿于實驗結(jié)果的父親一槍崩碎了他的腦袋。 血濺在墻上,墻是金屬的,很快就被擦凈了。血也濺上秘書雪白的前襟,秘書彎下腰,把死亡的實驗體塞進(jìn)密封袋,拖了出去。 陸汀安靜地待到j(luò)iejie來接自己,安靜地坐上他堆滿玩具的專用小飛船?;丶抑?,他才對著鏡子發(fā)了會兒呆,開始劇烈嘔吐。 之后又過了一段時間,運行了超過十年的第二代人造人項目也宣布中止,從此再未重啟。 如今陸汀看向身旁的鄧莫遲,鄧莫遲和他一起走在天色剛晚的大街,和他一樣照著繽紛的燈光,低著頭,又在想事情的樣子,卻沒有拉開陸汀插進(jìn)他夾克口袋里的手。陸汀連路都不想看了,就一直望著他。因為基因里流傳的東西,他在生理上被劃分到特殊群體,因為脖子上的銘印,他在社會上也被冠以“人造”二字??申懲【芙^這樣去定義,想都不要想。 并非因為鄧莫遲是所謂的后代,是以“人的生育方式”來到這個世界,仿佛就在道德面上多了層緩沖。陸汀才懶得去討論什么道德。這個人,活生生的,就在身邊,就算誕生他的是個營養(yǎng)囊,甚至是第一代人造人所用的焊接機(jī)床,陸汀都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同。 當(dāng)時舒銳說的就是錯的。 人造人這三個字,重點素來是“人”,而非“人造”。 而人只要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就并不是產(chǎn)品。 更不是該為后人所津津樂道的人倫瘡疤或是豐功偉績。 剩了游戲幣的盒子已經(jīng)被陸汀塞進(jìn)鄧莫遲包里,一路快走,他拋下滿腦子亂想,專心拉著人去覓食,最終挑了家主營咖喱的東南亞菜館。陸汀做出這個選擇,考慮了諸多方面——這家菜品營養(yǎng)豐富,肯定是鄧莫遲沒試過的風(fēng)味,消費水平也比較正常,和昨天差不多。這樣請客不會太鋪張浪費,顯得他像那種急于開屏的孔雀。 事實證明選擇效果不錯,鄧莫遲的飯量相較昨天只增不減,最喜歡青咖喱和辣椒烤魚。陸汀喊服務(wù)員加菜時心里有種謎一樣的驕傲,能吃是好事,吃飽了心情好,他這樣想??脆嚹t放下筷子,好奇似的撕開烤魚上的青檸片咬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陸汀立馬就坐不住了,憋著笑又加了份甜滋滋的椰果凍給人解酸。 鄧莫遲卻幾口把一整片檸檬都吃了下去,客觀評價道:“很神奇的味道。” 陸汀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他忽然又很心疼,或許多巴胺上頭的人就是如此起伏不定?!澳悻F(xiàn)在什么感覺?”他把椰殼碗往鄧莫遲面前推。 “眼睛酸,想流淚。”鄧莫遲吸了吸鼻子,沒有動那甜品的勺子,確切地說他一動不動,好像在調(diào)用全身的感覺,去仔細(xì)品味這一刻口中的酸苦,并記住它。 陸汀也吸了吸鼻子,那片檸檬也酸到他眼睛里了:“老大,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哭過啊?!?/br> “怎么會,”鄧莫遲身上的緊繃稍稍松懈下來,不太明顯地彎起眼睛,垂睫看著牙白色的扇形餐碟,“只是最近幾年沒有?!?/br> 后來陸汀在餐廳二層omega專用的衛(wèi)生間里,捏了一厚沓紙巾擦拭自己被那個游戲機(jī)上的長吻親黏糊的內(nèi)褲和腿根,它們很難完全擦干,他又在想鄧莫遲。這大概早已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了。方才那雙眼睛濕潤卻含笑,有些誠實,有些靦腆,實在是很難忘掉,讓他不禁去琢磨鄧莫遲流淚的模樣,那應(yīng)當(dāng)是十分好看的,但真要讓他去看,陸汀又不太愿意。 還是不要遇到難過到要哭的壞事比較好。 為了避免自己光屁股想太多在這小隔間里做出什么出格事,陸汀連忙提上褲腰拽緊腰帶,拿冷水沖了兩分鐘臉,慌慌張張跑回餐廳找人去了。 鄧莫遲看到他紅得離譜的面頰,倒是一臉風(fēng)輕云淡。 飯后陸汀就恢復(fù)了尋常狀態(tài),二人在巴士站告別,陸汀獨自找到明月城的交警辦公處,趁人家下班之前提回了自己的飛船?;氐疆吽尬逡呀?jīng)過了十點,陸汀給鄧莫遲報平安:我到家啦,你今天跑了一天,也早點睡。 十一點出頭,鄧莫遲發(fā)來一句:睡了。 陸汀秒回了個大拇指。 前一天晚上就沒洗澡,陸汀的生活習(xí)慣讓他沒辦法再堅持一夜,可他又不想把那股鐵銹味全都去掉,于是就沒把衣服丟進(jìn)洗衣管道,除了內(nèi)褲之外,他都打算第二天再穿。 lucy提醒道:“宇宙大力怪先生,您上周訂購的秋季新衣今天已經(jīng)送達(dá),一共二十三件上裝十六件下裝,不試一試嗎?” 陸汀當(dāng)時正在搗鼓臥室里的投影,他已經(jīng)不想讓那團(tuán)星系待在自己靜悄悄的儲藏室里了,想讓它也飄在自己的床面上方,和幾百公里外的那間小屋達(dá)成某種同步。 聞言,他回問:“你能不能把每件都弄上他的信息素味?” lucy:“……濃度不夠,恕難從命?!?/br> 陸汀躺在床上仰望著那團(tuán)懸浮的“紅寶石”,笑呵呵地安慰說,沒事我知道你笨,你千萬不要氣餒。 第二天一早,有輛飛船傳來請求訪問的信號,就懸停在畢宿五的腹艙下方。陸汀不得不停下射擊練習(xí),看著訪客顯示屏里舒銳那張嚴(yán)重缺覺的臉,打開停機(jī)門,心說行啊你,我正好有事要問,你就跑上門來了。 “在靶場?!彼胠ucy廣播。 “我就知道,”舒銳的聲音啞得讓人差點認(rèn)不出來,“還沒警局收留你啊現(xiàn)在?” “煩死了,第四區(qū)人事辦到底有人辦公嗎,再這樣下去我就自立門戶?!标懲≌f著,又一連補了兩槍。那張移動靶紙的十環(huán)已經(jīng)被他打出一個圓圓的洞。 舒銳哈哈大笑,他的笑聲不再通過電信號傳播,而是直接穿透空氣,進(jìn)入陸汀的耳朵。他已經(jīng)推開了射擊室的門:“怎么自立門戶,自己注冊個警局?” “不,當(dāng)獨立警察,自己辦事抓人?!标懲“芽樟说膹棅A隨手一扔,又換上一支新的。 “你那是獨立強盜惡霸,會有條子同事來抓你的?!笔驿J挨在墻棱邊站定,還是笑。 陸汀終于回身看他。臉色比平時好一些,金紅的劉海相當(dāng)散亂,還是昨晚在街邊看到的裝束,就是西褲已經(jīng)皺出褶子了,領(lǐng)帶也沒了蹤影?!搬t(yī)生放假不回家補覺,有空跑來管我們條子的小破事了?”他也樂道。 “喂,先把槍放下?!?/br> 陸汀聳聳肩膀,“咔嚓”拉上了保險栓,在桌沿半坐半靠,右腿撐地,左腿搭在右腿上。 舒銳的笑意放平,神情淡了下來:“昨天晚上,在明月城——” “你看到我了。” “當(dāng)然,我真后悔走那條路?!?/br> “哦我懂了你是干虧心事去了。當(dāng)時那架武裝船是不是去抓你?” “哪有,就是當(dāng)時過去打招呼的話,不覺得很尷尬嗎,你現(xiàn)在渾身都是一股被alpha臨時標(biāo)記過的氣味,”舒銳挑眉,“還真是鐵銹味?夠有個性的啊?!?/br> 陸汀咳嗽了兩聲:“你現(xiàn)在渾身也有一股味兒,比我濃多了,像是永久標(biāo)記?!?/br> “有那么明顯?” “我像在加油站似的,我可不敢打靶了,火星燒起來可不好了,”陸汀停下插科打諢,又陡然嚴(yán)肅起來,“但你不是alpha嗎,不還揚言要娶omega美女?我姐還當(dāng)了真,一直在給你物色著呢?!?/br> 舒銳插起褲袋,神情有些不自然:“這事兒說起來比較復(fù)雜,你也別跟陸醫(yī)生提?!?/br> “那你想跟我說嗎?” 舒銳掏出電子煙,深吸兩口:“我不想,這么大人了講講隱私ok,你和你那個絕世大美人的純純戀愛日常也別跟我掛在嘴邊?!?/br> 陸汀皺眉:“我靠,你不會是被迫的吧?警察就在你身邊。” 舒銳撲哧一笑:“這倒不至于!” 陸汀更疑惑了:“那你喜歡那個銀發(fā)瞇瞇眼笑里藏刀男?” 舒銳差點一口煙嗆住,但這串長長的稱呼似乎也沒什么不對,他咬著煙嘴,看向陸汀,點了點頭:“也許是愛?!?/br> 陸汀頓時被rou麻得牙酸,揉揉腮幫子,他說:“兩情相悅真好,我當(dāng)時看他笑嘻嘻你冷冰冰,以為是你傷人家——” 舒銳則冷不防打斷他的慨嘆:“我對他來說就是隨叫隨到的交配對象吧,那個詞,**,他只喜歡上alpha,還他媽是個**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