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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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那撮稀疏的人影全部消失在環(huán)形走廊的視線死角。陸汀揉了揉眼睛,檢查了一下手環(huán)里的新消息,很快就有侍應打開那扇緊閉的皮面大門,招呼等候的諸位可以入內了。 今天會是什么主題呢?在狹窄的入口通道中,陸汀讓女士們走在前面,戴上純黑的半臉面具,默默地揣摩,是叢林?花圃?還是虛擬海洋館?白鯊和沙丁魚群游動在空氣中,燈光被模擬得仿佛來自數十米以上的海平面。這家舞廳在vr環(huán)境方面一向舍得血本,造出的場景也時常給人驚喜,真假莫辨到讓人極易產生錯覺,仿佛真的能夠聞到海洋的咸腥抑或盛開的花香。 然而等他進入舞廳內部,就發(fā)覺先前那些熱門選項全都猜錯,chorus今天虛擬出來的,竟然是,宇宙。 這是從未有過的主題。十六歲擁有合法出入娛樂場所的資格之后,陸汀基本上每個月都會來放松一回,躲在各自迷醉的人群當中,他感覺到真正的清凈,盡管每人臉上佩戴的黑面具以及虛實難分的環(huán)境都把這舞廳襯得宛如邪典現場,但他仍然只會感覺到清凈。所有人都與他無關,所有人也都不會理他,注意他,所以他什么都不用想,光路構成的游魚和花朵紛紛穿指而過,一抓就散。但在少說二十次的經歷之中,他還是 第一回在舞池中看到宇宙。 不只是銀河系,許多叫不上名字的天體高高低低地飄浮在空中,星云、超新星團、雙星系統(tǒng)……縮小千百億倍,穿插在熙攘人群中,優(yōu)雅地維持著動態(tài)平衡,折射出瑰麗的色彩。 起碼五米高的天花板下還裝了平面鏡,墻面上也覆蓋了不小的面積,安裝角度的巧妙組合把空間照得更大,這片濃縮的宇宙以幾何倍數**,讓人分不清哪里可以觸摸,哪里又是只存在于光影中的真空。 在這形制大小如足球場的寬敞舞池中,陸汀貼著墻邊緩步地走,抬頭去看,除去天體的自轉之外,它們的相對位置也是存在流動的,耐心觀察就能發(fā)現,仿佛整個天球被固定在舞池中心的軸上,進行極其緩慢卻浩大的旋轉。 陸汀不禁看得屏息凝神,卻晃晃腦袋,不愿再投入更多的注意力。哪怕現在播放的音樂來自于上世紀他最喜歡的一支爵士樂隊,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張唱片,他還是只想保持清醒不要迷路,快點和鄧莫遲取得聯系。 那么,該怎么找?光線是晦暗的,有時又特別明亮,滿室都是摟在一起的有情人,或是單獨搖擺的獨行客,他們不在乎舞伴,隨意地釋放著信息素,普普通通地交談著,自我陶醉著。陸汀之前從未覺得那種混合一團的氣味會讓人產生焦慮,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大概是淋雨的緣故,他鼻子有些不通氣,本身他也只是剛過刑警合格線的嗅覺水平,而鐵銹的味道不知遠近,難以捕捉,宛如要他在星海里撈一枚銀針。 陸汀不自覺捏住手環(huán),他想,實在不行就用它吧,遲遲沒有按下特殊聯系人快捷撥號鍵的原因是,他知道鄧莫遲此時一定也在尋找自己,或許是在用一種更高效的方法——先前他那么篤定,說“當然能”。那么,自己倘若貿然撥出號碼的話,就會像一種膽小且敗興的作弊行為,一點意思也沒有。 比起簡單直接的電信號,陸汀這次選擇相信自己的感覺。他沉下心,瞇起眼,目光掃過數不清的人與天體,同時也和他們擦肩,每一步都好像踏過了幾百光年的距離,在找什么,他說不清,但他確定自己就是在尋找。又是幾分鐘過去了,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再走近一些,擠過幾對貼身扭動的男女……他的確看到了。 最美、最舒展、最明亮的紅寶石星系。 m83。 它位于舞池的東北角,離陸汀只剩幾米遠的距離,比鄧莫遲送他的那一團尺寸要小,不只是縮放比例的問題,走近去看,它在精度和投影流暢度方面都跟那件禮物沒法比,組成星球和射線的都是簡單的顯色光點,而非那一串串鄧莫遲親手敲出的代碼。 但還是很美。與周圍天體截然不同的美感。 陸汀在m83星系較薄的那一側站定,它就飄在與他基本一致的高度上,正對他的臉。他一時間看得有些恍惚,直到熟悉的氣息忽然漫過鼻尖,好像立刻就變淡了,是幻覺嗎?當他這樣想,鐵銹的存在又仿佛倏然變得明朗些許。 幾秒之內,這味道就這樣在陸汀的感知中來來去去,他耐不住了,猛地一回頭。 四目相對只在一瞬,陸汀清晰地看到那雙眼睛,從和自己一樣造型簡單的面具后露出。其實把下半張臉遮住也沒什么,哪怕把那雙眼全遮住都可以,一個身影和一絲氣味就夠了,陸汀堅信自己還是能立刻辨認出來。 靜靜走到鄧莫遲身前,穿過幾顆快速劃過的彗星,還有一片玫瑰色星云,去和他擁抱,雙臂搭在鄧莫遲肩上,臉頰依偎在他頸側,恍惚之間,就像是完成了某種命運。 “你找到我了,老大。”陸汀輕聲說,“你猜到我會來這兒?!?/br> “可以聞見。”像在飛船上那樣,鄧莫遲摟住他的后腰,“剛才也看到了?!?/br> “在哪兒?” “十幾步遠的地方,”鄧莫遲頓了頓,“走過來的時候,遇到一點麻煩?!?/br> “哇,什么麻煩能攔住你?” “……有人想拽我跳舞?!编嚹t聲音有些發(fā)緊,說得心不甘情不愿。 陸汀“撲哧”笑出了聲,他心想,好長相果然是面具也遮不住的,對美的品味人人都有,見色起意也是人之常情,但盯上他的蛋糕就是不識相了。心情介于不爽和驕傲之間,陸汀最終決定大度一回,不去追究試圖半路截胡的那位,爵士樂正放到他最愛的那首,星光,宇宙,潮濕的水汽——這可都不能浪費啊。 他貼近鄧莫遲耳邊,“我說鄧先生,第一支舞只能我拽你跳,以后每一支都是,你一定要記好哦,”說著,陸汀的雙手從肩膀滑下,順手臂一直碰到鄧莫遲微微曲起的五指,他用力交叉相握,“來吧,節(jié)奏跟著我就好?!?/br> “這樣嗎?”鄧莫遲往前兩步,踩著節(jié)拍,悠悠地逼著陸汀后退。 “是啊,一點就通嗎?”陸汀彎起眉眼,干脆順著那股力道把鄧莫遲往自己身上拉,在他嘴角啄了一口,“再貼緊一點?!?/br> 于是他們再次擁抱,交疊的手暫時分開,只是為了把對方更緊地摟在自己身前。懶散的爵士樂還在響著,主唱中性的嗓音和薩克斯難舍難分,他們一同輕晃,不知何時已然退回了m83旁邊,再退上一步,那團星系就大小正好地把兩人包裹住。 陸汀又一次湊到鄧莫遲嘴邊,唇瓣微張著,他在等。鄧莫遲沒有讓他等太久。其實面具不利于接吻,額頭碰得太急會痛,皺巴巴泛潮的西裝、淋濕又蓬干的頭發(fā),也全都不及陸汀所習慣的光鮮,但眼睫上有閃光,細密的汗上有閃光,星系和音樂都那么柔軟,熱水似的把他們浸泡,擁抱和親吻也被泡得閃亮了。 “老大,你是全世界第一好的舞伴?!睆腸horus的黃道十二宮出來,回到飛船中,陸汀這樣總結。 “第二好是我姐。”他又道,垂睫微笑著,“我以前只帶她來過。” 鄧莫遲的理智告訴他這是謬贊,但心里感覺確實不錯。舞蹈和音樂之所以流傳至今,是因為它們能使人快樂,這原來是真的。 回到畢宿五淋浴,又換上干凈舒適的便服,兩人匆匆趕回撒克遜河另一側的聚居區(qū)已經接近午夜時分。陸汀又帶了不少新鮮食物,還有他的跳棋和電子老鼠,鄧莫遲的排水改造果然名不虛傳,那棟淡黃色的平房并未被洪水入侵,進家門的時候兩個孩子剛從臥室出來,推開隔斷的柵欄門,上一秒還是睡眼惺忪,一見他們就馬上來了精神,和那只小拉布拉多一塊圍在他們身前。 “來,這個給你,”陸汀把電子老鼠交給r179,“會動的,可以和小狗一起玩。” 小男孩“哇”了一聲,開開心心地接過,迫不及待地就開始拆包裝,蹲在地上準備帶小狗一探究竟。陸汀看向鄧莫遲,卻見那人正在專心整理冰箱里的食物,完全沒有一塊來送禮物的意思,再仔細一回想,那個裝著白色細紗和零碎掛墜的牛皮紙袋……他根本就沒從飛船上拿下來,一直和裝鉑的行李箱放在一起。 不會是忘了。鄧莫遲從來不犯這種低級錯誤。買的時候他也沒說就是要送給meimei。那是自己先入為主了?細網紗和星月碎片,這些看起來跟鄧莫遲完全不搭調的東西,究竟又有什么用處?陸汀暫時琢磨不懂,但小姑娘還眼巴巴地在旁邊等著,他看不得她失望,于是干脆把跳棋遞過去,“這個是給你的,”他柔聲道,“益智益腦,同學聚會也可以帶過去。” “謝謝陸哥哥!”r180看著玻璃盒里精美的彩瓷棋子,甜甜地笑了,“最近不上學,你們可以在家陪我玩嗎?” “這個——”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鄧莫遲走了過來,直截了當地說,“去的地方信號不好,可能聯系不上,照顧好自己?!?/br> “啊?”r179放開懷里的小狗,站了起來。 “是很遠的地方嗎?”r180扯了扯鄧莫遲的袖口。 “嗯?!?/br> “要走多久?” “不確定。但會回來。”鄧莫遲看著她,“我的枕頭旁邊有一顆桃核,正下方的床單下面有應急的錢,算清楚再花,吃的用的我會幫你們準備好,不夠了何振聲會來送,最重要的一件事——” “不給那個男的開門!我會看住meimei的?!眗179打斷道,表情頗有些不悅,“但是哥,自從你認識警察,就老是不回家,你是不是快把我們給忘了!” 陸汀聽得來氣,但這次一走確實沒個準頭,把兩個小孩兒放在家里不管,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這樣吧,你們去我那兒住,很舒服的,”他拍拍r179的肩膀,“也會有專門的人來照顧你們。” “我才不要!”r179瞪他一眼,“我在我自己家很開心,我喜歡的東西,也都在家里,住在你的地方誰都不認識,肯定很沒意思,一點也不自由。” “我也不想去……”r180小聲附議,“在其他地方,我睡不著?!?/br> 陸汀有些為難,看向鄧莫遲。 鄧莫遲道:“在家待著吧。我明天就走。” 這么一來,兩個孩子更加不肯乖乖睡覺了,纏著兩人的模樣明顯是舍不得。鄧莫遲似乎也有些不忍和憂郁,縱容孩子們熬夜,先是陪r179調試了電子老鼠,又是和陸汀一起表演跳棋的幾種玩法。后來他坐在沙發(fā)上,讓meimei站在身前,幫她梳理糾纏成團的長發(fā),陸汀則在灶臺前切水果,待到橙子和蜜瓜擺好一盤,他端著出來,鄧莫遲已經編好了一條麻花辮。 “你這是準備陪他倆通宵了?!标懲⌒Φ?。 “我睡覺也不拆,永遠不拆?!眗180也笑,低著腦袋,很害羞地閃著睫毛,小兔牙又露了出來。 陸汀給叉了塊蜜瓜,遞到她手中,又伸了個懶腰,坐在鄧莫遲身旁,另一邊是眼皮正在打架的r179和小狗。多久沒有這樣的時候了,一家人圍在一起,對著一個小電視,時間過得不急不緩,一切都尋常又暖和。不對,之前在自己家里,究竟有過嗎?他竟回憶不起來。 眼見著兩條麻花辮都編好,小姑娘開開心心地甩著它們晃,鄧莫遲靠回沙發(fā)后墊,陸汀就自然而然地靠上他的肩膀,把目光放到電視屏幕上面。 方才播放的一直是移民計劃相關的廣告和新聞,他素來不感興趣,現在也是隨便一看。主持人又一頓扯皮過后,鏡頭一轉,采訪的畫面映入眼簾。 陸汀的思緒又快飄到天外了,卻猛地被拽回,他隱隱一個激靈,從昏昏欲睡到頭皮發(fā)麻,也只需要一秒。那是一支先行隊伍,在第十九批移民開始遷居之前,打頭陣前往火星,為首的正在解釋此行的各種任務。統(tǒng)共有十二個隊員,穿著亮眼的橙色隊服,每個人都入鏡了,各個人種和性別都有,陸汀雙眼睜得生疼,卻只能看見其中一位。 很快,就輪到她說話了。 沒有看錯。 “是的,經過十四年的前期努力,我們準備好了……” 她在說什么啊,陸汀心中升起巨大的疑惑,我為什么聽不清? “怎么了?”唯有鄧莫遲的聲音在耳邊,格外清晰,像一條吊著他思緒的繩子。 握在腕子上的那只手,也讓他暫時沒有感到下墜。 “……沒事,”他猶豫了一下,合上眼,強迫自己不再緊盯那塊刺眼的屏幕,“我就是有點困了?!?/br> 第35章 安靜持續(xù)了好一會兒,只有模糊的電視音,混合更為模糊的雨聲,沉悶地打在鼓膜上,像是在把屋里的空氣一點點抽成真空。直到兩個孩子并肩靠在一邊,都睡著了,鄧莫遲才開口: “那是你mama。” 說著,他關上電視。方才那一小隊科研人員早已結束了講演,現在放的是某家蛋白塊大廠贊助的脫口秀節(jié)目。在人造人區(qū)所能收看的有限幾個信號臺中,這檔并不好笑的脫口秀總是跨臺循環(huán),占據絕大部分的播放時間,以及收視率。 陸汀還是直直地盯著前方,黑掉的屏幕中,他看見倒映其中的自己,卻沒能把臉轉過去?!澳憧闯鰜砹?。”他小聲說。 “長得很像。”鄧莫遲道。 “是嗎?其實我都快記不清了,我知道她長什么樣,但突然要我憑空回想,就做不到,”陸汀笑了笑,微微偏過腦袋,母親的容顏,她的年輕和蒼老,在他心中仍然缺乏清晰的界限,他不知道母親是什么時候老去的,“就像我現在,才這么一小會兒,又快忘記她剛剛說話的樣子了?!?/br> 鄧莫遲點了點頭,沒什么話想說的樣子,但他確實在認真地傾聽。 于是陸汀接著說了下去,怕吵到孩子,他仍然把嗓音放得很低,越低就越顯露出那么一點落寞:“我五歲多之后就沒見過我媽了,她去當志愿者,參加一個保密的封閉項目。她本來是個警察,omega女性,硬是逼著自己,一直當上警長,比我強多了??赡苁呛苡猩鐣熑胃械哪欠N人吧?!?/br> “嗯?!编嚹t低頭看著膝蓋,拍了拍他的手腕。 陸汀也終于完全轉過臉去,從側面專心望著那扇眼睫,鄧莫遲的睫毛生得很細很密,有時配合著陰影,看起來像是自帶眼線,但又稍微打著卷兒,徐徐垂下的時候,便少了幾分鋒芒,讓人覺得溫柔?!安畈欢嘁粋€月前,我姐帶我去了一趟我媽現在工作的地方,就在紅門,那個軍事基地后面,還要再翻過去幾座山。我以為能見到她,后來只是隔著墻說了二十分鐘話,這還是我姐找了老同學的關系,”頓了頓,陸汀又道,“沒想到她搞得那么神秘,原來也是移民計劃相關,現在居然都要上去了?!?/br> “應該帶了任務,”鄧莫遲說,“準備了十四年?!?/br> “那也就是說還會回來了?帶著執(zhí)行完的任務成果,不會像其他移民那樣……”陸汀話才說了一半,就閉上嘴。 把疑問和憂慮寄托在鄧莫遲身上,未免太苛刻。畢竟他這個“半當事人”都沒法給出答案。 鄧莫遲卻道:“你可以自己問她?!?/br> “你是說——” “還聯系得上嗎?” “私人不能……我試試我姐行不行?” “嗯,離發(fā)射還有三天?!?/br> 陸汀撥出陸芷的號碼時,鄧莫遲默默抱起弟弟,把他往柵欄門后的臥室送,眼見著兩個孩子都已經被抱了進去,陸芷還是沒接電話。 鄧莫遲朝沙發(fā)上瞥了一眼,兀自走到廚房那扇封死的窄窗前,漆黑一片,哪有風景可看。陸汀明白他的意思,以往兩人在一塊,陸汀偶爾跟親戚朋友通話,他總是會避免旁聽。但陸汀從來都沒介意過被鄧莫遲聽見什么,這一回,他起身走了過去,站在鄧莫遲旁邊,關掉藍牙耳機,等待接聽的“滴滴”聲就清楚地從手環(huán)放出,一下接著一下。 又自動掛斷了一次,再撥回去,響了大約十多聲,陸芷終于接了電話。 “姐你睡了嗎?”陸汀搶先道。 “沒呢,累死我了,”陸芷周圍有些嘈雜,但幾秒后就驟然靜了下來,有關門的聲響,“我還在酒店,查不出是誰干的陸岸就不肯罷休了,客人審完一個放一個,把新娘子一個人丟在新房,還不讓我回去睡覺,瘋子!” “有人要殺爸爸,還是在他的婚禮上,給他致辭的時候,”陸汀抹干灶臺上的一顆水珠,大概是他方才切水果洗案板濺上去的,“大哥生氣也正常?!?/br> “呼,要殺咱家老爺子可沒那么容易,你大哥是想借機立威呢,也是做給爸爸看?!标戃拼蛄藗€哈欠,話鋒一轉,“你怎么了?一點半了還不睡覺?” “我是想問,你能幫我聯系上我mama嗎?”陸汀也沒有再廢話,“她要上太空了,我才在電視里看到?!?/br> “我想見她一面?!彼终f。 陸芷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方才的風風火火已經平復,她的聲音又恢復了往日的柔和:“見面的話……應該是沒辦法了,她所在的團隊已經進了克洛特發(fā)射基地,全封閉狀態(tài),你在電視上看到的應該是提前錄好的。要見面……除非爸爸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