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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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要搞清楚他們是不是還活著,又在哪里……”陸汀蹙著眉頭,“為什么不直接問他們?” “可以試試。”鄧莫遲道。 于是陸汀又精挑細選了幾個聯系人,逐一撥通,他把心中疑惑都旁敲側擊地問了出來,但每個人都給出了類似的回答,聽來意義不大——他們就在火星,過得很好,遇上了很多熟人,叫陸汀不要胡思亂想瞎cao心。 鄧莫遲也依次把計算結果在地圖上標好,一個,兩個,三個……陸汀一共聯系了十四位移民故交,十四個坐標點,全都在m01重合。 “會不會是這樣的,”陸汀暫時關上通訊錄,在鄧莫遲身邊坐定,“他們的信號傳回來,都通過m01中轉,我們查到的是那個信號在地球出現的初始發(fā)射記錄。” “這十四個人都住在同一個火星城嗎?”鄧莫遲反問。 “不是,”陸汀答道,“時區(qū)都不一樣?!?/br> “在赤道建立接收圈,理論上是為了照顧所有經度,讓不同源頭的信號都有盡量短的通路可走,”鄧莫遲望著那十四個鋼釘般疊在一起的圈點,若有所思,“目前來看,只有m01起了作用?!?/br> “樣本量太小了,我們還是不能這么快下判斷?!?/br> 鄧莫遲道:“不是量的問題,是雷同?!?/br> “雷同?” “他們都是你在特區(qū)的朋友,”鄧莫遲直言,“其他大洲,其他城市的移民,你沒有查看?!?/br> lucy插嘴道:“因為宇宙大力怪先生不認識其他城市的人,在此之前,他只在十三歲時離開過都城一次,還是在世界第一美女的陪同下,去看病?!?/br> 陸汀感到頭痛。雖說他很早就給鄧莫遲設置了和自己同級的權限,lucy對那人不存在保密程式,但他也沒想到她會這么口無遮攔,還在工作的時候用無關緊要的事進行無厘頭sao擾。 他懷疑這個人工智障早晚會把自己從小到大的破事都抖落出來。 “那個第一美女,是我姐,”他搓著眉心解釋,“看病是說去印尼群島那邊,見一個挺有名的醫(yī)生。” “什么醫(yī)生?” 陸汀沒想到鄧莫遲會關心到追問的程度,也撒不出謊:“心理醫(yī)生。我小時候有點毛病。” “何止是有點,”lucy說,“您自殘過,還吃藥自殺過,如果我沒有執(zhí)行緊急報警程序,后果不堪設想?!?/br> 陸汀根本不想模擬拿筆尖扎自己時的心態(tài),也不想回憶洗胃的慘狀,“那就是年少無知一時想不開!”他高聲道,“現在我已經沒那種想法了?!?/br> 鄧莫遲卻道:“想死不是可恥的事。” 陸汀一愣。心理醫(yī)生跟他說過類似的話嗎?他完全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時他一切消極的理由都不成立,他擁有優(yōu)渥的家境、大把的玩樂,困擾他的只是一點點排擠和孤單,這樣他就不想活了?憑什么? 但他現在能夠感覺到,鄧莫遲的這一句很溫暖。八個字而已,說的時候,他很專心地把他看著,連語氣都放柔了不少,就像在告訴他,我能理解。 “其實我也不是誰都不認識,雖然沒聊過幾句,但有些聯系方式還是有的,”陸汀揉了揉發(fā)熱的臉頰,轉開了話題,“我找找看吧。” “不用。”鄧莫遲直接關掉了信號定位程序,兩人身后的服務器也降低些許嗡鳴。隨后,鄧莫遲打開幾個圖表文件,投影在陸汀面前的光屏。 “各區(qū)域移民登記量和……接收塔功率對比?”陸汀看得一眨不眨,生怕漏掉什么細節(jié),“老大,這些也是你前段時間在航天局數據庫查到的?” “嗯?!编嚹t用激光點在一副柱狀圖上圈畫,非洲、東南亞、中美南美,再細化到一個州幫一個行政區(qū)一個城市……“移民的數量和接收塔處理的信號密度是正相關的,我以前想不通為什么?!?/br> “也就是說,一個地區(qū)的移民量越大,接收塔的工作量就越大,”陸汀思忖道,“是說我們可以猜測,接收塔處理的就是本地移民的信號?” “剛才也驗證了。” 的確,十四個都城人,十四個落在m01的信號源。 他們從哪里向這個世界傳聲,似乎與他們如今,應該,在火星的哪一處,毫無關聯。 此時的火星表面似乎也的確沒有人類在活動,這是鄧莫遲早已得出的推論。 “所以他們會不會……都留在地球上,沒有走?”陸汀已經冒了冷汗,試著把話說簡明,卻只能一連串地問,“就是,他們被關在本地的塔里,所以傳給外界的信號也都來自本地。但怎么可能住得下啊,跑到地下待著嗎?那是去干什么?所有人一點怨言也沒有幫政府圓謊,那些外星場景也都是假的嗎?” “當然住不下?!编嚹t淡淡道。 “都城的移民就有接近四十萬人。”他又說。 要把這么多人秘密塞進地下,都城恐怕會完全空了底,只剩一層土殼。況且人活著就要吃飯喝水耗電耗能,政府要一點馬腳不露地去養(yǎng)活這么多人,找不到方法,也找不到動機。 “但他們也沒去火星啊?!标懲∶悦5卣f。 “我默認他們都死了?!?/br> 陸汀緩緩抬起頭,眼睛也跟著瞪大,“我也覺得有可能……但是,”他頓了頓,“他們全都死了,和我說話的熟人又是誰,我想不通?!?/br> “所以要去實地看?!编嚹t站了起來,“證據也要在實地拿。” “回都城?”陸汀也像受了驚一般從靠背椅上彈起。 鄧莫遲點點頭,靜靜望著他的眼睛,陸汀仿佛能聽見他想說的,是“跟我走吧”。 那就走吧。 既然做了決定,那一刻也不該耽擱,這是兩個人共同的習慣。鄧莫遲挑出有用的數據,全都備份了一遍,隨后格式化了工作室里的每個硬盤服務器,那些沒人看得懂的稿紙也都被堆在背風坡下的一塊禿石灘上,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火竄得最旺時,兩人并肩站在一邊,看著那火焰從及人的高度華為一地烏黑的灰燼。 回到住處后,由陸汀則負責整理精簡武器裝備。那些小綠人有不少高科行頭,陸汀這些天也打著哈哈順了不少拿回來研究,現在不能全都帶上,他就選出順手又實用的,放在aldebaranb的武裝庫里——那是他開來的飛船,還裝著他最寶貝的保險箱,陪了他這么多年,就算現在有了last shadow,陸汀也不打算把它放在這里棄之不顧。 待到一切收拾穩(wěn)妥,兩人就連夜出發(fā)了。last shadow給aldebaranb伸出連接桿,把它掛在腹下,就像老鷹抓著幼雛,脫離薄膜時,沒有碰上任何障礙。 陸汀回頭,看了看那些被飛船撞出來,又迅速補平的空洞。多不可思議,他們就這樣走了,不用打招呼,不用解釋因果,不用突破重圍,世外桃源終究沒變成困人的囹圄。陸汀總覺得鄧莫遲與那先知之間有種微妙的抗衡,現在看來更像是壓制,先知的意識或許可以落在無數人身上,但rou身永遠被導管拴在臭水里,鄧莫遲卻從身到心都歸自己保管,正如幸子所說,他永遠來去自由。 恍然已經是二月了,上世紀剛剛過去,上世紀最偉大的飛船在暴雪中隱身,蟄伏所有動向。鄧莫遲把備份的數據都導入飛船的計算機,陸汀則在一邊燒水開蔬菜罐頭,做了三碗速食面,一碗給自己,兩碗給鄧莫遲,畢竟從中午到現在的午夜,鄧莫遲體力消耗挺大,卻半口東西都沒有吃。 兩人的確都餓極了,抱著面碗一時勻不出精力去說話,都默默看著地圖一側的小窗口,那里正有新聞在滾動播放。 不出所料,陸汀又一次看到了鄧莫遲入獄時的那張登記照,清瘦,整潔,那股子平靜的優(yōu)雅勁兒怎么看都不該出現在通緝令上。這些天鄧莫遲仍然是輿論的焦點,一個舉止勇烈神情冷淡長相驚艷的人造人重刑犯,幾乎人人都會多看上幾眼,媒體當然也不會輕易放過,神秘人n,或是cta9m83,他們還是這樣稱呼他。 不過這一次,在鄧莫遲的通緝令后,還跟了一個人的名字和相片。 居然是何振聲,罪名是“協助越獄”,來自三小時前總警署聯邦安全科的最新通報。 陸汀感覺有點完蛋,明明他才是主謀,如今卻連累了共犯。好在之前跟何振聲商量劫獄計劃的時候,約好了秘密聯絡的線路,外人看都是匿名,只有線路兩端能直接聯系到對方,陸汀從手環(huán)里翻出那串加密通訊碼,隱藏自己的賬戶,撥了過去。 何振聲很快出現在手環(huán)投出的顯示幕上,戴著耳機,綁著安全帶,一臉的無所謂:“落跑王子有何貴干?” 陸汀放下速食面,擠到鄧莫遲的駕駛座上一塊坐著,“你在開飛船?”他問。 “是啊,都被通緝了不跑路不是傻嗎,”何振聲摘下銀片眼鏡,目光從陸汀臉上掃過,看著和他緊貼,正在心無旁騖吃面的鄧莫遲,“鄧老弟,咱倆現在可是難兄難弟了?!?/br> 鄧莫遲咬斷一筷子面,“嗯”了一聲。 “你現在可是有一大堆粉絲,都是漂亮小姑娘,在網上嚷嚷著要拯救你,嫁給你,”何振聲哂笑道,“我會不會有這種待遇?” 鄧莫遲好像根本沒認真聽,又好像懶得發(fā)表意見。 陸汀卻聽得來氣,方才那點擔憂也要被磨沒了,“我看你挺悠閑,”他打斷有關漂亮小姑娘的話題,“你準備去哪兒避風頭,遠海?冰封區(qū)?” “沒想好,看心情吧。”何振聲又戴回眼鏡,銀色鏡面映出儀表盤細密的光點。 “……我說真的,他們搜查經驗、技術,都不差,”陸汀皺眉道,“別不當回事兒?!?/br> “放心吧,你的老同事們暫時不敢把我怎么樣。” 陸汀心覺大大的不妙,“你干什么了?” 何振聲掰起方向桿,似乎在對抗一陣顛簸氣流,“也沒什么,就是綁架了一個人。” 陸汀一時無語。 他當然希望何振聲能自保,實在不行,把他拉進團伙也可以考慮——但作為一個在警徽和國旗前發(fā)過誓的警察,陸汀覺得綁架這事兒還是過了分。 他貼在鄧莫遲耳邊問:“這人以前也這樣嗎?” 鄧莫遲放下空碗,道:“不記得了?!?/br> 陸汀幫他把空碗放在一邊,拾掇了一下心神,又去問何振聲:“你綁了什么人?” 何振聲張了張嘴,看那樣子就像是要說“說來話長”。 卻見他身后那團烏漆抹黑的船艙里有了些動靜,一個人把灰西裝穿得亂七八糟,端著兩個馬克杯出現在畫面中,手肘抵著椅背,立在駕駛座一側。 緊接著,那人彎下腰,貼近鏡頭道:“是我?!?/br> 哇。陸汀在心里發(fā)出一聲感嘆。 在此時此情此景,看到自己發(fā)小的招牌紅發(fā)熊貓眼,他并沒有太多震驚,心平氣和地呼氣吸氣,覺得自己已經超脫了。 鄧莫遲也瞧著這位給自己正過骨的暴躁醫(yī)生,慢慢眨了兩下眼皮。 何振聲被他倆的反應逗得哈哈大笑,“我綁的這個夠不夠用?” 不等對面兩人說什么,舒銳就站直身子,把手里的東西塞了一杯在他面前,字正腔圓道:“fuck you.” 杯里的熱茶就這么潑上了何振聲的領口。 第59章 陸汀問發(fā)?。骸八?,你現在是人質了?” “差不多吧,”舒銳端著杯子伸了個懶腰,在副駕駛坐下,又掰了掰攝像頭調了調焦距,好讓自己的臉清晰地保持在視線之內,“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他瞥了何振聲一眼。 “怎么沒有,當前風險是和我一起死于公海無人區(qū)的交通事故。”他的銀發(fā)伙伴說道,專心盯著前方,手上還在左右扳動方向桿,那陣不穩(wěn)定氣流大概還沒過去。 舒銳聞言就笑了,放下馬克杯,目光十分愉快地瞧回陸汀臉上:“你呢,最近怎么樣?” “非常健康,舒醫(yī)生,”陸汀頓了頓,轉而道,“我剛才看見,今天下午shoopp股價就開始狂跌啊。” 舒銳看出他的搪塞,倒也不太在意,擺弄著手指說道:“我上午失蹤,下午消息就滿城皆知了,散戶恐慌拋售也是正常。” 陸汀覺得奇怪,從十七歲從亡父手里接過那副擔子,舒銳一向把公司看得比命還重,誰讓他的shoopp吃了虧,他是一定要翻倍咬回去的。 “你放心吧,董事會都開心得很,”果不其然,舒銳的話沒說完,又咬牙切齒道,“巴不得我超過兩個月沒人影,直接判定長期失蹤,他們好合法,合情,合理地,召開股東大會,把我的股份全都吞下去。” “用我們去救你嗎?”陸汀問道。 舒銳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何振聲清了清嗓子:“陸警官您好,請注意這兒還有兩個旁聽的?!?/br> “就你一個,”陸汀環(huán)住鄧莫遲的肩膀,大概在表明,我們是一伙的,“你聽見了也沒事?!?/br> 何振聲把光面鏡滑到鼻尖,道:“哦。小鄧準備怎么配合陸sir抓我?” 鄧莫遲并不表態(tài),只是盯著他鏡片上的反射的光點。 何振聲又恢復了笑瞇瞇的樣子,似乎不以為意,舒銳則舉手投降:“行了行了先別管我,兩個月還早著呢。陸汀,你也少cao心點別人,據我所知,他們那張搜查單子上的二號通緝人物其實是你,只不過把媒體消息都給堵上了。” “猜到了,”陸汀想了想,問,“我爸那邊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