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各奔東西
重新回到陽光下,冰漪倏地一下就不見了。 鬼知一個不留神,找都找不見影子,怔怔地看了我們兩眼,目光布滿哀怨。他還是很蒼白,那一身西裝很是英俊挺拔。 “呃,冰漪應(yīng)該是拿著簽子趕快去交差了?!蔽逸p咳一聲,給他解釋,“當(dāng)然,如果你想知道她為什么就這么一生不吭的走了……抱歉,我不知道?!?/br> “哦?!惫碇戳艘谎郾綦x開的方向,嘆了口氣,自己也幽幽地隱去了。 目送兩人離開,我心里有點(diǎn)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回頭看不歸,“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啊?”不歸邊打哈欠邊叨念著,他樣子很是青春,聲音也恢復(fù)了年輕活力。除了那一對有些迷離朦朧的目光,看上去一點(diǎn)不像經(jīng)歷過滄桑變遷的人。 他輕輕笑了一下,指了指冰漪和鬼知離去的方向,“當(dāng)然是去找她嘍?!?/br> “找小荷?”我嚇叫一聲,一頭霧水。 “嗯哼?!辈粴w笑著回答,又朝我們一抱拳,“多謝指點(diǎn)和招待,在下很快會再回來打擾的?!?/br> “什么?”我不解,然而,不歸就在我不解的目光中也如一陣風(fēng)一般消失不見了,我一時(shí)也有些不適應(yīng),“呵呵,我都沒來得及罵他呢……” 楚鉞輕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能找回記憶是好事,小荷小姐也是壽終正寢。后面的事,就看他如何折騰去了?!?/br> “好吧?!蔽衣柭柤?,一攤手,看著楚鉞和陳半瞎,“我有一事不明啊。” 陳半瞎擼著胡子,搶先楚鉞答道,“講?!?/br> “不歸究竟是被誰封印的?他經(jīng)過幾十年,再變幻成人的模樣卻還是年輕人,只有聲音沒變?” “這么多問題……”陳半瞎喃喃的,他看了楚鉞一眼,挑眉道,“其實(shí)為師也有一事不明,要問乖徒兒你啊?!?/br> 我差點(diǎn)笑出聲,連連點(diǎn)頭,“徒兒有問必答?!?/br> “你說那不歸,當(dāng)年為什么不敢給小荷見到自己真面目。就算是怕被嫌棄,那為什么最后一定要走呢?” 我莞爾,無聲吁了口氣,“因?yàn)閻矍?。?/br> “嗯?”陳半瞎一時(shí)無言以對。 我抬頭,調(diào)皮地看著楚鉞笑,楚鉞寵溺地敲了我頭一下,“不許對你師傅無理,快說清楚?!?/br> “老公,是不是你也想聽啊?”我似乎很不厚道地戳穿了一個事實(shí)實(shí)際上,楚鉞也是并不太懂感情的。他只走了一根筋,愛上了我,一切全是我,至于其中的原因,作為一只修為百年的鬼,他并不太糾結(jié)這個。 一旦愛了,就能得到,還能相守。并且,你愛的人也愛你,你也可以保護(hù)她我過了很久才深切地從心里體會到,這有多難得。 而如今的我,又有多幸運(yùn)! “師傅,是這樣的?!辫b于楚鉞的提點(diǎn),我一本正經(jīng)地微笑著開始回答,“不歸不給小荷看,是不想給愛人看到自己一瞬間憔悴蒼老的面目,這真的不難理解啊。師傅你如果有一天也愛上個姑娘……或者小媳婦,或者老婆婆,也會刻意的打扮自己,如若一下子面目全非了,也會自卑躲起來的?!?/br> 師傅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竟然還臉紅了。 “師傅,你以前有沒有喜歡過誰啊?”我大膽地問。 楚鉞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了,而陳半瞎則一臉茫然地?fù)u了搖頭。我心中暗嘆,原來師傅真的沒經(jīng)歷過愛情?。窟@把年紀(jì)了,若是哪天真給他遇到今生摯愛了,還不瘋得義無反顧了? 我腦補(bǔ)那個畫面,打了個冷戰(zhàn)。不過心中也暗暗期待那個畫面的發(fā)生和來臨…… “至于他離開”我頓了頓,又看一眼楚鉞,“我才說,你想想冰漪見到你和我在一起后,她的心情。楚鉞,這叫成全!” 楚鉞默默點(diǎn)頭,我則抿了抿嘴,禁不住唏噓,“當(dāng)一個人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才會更幸福的之后,若是真心愛他,他一定會退出的?!?/br> “雛兒?”楚鉞皺眉,手摸上我鬢上的發(fā),替我攏好,“你今天說的話,讓我快不認(rèn)識你了?!?/br> “老公,我不能總是那個不懂事,不聽話,玩失蹤的孩子啊?!蔽易ハ滤麚嵩谖叶系氖?,握在手里,“相信我啊,我會是你的左膀右臂?!?/br> 楚鉞笑了,“我們又不上陣殺敵?!?/br> “也許有一天,敵人自己會找上門來呢?!蔽艺f完,自己也打了個寒戰(zhàn)。不知為何,我總有不祥的預(yù)感,但是有一天,我們會面臨激烈且決絕的征戰(zhàn)。也許那一天,是我選擇為楚鉞犧牲的時(shí)候…… “雛兒?”楚鉞第二次疑惑地喚回我的神志,恍惚著,我擠給他一個微笑。 忽然,一輛車從我們身旁經(jīng)過,散發(fā)著寒氣。盡管我身上已有避雪珠,但周身還是有異樣的感覺。車上寫著太平間一號,車開的很慢,很多人跟著車步行,邊跟邊哭。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在門外敲門質(zhì)問吵架的男人的聲音。也看到了眼熟的人,是在病房里守著小荷夫人的那一男一女。顯然,車?yán)镞\(yùn)送的尸體是小荷夫人的,我們沒露餡兒,他們順利地在辦喪葬程序。 但小荷小人的魂魄早已飛離了這些并不真愛她的人。 他們都在哭,但我知,唯一傷心的也許只有不歸了。 “喂,你們?nèi)齻€!”遠(yuǎn)處有個保安裝扮的人朝我們走來,嗓門很大,吼道,“你們是病人家屬嗎?” “哦不,不是!”我急忙大聲回答,我們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 氣氛真的壓抑,直到回到家,師傅一路跟到我的家里,坐到太師椅上,“給為師倒壺茶?!?/br> “是!”我乖乖遵命,徒弟該做的,我一樣不會少。 “嗯?!标惏胂购戎瑁p眼微閉,透過時(shí)間看著遙遠(yuǎn)的虛無,慢慢地說,“不歸雖然被封印了,但他并不一般,那天你也招鬼招到了他,說明他似乎也在用一種特殊的攻擊性的方式在掠奪著別人的修為?!?/br> “???”我這一嚇非同小可,“師傅,你是說不歸也做了鬼見愁?” “不一定,鬼見愁太低級了?!标惏胂箵u頭,“而且,鬼見愁有上家,每一個鬼見愁所掠奪的修為還要向他的上一級交帳。可見不歸的能力,他應(yīng)該是一個人單干的?!?/br> “啊哈!有可能!”我想想那天的情形,和他還沒變做人的肆無忌憚,盡管見到了他的深情,他的痛苦,他的無奈,但還是對他一開始的耀武揚(yáng)威恨得牙根都癢癢,很想揪著他的爛毛打一頓。 “那師傅,不歸是不是還有什么秘密啊?” “當(dāng)然有?!标惏胂蛊分瑁敛幌∑?,“至于封印他的那個人……楚鉞,雛兒,當(dāng)心了,咱們似乎因?yàn)檫@只鬼貓,惹上大麻煩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