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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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臉上怡然自得的笑意在那一瞬間凝滯了。 全場鴉雀無聲,片刻之后,掌聲雷動。 蘇皓月的下聯(lián)對仗工整,構(gòu)思精妙,堪稱絕對! 在場的閨秀小姐們打量蘇皓月的目光中都隱隱露出了艷羨之意,她們中不少人在這之前還對蘇皓月有些不屑,甚至認(rèn)為她的名氣不過是被有心人吹捧出來的??稍谟H眼見識過蘇皓月淵博的學(xué)識和才思敏捷之后,她們便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與蘇皓月的差距。 米粒之珠難比日月之輝,蘇皓月的腳步恐怕她們這一輩子也無法追上。 王久貴是個粗人,不通文墨,也看不大懂蘇皓月所對的下聯(lián)。不過他還是能從旁人和玄真的反應(yīng)上判斷出,這個賭局蘇皓月贏了。 見此,他不動聲色地朝后頭圍攏的小廝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小廝們紛紛散去,大堂里劍拔弩張的氣氛才終于緩和了些。 玄真直勾勾的盯著蘇皓月,良久,驀地一笑,陰柔的丹鳳眼里從最初的驚訝漸漸轉(zhuǎn)變成了刺骨的寒霜,甚至還有一絲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賞。 蘇皓月壓根不理會眾人各異的目光,宛自轉(zhuǎn)身,恭謹(jǐn)有禮地對王久貴說道:“本是想來看望故人,卻不料遇上了不速之客,打擾王掌柜做生意了。我還有點(diǎn)事,先告辭,以后有機(jī)會再來捧場?!?/br> 見蘇皓月親切地稱呼他為“故人”,王久貴趕忙受寵若驚的拱手,連聲道:“瀾公子客氣了,以后得了空,一定要再來?。 闭f罷,他瞥見了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玄真,面上的笑意刷地冷了下來。王久貴上前兩步,挺起胸膛頗有些揚(yáng)眉吐氣地道:“這位公子,你既已輸給了瀾公子,事先允諾的彩頭是不是要兌現(xiàn)啊?”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趕緊把玉佩交出來,別裝蒜。 玄真的目光穿過王久貴的頭頂,落在了蘇皓月的身上。他笑了笑,晃晃手中晶瑩剔透的玉佩,說道:“這是自然?!?/br> 蘇皓月也不客氣,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道:“紫鳶,收著吧?!?/br> “是,小姐?!?/br> 蘇皓月緩緩轉(zhuǎn)身,清冷的聲音如隆冬里靜靜墜落的雪花,鉆進(jìn)了在場每一個的耳朵里。 “曲陽湖水壩工程已經(jīng)接近尾聲,卻聽聞周大人被如何處理河床的泥沙所困擾。靠著壓榨百姓迫使他們一車車將泥沙拖去城外,既勞民傷財,也沒必要。不如利用這些泥沙就地建造一座亭子,美觀實(shí)用,還能為曲陽百姓的生活謀點(diǎn)福利。紫鳶,將我的建議轉(zhuǎn)達(dá)給周大人,這玉佩,就當(dāng)是我為修建涼亭出的一點(diǎn)心意,一并送去吧?!?/br> “???小姐......這這這......”紫鳶從玄真手中接過玉佩,有些為難地小聲問道:“這么個小東西能值多少錢?夠修涼亭的嗎?” 蘇皓月抿唇一笑,看了她一眼:“修十個都綽綽有余,去吧?!?/br> 紫鳶傻了,瞬間覺得手中的玉佩有如千斤重。 “對了,記得叮囑他,讓他修漂亮一點(diǎn)......” 說話間,蘇皓月已經(jīng)帶著紫鳶走出了門外。她的背影籠罩在江南明媚的陽光下,美得讓玄真有片刻的失神。 店里的百姓們一臉崇拜地看著消失在喧鬧街道上的蘇皓月,由衷地稱贊道:“瀾公子這個意見太好了,與其花大價錢將泥沙丟棄,不如用來修建涼亭,連材料都是現(xiàn)成的!” “就是啊,等涼亭修好了,冬日能在湖邊賞雪,夏日能在湖邊看荷,多好!” 只聽有人說道:“這么好的辦法,怎得負(fù)責(zé)修建水壩的周大人沒想到?” “嗨!瀾公子博學(xué)鴻儒,又聰明睿智,她能想到的辦法,可不見得人人都能想到,周大人想不到不也是很正常嘛?”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的面上全掛著訕訕的笑意。 “若瀾公子是男子,一定是一個清明廉潔又心懷百姓的好官!” 玄真抖了抖長袍,唇角的笑更深了。 他本想來這兒給蘇皓月一個下馬威,卻沒想到反被蘇皓月利用了一把。 蘇皓月大張旗鼓地來慕瀾樓,就是為了當(dāng)眾說出用泥沙修建涼亭的建議,在眾人面前輕松解決困擾周歷的難題,一時間,高下立判。從百姓們的口中不難聽出,蘇皓月的形象在他們心中瞬間又光輝了不少。 他主動出言挑釁,蘇皓月順勢迎戰(zhàn),大獲全勝之后再將玉佩捐贈給官府用來修建涼亭,一切都是那么得水到渠成。 怪不得連楚靖王也被這女子迷得神魂顛倒,蘇皓月確實(shí)非比尋常啊。 玄真暗自發(fā)笑,周泠霜這回是遇上勁敵了。 想到這里,他滿懷心事地走出慕瀾樓,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玉佩是和消息同一時間被送進(jìn)別院的。 周歷得知今日慕瀾樓發(fā)生的事情后,哪怕沉穩(wěn)如他,也禁不住當(dāng)場火冒三丈。 錦盒里的冰種玉流光溢彩,可在周歷看來,卻覺得它格外礙眼,恨不得將它砸得粉碎才好。 “周大人,息怒啊。”玄真一身仙風(fēng)道骨的道袍,搖著折扇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他只一眼,便看出了周歷的想法,不由冷聲勸道:“小不忍亂大謀,現(xiàn)在這件事曲陽城內(nèi)人盡皆知,你若是砸碎了玉佩,人們會如何猜忌,不用我說,你也應(yīng)該懂吧?” 周歷回過頭,緊緊抿著唇半晌沒有說話。 “更何況,我這冰種玉是世間難得的珍品,你若是毀了它,我可跟你沒完。”玄真頗有些玩世不恭地笑道。 周歷聞言,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真人這次算是見識了蘇皓月的厲害吧?!?/br> 玄真啪地收起折扇,呵呵一聲冷笑:“周大人,你不必用這話來激我,我這個人,錙銖必較,在她身上吃的虧,我自然要討回來?!?/br> 周歷眼珠子一轉(zhuǎn),附和道:“那是自然?!?/br> “這一次,就按她說的辦吧?!毙孀灶欁宰叩揭慌宰酪吻白拢骸斑@小丫頭明明可以私下向你提出用泥沙造涼亭的建議,卻偏偏要搞得滿城風(fēng)雨,就是為了讓你騎虎難下,不得不照她所說的做?,F(xiàn)在建涼亭可謂是民心所向,周大人若是一意孤行,只怕會被人猜忌成嫉妒賢能。” 周歷刀刻般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這,我知道......只是被一個小丫頭片刻束縛了手腳,總是令人不快?!?/br> 玄真卻不贊成地?fù)u搖頭,陰沉地說道:“咱們之所以在她身上吃了虧,就是因?yàn)樘^于輕敵。蘇皓月是女兒身,可她一切的所作所為都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同齡的女子,甚至是男子。她熱衷名利,玩弄權(quán)謀手段,不是等閑之輩?!?/br> 玄真說的不錯,周歷忌憚蘇家,卻一直將重心放在蘇振國和蘇智的身上,他并沒有意識到,藏在他們身后的蘇皓月,才是蘇氏集團(tuán)的權(quán)利紐帶。 這樣說來,還真的不能輕視了她去。 屏風(fēng)后的周泠霜將兩人的對話清清楚楚收入耳中,她杏眸冷凝,幾欲咬碎一口銀牙。 回府后的蘇皓月在家里晃了一圈,也沒見著即墨寒的身影。正巧一個小廝走過,蘇皓月便叫住了他,問道:“王爺呢?” “回小姐,王爺天不亮就出府去了,現(xiàn)在還沒回?!?/br> 蘇皓月聞言,不禁有些疑惑。即墨寒出門辦事應(yīng)該會提前跟她說一聲,怎么不聲不響地就走了,到 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碧K皓月擺擺手,語氣有些懨懨的。 那小廝躬了躬身,后退兩步退下了。 蘇皓月一人百無聊賴,只得在紫鳶的陪伴下用了晚膳,坐在房中呆呆地看著窗外的夕陽盡力灑下最后一抹余暉,漸漸地沒入了山頭。 以前她總是孤身一人,也從不覺得寂寞??扇缃裆倭思茨谏磉?,卻有些無所適從了。 蘇皓月嘆了一口氣,眉眼里滿是惆悵。 直到滿院都亮起了燭燈,即墨寒才裹著滿身的疲憊,疾步闖進(jìn)了蘇皓月的房中。 蘇皓月回頭一看是他,心中終于安定下來,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迎上去問道:“你去哪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也不與我說一聲!” 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暴露了蘇皓月整日的寂寥與擔(dān)憂。 燈火闌珊的院落,雅致的房中,他深愛的女子撐著下巴等他回家。即墨寒甚至能想象到月光灑落在她臉上的模樣,蘇皓月一定是手捧熱茶,時不時望望窗外,時不時看看門口,說不定嘴里還會埋怨地嘀咕兩句。 這畫面太美了,即墨寒心頭一暖,牽起她的手說道:“我出門時太早,你睡得正香,不忍打擾你?!?/br> 不等蘇皓月說話,即墨寒又加了一句:“薛家的畜牧場有消息了?!?/br> “???” “鄒平縣渡田村,與曲陽相隔幾十里?!?/br> 第310章 扭轉(zhuǎn)乾坤 曲陽湖水壩正式竣工的前兩天,周歷給即墨寒和蘇皓月發(fā)來了請?zhí)?,邀請他們一同去參加竣工慶典。 即墨寒征求了蘇皓月的意見,兩人決定赴約。 慶典當(dāng)日,她們在家中用了午膳,才乘著馬車慢慢悠悠地趕到了慶典現(xiàn)場。 到了地方一看,好家伙,一眼望去整個水閘的河堤旁密密麻麻圍滿了人。曲陽官府發(fā)了公文,在慶典上將會當(dāng)眾演示水閘的防洪功用,所有百姓們基本上都是趕來看熱鬧的。 即墨寒和蘇皓月來的時候,水閘已經(jīng)演示完畢了。站在人群中央的周歷滿面紅光,看來結(jié)果與前世一樣,水閘順利建成,并且達(dá)到了預(yù)期的效果。曲陽湖的防洪工程終于取得了圓滿成功,周歷作為這項(xiàng)工程的總負(fù)責(zé)人,自然該喜氣洋洋地接受著官員們的道喜與恭維。 即墨寒與蘇皓月并肩走來,一出場就吸引了絕大部分人的目光。 周歷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們,他先是眸光一沉,但很快又換上了得體的笑容。 周泠霜今日也是盛裝出席,此時的她正安安靜靜地站在周歷的身邊,被曲陽官員們的千金眾星拱月般的簇?fù)碇?/br> 蘇皓月在看見周泠霜的那一刻,很自然地挽起了即墨寒的胳膊。 “沒想到王爺也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這次慶典,這可真是咱們曲陽的榮幸啊!”說到拍馬屁,邵 志清自然是當(dāng)仁不讓的第一個。 周歷笑了笑,說道:“只可惜,王爺和蘇姑娘來晚了,不然也可同大家一起欣賞到開閘時一瀉千里,關(guān)閘時滴水不漏的宏偉景象。” 即墨寒滿面寒霜,看起來與現(xiàn)場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聽了周歷的話,他淡淡地挑挑眉,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本王的王妃喜歡江南,日后常常來江南走走,總有機(jī)會見識。” 周歷一噎,訕笑道:“那是,那是?!?/br> 王妃兩個字宛如一把尖利的刀,狠狠扎進(jìn)了周泠霜柔軟的心臟。她渾身一僵,努力隱藏起眸中的怨恨,硬生生地扯了扯唇角,強(qiáng)顏歡笑:“王爺與王妃如此恩愛,不知打算何時辦喜事???” “回京就辦?!?/br> 即墨寒干脆地回答,可對于周泠霜而言,這不亞于又是一個重?fù)簟?/br> 周圍地官員們聞言,紛紛識趣地恭賀起來。 從始至終,蘇皓月一直沒有說一句話。她的目光總是飄忽在人群中,游離不定,像是有什么心事。 周歷注意到了自己女兒的失態(tài),他清清嗓子,不動聲色地?fù)踉谥茔鏊砬?,對邵志清說道:“既然曲陽的防洪工程取得了成功,本官也算不辱使命,可以回京向陛下復(fù)命了。慶典到這兒就結(jié)束吧,本官還要回去整點(diǎn)行裝,不日便啟程?!?/br> 邵志清還沒說話,卻聽見蘇皓月突然說道:“還請各位稍等一下?!?/br> 周歷眉頭一皺:“蘇姑娘還有什么事情嗎?” 蘇皓月笑笑:“我沒事,是陛下還有事?!?/br> 聽了這沒頭沒尾的話,大家都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只有周歷心領(lǐng)神會,捏緊拳頭,下意識地朝邵志清看去。 正在此時,不遠(yuǎn)處傳來一連串急促的馬蹄聲。 只聽見有人高聲喊道:“御史張大人到!” 御史張大人來了?什么情況? 不論是官員還是百姓,聽見這話,全都伸長了脖子朝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御史張慶林騎著快馬走在隊伍最前端,順著人們自發(fā)讓出的道疾馳而來。他一拉韁繩,馬嘶吼一聲,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T诹斯賳T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