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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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慶林跨下馬,二話不說掏出圣旨,義正辭嚴(yán)地朗聲道:“曲陽知府邵志清接旨!” 被冷不丁點(diǎn)到名的邵志清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周歷,又看了看鐵面無私的張慶林,有些惶恐:“我?” “罪臣邵志清,陛下圣旨在此,你還不快跪下接旨?!”張慶林眼睛一瞪,邵志清被嚇得一哆嗦,連忙顫顫巍巍地跪下了。 反應(yīng)過來的眾人也全都老老實(shí)實(shí)地跪在了地上,包括蘇皓月和即墨寒。見圣旨如面見圣上,甭管你多大的官,都得跪著聽。 “罪臣邵志清,利用權(quán)職之便,與薛家勾結(jié),私造武器,意圖犯上作亂,證據(jù)確鑿,罪大惡極!朕 命御史張慶林即刻將邵志清捉拿歸案,查抄邵家家產(chǎn),所有女子發(fā)賣為奴,男子充軍。主犯邵志清處死刑,以儆效尤!” 邵志清聽完圣旨,一口冤氣堵在了喉嚨里,瞪著眼珠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后,他指著周歷,雙目發(fā)紅,聲嘶力竭地大喝一聲:“你出賣我!”就不堪忍受打擊,昏死了過去。 蘇皓月鳳眸凜然,她抬起頭,只見周歷的面色有些難堪,卻依舊挺直了脊背,默不作聲。 “王爺,周歷留了后手?!碧K皓月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可能走漏了風(fēng)聲,被他提前得知了?!奔茨潇o地回答。 即墨寒找到了薛家了畜牧場,薛家背后的灰色生意便暴露在了陽光之下。經(jīng)過查證,確定了私造的武器確實(shí)就藏在渡田縣的農(nóng)場后,即墨寒當(dāng)即給皇帝去了一封密信,挑破了周歷與邵志清、薛家的勾當(dāng)。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周歷是這次工程的總負(fù)責(zé)人,沒有他的首肯,邵志清又是如何能弄到大批鋼材鐵器去與薛家做交易的呢?可現(xiàn)在主犯卻成了邵志清,這一點(diǎn)實(shí)在令人費(fèi)解。 蘇皓月蹙著眉點(diǎn)點(diǎn)頭,也只有走漏了風(fēng)聲這一種可能了。 “周歷,對手下官員監(jiān)管不利,有失察之罪,且你在修建水壩期間肆意盤剝百姓,以致民不聊生,實(shí)在太令朕失望了。你雖修建水壩有功,但也有過,功過相抵,朕只罰你一年俸祿,小懲大誡。欽此?!?/br> 策劃一切地主謀不過是被罰了一年地俸祿,從犯卻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蘇皓月勾起唇角,私造武器這么嚴(yán)重的罪名周歷都有本事扭轉(zhuǎn)乾坤,不知是不是又有高人在背后指點(diǎn)呢。 周歷以頭觸地,沉聲說道:“臣謝主隆恩!” 薛府。 薛聰躲在門口拐角處地一堵紅墻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驚恐地看著自己的爹娘和親人被一大幫身穿官服的人從家中押解著,戴著枷鎖狼狽地走了出來。 他不明白,他出門時一切還好好的,怎么回來時就變成了這樣?! 薛府氣派的門額也已經(jīng)被砸爛,往日威風(fēng)凜凜的爹此刻卻蓬頭垢面地被官兵們推搡著,仿佛頃刻間老了十歲。 薛聰躲了老半天,直到官員們浩浩蕩蕩地離去,只留下被貼上了封條的薛府,他才終于意識到,薛家完了! 不過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暗自慶幸今日他正好出府與狐朋狗友們聚會,不在家中,這才躲過了一劫。 看這架勢,眼下只有趕緊逃出曲陽,才能保住一條小命。 薛聰打定主意,剛轉(zhuǎn)過身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一旁的巷子里傳來了有些熟悉的聲音:“薛公子!” 剛剛經(jīng)歷了巨大變故的薛聰哪還能受半點(diǎn)驚嚇,突然聽見有人喊自己,薛聰瞬間緊張了起來,恐懼 地四處打量著,問道:“誰?” “薛公子,是我啊!”苒兒從暗巷中款款走了出來,面上滿是真摯地焦灼:“我剛路過蘇府,卻見官府來人抄了薛家,我便猜到可能是出事了。我擔(dān)心你,所以才一直在這附近徘徊,看能不能找到你。” 薛聰見來人是苒兒,總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苒兒,你來的正好。我家遭了難,你可得幫幫我!”薛聰壓根沒有懷疑苒兒,反倒主動走了上去,焦急地問道:“你帶了銀子嗎?我現(xiàn)在需要一筆錢,離開這里?!?/br> “銀子有,薛公子要多少?”苒兒回答得也很干脆。 薛聰皺著眉,不耐煩道:“你這個蠢女人,老子現(xiàn)在要跑路,銀子當(dāng)然是越多越好!你帶了多少?全給我!” “哦......哦,好,好!”苒兒連忙惶恐地應(yīng)道,說著便解下腰間地荷包,遞給了薛聰。 可就在薛聰從苒兒手中接過荷包的一瞬間,一把鋒利地匕首卻狠狠地插進(jìn)了他的腹腔。 荷包應(yīng)聲而落,薛聰捂著肚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手握匕首面色冷厲的苒兒。 “你......你......毒婦!”薛聰臉色慘白,疼得再也站不住了,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毒婦?哈!”苒兒款款逼近,欣賞著薛聰掙扎著的驚恐模樣,隨后一把抽出了匕首。鮮血噴濺,灑在了苒兒那張精致姣好的臉蛋上,讓此刻的她顯得格外詭異。 第311章 其他類型豪門貴女復(fù)仇記 苒兒不解氣般地一腳踹在了薛聰腹部的血窟窿上,薛聰一聲慘叫,連連求饒:“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現(xiàn)在知道認(rèn)錯?早干嘛去了?”苒兒根本無動無衷。她手起刀落,像是要發(fā)泄完這些年所有的怨恨,緊接著又是狠狠一刀扎在了薛聰?shù)募珉紊?,薛聰立刻如殺豬般地哀嚎起來。 “你拿著皮鞭抽打我的時候,我也是像這般求你,你放過我了嗎?”苒兒的臉上滿是嗜血的瘋狂,讓薛聰不禁遍體生寒,又痛又怕,舌頭打起了結(jié)巴。 苒兒抄起匕首,冷冷笑道:“現(xiàn)在,輪到你來嘗嘗這滋味了?!?/br> 話音剛落,苒兒便如同瘋了一般,拼命用匕首朝薛聰捅了無數(shù)下。很快,薛聰就被捅得體無完膚,當(dāng)場斃命了。 苒兒見薛聰已死,這才停下了動作,她喘著粗氣猛地癱坐在地上,撿起掉落在一旁的荷包,重新系在了腰間。 曲陽城一條隱蔽地巷弄里,蘇皓月坐在馬車上,輕紗遮面,一雙美麗的眸子正瞧著坐在她對面的一對孩童。 那是一對龍鳳胎,兄妹倆長得漂亮極了,粉雕玉琢的小臉蛋還紅撲撲的。他們倆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抬眼回望著蘇皓月。 車簾被人從外撩起,紫鳶探進(jìn)頭來:“小姐,苒兒來了?!?/br> “嗯?!碧K皓月起身,下了馬車。 苒兒解決完薛聰之后,特意趕回家換了一身衣服,她怕自己渾身是血的模樣嚇著了孩子。 可就在蘇皓月靠近苒兒的那一刻,她還是敏銳地察覺出了什么,卻并沒有點(diǎn)破。 “蘇小姐,你幫了我兩次,這兩次的恩德我會永遠(yuǎn)銘記于心?!避蹆合騺頊赝竦难劬锎丝绦顫M了淚花。她握著蘇皓月的手,身軀有些微微地發(fā)顫。 蘇皓月不太習(xí)慣不熟悉的人接觸她的身體,于是她抽出自己的指尖,后退一步,疏離地說道:“不必客氣。孩子我給你帶來了,兌現(xiàn)了我們的約定,馬車留給你們,就此別過?!?/br> 可苒兒卻垂下頭,微弱地聲音中夾雜了一些愧疚。她說道:“蘇小姐,既然你幫了我兩次,也就不在乎這最后一次了吧?” 蘇皓月瞇起眼睛,心中涌起一陣不詳?shù)念A(yù)感。 她沒有說話,而是冷冷地凝視著苒兒,拳頭慢慢攥緊。 耳旁風(fēng)聲乍起,眨眼間,一個紅衣男子從天而降,出現(xiàn)在了蘇皓月的面前。 “幾日不見,瀾公子愈發(fā)光彩照人了。”玄真面上掛著輕浮地笑,上前一步繼續(xù)說道:“夙罷冉冉云遮月,黛眉明眸半籠紗。瀾公子,你筆下籠著輕紗的美人就是你自己吧?” 蘇皓月抿著唇,片刻之后驀地一笑:“你到底是誰?” 紫鳶終于反應(yīng)過來,原來自家小姐被苒兒出賣了。紫鳶氣得揮舞著拳頭就要上去揍她:“你有沒有 良心?!你還是不是人???我家小姐幫了你這么多次,你不感恩圖報(bào)就算了,反倒以德報(bào)怨?!” 蘇皓月攔住情緒激動的紫鳶,與紫鳶相比,她倒是平靜許多。 越是暴跳如雷,越是容易被對方拿捏住,這一點(diǎn)蘇皓月當(dāng)然明白。 躲在玄真身后的苒兒鼓足勇氣,揚(yáng)起下巴點(diǎn)點(diǎn)頭:“是,我不是人。為了邵潼,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良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紫鳶簡直無語了,怎么會有人無恥得如此理直氣壯?! 蘇皓月卻只是嘲諷地一笑:“苒兒,你自以為你的愛感天動地,蕩氣回腸,在我看來,不過是個愚蠢的笑話?!?/br> 苒兒面色一僵,沒有反駁。 “怪不得你過不好你的一生,永遠(yuǎn)沉湎在恩怨情仇里,又如何能好過?”蘇皓月微微側(cè)過身,移開了目光:“你回頭想想,若是邵潼對你有片刻情誼,怎會縱容邵志清親手將你推進(jìn)深淵?” “是,我知道邵志清所做的一切邵潼都是知情的??墒俏揖褪菒鬯趺崔k?!我沒有他不行!”苒兒哭喊著說道:“我原以為你們只會鏟除薛家,卻沒想到你竟然喪心病狂得連邵家都容不下!邵潼被充軍,只有這位公子能救他,除了投靠他,我別無他法!” “所以......”苒兒平復(fù)下情緒,殘忍地一笑:“只能犧牲蘇小姐了。你放心,我會永遠(yuǎn)感謝你的付出的?!?/br> 蘇皓月仿佛并不在乎此刻的危險,反而鎮(zhèn)定自若地分析起來:“哦,我知道了,你原本的打算是利 用我鏟除薛家,順便替你解決薛柔兒,這樣你就有機(jī)會嫁給邵潼了,對吧?” 苒兒被蘇皓月戳中了心事,不禁有些難堪地低聲喝道:“我想嫁給我愛的人,有錯嗎?” “可笑至極?!碧K皓月勾起唇畔,毫不留情地拋出一句話:“殘花敗柳,縱使邵家還在,你也絕無可能踏入邵家半步?!?/br> “你!”苒兒登時氣急,揚(yáng)起手臂想要給蘇皓月一耳光。 玄真一把抓住了她纖弱的手臂,然后絲毫不憐香惜玉地用力一推,苒兒便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我要的人你也敢碰?你算什么東西?”玄真薄唇微揚(yáng),冷冷說道。 苒兒自知不是玄真的對手,便老實(shí)地閉了嘴,不再說話了。 玄真回過頭,恢復(fù)了笑意:“瀾公子請放心,有我在,無人敢傷你?!?/br> “哦?”蘇皓月漫不經(jīng)心地挑挑唇畔:“若是你的主子要我的性命呢?” “瀾公子可能是對我有誤會,我獨(dú)來獨(dú)往,并不受任何人控制,又哪來的主子呢?” 蘇皓月沉靜如水的眸子微微一瞥,道:“難道將我們調(diào)查的消息傳遞給周歷,讓他提早做了準(zhǔn)備的人不是公子你嗎?” 玄真呵呵一笑,倒是十分爽快地承認(rèn)了:“沒錯,確實(shí)是我從苒兒這兒得到了你們正在調(diào)查周歷、薛家與邵家的消息,并且告訴了他,讓他趕在即墨寒的密信送到京城前,先送了一封請罪折子去京都。但是瀾公子,我與周歷可是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暮献麝P(guān)系,并不是主仆?!?/br> “無所謂,在我看來也沒什么區(qū)別?!碧K皓月忽然揚(yáng)起明艷動人的臉龐,沖玄真甜甜一笑:“說到 底,你也不過是周歷的一條狗,罷了?!?/br> 被人這樣羞辱,玄真當(dāng)然憤怒,可是不知怎的,他竟被蘇皓月燦爛的笑臉晃花了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怒火還沒到嘴邊,就變成了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瀾公子身處險境還如此鎮(zhèn)定自若,好膽識。” 蘇皓月壓根不搭話,而是又繞到了剛才的話題:“周歷的請罪折子主動暴露薛家與邵家的軍火勾當(dāng),然后將主犯推到了負(fù)責(zé)采買建筑材料的邵志清身上,而他不過是識人不明,這樣一來,我們的密信自然就落了下乘。” “瀾公子說的不錯。”玄真洋洋得意地摸了摸下巴,湊上前去笑道:“這個主意是我想的,我聰明吧?” 蘇皓月冷著臉:“你到底是誰?” “一時間真的很難跟你介紹我自己,不過,你可以叫我晚辛?!?/br> “婉欣”? 蘇皓月嫌惡地掃視了他一眼,這人,不光長得像女子,連名字都這么嫵媚。 “好了,現(xiàn)在我在你的手中,你是打算抓我回去向周歷交差?還是?”蘇皓月聳聳肩,一副任人宰割地模樣。 “這么聽話?不像瀾公子的風(fēng)格??!”玄真有些驚訝。 “你既然敢在這兒擄我,想必是已經(jīng)知道王爺奉命與張慶林一同去查抄薛家的武器庫,此時不在曲 陽,我又打不過你,不聽話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