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這種感覺很難受,就好像和你相處了很久的親人永遠對你有一層防范的感覺,這樣日復一日,時間久了,郝佳終于爆發(fā)出來,當著岑嶼的面,厲聲質(zhì)問他。 他有一刻的尷尬,想去解釋,好像又有點難以啟齒的樣子,最終道出了自己的心思。 郝佳在聽到他的要求時,一愣一愣的,之后反應過來還有些哭笑不得,覺得有種被當成標本的感覺。 因為岑嶼提出來的要求是希望她能給他當裸/模,他還承認他在第一次見到她包括后來追她都存了這方面的意思。 郝佳一開始還有些忸怩,后來日子長了,隨著兩人交往的時間越來越久,她就對這個能泰然處之了。 不知道后來是怎么讓林綺知道了這件事,她把那些畫拍成照片一張張傳給了岑嶼的母親,才有了前面家人反對的那一幕。 郝佳覺得鬧心的揉了揉額頭,點著一根煙邊走邊聽電話那頭丁雨柔如潑婦般的罵聲,心里更加煩躁了。 罵久了,她氣勢洶洶的喘了口氣,問,“喂,你在沒在聽?” “嗯?!焙录迅杂^者一樣點評,“罵的挺好的,評價深刻,值得表揚?!?/br> 丁雨柔“噗嗤”一聲笑出來,“滾你的,你倒是想的開,這兩人指不定什么時候在你背后捅你一刀,你都不知道,還跟個傻妞似的傻乎乎的,替人家數(shù)錢?!?/br> 郝佳剛想反駁,我什么時候在你心里是這種形象了,丁雨柔卻來了個思維一百八十度大跳躍,問道“哎,林淵北今天晚上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估計很晚吧。” 她隨口答道,有些興致缺缺,林淵北最近是越來越忙了,每天都早出晚歸,有的時候她睡的比較早,醒的又比較晚的時候,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 丁雨柔聽著她有些負氣的語氣,在那頭煽風點火,“喲,合著我怎么聽出了一股深閨怨婦的感覺呢,這樣吧,我們不理那些臭男人了,自己出來玩吧?” 郝佳頓時來了勁兒,“去哪兒玩?” “天這么熱,去游泳吧?!?/br> “行,反正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 郝佳說動身就動身,立馬開了車去和丁雨柔會和,然后一起去了健身房。 丁雨柔從小就練過游泳,在水里就跟條魚一樣,來來回回,絲毫沒有任何困難,但郝佳不同,她沒學會游泳,一進水里后,手和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只能在淺水區(qū)隨便的滑一滑。 丁雨柔溜了一圈回來,看見她那副縮手縮腳的憋屈樣,從她面前突然蹦出水面,大聲哈笑道,“我他媽還疑惑為什么以前喊你來游泳你一直不來呢,原來是怕水啊,誰曾想天不怕地不怕的郝佳竟然還有怕水的時候。” 她捧著腹部大笑,等笑夠了,找了一個健身房里之前認識的熟人給郝佳介紹了一個游泳教練。 那教練過來的時候,丁雨柔單手架在泳池的池臺上,眼睛看著前方對郝佳說,“喲,這小伙子長的真帥?!?/br> 濃眉大眼,身材結實,有點像當下有些人比較喜歡的花美男。 要換做之前郝佳還能欣賞欣賞,但現(xiàn)在早就沒了什么心思,她瞥了一眼丁雨柔警告道,“行了啊,有夫之婦了,別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了?!?/br> “什么什么,你說什么,在說一遍?” 丁雨柔覺得自己肯定出現(xiàn)幻聽了,能從郝佳嘴里聽出這些話,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看著她的目光里帶著些狐疑,似乎要把她盯出個洞來,“行啊,現(xiàn)在思想覺悟不是一般高啊?!?/br> “滾滾滾......” 兩人聊天的同時,私教已經(jīng)走了過來,從泳池里爬上來,丁雨柔最先上去打了個招呼,郝佳跟在后面,大致聽他們說了些情況,私教才開始下水,準備教習游泳。 因為是初學者,第一步要教的就是換氣,這對學習游泳的人來說既是入門也是一大障礙。 郝佳趴進水里,還沒有幾秒就受不了了,從水里撲騰撲騰的直起身子,摸了把臉上的水漬。 又試了幾次還是不行。 不多大的教練,還是個正值盛年的男人,對郝佳這樣的美女又發(fā)不了火,只能循循善誘,“你這樣不對,要先呼氣,后吸氣......” 說著說著,目光一瞥看見她黑色泳衣下那被包裹的完美又性感的身材時,有些尷尬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臉。 郝佳還在被那幾口喝下去的水而感到惡心當中,絲毫沒注意到身邊男人的反應。 連接下來教動作時扶著她腰的男人有些不自在她都沒發(fā)現(xiàn)出來。 *** 晚上 開著車離開健身房,郝佳準備先把丁雨柔給送回去,回去的路上,一路安靜,車邊的霓虹燈一閃而過,連冷氣的都發(fā)出茲茲茲細碎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內(nèi)尤為的清晰。 一旁丁雨柔對著屏幕傻笑,閃爍的手機燈光能照到她咧起的大白牙。 郝佳停車等紅燈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無意問出一句,“笑什么呢,跟個傻子似的?!?/br> 丁雨柔也沒打算隱瞞,把手機遞到她面前,給她看自己所發(fā)的東西。 —她在學游泳時的照片,是發(fā)給林淵北的。 照片里她剛從水里站起來,那一刻前胸對著鏡頭,正好拍到她完美的事業(yè)線,關鍵是后面還有個男人兩手扶著她的腰,為了不讓她跌倒。 其實這也沒有什么,都21世紀了,也沒聽說學個游泳就吃醋的事情,可問題的關鍵是前幾天才發(fā)生了岑嶼的事情,郝佳還記得當天晚上林淵北在床上的表情,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對好友罵道,“你神經(jīng)病啊,你不知道他什么性格嗎?” 出了名的悶sao,小氣還脾氣不好,不知道當時她是哪只眼睛瞎了會覺得他是能讓她玩玩的小狼狗。 “別氣別氣嘛?!倍∮耆峤o她擼毛,“你就得讓他有點危機感,這么多天早出晚歸,還在家放這么個小嬌妻干嘛,不行你讓他跟工作啪去?!?/br> 說時還上手捏了捏郝佳的小蠻腰。 她打開丁雨柔的魔爪,朝著她的位置斜了一眼,但轉(zhuǎn)過身靜下來細想,好像說的也有那么一回事,也就沒再說些什么。 林淵北估計很忙,一直都沒回消息,就只在中途她已經(jīng)到了停車場時,才給郝佳打了個電話,說實驗室里的幾個同學因為還沒吃飯,又不想去餐館,嚷著要來他們家吃飯,他已經(jīng)把秦阿姨叫了過來。 郝佳應聲說知道了,關了車門,乘電梯回了家,打開門,站在玄關處拖鞋,就聞見廚房里飄來的陣陣飯菜香味還有鍋鏟翻炒的聲音。 屋里的人聽見門口的動靜,探著身往外看了一眼,郝佳禮貌的叫了一聲“秦阿姨”。 那邊秦阿姨應承似得點點頭,微微一笑,又進了廚房準備起飯菜來。 郝佳從她的態(tài)度就能看出她在林家的地位不單單就只是一個照顧一家人起居的阿姨而已。 不過這都不是她的事,她把包放進了臥室,知道林淵北有朋友要來,就化了一個淡妝,身上依舊穿著剛才出去的那一件衣服。 忙完了從房間里出來,秦阿姨已經(jīng)大概都忙好了,郝佳過去幫忙洗了一些碗筷,一個個放在桌子上的時候,身邊的秦阿姨突然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好半天才憋出話來,“你等會兒就穿這件衣服?” “對啊?!焙录牙硭斎坏拇饝拖骂^看看自己的黑色連衣闊腿褲,并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妥。 秦阿姨皺著眉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她又抬頭看了一下身邊的這個姑娘,漂亮是真漂亮,難怪讓淵北為了她和自己的母親鬧那么大的不快活,可這穿衣風格實在是太大膽了,胸前那兩塊破布能遮住什么? 郝佳穿的是那種吊帶風格的衣服,胸前的開叉處一直從脖子那兒分到胸下,兩塊黑色的布料堪堪只能遮住該遮住的地方,露出剩下的地方引人無限的遐想。 在老一輩的人心里確實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姑娘該穿的衣服。 她低下頭干自己的事,不再言語,屋里就一直保持著安靜,直到門鈴響了的那一刻,才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進來的一群人里,她除了余暢,幾乎沒一個認識的,全都是男生,不過在定睛一瞧,看見身后的笑晴時,剛才的好心情就這樣少了一半。 這女人什么時候到他們實驗室了?這不就意味著除了上課,睡覺和吃飯的時間,她都陪在林淵北的身邊? 一股酸溜溜的感覺從心里泛出來,不過她還是穩(wěn)住了表面的局面。 林淵北實驗室里的師兄們對郝佳實在是太好奇了,這頓飯來的目的也不僅僅是少了這一頓吃,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認識認識郝佳,想知道那個能讓林淵北心甘情愿的搬出來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要知道醫(yī)學生大四至大五這段時期簡直就忙的要死,即使明府嘉園離南大醫(yī)學院那么近,對于一個還在校的學生來講這都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可他就硬生生的堅持了下來,似乎還甘之如飴。 大家都不知道這郝佳到底有什么魅力,不過依現(xiàn)狀來看,除了漂亮勾人,還真沒找到什么吸引人的優(yōu)點,可誰又能否認這兩點不是一個女人身上吸引人的魅力呢。 *** 送走了余暢和秦阿姨他們,郝佳關了門,跟在林淵北的身后往客廳里走,他看了眼前方的男人,瘦高有型,肩寬腿長,連相貌都正好是她欣賞的那一類型,她想起了網(wǎng)絡上比較流行的一句話,叫什么來著。 哦,對了,始于顏值,忠于人品。 她走上前,一下子拉住身邊的男人,直接問,“我們多少天沒做了?你還要不要當男人?” 人有的時候在累的時候?qū)@些生理上的反應還真沒什么想法,不過林淵北看她渴求的眼神,還是如同慷慨赴死般,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今天要在哪里?廚房?” “.......” 郝佳聽了又一刻想打死他的愿望都有了,不過后來還是讓她如了愿,折騰到兩三點,她才饜足的放過了身邊的男人,一直睡到了天明。 起來的時候,身邊的人早就走了。郝佳光著身子從床上下來,想穿上睡衣去陽臺外抽根煙,再去洗把澡。 剛把衣服穿上,外面的門鈴響了起來,她點著煙的左手一頓,瞇著眼吸了一口,才在腦海里抽絲剝繭的去想來人到底是誰,林淵北作息習慣很規(guī)律,也很少將學校的東西往家里帶,所以基本不可能是她回來拿東西。 郝佳放下打火機,走過去準備開門,透過貓眼看見秦阿姨時,還是吃了一驚的。 畢竟在昨天之前,她從沒來過明府嘉園,那么這一次大張旗鼓的過來,一定又是接了誰的旨意。 林淵北沒和她提過這事,自然也不可能是她,那就只有可能是一個人了...... 果不其然,秦阿姨開門鋪路和聲細語的問了句,“小佳,起床了?” 郝佳回,“正準備起,阿姨您來,有什么事嗎?” “哦,是這樣的,夫人讓我過來,教您燒幾道淵北喜歡吃的菜,免得以后他想吃的時候還要把我從老宅給叫過來,這會兒的功夫什么菜都給做好了?!?/br> 呵,郝佳聽著她的話,在心里嘲諷的笑道。 沒想到天底下還真有這樣自以為是的母親,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得圍著他兒子轉(zhuǎn)似的,她了解褚蘭在心里對她并不看好,可這照樣不妨礙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得擔上照顧好林淵北的這個責任,這是他們林家給她的恩賜。 郝佳緊緊的握著拳頭,她是容不得半分侮辱的人,很想爆發(fā),可想著這一切是為林淵北而做的,那股子在心里的恨意和怨氣還是被壓了下去。 她松開了手,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去臥室里穿衣服,打開櫥柜的那一霎那還是覺得那股氣發(fā)泄不出來,像無頭蒼蠅似的在房間里找剛才不知道放在了哪兒的香煙。 找了許久,才在梳妝臺的下面看見了擋在化妝品后面的煙盒,拿出一根點著了,剛想放在嘴邊吸一口,后面及時傳來秦阿姨的勸阻聲,“小佳,煙還是要少抽,你和淵北得要個孩子進林家門才好進一點?!?/br> 她不像褚蘭,心底里對這個一個人漂泊在南城的小姑娘還是有一絲心疼的,覺得這樣說是在為她好。 郝佳也不可能聽不出好賴話來,捻了煙,洗漱好后,跟著她去廚房學燒菜。 林淵北其實在口味上不是很挑剔,也沒對什么有特殊的愛好,那些多出來的瑣碎事,基本都是褚蘭照著自己的心意強加上去的,就比如燒一道簡單的糖醋排骨都要比別人家多很多道工序。 郝佳跟著秦阿姨學了怎么做玉米茭白排骨薏仁湯,據(jù)說因為林淵北沒別特別的喜好,就獨獨對茭白情有獨鐘,所以秦阿姨就學習了所有有關茭白的菜譜,一到夏天各種口味輪著做。 郝佳在心里暗暗的笑,不敢發(fā)出聲,照這個吃法,還不得吃膩了? 秦阿姨專心做菜沒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還在那里津津樂道的說著林淵北小時候的事情,那驕傲勁就跟說自家的孩子一樣。 聽著聽著,郝佳突然靈機一動,調(diào)皮得對著秦阿姨擠擠眼,“阿姨,林淵北早過戀嗎?” “喲,那可沒有?!?/br> 秦阿姨立馬擺了擺還沾著水的手,極力的撇清,“這小子在學業(yè)上有多機靈,在感情上就有多冷淡,所以夫人才從來沒擔心他的情感問題,要不是你......” 說著說著,秦阿姨突然發(fā)現(xiàn)說漏了嘴,便立馬低下了頭,選擇緘口不語。 正巧客廳里的手機響了,打破了這陣尷尬,郝佳抽了張紙擦了擦手,跑了過去,拿起電話。 上面顯示的是個陌生的號碼,可郝佳的面部表情卻沉了下去,她按了接聽鍵,聽不出情緒的“喂”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