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林淵北一聽她的話,先是一愣,然后對著他母親難得笑了一下,眉梢狹長,顯得斯文又好看,這還是褚蘭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看他笑。 其實誰都不過是這紅塵滾滾中的一個俗人罷了。 *** 第二天一大早郝佳就起了床,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門,看了看時間,好像還有些早,就沒急著下去,而是去了左側(cè)的書房,林淵北昨天晚上好像就睡在那里。 并不是郝佳睡了他的房間,他就沒地方睡了,而是林淵北不管在哪里都有睡書房的習(xí)慣,因為有的時候看書看的時間過了,就懶得再動,索性睡在了書房里,因此郝佳還特意給他在明府嘉園的書房里放了一個小的折疊床,以供他累的時候休息。 她靜悄悄的走進去,像貓似得一步一步往正睡在一邊的林淵北走去,剛想上去逗他幾下,看見書房里放著的那幅畫,中途又折到了書桌旁。 畫就那么毫無遮蓋的放在桌上,估計是這層樓不怎么有人來,他連最基本的避嫌都沒有做,就那么輕易的放在那里。 郝佳盯著畫中的自己看了幾分鐘,表情看起來不怎好,如果是以前她還有心情去欣賞一下自己美麗的身體,可現(xiàn)在只覺得惡心,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攤上這樣的一個前男友。 她想林淵北也不可能是完全不計較的吧,要不也不會半夜三更還拿出來看。 想著這一點,她又轉(zhuǎn)身走到了林淵北的身邊,他正閉眼睡著覺,兩排睫毛像扇子一樣又密又長,衣服也因為夜間的無意識領(lǐng)口大開,露出性感的鎖骨,郝佳看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從不掩飾自己對林淵北rou/體的垂涎,猛的一下低頭在他脖子上輕輕一咬。 因為幾日來的奔波,林淵北并沒有被她這突然的舉動給鬧醒,只是動了動眉毛,又沉睡下去,郝佳看此刻這么容易得逞,玩心大起,對著他的唇就親了下去,還趁著林淵北想要換氣的時候色瞇瞇的將自己的舌頭也伸進了他的口腔里。 以為萬無一失,在舌尖輕抵上他的牙齒的時候,身下的人突然猛的一下睜開眼睛,嚴(yán)肅的看著她。 因為離得近,郝佳無法不直視他的眼睛,被看的毛悚悚的,有點像干了壞事被抓包的小學(xué)生,嚇的她立馬要從他身上起開,可剛有要脫身的打算,身下的人立馬一用勁,把她扣在懷里,讓她直直的躺在自己的身上,身體全部的重力壓砸他的身上。 不過郝佳只有九十多斤,并不重,對林淵北來說并沒什么影響,可......那個,就不知道。 他表情有些隱忍,吻著郝佳的同時手也不自主的伸進她的衣服里。 郝佳能清晰的感覺到他除了上/身兇猛的攻擊外,下/身也炙熱的抵著她。 因為昨天的事情,兩人都抱著補償?shù)膽B(tài)度,回應(yīng)的有些積極,只是男人和女人天生體格的原因,郝佳一直處在相對被動的狀態(tài)。 就這樣吻到正當(dāng)時的時候,秦阿姨著急慌忙的打開門喊道:小北...... 話還沒說完,看見眼前的情景“啊”叫了一聲,立馬回身擋著自己的視線。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郝佳手腳并用的從林淵北身上爬起來,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咳嗽了一聲。 那一聲像是在告訴秦阿姨可以轉(zhuǎn)頭了。 幾秒之后,秦阿姨有些束手束腳的移動了身體,她朝著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先是有些歉意的看了一下林淵北,看見他臉上除了一些尷尬之色,并沒什么生氣時,才松了一口氣,小聲的說道,“該下去了,早飯準(zhǔn)備好了?!?/br> 林淵北點點頭,先一步離開書房去房間里換衣服。 其實秦阿姨來這兒的原因,不僅僅是喊他們吃飯,早晨她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著上三樓來看看郝佳,褚蘭雖然沒以前那么反對他們在一起了,但是她忌諱的很多,要不然也不會教出林淵北這樣的兒子,所以她怕隨意慣了的郝佳一個不經(jīng)意又不討褚蘭的喜歡,那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思至此,秦阿姨打破這個家里的規(guī)矩的風(fēng)險來了三樓,敲了幾下門,沒聽見里面有動靜,她以為郝佳亂跑到了什么地方,當(dāng)下就是趕緊去書房找林淵北,一著急竟然把進門之前要先敲門的習(xí)慣給忘了,然后就出現(xiàn)了剛才的那種情況。 她歉意的看了郝佳一眼,跟在她后面一起往樓下走,都走到樓梯口了,突然想著剛才的事,覺得自己有必要要提醒她一句,就小聲的在她耳邊為難的說,“小佳啊,等會下去的時候你,你.....”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那幾個字,索性跳過,接著說,“淵北的母親不是很喜歡太直接的姑娘,你討喜點,小姑娘撒個嬌也沒什么丟人的。” 話說的委婉,但郝佳還是能知道她要表達(dá)的意思的,就是要在長輩面前收斂一點,不能太放浪。 對,那個直接的意思在此刻的語境之下就是放浪的意思。 郝佳有些想笑,這社會在怎么進步,都還是逃脫不了,男人的情不自禁來自于女人長得太漂亮了,讓他們禁不住誘惑,甚至有的時候連女人自己都那么想。 但她也沒想著打算爭辯,乖巧的點點頭,跟著秦阿姨繼續(xù)往樓下走。 走到二樓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高宇鋒發(fā)來的消息。 郝佳出于禮貌,在之前聚餐的時候把他們宿舍的的成員都加了,可因為高宇鋒一直和她不對盤,兩人很少聊天。頂多是偶爾在朋友圈的動態(tài)下點個贊,其余就什么都沒有了。 這兒他主動發(fā)來消息,郝佳還是有些驚訝的。 因為好奇,她立馬點開了微信,在消息通知的最上面是高宇鋒發(fā)來的消息,單單就幾個字:佳妹,在嗎?(齜牙咧嘴的表情) “怎么了?”她回。 “我們宿舍想請你吃個飯,來不來啊?!?/br> 郝佳一看,有些好奇,“喲,請我吃什么飯啊,我可無功不受祿?!?/br> 這語氣乍一聽有些諷刺的意思,高宇鋒以為她是為昨天的事情生氣,立馬打回去,“昨天的事真是對不起了,弟弟給你賠個嘴,帶上淵北一起過來,咱敞開了吃啊。” 郝佳冷了下來,“昨天?昨天什么事?!?/br> 這一問,高宇鋒看著發(fā)來的消息內(nèi)心狂喊一聲完了,“昨天的事你不知道?” “說,什么事?!?/br> 自知闖了大禍的高宇鋒立馬認(rèn)慫,“jiejie哎,要我喊你多少聲meimei都可以,這事兒淵北沒告訴你,自然不能從我這兒開口,你要問就去問淵北起,那頓飯,我給你留著,你什么時候想吃都行,咱陪你喝。” 說完就關(guān)了微信,深怕郝佳在給他發(fā)來什么消息自己忍不住看。 那邊的郝佳盯著手機發(fā)了好些會的呆,久到秦阿姨都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一轉(zhuǎn)頭看見人站在二樓沒動,走上前笑著問,“怎么了?被嚇怕了?!?/br> 郝佳回過神來,強扯出笑,“沒?!?/br> “那你臉色怎么那么白,其實淵北母親不是那么嚇人,他就是看不慣有些年輕人的作風(fēng),你乖一點,好好呆在淵北身邊相夫教子,她自然而然就會對你有所改觀了。哦,對了,還有一點?!鼻匕⒁滔氲绞裁?,著急著提醒,“千萬別在她面前抽煙喝酒,這可是大忌,你記住了沒有!” 郝佳沒回她的話,轉(zhuǎn)頭掃視了周圍一圈,看著這清新雅致的居住處,能感覺這里居住的是個有些素養(yǎng)的家庭,并不一味的追求富麗堂皇和顯富,難怪培養(yǎng)出像林淵北這樣的孩子。但聽著身邊阿姨的對話,她突然怎么覺得自己有種要求見太后的直覺呢。 這種想法一掃而過,笑笑便過去了,更讓她覺得不能忘懷的是高宇鋒說的那件事,如果自己推斷的正確的話,岑嶼是也給他們學(xué)校寄過去了一幅? 那么如果事情糟糕的話...... 她眼里閃過了腥風(fēng)血雨,手也跟著緊緊的握起來...... 第63章 秦阿姨又喊了她一聲, 她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 跟著她一起往樓下走。 到了一層的時候,大門那兒正好傳來動靜, 郝佳尋著聲音好奇的看過去,原來是林喻惠帶著明乾從自家過來。 小姑娘任由母親牽著, 估計是被拖醒的,人還蔫蔫的打著哈欠,看到郝佳時眼睛卻突然一亮, 掙脫自己母親的手, 跑到郝佳面前軟軟的叫了聲“舅媽”。 郝佳摸摸她的小腦袋,彎下腰問,“乾乾今天不上課嗎?” 今天雖然是周六,學(xué)校不要上學(xué),可各種興趣班卻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作為家長再怎么心疼孩子都不敢在別的小孩在刻苦學(xué)習(xí)的時候, 讓自己家小孩放松懈怠, 自然林喻惠也不例外。 “原本是要去學(xué)古箏的?!泵髑痤^看著郝佳回答道。 話沒說完,眼里卻突然閃著一絲奇怪,瞪著圓溜溜的小眼睛又狐疑的問道, “可mama說什么舅舅,舅媽,光著身子,吵架什么的,就立馬把我給喊醒了帶過來了?!?/br> 最后小姑娘還天真了問了一句, “舅媽,你為什么要跟舅舅光著身子吵架啊?!?/br> 郝佳哪能回她啊,早在她說到“光著身子”時就驚訝的愣在那兒了。 就連林喻惠也是反應(yīng)了好久,才想起來上前把自己的女兒拖到懷里,捂著嘴,生氣的用另一只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小孩子,胡說什么東西?!?/br>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事發(fā)突然,大家都想著如何去解決問題,就沒人記起來去給林喻惠打個電話。 等到今早的時候,褚蘭坐在客廳里越想越不對勁,怎么都覺得這事應(yīng)該和自己女兒商量商量,拿捏主意,就二話沒說立即給林喻惠打了個電話。 林喻惠在那頭握著電話聽著,越聽越覺得這是簡直就是十年都不會在他們家出一次,自己母親肯定氣的不輕,就立即穿好衣服準(zhǔn)備回家一趟。 明天從客廳里走回來,看她有要出去的意思,就問她要去哪兒。 正巧林喻惠有事要和他商量,就也沒看周圍有沒有人,直接說道,“哦,我要回趟家,你今天送乾乾去一趟興趣班吧。” 送孩子的事他們都不怎么假手于人,所以林喻惠不送,這擔(dān)子就落到了明天手里。 可明天10點鐘還有個緊急的會要開,只能拒絕,“不行啊,我還有事,你緩一緩送完孩子在去唄,又不急于一時。” 在他眼里一個帶孩子的家庭主婦能有什么事,無非就是幾個女人又看中了什么牌子的包包,衣服或者鞋子,急著去購買。 林喻惠一開始覺得家里的“丑事”也不想說,可自己丈夫這邊如果自己不老實交代,肯定過不了關(guān),只能含含糊糊的說道,“我弟在家惹我媽生氣了,我媽有點不舒服我回家看看?!?/br> 明天這一聽到奇怪了,連急著去上班都不提了,直跟著她后面問,“喲,這天方夜譚吧,你那弟弟還能惹你媽老人家生氣?” 話里調(diào)侃的意思不難聽出,林喻惠生氣的走上前,拉著他的領(lǐng)帶狠狠的往下一拽,在明天“哦哦”直叫時,瞪他一眼說道,“你就貧吧,看不把你笑死。” 明天感覺到自己老婆是真生氣了,又低頭去哄,在她臉頰上親了十多下,她才紅著臉推了推他,剛才的憤怒也煙消云散。 夫妻倆親熱了一會兒,話也敞開了,林喻惠撓著頭皮和他說此時。 而當(dāng)時正起床去上廁所的明乾就模模糊糊中聽到了什么,林淵北,郝佳,光著身子,吵架這些詞,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胡亂拼湊,還以為是自己舅舅舅媽兩人光著身子在吵架。 于是就出現(xiàn)了此刻尷尬的場景。 明乾因為林喻惠那屁股上的一巴掌,抬著頭看著自己母親要掉金豆子,看見女兒做錯事了不僅不認(rèn)錯,還哭,她更氣了,又要打上去,秦阿姨沖上前把明乾拉到懷里,有些忿忿的說道,“說話就說話,打孩子干嘛,你們大人自己嘴上不把門,還怪起孩子來了。” 被她這么一說,林喻惠也不好意思,頭一回在自己家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秦阿姨雖然說到底是個傭人的身份,可從小就帶著她和林淵北早就在他們心里跟長輩似的了,林喻惠只能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最尷尬的還屬郝佳,她不懂為什么自己沒偷沒搶,什么壞事也沒做,就是畫了一幅畫而已,就在他們家人的心中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可以隨便被當(dāng)作一件“丑事”拿出來討論。 所以接下來的那頓早餐吃的興致全無,就連林淵北也感覺到了她的心情不怎么好,匆匆吃完后就帶著她離開了林家老宅。 車還沒開出林蔭大道,郝佳就輕輕的喊了一聲“停車”。 林淵北依言著了一個能停車的地方,熄了火,等著她開口。 郝佳沉默了一會兒,在看著那個在樹梢上搖曳的梧桐葉子終于抵不住秋風(fēng)的吹拂從空著掉落到地,塵埃落定的時候,才轉(zhuǎn)過頭從包里找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又拿出一根遞到林淵北的面前,問,“你抽嗎?” 對面的人皺眉看了她一眼,二話沒說上去就把她嘴里的煙從口中拽出來,然后使了狠勁將它捏成團,扔到了扶手箱里的煙灰缸里,這煙灰缸常年沒人用就跟擺設(shè)似的,今天終于發(fā)揮了它的價值。 郝佳被他拽了煙也沒生氣,就看著他,深深的看著他,然后平靜的說,“雖然我覺得事情鬧這么大挺對不起你的,我不過我認(rèn)為我并沒有錯。” 她千不該萬不該,但是在畫的問題上并沒有什么要道歉的,因為她只是在談了一段戀愛時,跟前男友畫了一幅畫而已,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低人一等的。 “所以我不會在你母親面前低聲下氣,就是沒發(fā)生這件事情也不會?!?/br> 郝佳說的斬釘截鐵,她就像個驕傲的公主一樣在暗示著林淵北,看吧,看吧,我就是這樣,自私又自利,不會讓自己吃虧,這樣你還要不要我。 人總說被愛的總有恃無恐,大抵說的就是她現(xiàn)在此刻的這個狀況。 聽到這兒,林淵北終于知道她這一早上就興致缺缺的原因是出自哪里了,只是他的母親一輩子強勢又傳統(tǒng)慣了,讓她完全拋卻對郝佳的偏見段時間內(nèi)是很難的。 所以林淵北摸摸她的腦袋像她保證,“我以后不經(jīng)過你同意不會帶你來老宅,這樣行嗎?” 這是在告訴她,老人家一輩子這么過來了,習(xí)慣和喜好很難改變,但他以后會盡量避免讓她們見面,那樣所謂的婆媳問題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郝佳點點頭,像只慵懶的波斯貓似的在他撫著她腦袋的手心蹭了蹭,那感覺有點像得了便宜之后的討好。 她慣用的伎倆。 *** 出了方山大道,林淵北把車開去了學(xué)校,原本要送她回明府嘉園,郝佳卻突然嚷著要去南大,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她卻簡簡單單的只回了幾個字,說是要吃飯。 以為她是想念學(xué)校外面的小吃街了,林淵北也沒不同意,就帶著她往瓊山區(q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