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囚徒困惑中的石敬瑭
吐谷渾人曾經(jīng)也輝煌過,只不過他們的國家在唐朝的時候被吐蕃滅了,近三百年來吐谷渾人就像猶太人一樣在北方四處流浪,盡管做茶葉生意富得流油,可沒有國家可以依靠的吐谷渾人就像一塊兒誰都想咬一口的肥rou,被人肆意劫掠追殺,好幾次面臨全族被滅的危機。 不是生活在以色列就能成為猶太人,北方那些非常強大的游牧民族雖然能擁有非常強大的戰(zhàn)斗力,然而離開了吐谷渾人,誰也玩不轉(zhuǎn)復(fù)雜而艱險的茶葉貿(mào)易。為了大家都能有口奶茶喝,元氣大傷的吐谷渾人這才又在夾縫中求得了一線生機。 作為游牧民族,吐谷渾人的貿(mào)易觸角可以無限的向北方西方延伸,但他們做生意并非沒有局限,作為游牧民族,吐谷渾人雖然遵守和中原人交易的誠信,但他們同樣也被中原的漢族商人排斥,很少有吐谷渾人能直接進入中原腹地做茶葉生意。 自唐末戰(zhàn)亂以來,中原大地上戰(zhàn)亂四起,南方的茶葉絲綢想要跨越千山萬水往北方運,成了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很多商人懼怕亂兵土匪以及苛捐雜稅,紛紛放棄長途貿(mào)易偏安一隅,產(chǎn)于嶺南的茶葉向短程接力一樣被一截一截的短途商隊零零散散的運往北方。 經(jīng)過一次一次的加價出售,和各個政權(quán)苛捐雜稅,能夠到達北方邊境的茶葉已經(jīng)成為昂貴的奢侈品,吐谷渾人進貨價格就已經(jīng)令人牙酸,付不起錢的契丹人開始成群結(jié)隊的洗劫吐谷渾商隊,這幾乎讓茶葉貿(mào)易產(chǎn)生了停滯。 重新拯救了整個茶葉貿(mào)易的人是郭威,當初郭威剛剛當上將軍的時候,柴夫人就指點郭威用兵開路,用茶葉貿(mào)易來養(yǎng)兵,在柴夫人的主持下郭威的茶葉貿(mào)易很快就走上了正軌。棄筆從戎的柴榮更加優(yōu)秀,他認了一位吐谷渾人當老師學(xué)做生意,帶著這個吐谷渾人打通了從南平到河?xùn)|的商路。 對于要靠著做生意養(yǎng)家糊口的吐谷渾人來說,劉知遠治下的河?xùn)|地區(qū)茶葉供應(yīng)穩(wěn)定,價格優(yōu)惠,有了這樣的情誼,郭威等人自然也與各部吐谷渾有非常不錯的交情。 曾經(jīng)在吐谷渾人剛剛投靠契丹的時候,看在吐谷渾人能帶來源源不斷茶葉和稅收的份兒上,他們和契丹真有一段日子的蜜月期。然而好景不長,隨著契丹人日益奢侈驕橫,漸漸把境內(nèi)的吐谷渾人當成自己家會賺錢的奴隸,無枝可依的吐谷渾人勢力弱小無法反抗,因此在安重榮愿意接納北方被契丹壓迫的游牧民族時候,這些吐谷渾人就跟著其他少數(shù)民族一起脫北南逃到了成德軍節(jié)度使治下,最終引發(fā)了安重榮的起兵造反事件。 從契丹出逃的吐谷渾人沒等安重榮和石敬瑭打起來,很快被劉知遠和郭威吸引到了河?xùn)|定居,吐谷渾人的稅收和家財一向被契丹視為自己家的財物,眼看家里的錢袋子長腿跑到了劉知遠的荷包里,這讓契丹爸爸十分的不開心。 契丹爸爸不開心,再一次玩弄囚徒困惑的手段來撩撥劉知遠和石敬瑭的關(guān)系,但是石敬瑭更加不開心,他連安重榮都勸不動,哪里有信心能說的動劉知遠啊,契丹爸爸這不是給兒子出難題嗎? 隨著契丹使者氣勢昂揚的來到汴梁,這也引發(fā)了汴梁城里吃瓜群眾們八卦的熱情,柴叔平就聽有人口沫橫飛的說:“人家吐谷渾雖然是個游牧民族,但人家是人又不是狗,這契丹人憑啥管人家愿意住在哪里嘛!”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大家都是有戶籍的人,怎么能到處亂跑呢?別說人家契丹了,咱們大晉不也講究戶籍么……”邊上一個一看就是個書呆子的人一板一眼的說:“考學(xué)還得回戶籍所在地考試呢,哪能想搬家就搬家呀……” “切,這狗屎戶籍本來就是法家發(fā)明的反人類那一套,要都這么限制住人口流動,哪里有文化交流嘛……如孔夫子之類的先賢哪個沒有周游列國四處講學(xué)呀!”之前那個人吐槽說。 “嘿,這位兄臺就不知道了吧?戶籍的主要作用是限制那些窮苦的人,把他們牢牢拴在土地上耕種,紡織,生孩子,這樣國家才能有穩(wěn)定的糧食,有固定可以征發(fā)的壯丁?!币晃豢恐湶铻樯纳倘吮г沟溃骸耙驗槲覀冞@些商人屬于國家無法完全掌控的資源,所以我們的地位才會如此低賤。” 柴叔平聽了這個商人的話,頓時覺得他的意識十分超前,讓柴四喜悄悄的去打聽打聽這人的來歷。 “我覺得這位兄臺的話太偏激了,國家畢竟需要發(fā)展的嘛,為了國家的強大制定這樣的法規(guī)也是胡可厚非?!绷硪粋€看起來像是讀書人的說:“誰都懂故土難離的道理,這契丹人要是對吐谷渾人施行一些仁政,他們至于跑到南邊來嗎?”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都是為了生活的更好,搬家有設(shè)么錯?”這個販茶的商人皺著眉頭反駁:“再說了……這位兄臺未免也太看得起那些蠻夷了吧?他們的世界除了搶劫就是殺戮,怎么施行仁政?” 有個高鼻深目滿臉大胡子的人正坐在角落里喝酒,聽了這商人的話,不滿意的說:“也不知道是誰五年前把中原打的那叫個一塌糊涂,這樣輕視北方的契丹,您可要小心別半夜里睡著覺,家就被契丹人的鐵蹄踏碎了呀!” 眾人回頭一看,認出他是福威鏢局的總鏢頭,大家都知道他祖上是回鶻人,幾輩子都住在汴梁城里。 “切,沙難坨你就別替北邊的契丹人吹牛了,五年前契丹為什么南下中原,您又不是不清楚。”販茶的這個商人用手指了指屋頂吐槽說:“這契丹要再次南下啊,我看得等劉知遠或者杜重威誰想當皇帝了才成?!?/br> “啊?為什么呀?”這販茶的小哥說的話連柴叔平都被吸引了,忍不住找口問到。 “你沒看戰(zhàn)報嗎?杜重威和劉知遠近些年和契丹人打仗,基本上就沒輸過,這兩位像大晉國的大門一樣,緊緊的杵在大晉北邊,只要他們倆不給契丹人讓路,那契丹啊且打不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