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節(jié)普通話課，當(dāng)柳溪月故意盯著高梧桐看時，高梧桐要么避開她的目光，要么像看其她同學(xué)一樣瞟她一眼。柳溪月咬牙切齒地笑笑，一會兒蒙住左眼聽課，一會兒又蒙住右眼聽課，一會兒蒙住雙眼片刻，或者愁眉苦臉，無精打采像病了一樣趴在桌子上，見高梧桐關(guān)切地看她，又調(diào)皮地笑笑正襟危坐聽課。

    過了一會兒，柳溪月見高梧桐不專門看她，便左手托腮，右手拿支圓珠筆，筆尾在臉上戳來戳去，或一會兒用筆尾抵著下巴，一會兒用筆尾抵著鼻尖，一會兒用筆尾抵著額頭，變換著支撐在桌上。高梧桐擔(dān)心之際便常走神。有人悶哼了一聲。蘭陵美看出端倪，在柳溪月耳邊小聲道：

    “傻大姐，這是在上課耶！”

    吃過晚飯，離上晚自習(xí)還有個多小時，柳溪月拿了本詩集去前院找高梧桐。宿舍門關(guān)著，柳溪月輕輕敲了敲。門打開，高梧桐笑道：

    “你來了?！?/br>
    “我來還書?！?/br>
    柳溪月進(jìn)門順手關(guān)上。

    “門還是開著吧。”

    高梧桐重新把門打開。柳溪月撇撇嘴。

    “蘭陵美的話有道理，看來你也不例外?！?/br>
    “她說什么了？”

    “男人都是色大膽小?！?/br>
    “她在亂說。”

    “事實明擺著?！?/br>
    “說來聽聽?！?/br>
    “牽手都要躲在黑暗里才敢，不是膽小是什么？”

    柳溪月說完，感覺自己像在暗示什么，不禁有些臉紅。

    高梧桐愣了愣，凝視著柳溪月，柳溪月也笑盈盈看著他。高梧桐心里一動，把柳溪月拉到背著門窗的位置，倉惶地?fù)肀Я艘幌纶s緊松開，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喃喃自語。

    “見鬼了，我怎么會那么喜歡你，我是哪一世欠了你啊！”

    柳溪月恨恨地瞅了高梧桐一眼，突地?fù)涞礁呶嗤牙?。高梧桐試著推開她，她反而抱得更緊。高梧桐心里一凜，也用力抱緊她。柳溪月感受著高梧桐的心跳，溫暖厚實的感覺像回到了久別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柳溪月小聲道：“有人來了。”高梧桐一聽連忙松開手往門窗方向看。柳溪月開心地笑笑：“果然是個膽小鬼?！?/br>
    “不是膽小，是我太喜歡你了?！备呶嗤┩T口看了看，拉起柳溪月的手捂在自己手里，“但我越是喜歡你，就越是有種負(fù)罪感，覺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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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應(yīng)該喜歡你。因為這不太合適。我真是鬼迷心竅了?！?/br>
    “有什么不合適的？兩個人互相喜歡有什么錯？違反了哪一條？我早已滿十八歲了。如果在古代，女孩子十四五歲就結(jié)婚了。我這個年齡，當(dāng)媽都足夠了。世界上很多國家，女孩子滿十八歲就可以結(jié)婚。香港臺灣，只要父母同意，十六歲就可以結(jié)婚。梁青鳳有個香港堂姐，十七歲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朱閣綺的臺灣遠(yuǎn)房表妹，十六歲就結(jié)婚了。又沒做什么出格的事，你怕什么？”柳溪月頓了頓，又毅然決然說道：“再過兩年我就畢業(yè)了，你等我兩年，我等你一生?！?/br>
    高梧桐怔了怔，一下子把柳溪月?lián)нM(jìn)懷里。

    “你等我一生，我生生世世等你。”

    柳溪月甜蜜地笑笑，側(cè)臉緊貼著高梧桐胸口。

    “我聽聽是不是心里話。”

    高梧桐啞然失笑，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你啊，一會兒是個端莊秀麗的大姑娘，一會兒又像個調(diào)皮的小女孩?！?/br>
    柳溪月開心地笑笑，突然驚道：“好像有人上樓梯?！?/br>
    高梧桐松開手，兩人回到寫字臺前坐下來。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由近而遠(yuǎn)又消失了。兩人相視笑笑。柳溪月伸手與高梧桐拉鉤。

    “剛才說好了，等我兩年，一言既出五馬難追?！?/br>
    “多了一馬吧？”

    “沒多，我就是要加一馬?！?/br>
    “你放心，等你一輩子也沒問題。也許我上輩子就在等你，而你卻這輩子才出現(xiàn)。今生今世，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br>
    終于說了個“愛”字，柳溪月心里大喜。

    “來生來世呢？”

    “一切由你決定?！?/br>
    “嘴怪甜的，也不知是不是心里話?！?/br>
    “絕對是心里話，不信過來聽聽。”

    “我才懶得聽呢，你只要答應(yīng)我?guī)准戮托辛??！?/br>
    “你只管說。”

    “離崔云珠和白香穗遠(yuǎn)點，不準(zhǔn)去相親，不準(zhǔn)收學(xué)生給你的情書，不準(zhǔn)喜歡以前的女同學(xué)，總之不準(zhǔn)喜歡任何女孩子，除了我?！?/br>
    “此生有你，足矣。”

    過了幾天，班主任會結(jié)束，其他人走后，白香穗對趙磐石道：

    “趙老師，學(xué)生給取渾名，當(dāng)著你的面叫，你也不管管，這樣很不嚴(yán)肅，對學(xué)生影響不好。特別是那個蘭什么，簡直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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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忌憚?！?/br>
    “蘭陵美。她確實有點沒大沒小，我會批評教育她。”

    “目無尊長的學(xué)生，一定要及時管教，嚴(yán)加管教。”

    “好的，都怪我?！?/br>
    “也不全怪你，學(xué)生也確實不好管。趙老師你人很好，就是有點不嚴(yán)肅，嘻嘻哈哈，弄得學(xué)生沒大沒小的。當(dāng)然也不是什么大問題，稍微注意點就行了?！?/br>
    “謝謝白老師關(guān)心?！?/br>
    “你倆這段時間在忙什么？”

    “哪倆？”趙磐石愣了愣，“哦，你是說我和高老師？沒忙什么。上課備課，喝酒吹牛，練健身。”

    “鍛煉身體是好事，酒可要少喝點，對身體不好?！?/br>
    “謝謝白老師關(guān)心。”

    “聽說你女朋友比你大一歲，經(jīng)常叫你‘小趙’，是不是真的？”

    “是的。師大同學(xué)，z文系的?！?/br>
    “你很有見識！女方比男方大一兩歲，還是有好處的。古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很有道理。什么時候辦喜事？可別忘了請我?！?/br>
    “別人可以不請，白老師你是肯定要請的?！?/br>
    “高老師有沒有女朋友？”

    “這家伙很花心，換得勤，我也說不清究竟有沒有?！?/br>
    “不一定是花心，也可能是還沒發(fā)現(xiàn)真正適合的人。其實學(xué)校里就有很適合他的人，只是他可能太靦腆了。”

    “白老師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會送他幾張砂紙，叫他擦亮眼睛?！?/br>
    “有人說他想找個學(xué)生，也不知是真是假。學(xué)生雖然花枝招展的很嬌嫩，但年齡差距不小，更不符合職業(yè)道德，搞不好小心丟了飯碗?！?/br>
    “你說得很對，我一定提醒他?！?/br>
    趙磐石回了趟教研室，去語文教研室約了高梧桐一起回四合院。

    走到鳳翔街上時，趙磐石拍拍高梧桐肩膀笑道：

    “老高，白香穗看上你了，又是揮大棒又是拋橄欖枝。如果你看不出她適合你，我送你幾張砂紙擦擦眼睛。”

    “我這眼睛沒救了，只看得見柳溪月一個人。”

    話音未落，身后忽然響起一陣笑聲。

    趙磐石轉(zhuǎn)身一看，蘭陵美和柳溪月正要轉(zhuǎn)身離開。

    “你倆什么時候跟在我們后面？”

    “我們什么也沒聽見。再見！”

    蘭陵美說完，拉起柳溪月笑著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