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沒有回應,伊舟舔掉男人手上的東西,就覺得身體內冒出一團火,從內而外燒掉他所有神智。 他無力抵抗,腦子里最后一個念頭是:他要是死了,希望男人能把他跟母獸埋在一起。 又一次醒來時,伊舟很是驚奇了一番。 他怎么跟擁有不死之身一樣? 隨后他動了動爪子,明顯覺得有力了一點。周圍很溫暖,身下感覺滑滑的,伊舟抬起上身,然后又聽到那個聲音。 “醒了?”男人問。 “嗯~” 醒了。 “你睡得可真久,我以為你死了,剛準備扔掉呢。” 伊舟:“……” 難道我睡覺已經沒有呼吸了嗎? 伊舟氣哼哼地掉了個頭,用屁股對著聲音來源。 “氣性不小?!甭曇艨拷稽c,昂起的頭被一根手指戳了下去,男人惡趣味地笑了笑:“你知道自己現在什么樣子嗎?” “嗯!” 不想知道。 男人顯然不具備與他溝通的能力,所以他自顧自地說:“像一只被剃了毛的老鼠,已經熟了一半了,我從來沒見過這么丑的東西。” 伊舟眼前出現一個畫面,畫面里老鼠被人四肢大綁,捆在木板上,一把刀落下來,把老鼠身上的毛一茬茬剃完,隨后放鍋里用開水煮了幾分鐘。 咦,他怎么會知道這么可怕的事情? 伊舟甩了甩頭,試圖甩掉可怕的圖像與上面討人厭的手指。 未果,他趴下來不動了。 “先別睡?!蹦腥艘詾樗忠X,說了聲后便把他拎起放到另一個地方。 周身溫暖消失,伊舟又感覺到冷。 他仰頭叫了一聲:“嗯!” 干什么? “吃飯?!蹦腥税阉皽惲藴?,碰到一處凸起。 伊舟對這東西已經很習慣了,碰到后習慣性張開口,含住那東西,開始吸起來。 流入口中的液體比之前喝到的要咸一點,喝下去之后身體便開始發(fā)熱。 發(fā)熱的情況還在繼續(xù),伊舟警覺地停下吸允,放開嘴邊的東西,卻被男人又往前推了推:“快喝,要不然要餓死了?!?/br> 再喝下去我要熱死了。 伊舟搖了搖頭,嘴唇從凸起上擦過,死活不開口。 “開口。” “嗯!” 不喝。 “不喝以后都沒得喝,你死了我把你扔到山里給其他妖獸吃掉?!蹦腥藝樆K?/br> 伊舟不想讓自己尸骨無存,他沒辦法知道男人話中真假,只好不情不愿地張開口。 身上四處被火點燃,包括他的神智。 在他失去意識地前一秒,伊舟又聽到男人的聲音。 “真弱?!?/br> 第2章 司恒回來沒多久,便收到宗主的傳音,讓他去一趟。 他收起玉簡,掃了地上幼崽一眼。 幼崽還在昏睡,身體時不時抽動一下,看樣子一時半會醒不了。 他揮手把幼崽放到一邊蒲團上,再把妖獸扔到外面,這才不緊不慢地往主峰趕去。 太衍宗建宗至今已有十數萬年,門內除了一座主峰,還有余下各峰三百六十座。 司恒所在的峰頭離主峰有段距離,他到的時候,接引小童已在外面等候。 小童朝他彎腰作揖:“師叔祖,宗主在側殿等您?!?/br> 司恒點頭,隨手扔給小童一塊靈石,自己向側殿走去。 太衍宗宗主飛云真人今年三千七百歲,掌管太衍宗兩千余年,面容儒雅,但無人敢輕視。 司恒進去,向他見禮:“師叔?!?/br> 飛云真人指了個位子讓他坐下:“怎么樣,這次出去可有收獲?” 司恒眼前閃過幼崽那又丑又弱的樣子,沒說話。 他這次出去的目的是收徒,幾天前他心有所感,隨手掐算一番,發(fā)現自己的有緣人降世。 具體緣分司恒算不出來,思來想去也只有徒弟一種,他與從小教導自己的宗主師叔說了聲,便按照天道指示尋覓出去。 飛云真人見他沒說話,以為司恒掐算出了錯誤,這個師侄是他替自己已經飛升的師兄收的,在他心目中是與師兄一樣資質絕頂的天才。 現在見到師侄喪氣的樣子,怕他由此產生心魔,飛云真人便安慰道:“算錯了也沒事,天機這東西,越是與自己有關的,越是掐算不準,你才五百來歲,不必急著收徒?!?/br> 司恒緩緩點了點頭。 說完了這事,飛云真人又問了下司恒的修行,最后囑咐:“你剛進至化神,該好好鞏固下境界,最近時間就不要出去了,缺什么跟師叔說?!?/br> “什么都不缺?!?/br> 飛云真人知道師侄運道好,一向缺什么來什么,但聞言還是心酸了下,也沒興趣再跟他交流感情了,揮揮手道:“那你回去吧?!?/br> 司恒點頭站起,向飛云真人行禮退出。 回去的路上司恒碰到了飛云真人的小徒孫。 飛云真人一共收了兩個親傳徒弟,大徒弟玄明今年兩千歲,合體境界,不出意外就是太衍宗下一任宗主。 小徒弟玄澤八百多歲,還只是元嬰期,眼見著壽元將近,正在閉死關尋求突破。 司恒遇到的這位師侄,就是小師兄最小的徒弟,看周身靈氣波動,顯然剛突破筑基。 作為長輩,司恒免不了要表示一番,這么一耽擱,回去就遲了些。 剛落在殿前,司恒就聽到后殿傳來的幼崽叫聲。 醒來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一點,看也也不是完全無可救藥。 司恒心里滿意了點,掃了殿前妖獸一眼,妖獸被他扔出去之后就一直沒敢動,見他看過來,便立馬起身,走到他身后。 司恒帶著妖獸走進房間,沖吵鬧不休的幼崽說:“丑東西,你吵到我了?!?/br> 伊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再醒來的時候,面前還是一片黑暗。 昏睡前身體的異樣全都消失,仿佛他只是很正常的吃飽睡著了。 伊舟伸了伸腿,用力把自己翻滾過來,四肢朝上,想摸摸身上有沒有問題。 沒人疼愛的小可憐就是要多注意點。 這在伊舟想象中并不難,但他忽略了現實情況……爪子不夠長。 所以任憑他怎么伸爪子扭身體,該碰不到的地方依舊碰不到,不過整個身體在地上滾了一圈,倒也側面驗證了身體沒啥毛病。 之前喝掉的奶已經消化完了,伊舟有點餓,不過比餓更嚴重的,是身體里漲漲的感覺。 他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之前跟母獸在一起的時候,對方會給他舔身體,舔完之后就會舒服了。 不過現在母獸死了。 伊舟想起之前碰到的毛毛,垂下頭,哼唧了幾聲。 他有些傷感,從重新有意識開始,便一直與母獸從未分離,但他到死,也不知道母獸什么樣子。 “丑東西,你吵到我了?!?/br>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伊舟嚇了一跳,也打斷了他的哀愁。 聽了幾次之后,伊舟已經可以辨認出這個聲音,知道是那個把自己撿回來的人。 他把臉轉向聲音來源出,嗯了一聲,聲音特別大。 “吵什么?”爪子被人捏了下,男人聲音靠近:“餓了嗎?” “嗯~” 要撒尿。 男人聽不懂,戳了下他的肚皮:“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要你有什么用?” 說著話又把他提了起來,放到另一個地方。 身下是柔軟的毛發(fā),周圍是有些熟悉的味道,伊舟嗅了嗅,想起是之前喂飯的奶媽。 可是那個奶,真的能吃嗎? 想起上一次進食經歷,伊舟有點害怕,他扭了扭屁股,退后兩步遠離熱源,仰頭叫了一聲。 “嗯~” 不吃飯謝謝,我要撒尿。 男人聲音在上方響起:“要么餓死要么喝,自己選一個。” 交流不暢,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