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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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眼前的景象仿佛是被人篡改了劇情的鬧劇,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真實感。 但對著面前幾人真心實意的興奮,其他的話伊舟一句也說不出,在伊mama問他高不高興的時候,他愣了下,點了點頭。 骨髓移植要在他身體情況良好的時候進行,這段時間他的身體被嚴(yán)密監(jiān)控,有任何不舒服都會被第一時間處理。 那位捐獻者已經(jīng)來了,是位二十多歲的少年,長得不錯,看起來便充滿活力。 三天后就是醫(yī)生們選定的日子,伊舟要進行全身的臟器檢查,服用不會被腸道吸收的抗生素,做好一切準(zhǔn)備之后,他會在幾天后被推進手術(shù)室。 房間里的燈被早早熄滅,明天就是手術(shù)的日子,手術(shù)前要除掉全身的毛發(fā),需要早起。 伊舟往下縮了縮,把被褥蓋到下巴上,微撅起嘴。 要成光頭了,會不會很難看? 這個問題他沒有問出口,房間里另一個人自然不會回答。 帶著對未來的一絲恐懼,伊舟漸漸陷入沉睡中。 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剛睡著沒多久,伊舟又做夢了。 夢境里是一棟充滿古意的房子,房子里的擺設(shè)并不多,卻樣樣精致。 伊舟試了試發(fā)現(xiàn)動不了,也不在意,就低頭對著桌腳的雕花發(fā)著呆。 在他研究上面紋路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你怎么還是禿的?” 那聲音似乎聽過無數(shù)遍,光是聽到他故作驚訝的語調(diào),伊舟就能描繪出他現(xiàn)在的樣子。 肯定裝著一副惋惜的表情,其實眼底明晃晃的都是笑意! 就知道拿他打趣!伊舟哼了一聲,有些惡狠狠的想,等他厲害了,一定要把仇全報回去! 這么想著的時候,那道聲音又傳了過來。 “怎么不說話,生氣了嗎?但是你禿了也不能怪我啊,又不是我讓你禿的。” 就是怪你!沒有你我才不會禿頭! 有關(guān)于到底禿了還是光頭的疑惑被他拋在一邊,伊舟心中忿忿地想到。 他不服氣的想要反駁,但出口又是一陣“嗯嗯”聲。 這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驚訝,頭頂卻突然壓下一個什么東西,有點像人的手。 耳朵被人抓住揉捏的時候,伊舟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能動了,他猛地甩了甩頭,把在自己頭上作亂的手甩了下去。 頭上的重壓消失,隨后一雙手托住他,把伊舟從地上抱起來,順便還給他轉(zhuǎn)了個面向。 伊舟終于見到那人的樣子,與他想象中一樣,果然眼底帶著笑,還偏要裝作無辜的樣子說:“怎么又惱羞成怒了?你禿了我也不想見到,畢竟你太丑了的話我也會丟臉的。” 虛偽!伊舟翻了個白眼,伸爪子在他嘴上拍了下。 爪子還沒收回去就被人握住,那人揉著掌心的軟墊,突然把他的爪爪湊到嘴邊親了口。 他表情變了變,長嘆了口氣:“快點回來吧。” 回來?什么回來? 伊舟“嗯”了一聲,想問問到底回去哪里,話剛出口,眼前的景象就越來越模糊,空間一片片破碎,唯獨不變的,是那人盯著他的眼睛。 帶著太多的情緒。 伊舟一下從夢中驚醒,夢里的情況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唯有情緒殘留,還有那人的一聲:“快點回來吧?!?/br> “要回去哪?”他有些茫然的又問了一遍。 “怎么了?”旁邊陪床的伊爸爸被他的聲音驚醒,連忙起身過來問道。 大概是因為沒睡醒的原因,他臉色顯得有些陰沉,說話的語調(diào)倒是與之前一樣:“舟舟你剛剛說要回去?是回家嗎?” 對方臉上帶著擔(dān)憂,但眼底卻沒帶上任何情緒,伊舟看了許久,才點了點頭:“嗯,想回家了。” 說完這句話,他打了個哈切:“剛剛做夢夢到回家了,然后夢就醒了。” “放心吧,很快我們就能回家了?!贝策叺哪腥嗣嗣哪X袋,力道如一:“等咱們回家了,我給你做一桌子好吃的,還有你最喜歡吃的紅燒rou。” 伊爸爸廚藝不錯,特別是紅燒rou,做的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在沒生病的時候,伊舟一個人能吃半碗,在他的食譜上當(dāng)之無愧位列第一。 但聽到父親的話,伊舟腦海中浮現(xiàn)的確實另一種景象。 那是盤坐在地上的人,懷里抱著一只團子,正把刷上蜂蜜的烤rou味道團子嘴邊。 人影看不清面容,卻覺得很是親切,反而身邊的父親,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不敢再深想,伊舟重新躺回床上,聲音帶著點困意,軟軟地說:“我想要睡覺了,爸你也去睡吧?!?/br> “我看著你睡著再去。”伊爸爸沒離開,他面上含笑,眼睛一直沒離開過。 “那好吧?!币林蹜?yīng)了一聲,沒有再圈,他閉上眼睛,任睡意把自己侵蝕。 后半夜他睡的不太好,床邊的目光如影隨形,從未離開過。 第二天伊舟醒來的很早,他剛從床上坐起來,醫(yī)生就帶著幾名護士進門。 后面跟著的伊mama手上,則捧著很多的衣服。 這是要給他穿的無菌衣,從上到下一共兩套,進一扇門脫一層,最后再穿上給病人準(zhǔn)備的手術(shù)服。 對于全身毛發(fā)的處理還有各個地方的清洗是護士來做的,這些事情他早就被告知過。 但作為一個十幾歲的大男孩,就算做足了心里準(zhǔn)備,對于要把私處露在異性面前,伊舟還是覺得萬分尷尬。 還好醫(yī)生過來并沒有立即讓他跟著護士們?nèi)プ銮捌跍?zhǔn)備,而是拿出一份手術(shù)同意書,讓他簽字。 “簽了這份同意書之后,咱們就可以做手術(shù)了?!贬t(yī)生笑著說。 伊舟接過那東西,神情微愣。 這份東西,有些不正常。 一般來說,在病人意識正常的情況下,手術(shù)會經(jīng)得病人同意之后,由病人與親屬或關(guān)系人一同簽字,但伊舟手上的這份,卻只有他一個人簽名的地方。 家屬呢,難道不需要嗎? 見他不動作,旁邊醫(yī)生開始催促:“怎么不簽?早點簽字我們才能早點做手術(shù),難道你不想回家了嗎?” 聽到醫(yī)生的話,旁邊的伊父伊母也上前。 “舟舟你快簽字吧,簽完字咱們做完手術(shù)就回家,你昨晚不是還說想吃紅燒rou嗎?” “對啊舟舟,回去讓你爸爸給你做一鍋紅燒rou,讓你吃到飽?!?/br> 三個人輪流相勸,最后,甚至連護士也上來,一起過來相勸。 “你快簽字吧!” “快簽字吧!” “簽字吧!” “簽字!” “簽字!” “簽字!” 一聲聲在他耳邊回響,聲音羅織到一起,讓他分辨不清誰對誰。 面前的人表情漸漸重合,眼里露出急切的光,像守在獵物面前,看著他咽氣好吞噬殆盡的野獸。 伊舟抬起右手,放到同意書上。 那些人突然就安靜下來,緊緊盯著他的筆尖,眼底露出渴望。 伊舟卻沒有繼續(xù)動作,在那些人要忍不住的時候,他突然放下筆,抬手捂住臉,一幕幕畫面閃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有男人給幼崽喂食的,有教他認(rèn)字的,有抱著他玩鬧的。 畫面漸漸變換,里面的幼崽變成了人,從只比男人小腿高一點,到長及腰部,再到胸口、肩膀。 最后的畫面是一個山腳下,山腳有許多人,他被另一人護在懷里,周圍罡風(fēng)凌冽。 那人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說:“別怕,我很快就來?!?/br> 畫面中的男人一直看不清面容,但熟悉感卻是真實存在,有什么話想要說卻想不起來,直到那人最后一句話開口,那銘記于心的稱呼才脫口而出。 “師父?!?/br> 他終于全部想起來了! 聽到這個稱呼,房間里靜默了一瞬,隨后聲音又開始加大,一句接著一句。 “舟舟你別胡思亂想,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做手術(shù)?!?/br> “難道你不想繼續(xù)活下去了嗎?” “你要是死了,爸爸mama該多么傷心?!?/br> “這種叫不孝你知道嗎?!” “你死了媽也不想活了,我陪你一起去?!?/br> 聲音越來越急切,也越說越嚴(yán)重。 伊舟放下蓋在手上的臉,面向看些已經(jīng)看不清面容的“人”。 “手術(shù)我不做了。”在那些狼一樣的眼神中,他開口說:“我很慶幸能托生在我原來的家里,享受父母十幾年的寵愛,但那個我已經(jīng)死了?!?/br> “如果有可能,我會回去看看我的爸爸mama,但不是現(xiàn)在。”周圍的畫面越來越模糊,隱約還傳來幾聲咒罵,伊舟抬手撕碎那張手術(shù)同意書,開口道:“不是在你給我編織的幻境中?!?/br> 紙張碎末被吹散,周圍畫面崩壞的越來越快,一陣強光照來,伊舟被刺得閉上眼睛,身體的虛弱感消失,一陣陣暖流涌進體內(nèi),融進血rou,讓身體變得愈發(fā)強悍。 耳邊傳來一聲劍鳴,伊舟睜開眼睛,他還在那個靈泉旁邊,周圍是被雷劫洗劫過的景象,攬月散落在身旁,離他不遠處,站著個白衣修士。 身體中的暖流還在,天空劫云漸漸消散,露出云朵后面的陽光,重新照耀天地。 男人走近,彎腰把他橫抱起來,動作溫柔。 伊舟抬起胳膊捏拳,感覺身體有使不完的力量。 他靠在那人胸口處,開口說道:“師父,我好像在剛剛又變厲害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