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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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越鳴硯進展迅速,怕是秦湛自己在他的年紀也不過如此。這一屆摘星宴,除非這天下再橫空出世一位溫晦或者秦湛,這星大約便是越鳴硯的了,倒也應了他當年說要摘星的話。 秦湛先前在知道一劍有讓阿晚參賽的計劃時就寫信告訴了他,她在信里十分坦誠:就不要讓阿晚上臺來了吧,輸了不好看。 一劍江寒看見她的信有些無語,還是阿晚忍不住笑,親自回了信,告訴秦湛她原本就沒想過要贏。越鳴硯在摘星宴上的對手不會是她,而該是祁連劍派的云松和妖族將派來的參賽者。 信里最末,還約了秦湛在清河鎮(zhèn)上會面。 所以秦湛與越鳴硯到了,方才未通知云水宮,而是等在這入城的面攤前,等著一劍江寒和阿晚。 燕白不像秦湛他們干等,他在上空飄來飄去,點評著人來人往的新一輩修者,嘖嘖有聲,末了又回頭看向越鳴硯,以著一副“孩子永遠是自家的好”的態(tài)度道:“這屆弟子真的不行,瞧他們這幅畏首畏尾的模樣,再看看咱們家的小越,嘖,站著就贏了?!?/br> 說著,還要再夸一下秦湛:“你當年讓小越狂妄點真沒錯,咱們劍修,就是要有藐視天下的氣魄嘛?!?/br> 越鳴硯聽了不免無奈地笑,他對燕白道:“燕白先生,師尊教我的是自尊,不是狂妄?!?/br> 燕白揮揮手:“差不多差不多,反正秦湛教得好,你學得也好。” 越鳴硯聞言低低道:“是師尊教得好。” 沒有人會比越鳴硯更清楚對他而言秦湛到底有多重要,又對他的人生有多大的影響了。他的父母給予了越鳴硯“命”,而秦湛則賦予了越鳴硯“生”。 若這天下沒有秦湛,便絕不會有“活著的”越鳴硯。 越鳴硯微微垂下眼簾,秦湛瞧見了,手指微敲桌面,她沉吟片刻說:“等不及了?你不必陪我在這里,若是覺得無趣,不妨也四處逛逛,晚間記得入云水宮便可?!?/br> 越鳴硯抬眸,他道:“不,我——” 越鳴硯尚未說完,他瞧見秦湛眉梢微挑。越鳴硯隨她游走了四境十年,實在太了解秦湛,他回了頭,果然在城門處看見了一身黑衣的一劍江寒。 他背在身后一長一短,一重一輕的兩把劍實在太有名,甫一出現(xiàn),便引得清河鎮(zhèn)居民側目。阿晚身著一身櫻粉色的衣裳,笑意盈盈地立在一劍江寒的身后,一雙眼睛四處留意著。 她先是瞧見了越鳴硯,怔了一瞬,有些不太敢相認,直到越鳴硯對她露出了輕微的笑,她又瞧見了越鳴硯身旁的秦湛,眼里才浮現(xiàn)出明亮的光來。 她仰起頭對一劍江寒說了兩句,一劍江寒往秦湛的方向瞧了過去。這十年間,他一直在追殺知非否,其韌性連最初出手阻止他的司幽府君瞧了都心驚,兩次之后,便不再去管他與知非否的恩怨,也算是對這位無雙劍修的尊重。 只是知非否著實狡猾,司幽府君攔了一劍江寒兩次,他就借著這兩次的機會將自己和枯葉宮的主力迅速隱藏。哪怕阿晚動用了蜃樓全部的力量,也往往棋差一招,讓一劍江寒多次撲空,難以真正的抓住知非否。 也正是因此,一劍江寒在這十年里瞧著越發(fā)堅韌冷硬,阿晚有時甚至還會忍不住擔心,再這樣下去,仇恨會不會影響到一劍江寒的劍心? 直到阿晚此刻見到秦湛,又從秦湛的眼里見到了一劍江寒。 她方才明白是自己狹隘。 一劍江寒道心穩(wěn)固,劍鋒依然,他正是性格堅韌,所以才絕不會被動搖。他憎惡滅昆侖的知非否,這是他必須要去完成的事,但這件事,卻絕不會成為他的心魔。 知非否洞悉人心,他看得清楚,知道自己最擅長的手段在一劍江寒的身上沒有分毫作用,所以才極力避免與一劍江寒正面交鋒,甚至不惜狼狽逃竄。 秦湛絕沒有和知非否一樣的、洞悉人心的玲瓏心,她會比一直陪在一劍江寒身邊的阿晚看得更清,是因為她與一劍江寒是一樣的。 他們本質上是一類人,是摯友,是彼此的信任。 阿晚忽覺羞愧,她仗著自己擁有蜃樓知曉天下事,初見時從未打從心底里真正地尊敬過正道第一位的兩把劍,可她如今跟著一劍江寒十年,方才明白當初的風澤為何會親自迎接這兩人,甚至姿態(tài)謙和。 因為他們值得。 一劍江寒已大步向秦湛走去,阿晚頓了好幾步,才鼓足了勇氣跟上一劍江寒的步伐,見了秦湛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劍主。” 秦湛見著阿晚,不太在意的笑了,她點了點頭:“阿晚姑娘,這些年來多謝你提供的信息?!?/br> 阿晚臉頰微紅:“哪里,劍主客氣了?!?/br> 燕白瞧著阿晚忍不住嘀咕:“怎么一個個都臉紅?!?/br> 阿晚當然聽不見燕白的稱呼,她只是說:“劍主今日要與一劍前輩一起入云水宮嗎?還是另有打算?” 一劍江寒看向秦湛,他猶豫了一瞬,說:“我在門口聽見他們議論,今天綺瀾塵似乎也到了?” 秦湛點頭:“到了,我看著進去的。你在城里多轉轉,大概還能見到桃源的弟子?!?/br> 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說:“你知道我的意思?!?/br> 秦湛看了一眼云水宮的方向,云水宮的倒影清晰地印在碧波湖上,好似湖中還有著一座一模一樣的宮宇。 秦湛說:“早晚抬頭不見低頭見?!?/br> 一劍江寒:“……” 秦湛又說:“但早晚還是有點區(qū)別,今天就不去了吧,明天再去?!?/br> 一劍江寒:“……” 燕白在一旁哼了一聲:“晚一天死有什么意義嗎?你看一劍江寒都回不了你的話?!?/br> 秦湛沒說話。 一劍江寒想了片刻,回答道:“你說的不錯,初一和十五還有十四日的差別。不如明日再說?!?/br> 燕白:“……”我竟然忘了你們是朋友。 一劍江寒問秦湛:“喝酒去?” 秦湛:“喝酒去!” 時間似乎永遠不會在這兩人間留下痕跡。 一劍江寒見不到燕白,但他知道燕白在,所以也說了句:“燕白怕是會無聊?!?/br> 燕白在一旁說:“我不去!” 秦湛按著劍柄,面不改色:“沒關系,小越帶他去玩?!?/br> 燕白:“……” 一劍江寒覺得很有道理,他看了看小越感慨:“小越長大了不少,已能獨當一面了。” 秦湛說:“對,所以你不妨與他對對招,我覺得他現(xiàn)在能接你二十招以上?” 一劍江寒挑眉:“這么自信?” 秦湛:“你不妨試試?!?/br> 一劍江寒:“好。” 秦湛對越鳴硯道:“珍惜些,拿一劍江寒做陪練的機會很難得?!?/br> 越鳴硯向一劍江寒行了一禮:“多謝前輩指點?!?/br> 一劍江寒:“……”我差點忘了你是什么樣的人。 所以一劍江寒想了想,面無表情說:“朱韶也來你知道嗎?” 秦湛:“……” 一劍江寒拍了拍她的肩:“喝酒吧,我請?!?/br> 阿晚在他們的身后掩著嘴笑,她的余光瞧見了身旁的越鳴硯。 十年過去,當年的青澀少年早已長成,阿晚不經(jīng)意間瞥見越鳴硯正微微彎起嘴角,柔和安靜地笑。他鼻梁上架著鏡片,卻令人絲毫不覺得異樣,反倒越覺得他君子如琢。 像是石頭里的玉,起初不覺得,隨著時日漸久,石殼剝落露出其中玉質,只瞧一眼便移不開。 阿晚:“你……”你現(xiàn)在—— 越鳴硯聞聲回首,他溫聲問:“阿晚姑娘?” 阿晚張了張口,她又看了看秦湛,將話吞了回去。有些話,當年或許可以說,但現(xiàn)在卻不能了。 絕對不能。 阿晚甚至不再敢去猜。 她意有所指道:“現(xiàn)在真好呀?!?/br> 越鳴硯也不知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試探,還是真的如當年一般一無所覺,他也笑道:“是?!?/br> 他笑起來,似是細碎的光墜入了夢里,阿晚看怔了一瞬。 她偏過頭,嘆了口氣。 希望是她當年想多了,若是先前便也罷了,可如今她見過了越鳴硯的笑,便發(fā)自內(nèi)心地,不愿這樣的笑有一日會消失。 ——那真是令人從心底覺得歡愉的笑。 第41章 摘星03 月影橫斜,枝上棲著鳥雀兩三只,不遠處風動幡揚,風烈烈聲反倒越發(fā)顯得此夜寂靜。 秦湛和一劍江寒十年不見,喝起酒來有些沒數(shù)。酒量這個東西,若你不用術法去催化逼散出酒意,修為多少和會不會醉其實沒有多大的聯(lián)系。秦湛的酒量有多少阿晚不知道,但一劍江寒再喝下去,肯定是要醉了。 阿晚瞧著秦湛神色不改又是一杯,忍不住問越鳴硯:“你師父,秦劍主她的酒量到底是多少???” 越鳴硯瞧著也有些心驚,他老實道:“這些年來,師尊攜我游歷天下,縱使飲酒也不過小酌,我也是第一次見她這么喝,并不清楚她到底能喝多少。” 阿晚又看了看,對越鳴硯道:“我覺得他們倆是比上了。比劍一劍前輩肯定輸嘛,所以他們比酒。你看,無論是劍主還是前輩都沒人驅散酒意,怕是真的要往醉里喝去。我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br> 越鳴硯困惑:“什么準備?” 就算是醉了,以一劍江寒和秦湛的修為,第二日也不會有任何不適,更不需要他們幫著做什么。他一時間并未能理解阿晚的話。 阿晚瞧了瞧不遠處快空的酒壇和小二驚地都快握不穩(wěn)酒勺的表情,鎮(zhèn)定道:“咱們怕是要去幫他們買酒?!?/br> 果不其然,阿晚這句話剛說完,秦湛便叫道:“小越!” 越鳴硯走了過去,秦湛此時已有些微醺了,往日里顯得清亮而銳利的眼里也浮上了一層水霧,像籠著一層浸透在了酒液里的紗,遮掩著微微露出那一點朦朧,輕易間便要醉人。 越鳴硯愣了一瞬,秦湛已笑著開口:“小越,再去買些酒回來,你一劍師叔不肯認輸呢?!?/br> 坐在秦湛對面的一劍江寒瞧著沒有絲毫醉意,但他的耳尖已經(jīng)開始泛起了紅色。他捏著酒杯,對秦湛道:“并未輸,何來輸?!?/br> 秦湛點頭:“說得好,這店里已沒什么好酒了,你去再給你一劍師叔買上十壇回來?!?/br> 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緩緩道:“阿晚?!?/br> 阿晚立刻抓住了越鳴硯的手,拖著他就往外去,她的聲音遠遠傳來:“我知道啦,我和小越一起去買酒,一人十壇對吧?” 秦湛:“……” 秦湛嘆道:“何必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