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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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爵又道:“你說的沒錯,但道子身上并沒有這樣?xùn)|西,你覺得你要從何而得?” 秦湛說:“禪然死了,知非否可殺不了禪然?!?/br> 朔夜爵:“你的意思是——” 秦湛道:“修士死了這么多,他沒足夠的力量能促使剩下的那堆離飛升千百丈遠(yuǎn)的修士們都飛升,一個禪然對他而言不過杯水車薪,他殺禪然,為的一定不是自己回去,而是讓別的再下來。” 秦湛回憶著溫晦的記憶:“若是我猜得不錯,禪然的作用,應(yīng)該只是為了讓天上城再送些東西給道子。道子現(xiàn)今缺的,應(yīng)該就是能用未飛升的修士滋養(yǎng)天梯的辦法?!?/br> 朔夜爵道:“你懷疑這個辦法,可能會用到半月玨?” 秦湛微微頷首。 朔夜爵又道:“如果你猜錯了怎么辦?” 秦湛道:“那就只剩下我飛升,去身化成天梯死磕這一條路了。逍遙仙能保持千年記憶,我運氣好些的話,應(yīng)該也能阻止道子幾千年吧。” 朔夜爵下意識皺眉。 秦湛又笑道:“不過我猜不用。我運氣慣來好,就算不出千,往往也能賭贏?!?/br> 朔夜爵盯著她未說話,半晌后他道:“所以你想讓綺瀾塵回去,為的不是一統(tǒng)正道,而是為了想辦法誘使道子取半月玨嗎?” 秦湛道:“如果順利的話,最好再控制住知非否,保住正道?!?/br> 朔夜爵:“你對綺瀾塵倒是自信。” 秦湛淡聲道:“我曾經(jīng)未信過她,直到我也被人未信了一次,方才明白個中滋味?!?/br> “綺師姐從來不是需要被保護(hù)的人,她想要的,也從來不是被保護(hù)?!?/br> “當(dāng)年我讓她失望過一次,一次也就夠了,不該再有第二次了。桃源綺瀾塵,也不該被輕慢兩次。” 秦湛在前一屋說著,隔著屋門,在里屋的綺瀾塵微微放下了要推門的手。 花語知道大家一時片刻回不去云水宮,便聽了朔夜爵的,取了他家中的藥先替眾人治傷。她正熬好了綺瀾塵的那份藥,端著來尋她,卻見她默然立在屋門前,卻不進(jìn)也不退。 花語正欲叫她,忽然瞥見了綺瀾塵沉默中泛紅的眼睛,頓時慌了起來,她有些無措,輕聲問:“綺師伯,你是哪兒的傷口疼得厲害嗎?” 綺瀾塵緩緩開了口。 她說:“不,正好相反?!?/br> 綺瀾塵微微笑了,她輕聲答:“再好不過了?!?/br> 第73章 一夢華胥03 論傳遞消息,這天下怕是無人能出妖族左右。 云松順利收到了秦湛送來的親筆信。 此時云水宮內(nèi)氣氛正是緊繃,禪然大師的死亡如同一片陰云籠在眾人的上空,以至于“溫晦已死”這樣值得慶祝的大事,都不能讓云水宮里的空氣緩上一分。 溫晦的確是一座壓在正道身上數(shù)十年的大山,這座大山如今終于崩塌,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若是崩山者本身又成了那座山呢? “我早說過秦湛沒那么好心!她的師父在魔道,徒弟又是和咱們毫無干系的玉凰山妖主,她怎么會真心為我等拼命?蒼山說的太對了,秦湛只是沒有等到機(jī)會而已。說得更直白點,誰知道她當(dāng)年是不是和她師父分利不均,才反目相對?咱們不過是她與她師父爭天下的棋子罷了!如今溫晦已死,這天下眼看著就是她的,她自然也沒必要再護(hù)著我們!” ——這樣的話,云松在這幾日幾乎都要聽出繭子來,起初他還要同人爭辯兩句。時間久了,總是被人提起“安遠(yuǎn)明的死”來喝止他,云松也覺得煩悶,漸也就不再開口。若說這幾日唯一能讓曾感受到片刻高興的,大約也只有越鳴硯回來后,便不用再戴著鏡片,治好了眼睛一事了。 一劍江寒總是帶著的那名姑娘冷眼旁觀著,對他說:“一群活在夢里不肯醒的人,你叫他們又有什么用呢?!?/br> 云水宮里,也不是所有人都信了蒼山來客的話。 至少闕如言和這位蜃樓之主都不信。但光憑她們倆根本做不了什么,蒼山那位弟子帶來的證據(jù)確鑿,禪然的確是死在了燕白劍下,他的心脈被燕白一劍刺穿,燕白劍氣將他的神魂震碎——禪然的死甚至不是一般的死,他連半分魂魄都未剩下。 加上越鳴硯從頭至尾一言不發(fā)——這兩樣加起來,就足夠大部分人去相信秦湛叛變了。 云松也幾乎有一瞬是相信的,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到會有誰能逼迫了越鳴硯去誣陷秦湛,連他都這么想,桃源自然也會這么想。 四宗本是同氣連枝,可秦湛殺了禪然,桃源朧月清又因越鳴硯的態(tài)度而遲疑,就算闕如言本人相信秦湛,也要顧及閬風(fēng)與蓮華寺之間的關(guān)系。 云松親眼見著蓮華寺的小和尚打開了闕如言想要替他擦淚的手,壓著憤怨說著“不想再見到閬風(fēng)的人”便背身而去,再也不理會閬風(fēng),便知道這件事難以挽回了。 一個禪然之死,不僅扣死了秦湛,甚至限住了閬風(fēng)。這樣的手段云松覺得似曾相識,可又想不起來。他心中煩悶,想要去見越鳴硯,卻被對方以“諸事繁忙”為由,多次拒而不見。 是的。 因著秦湛“叛變”,劍殺禪然,與秦湛相搏,帶回了禪然的尸體以及燕白劍的越鳴硯,在此事中得到了極高的聲望。他本來就是這屆摘星宴的勝者,加上四宗內(nèi)的高手傷亡慘重,闕如言眼看著又不是能對抗秦湛的,剩下的越鳴硯反被眾人視為了救星。 當(dāng)年溫晦叛變,不就是他的徒弟秦湛打贏的嗎? 那如今秦湛叛變,越鳴硯又替正道從她手中奪回了燕白劍,那么他再如當(dāng)年秦湛一般,帶領(lǐng)正道擊退現(xiàn)任“魔尊”似乎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桃源綺瀾塵被秦湛挾持,朧月清心憂師尊,自然是第一個便站去了越鳴硯的身邊。云松與越鳴硯以劍相交,他雖覺得此時眼前的兄弟有哪里不太一樣,但也沒有反對的道理。蓮華寺感恩于越鳴硯帶回了禪然的尸體,使得他能被超度安葬而不是曝尸野外,對越鳴硯也頗為尊崇。 越鳴硯本身又是閬風(fēng)的弟子,閬風(fēng)沒有反對自己弟子的道理。在四宗或有意或無意的推動下,越鳴硯竟然代替了闕如言,成了云水宮此時真正的領(lǐng)袖,重新統(tǒng)率起正道,將這盤散沙重新聚攏起來。 云松隱隱間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有一根看不見的線串著,而這串著所有事情的那根線,就是秦湛突然“叛變”的原因。 云松從不相信所謂的“秦湛是為了得到溫晦的地位當(dāng)年方才與溫晦相爭”這種狗屁不通的理由,會為權(quán)欲所迷的人得不出秦湛那樣的劍,也不配為天下眾人所尊的“劍主”。 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他覺得越鳴硯應(yīng)該是知道答案的,所以就算被拒絕了多次,云松也仍然沒有放棄去見他。 在收到信前,云松仍然試圖面見越鳴硯,他這次連“祁連劍派掌事弟子”的身份都搬了出來,卻依然被越鳴硯所倚重的那位蒼山弟子四兩撥千斤地給擋了回來。 那位蒼山弟子道:“真是抱歉,越師兄正在同諸門派的掌事者議事,祁連劍派新派來的長老已在內(nèi)了。云師兄若是還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不妨等議事結(jié)束,直接去問貴派長老?!?/br> 云松碰了個軟釘子只得回來,他剛回來,便意識到屋內(nèi)被人闖過。但屋內(nèi)一切整潔,沒有半分藏人的痕跡。云松握著劍,眼神凌厲地將屋內(nèi)全部掃了一遍,而后在桌下夾層處發(fā)現(xiàn)有哪里不對。 他從夾層中找到了一封信,信上有一點朱紅——這是玉凰山的標(biāo)志。 玉凰山的妖主與秦湛一同失蹤的,對此越鳴硯那方給出的解釋是玉凰山背棄了同盟,妖主從一開始效忠的便不是正道而是秦湛。越鳴硯此話一出,當(dāng)時尚在云水宮內(nèi)的妖族們皆倒了霉。好在朱韶留下的明珠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蠢貨,正道想要動手,也要看看他們能不能抓住玉凰山此時前來的精英們。 那只鳥妖在離開時憤憤:“別忘了司幽府君打來時是誰替你們守的四方門!一群忘恩負(fù)義的東西,你們也不配有劍主守著!” 她這話正好戳在眾人的隱痛處,一時間倒沒人再敢對她動手,唯有那位與越鳴硯同歸的蒼山弟子指了她,半笑道:“是替我們守,還是替秦湛奪權(quán)而戰(zhàn)?如今秦湛得了魔域,哪里還會守我們,反倒是我們?nèi)羰遣蛔詮?qiáng),才會成她劍下魚rou。” 他對身后的蒼山弟子冷聲吩咐:“殺?!?/br> 那一戰(zhàn),迫得所有玉凰山妖族遠(yuǎn)離云水宮,云水宮內(nèi),再無明面上會站于秦湛一方的人。 云松如今看見帶有玉凰山標(biāo)志的書信,按照道理,他是該撕毀敵人的來信。但這一切事情背后的違和感,讓云松忍不住打開了那封信。 ——是秦湛的信! 云松驚極,他第一反應(yīng)是關(guān)上了房門,緊接著便下了禁制,直到確定無人可窺后,他方才略顫著手,徹底撕開了信封去看“魔尊秦湛”到底寫了什么給他。 云松越看,臉上的驚訝越甚,信中的內(nèi)容幾乎便是將如今云水宮內(nèi)眾人認(rèn)定的事實翻倒了個。 入魔的不是秦湛而是越鳴硯。 殺人的不是秦湛,而是越鳴硯——! 秦湛在最后寫道:“小越已不是小越,此時在他身體中的,應(yīng)是道子。道子記憶有萬年,修為更是深不可測,加之如今不哭閻王為他效力,于力于謀,爾等皆處險境,行事切記謹(jǐn)慎,萬不可妄為?!?/br> 云松將信來來回回看了數(shù)遍,這樣極具沖擊的、全然相反的真相讓他一時有些難以消化,但再難以消化,他倒是沒有分毫的猶豫。 他信任秦湛,不僅僅只是因為他尊敬了她多年——安遠(yuǎn)明也信她。 正是因為安遠(yuǎn)明信她,所以他的師父才會毫無后顧之憂、慨然為宗門而亡。安遠(yuǎn)明信任秦湛,信任一劍江寒。所以他將未來交托給了秦湛,將自己最重要的徒弟交托給了一劍江寒。 云松不可能不信安遠(yuǎn)明所相信的人。 他飛快的將信在指尖燒了,同時在心中思慮對策。正如秦湛信中所言,如果現(xiàn)在統(tǒng)率著正道的“越鳴硯”其實才是要眾人滅亡的“魔”,他身邊又有知非否相幫,單憑云松一個人想要做出些什么確實太難。 他擅劍,擅戰(zhàn),卻半分也不擅長與人周謀,若要完成秦湛信中所托,他得找人幫忙。 云松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阿晚冷著的眉目忽映入他的腦海里。 云松不過略遲疑片刻,便推門而出,去了昆侖的院子,去尋風(fēng)晚! 昆侖的院子里空無一人,云松無法,只得又去閬風(fēng)的院落尋。他進(jìn)閬風(fēng)院落時,藥閣的弟子還驚了一瞬,聽見他要找阿晚,方才告訴他阿晚出門去了。云松著急的很,正要再問阿晚具體去了哪里,那個說著“出門去”的姑娘正巧回了。 她見到了云松,悄無痕跡的抹去了自己指尖上殘留的一點鳥羽,挑眉說:“你找我?” 云松也不作聲,只是抓過了她的手指就往自己的太陽xue上按。 阿晚被他這動作驚了一瞬,惱地即刻要從他手中抽回手指,氣道:“你做什么!” 云松用極低的聲音說:“我記得蜃樓有探查之術(shù),你若是會的話,就直接用來?!?/br> 阿晚一怔,她看著云松的眼神就像是看個瘋子??稍扑砂朦c不退,阿晚見狀冷笑了聲,便也毫不猶豫地侵進(jìn)了他的靈臺! 片刻之后,阿晚猛地抽回了手,云松被這法術(shù)弄得差點惡心到吐出來。他抿緊了嘴緩了好一會兒,他對面的阿晚臉色卻比他還白! 阿晚看著他,眼神閃爍了一瞬,緊接著便拉住了他的手,對他道:“你跟我來!” 云松便隨她走了。 只留下閬風(fēng)的弟子個個面面相覷,面上露出些不太敢置信的表情。 “這、這什么情況……” 他們雖是面面相覷,眼里都是沒什么當(dāng)真驚恐的情緒,甚至還有點兒打趣。 “云松和晚師妹……?” “不會吧……” 阿晚和云松卻沒工夫去管那些人在誤會什么,又在想什么。阿晚將云松拉去了湖邊,這里是云水宮最美的地方。她壓低了聲音對云松道:“來這里看景,沒人會懷疑太多。你看見的那些……是真的?” 云松道:“我不騙人?!?/br> 阿晚咬住了嘴唇,片刻后她說:“實不相瞞,我也是剛收到的消息,我知道禪然是——,但我一時不敢信?!?/br> 云松說:“越師弟這次回來,的確有很多奇怪的地方?!?/br> 阿晚靜默一瞬,她當(dāng)然也看出來了。她多次想要試探,但都被越鳴硯身邊那個蒼山弟子給不輕不重的擋了回來……現(xiàn)在想想,那弟子八成就是知非否了。 阿晚道:“按照劍主的計劃,她一時片刻回不來,需要我們鬧一場,好幫綺塢主回來?!?/br> 云松頷首:“這本來不是難事,但如今越鳴硯是魁首,知非否又在其中作?!覔?dān)心綺塢主就算回來,情形也不會比如今的闕閣主好去哪里?!?/br> 阿晚卻若有所思:“不,綺塢主給外界的印象一直是與劍主不合,如果沒有知非否……綺塢主接替越鳴硯,成為新的正道魁首,反而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br> 云松問:“可是知非否得越鳴硯庇護(hù),我們要如何才能逼出他?” 阿晚皺眉,過了一會兒,她才說:“你覺得越鳴硯不太對是嗎?” 云松頷首:“你難道不也這么覺得嗎?” 阿晚道:“有些事情,我要知道的更多一點……劍主說道子應(yīng)該早已不是越鳴硯了,可我們見到的越鳴硯只是有些奇怪,這說明‘越鳴硯’或多或少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