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權貴、惡毒炮灰他弟[星際]、幼崽護養(yǎng)協(xié)會、快穿之位面采購師、心尖上的小草莓、學霸有個萬能商店、很美的遠方、五云深處帝王家、我的怪鄰居、我的喵是大偵探[民國穿書]
或許這樣的鳳鳴才是真正的鳳鳴。 才是天上城對待三千界真正的態(tài)度。 一劍江寒面對鳳鳴,毫無猶豫地拔出了劍,他道:“久候了,請吧?!?/br> 鳳鳴瞧了立于山下的兩人一眼,冷笑道:“怎么,二打一嗎?就算把山上的都叫下來,你們也攔不住我?!?/br> 綺瀾塵淡聲道:“仙者高看了?!?/br> 她的桃枝凌厲揮出,正截從空中探出半副身形勾爪握靈爆欲攻向一劍江寒的鳳舞! 綺瀾塵道:“是一對一?!?/br> 鳳鳴見到鳳舞顯然也很驚訝。 但他仍然與鳳舞在鬧別扭,見了鳳舞也不開口,只是陰沉道:“怕是不能一對一,你想要與我來戰(zhàn),得先越過這些修士!” 綺瀾塵抬眸看向站在鳳鳴身后的那些曾經(jīng)也屬于正道的修者。 他們眸光堅定,也皆不畏死,顯然也是認定了自己的選擇無錯,認定了冥頑不靈的是仍在抵抗的綺瀾塵他們。 是了,你們在抵抗什么呢? 來的可是天上仙,降世的可是道。修者便該求道遵道,與道為敵,追求可笑的“命不由天”,無尊無紀,甚至逆道而行——這不是魔道才會做的事情嗎? 是誰入魔,又是誰在救世? 綺瀾塵微微笑道:“怕是不用我?!?/br> 刀劍聲自云水宮兩側(cè)處響起。 祁連劍派的弟子目光如電,他們手中的劍,更是這無星無月的夜中最后的星。 云水宮的修者大駭,云松道:“諸位前輩,今日之戰(zhàn)是非必要,若諸位醒悟,這一戰(zhàn)尚能免去?!?/br> 有位德高望重的修者冷笑:“免去?如何免去,你等卸劍領罪嗎?” 阿晚聞言,冷聲道:“我早說了,他們要是能醒過來,早就走了,哪里還會在這兒接著裝死?” 那些修者怒不可遏,云松點了點頭,他說:“我知道,只是有些話還是要問一遍。” 他嘆了口氣,舉起手中劍,對著曾經(jīng)的前輩們道:“祁連劍式,明、遠、道。” 劍光刺破! 刀兵之聲終響! 一劍江寒的寬劍重重的壓在了鳳鳴的肩膀上,鳳鳴目露狠厲,他的手比最鋒利的刀劍還要危險,攜著蘊著巨大靈力直往一劍江寒的要害處攻去! 另一邊,鳳舞終于落在了綺瀾塵的面前。 她本該去尋找道子的那部分,她原不想管鳳鳴——但她終究沒法不管他。 鳳鳴在閬風一戰(zhàn)中已受了傷,這一界并非向他們所造的世界一樣,人們大多弱小無依,可憐的很。 屬于道子的這方世界里,人們依然弱小,可他們的靈魂卻要比天上城活著的仙人們還要強大。 鳳舞已見過了溫晦,見過了秦湛,見過了閬風。 她不覺得鳳鳴能摧毀了這個世界。 相反,這個世界給她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這些本該弱小的存在,或許反能摧毀他們。 鳳舞從最初的不屑,漸漸開始認真的去看,去試圖尊重這群“修真者”們。 只可惜鳳鳴不管如何都是她的弟弟,鳳舞就算再不贊同鳳鳴的行為,在阻止不了他的時候,作為同族、作為胞姐,她必須、也只能站在鳳鳴的旁邊。 鳳舞落地,她的手中又化出了那條光鞭。 她問綺瀾塵:“你的名字?!?/br> 綺瀾塵眉目清淡,她答:“綺瀾塵?!?/br> 鳳舞頷首:“我記住了?!?/br> 話畢,她一鞭襲來—— 綺瀾塵眸光清冷,隱有冰晶凍結,她手中桃枝輕動—— “冬景,人蹤滅。” 冰晶飛揚! 不知過了多久,煉獄窟內(nèi),秦湛收劍回鞘。 在她的身后,巨大的怪物哄然倒進了巖漿里。 而秦湛的手里則握著那枚玄天玉盒。 得到了盒子,秦湛也顧不得身上多處狼藉,她足下一蹬,便快速的躍上了巖壁,一路往上,要沖出煉獄窟去! 許是她剛手劍,周身劍氣未散,那些本在巖壁上的怪物皆散去為她讓路,這讓秦湛出去的時候,甚至比下來的時候也沒有用去多久。 煉獄窟外的玄霧通紅,再次翻攪了起來。它拼盡了全力也要將那將要脫出的東西壓下,卻無論如何掙扎,也組不了那只手悍然探出,抓住了煉獄窟外此世的巖壁! 秦湛出了煉獄窟,一身白衣近乎染成了紅色。 她看了看近夜的月色,正欲離開,卻一轉(zhuǎn)眼見到了不知在此等候了多久的道子。 他的發(fā)上和眉眼上甚至還有些濕漉,不知是不是淋了昨日此處的大雨。 而此刻他見了秦湛,不等秦湛開口,他先說道:“秦湛,只有天梯這一點,我不能妥協(xié)?!?/br> 他的面上露出了茫然和痛苦,他說:“你曾說過,若是有難倒無法解決的問題就來找你?!?/br> “秦湛……我來找你了?!?/br> “你要如何……才愿意放棄斬天梯?” 第88章 斬道05 秦湛看著道子,他的衣服上壓著褶印,眉宇間緊皺著,連面上的神情都是苦悶的。 明明是同越鳴硯一模一樣的面孔,但臉上的神情卻從來未曾相同過。 他沒笑過。 秦湛不是圣人,她也有自己的私心,也有自己的喜怒,更是有自己的鐵石心腸與柔軟心緒。 她看著道子,忽而問:“是道子在問,還是小越在問?” 道子抬眸。 他道:“若是道子又如何,若是越鳴硯又如何?” 秦湛答:“若是道子,自然是不行的。我知你無惡意,但此路艱險,我等費盡周折犧牲無數(shù)方才走到了這一步。但憑借道子區(qū)區(qū)一句話,恕我難以‘放棄’?!?/br> 道子沉默片刻,他道:“若是越鳴硯呢?” 秦湛聞言,倒是微微笑了,她說:“若是小越,便不會問我這句話。他只會問我刀夠不夠利,上去時需不需要幫忙。” “甚至以我對這孩子的了解……”秦湛嘆道,“若是今日站在我面前的當真是他,他怕是會先殺了自己?!?/br> 秦湛還記得在劍閣上,越鳴硯捧著玉來,想要將日后所有的所得都贈給她。她說不必了,沒有這么剝削晚輩的長輩,送一半就好了。 現(xiàn)在想想,越鳴硯的確做到了。 他還在的時候,將自己的所有都給了秦湛,當他因為記憶,成了某個人的一部分——他也迫得那個人將那一部分贈給了秦湛,讓他甚至也妥協(xié)了起來。 道子聞言,嘴唇蠕動,他原本要說的話終究沒說。 他換了一句話。 道子冷不丁問秦湛:“你喜歡他?” 或許是夜色太靜,秦湛竟然回答了他。 秦湛認真道:“他是我的徒弟,若無意外,作為師父,我本該要護著他、陪著他,直到他獨當一面,也要給他做個能拿得出手的靠山?!?/br> “而我想對于小越而言,他想要的也不過如此?!?/br> 道子冷淡答:“讓你失望了,他想要的不止這些。” 秦湛想到了阿晚對她說過的那些話,風晚說越鳴硯對她持戀慕之心,將她放得極重,甚至重過生命。秦湛心想,大約就是因為重過了命,所以才太好滿足了,就連她收徒本是為了修心這樣的理由都不太在意。 秦湛輕笑了聲:“或許吧。” 道子聞言手指微動,他似乎想要伸出手去,秦湛卻先對他開了口。 秦湛道:“道尊,天上城患病大多已經(jīng)痊愈,如今不過也只剩你罷了。你既然先前已愿意妥協(xié)到困死于此界,又為何要阻我斬斷天梯?” 秦湛是貨真價實的困惑,她問:“你何須管我做什么,只要你拿走你丟失的那部分。那部分回到了你的身體里,便不能算是三千界的東西,而是天上城的東西了。天梯斬斷,三千界只會排斥天上城,而不會留下天上城?!?/br> “你一樣可以回去,除了無法控制此事外,你百利而無一害。若你本就不打算控制我們的生死,又何故如今如此攔我?” 道子聽完了,他藏在袖子下的手終究沒能伸出去。 他對秦湛道:“那部分本就屬于我不錯,我能帶走也不錯。但有些東西,我?guī)Р蛔??!?/br> “秦湛,你若斬了天梯。三千界將我排斥而出——我留不下屬于這里的記憶?!彼麡O為冷靜地對秦湛說,“越鳴硯……” “越鳴硯將會徹底的消失?!?/br> “你想要這個嗎?” 秦湛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道子執(zhí)拗的、不肯放棄的竟然是“越鳴硯”。他本應該是不喜這個身份的,因為這個身份,使得他面對秦湛時處處為難,處處妥協(xié),變得既不是道子也不是越鳴硯,變成了一個誰都不是的人。 秦湛沉默了。 她想了很多,可最終還是道:“抱歉?!?/br> 她的說的如此輕易,像是一陣風吹過云。 道子不知何時便有些惱怒,他的腦海里忽然間便回憶起了朱韶初見越鳴硯時曾說過的那句話。 他說秦湛是這世上最寬容大度之人,也是最絕情寡義之人。 朱韶說這話的時候,誠然夾雜著許多情緒有失偏頗,但如今想來,竟似一句批語。 秦湛當然寬容大度,她若是個墨守成規(guī)計較之人,在得知越鳴硯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緒之后,便該勃然大怒——可她卻非常寬容的接受了。 但也只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