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 他們小兩口在外人看來還算恩愛,大房二房都眼巴巴的盯著他們這邊,一有什么動靜立馬就傳到了主院。 大夫人茶都喝不下去,“你說小少爺是夜夜都宿在她的房中?” 丫鬟點頭,“是啊,哪怕是回來晚了,也是去沈姨娘的房里歇著的?!?/br> 大夫人止不住的冷笑,重重放下茶杯,“以前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還是個癡情種。” 明明瞧上去冷心冷肺,好似對誰都不在意。 大夫人的侄女被送走之后,仍舊沒有死心,她也不是非要容宣娶她的侄女,不過是害怕他娶個家世高的,借著老丈人的權勢起勢,壓她兒子一頭也就算了,萬萬不能將他丈夫也給壓過去。 加上老太太那邊好像也不太樂意見他寵著沈姨娘一個人,便也向她提起過,讓她替容宣安排兩個可靠的姑娘。 本來想趁著沈姨娘有孕在身,派上一兩個貌美如花的丫鬟去勾搭他,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再說了,她就不信容宣能忍上好幾個月不碰女人! 以前他能克制住,不過是因為沒嘗過女人的滋味,若是嘗過了這其中的好,想要戒掉可就不簡單了。 當年她懷長子時,大爺這樣醉心權勢的人也沒忍住出去碰了個女人,最后將那女人領回家來,不過她身為大房夫人,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善妒,孩子剛剛出生沒多久,她還得強撐著一副身子,咬牙替他將那女人領進了門。 大夫人精挑細選的兩個能文善舞又水靈漂亮的小姑娘,起初是想讓她們去容宣的書房里送湯送水,后來發(fā)現(xiàn),她們連書房門都進不去,容宣壓根看都不看她們。 她這心里恨得牙癢癢,偏不信這個邪,二十來歲的男子,若是能憋上個幾個月,多半是那方面有毛病,看沈姨娘那個滋潤的模樣,容宣就不可能是個不厲害的。 既然他那邊走不通,大夫人便將心思轉到了杜芊芊身上,在她心里,這個沈姨娘莫約是個嬌柔懦弱沒背景沒家世的一個好欺負的妾室,上不得臺面,小家子氣的很。 之前打過的幾回交道,便覺著這人膽子也小,看她每次來主院給老太太請安,都恨不得躲得遠遠。 大夫人揉了揉眉心,對跟前的丫鬟擺擺手,“你去把沈姨娘叫過來吧?!?/br> 想了想,她又道:“算了,你別去,我親自過去?!?/br> 如今沈姨娘肚里多了個種,把她叫過來好像不太合適,還是她自己過去一趟比較好,也顯得莊重。 大夫人領著前些日子挑來的倆姑娘浩浩蕩蕩便去了含竹院,大夫人畢竟是容宣的親伯母,林輕即便是有心要攔,也找不出個正當理由,只得放她們進屋。 不過她看著大夫人面色和善,也不像要來找事情的,就是身后的小姑娘漂亮的有些惹眼了。 杜芊芊挺著個肚子迎她進來,她笑了笑,忙道:“你趕緊坐下,你這肚子里的孩子金貴著,可得好好護著,我就是來看看你而已,不必緊張?!?/br> 無事不登三寶殿,杜芊芊哪能真信她的話,她也笑,“伯母費心了。” 大夫人眼里的笑意有些虛假,吩咐身后的兩個小姑娘把禮品送了上來,說道:“這些是伯母的心意,你懷孕這么長時間來,我還沒來看過兩回,里邊都是些小孩子喜歡的玩具,你若不嫌棄,便都收下吧?!?/br> 個個都是人精,心里也清楚即便是送了衣服補品,她收了也不會用,免得浪費干脆利落送了玩具。 杜芊芊這張臉生的很乖巧,瞧著便恭順柔軟,沒什么攻擊力,她對身后的人道:“綠衣,把東西都收起來吧。” 又對大夫人笑笑,還是那句話,“伯母費心了?!?/br> 大夫人抿了口茶,“談不上。”她的一雙敏銳的眼眸在屋內轉了轉,忽然笑開,“我瞧你這屋子里伺候的人也太少了些,就兩個怎么夠用呢?” 杜芊芊心想她可總算是說到正題了,就知道她沒安好心,有所圖。 “夠了,她倆勤快,做事也有條理?!?/br> 大夫人頓時就不太開心,喲,一個兩個都拒之門外? 她斂起笑意,勸道:“這說出去寒摻啊,你是沒什么,宣兒在外頭的名聲就不太好了,指不定會被人罵他摳門呢?!?/br> 杜芊芊聽了直皺眉,視線往她身后的倆姑娘看了過去,水靈靈俏生生的小姑娘,確實十分漂亮,姿色不比她差多少。 也難怪大夫人會費盡心機想往她這里塞了,什么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她是個傻的嗎?她才不會在自個兒身邊放這么好看的姑娘。 杜芊芊堵起人的本領不輸容宣,她的一句話差點沒把大夫人給噎死,“丟的是他的臉,又不是我的,沒關系?!?/br> 大夫人愣了好久,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而后氣的臉色青白, “你這話說的當真沒分寸,宣兒是你的丈夫,你凡事都得替他想想?!?/br> 緩了緩語氣,她繼續(xù)道:“他沒了娘,有些事我這個當伯母的得為他cao心,你如今懷著孩子,怎么能伺候好他呢?這倆丫鬟安排過來,能伺候你,也能伺候好他,你倆都省心不是?” 杜芊芊冷笑,把容宣的不要臉也給學了去,“您怎么知道我就沒伺候好呢?我夜夜都能讓他快活似神仙?!?/br> 這句話恰好落進門外正要走進來的容宣耳里,他腳步一頓,忍了好久還是沒忍住,一聲笑了出來。 第60章 容宣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了,綠衣本來想出聲,被他伸手攔了下來,他大概也能猜中大伯母想說些什么,只是想看看杜芊芊會如何應對。 是同從前別無二致,沒心沒肺的收下那兩個丫鬟,又或者是四兩撥千斤的把人給擋回去,方才她大膽的回答倒是讓他忍俊不禁,從前就喜歡她的小性子,現(xiàn)在仍舊愛看她潑辣的模樣。 大夫人被她這句話氣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可謂是精彩紛呈,被噎的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堵在胸口中,差點沒昏過去,她指著杜芊芊,指尖發(fā)抖,說出的話難聽刺耳,“果然是骯臟地里出來的人,說的話沒羞沒臊!你你你!” 罵到后面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懷孕之后,杜芊芊的氣性也變大了,從前還奉行著退一步海闊天空、有什么事她忍著便是的信條,如今卻是咽不下這口氣,被人白白給罵了。 她反擊道:“也不知道大伯母的消息是從哪里聽來的,我也是正經地方出來的,要不然爺哪能帶我回來?從前不解釋這種謠言只有沒腦子的人才會信,如今卻是不得不解釋了,免得連您也誤會?!?/br> 杜芊芊拐著彎在罵她,大夫人能聽不出來嗎?良好的教養(yǎng)才讓她沒有沖上去扇她兩下。 “好一張利嘴。” 大夫人只能怪自己眼瞎,把杜芊芊認成好欺負的軟柿子。 總之杜芊芊就是看她邊上那倆漂亮姑娘不順眼,心里煩躁,皮笑rou不笑對大夫人道:“大伯母,實不相瞞,到我午休的點兒了。” 明著她也不好意思趕人走啊,說的輕些是不敬,往重了說是不孝,畢竟她是長輩。 大夫人在她這兒咬了一嘴的毛,哪會輕易離開,張了張嘴剛準備說些什么,容宣悄無聲息的從屋外走了進來,語氣淡淡,朝她喊了一句,“大伯母?!?/br> 他邊涼涼的掃了她一眼,這一眼看的大夫人心里發(fā)虛,她本來就怵這個陰晴不定的侄子,故此才會挑杜芊芊這個好拿捏的人下手。 她穩(wěn)住身子,勉強對他笑了笑,“你回來的正巧?!痹捈热婚_了頭,就得繼續(xù)說下去,她道:“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見是,方才我和沈姨娘說的正好,她如今懷了孩子,就兩個丫鬟伺候她怎么能夠呢?” 大夫人說著便將身后的倆姑娘推到他面前,厚著臉皮道:“我特意替她挑了兩個手腳勤快的丫頭過來伺候,我也沒壞心,這倆人便收下吧?!?/br> 容宣聽完后沉吟半晌,隨即點點頭,應了下來,“既然您是一片好心,侄兒也不好辜負,伯母便將兩人留下吧。” 不僅大夫人愣住了,就連杜芊芊都吃驚的要命,朝容潯瞪過去兩眼,恨不得用眼神弄死他。 他居然把人留了下來???那她還替他生什么孩子?!男人都是薄情的負心漢,喜新厭舊,看見漂亮姑娘就挪不開眼。 大夫人樂的嘴都咧開了,拍了拍手,連聲說道:“這就對了,這就對了?!?/br> 容宣勾唇淺笑,對那喜上眉梢的二人吩咐道:“小廚房里正好缺燒水砍柴的人,你們兩個人過去剛好分擔一下?!?/br> 他喚來站在門口的林輕,說道 :“她們恐怕不認得路,你帶她們兩個過去吧?!?/br> 倆姑娘都嚇傻了,怎么也想不到她們會淪落去廚房里燒火砍柴?兩雙求救的眼神落在大夫人身上,就差哭出聲來了。 大夫人今兒真是要讓這小兩口給活活氣死,她拽過倆人,狠狠的盯著容宣,怒聲道:“罷了,我這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你們不要那我也就不逼著你們要,何必這么作踐人?!?/br> “扶風、弱柳,我們回去!” 杜芊芊心里痛快許多,這大夫人也是閑得慌,沒事要來惹她。 也許是剛才一群人都擠在一堆,屋里有些悶,等到了窗戶被打開有風透進來,這股子悶熱勁才好了好。 容宣拿她剛才說過的話打趣她,笑吟吟道:“讓我快活似神仙?” 杜芊芊在他跟前臉皮子薄,自己胡說八道的話被他聽了去,臉上臊得慌,她問:“你都聽了多少去?” 容宣刻意說的極慢,還故作深沉,“嗯…全都聽了去。” 杜芊芊心里頭酸,陰陽怪氣道:“你看也看見了,聽也聽見了,方才一定看得出你伯母是想給做媒吧?” 見他不吭聲,她說的越發(fā)來勁了,接著道:“她們漂亮還是我漂亮?不用回答,我都知道是她們漂亮。” 容宣唇邊的笑意愈發(fā)的深刻,拉住她的手把人扯到懷里來,笑著說:“醋了?醋就對了?!?/br> 杜芊芊揮開他的手,從他懷中退了出來,撿起桌上的扇子使勁扇風,憤憤道:“你故意看我笑話?!?/br> “不敢?!?/br> “你別笑話我,我多看其他男人兩眼,你也是這樣的,我不過是在學你而已?!?/br> 容宣扶額,頗為無奈,原來這人還是沒意識到他在笑什么。 他開心的是,他在她心中的分量越來越大了。以前都會面不改色的把他推給別人,如今都會吃醋了。 “行,我不笑了?!?/br> 容宣拿過她手里的扇子,好脾氣的替她扇,忽然說:“有件事得告訴你?!?/br> 杜芊芊抬抬眼皮,問:“什么事?” 容宣考慮了很久還是說了,“皇上今日給陳闕余賜婚了。” 空氣似乎停頓了一會兒,容宣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緊張的盯著她的臉看,不放過上面一絲一毫的表情。 杜芊芊的反應很是冷淡,“哦?!?/br> 早就和她沒什么干系了。 頓了半晌,她嘆息道:“只是瑾哥兒該難過了?!?/br> 容宣抿起唇角,笑了一下,“我話還沒說完,陳闕余抗旨拒婚了。” 這件事已經是京城中人人津味樂道的話題,首先這是皇上賜婚,抗旨不尊可是殺頭的罪,其次賜婚的對象還是公主和侯爺,真正的皇親國戚。 小公主可是當今圣上的親meimei,陳闕余眼睛都不眨就給回絕了,甚至連圣旨都沒拿。 說起來賜婚這樁事還是容宣一手促成的,小公主本來是不急的,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風聲得知陳闕余迷上了個姑娘,日日魂不守舍。 她派人去打聽,什么都沒打聽出來,可見陳闕余近來對自己比之前還要冷淡的態(tài)度,便信了七八分,當下坐不住,拿了條白綾去御書房,在自個兒親哥哥面前以死相逼。 新帝被她逼的沒辦法,大筆一揮寫了一道賜婚圣旨,他也知道自己沒過問表哥的意愿就寫這道圣旨不太好,可他也是鬧不過meimei了。 另一方面,新帝何嘗不知,即便是過問了陳闕余的意思,他的回答肯定不是自己想聽的,干脆就拿皇權逼了他一把。 不曾想,這個表哥膽大包天,直接抗旨了! 去國公府宣讀圣旨的大太監(jiān)回宮之后腿都是抖的,這輩子都忘不掉那位爺森冷的眼神。那國公府也太清冷,零零散散都沒幾個人,更沒什么人氣。 他念完圣旨上的字后,原本跪著陳闕余騰的站起身,眼神可怖,直接道:“把圣旨拿回去?!?/br> 他不會接,這輩子最恨被逼著做不喜歡的事。 第一樁婚事便是父親強逼他的,那個人是他親爹,他沒辦法拒絕,如今這個,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