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jié)
可閔大太了解這個男人,正因平日不解風情不懂風月,這樣的話對他來說,才顯得格外珍貴,與別不同。 正文 第223章該當如此 “既然她對您如此重要,又是注定又是天生,您的手卻又怎么會。。。”閔大想了一想,還有些不服。 “這不能怪她?!鼻镒庸痰土祟^,一絲陽光正透過雕花的窗欞穿進屋來,恰好自他頭頂上方灑落,點點金陽浮動在他面上,兩道斜飛入鬢的劍眉仿佛也沾染了一層耀眼的金光,長長密密的睫毛半垂著,如墨染就的黑瞳深邃如海:“本是我自愿的。” 冰水浸指,按壓脈門,一夜下來,該當如此。 閔大無話可說。 他跟過幾個師傅,最后年近三旬才跟了秋子固,人家都嫌棄他笨而無天賦,唯有秋子固,看中他老實卻堅韌,留他至今。 愛情這玩意是什么,閔大不知道,一輩子獨身到現在人過中年,早忘了年少輕狂是什么感覺。 可現在看到秋子固的模樣,他忽然又想起當年離家背親時,村口那株桃樹下,目送自己遠去的村姑,好像記得她叫三妞兒? 也不知她現在怎么樣了? 窗前突然飄來一片陰影,頓時擋住了金光乍起黯影。 “秋師傅,你在里頭么?” 原來是文亦童。 閔大一個激靈,心說壞了壞了,也不知剛才的話大掌柜的聽見了多少?自己怎么一時忘情,引得秋師傅說了這許多秘密? 秋子固渾身肌rou驟然繃緊,笑容沒了,面目冷凝,不過淡定從容的神情還在,口中低低應了一句:“掌柜的,請進來說話?!?/br> 文亦童翩然而入,低眉微笑,一如平常。 “聽說秋師傅有些不適?要不要請?zhí)t(yī)來看看?” 秋子固起身行了個禮,可抱拳時的異樣,還是一眼就讓人看出來了。 “沒有什么,可能是乏了,歇一會子就好?!?/br> 文亦童瞇起眸子來,不當回事似的道:“手指麻也不是什么大事,累時都有,或許請人來針上幾針,又或是灸上一灸,許就好了。“ 秋子固的聲調不疾不徐、毫無情緒一般:“倒也不必,多謝掌柜的費心,我會看著辦的?!?/br> 閔大在旁替秋子固捏了把汗。 文掌柜對齊姑娘的心,已不是秘密,這兩人已成競爭之態(tài),還能共處一個屋檐下么? 文亦童卻沒再說什么,點了點頭,便走了。 閔大長出一口氣,才要說好險,文亦童卻隔窗又發(fā)話了:“秋師傅也不必急著開工,閔大也顧得過來,幾年下來我看他還好,您的精髓他雖不能十成到手,只怕也有八成了?;镉媯円捕甲龅庙槷?,您就多歇幾天也不妨事?!?/br> 說完就走,連給里頭人回應的時間也不給。 閔大隱隱覺得不詳,看了秋子固一眼。 “你沒聽見大掌柜的話?前頭要你看著呢!還不快去?”秋子固卻不給他解疑的機會,反向外轟他:“我要睡一下,你先出去!” 閔大無奈,只好走開,秋子固體倒在枕頭上,迷離的光線中,靜靜地合上了眼睛。 十天過后下去,珍娘果然毒盡癍回,鮑太醫(yī)人品不提,醫(yī)術還是高明的,臉上身上一點兒疤痕沒有,光滑如昔。 于是她先去供奉處拜送了疹痘娘娘,還愿焚香,又對伺候了十天的丫鬟婆子們慶賀放賞,然后,去看了碧紗櫥里,跟自己相伴了十天,卻一句話也不曾說過的蘇兒。 “文二小姐,”珍娘走到蘇兒床前,先沒坐下去,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于是站著笑提了一句:“我看你也差不多好了,興許明兒就能起來了?!?/br> 蘇兒靠著一堆繡枕,不看珍娘,接腔的聲音里也沒什么興致:“明兒起來就起來,不起來也使得?!?/br> 丫鬟們一聽,便知小姐心氣又不順了,一個個繃臉站著,大氣不出。 珍娘站了片刻,然后方道:“蘇兒meimei,你怪我么?” 這話頗有深意,丫鬟們都聽出來了,愈發(fā)不敢抬頭。 文蘇兒冷笑:“怪你什么?你又不是我的人,我怎好怪你?” 珍娘心想,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的好。 “我知道你怪我,不過我心里想著,緣分這樣東西總是難說,取誰不取誰,各人心意更是沒有道理的。并不是說不取這個就不好了,也并不是說取中便好過他人,”珍娘的話好像沒頭沒腦,可一字一句,都打在文蘇兒的心上,透徹極了。 “你現在是贏家,自然有底氣這樣說?!蔽奶K兒說著,低頭又哭了:“知道你厲害,又何必在人家面前這樣炫耀?!” 珍娘抽出一方羅帕,這方坐在床邊,替文蘇兒將淚拭了,蘇兒先偏頭不讓,后來珍娘堅持不放棄,蘇兒也沒了法子,只得憑她擦了淚。 文亦童進來時,珍娘正要走。 “有勞文掌柜的這幾日辛勞,”珍娘本不想特意去辭他,正好趁這時說出來:“有情來日回報?!?/br> 文亦童不動聲色地笑:“哪里用得上回服?若說起這個,我更得謝謝齊掌柜的答謝舍妹之恩才是?!?/br> 珍娘擺手:“這算什么恩?不過扶她一程罷了?!?/br> 文亦童正色道:“可就是這一程,不也有人逃了么?” 文蘇兒臉上一熱,知道說得是蘭麝。 “我知道我信錯了人,哥也不必這樣譏諷我吧?” 文亦童笑著回道:“好在知道得不晚,誰是真心誰是假意,現在你看得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