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而現(xiàn)在唯一能證明的,不是劉蕁的圣旨,而是劉蕁本人。 就算是親手寫的蓋上了玉璽和天子私印的書信,也可以是劉蕁被脅迫寫的。 劉蕁越想越覺得有理,道:“雖然有一丁點冒險,比如路上遇到強盜截殺什么的。但朕覺得,冒這點險是值得的。若是打仗,不知道會死多少人,會耗多少錢財。雖朕知道要平定天下,不能心慈手軟,但將士的命也是命啊,既然有很大概率能和平解決,那何必勞民傷財呢。嗯,不是勞民傷財,那可是勞命傷財。益州才剛開始推行新作物,需要大量勞動力,那么多條人命,用來開墾田地種糧食多好啊?!?/br> 司俊嘆了口氣,也撩袍子跪下,道:“陛下高德,但臣請陛下更注重自己的安危。這天下若沒有陛下,定會陷入更大的戰(zhàn)亂?!?/br> 劉蕁道:“這混亂的天下,本就是朕的祖宗們做的孽。所以平定天下,還百姓們一個盛世,是朕的責任。朕在完成責任之前,是不會輕易狗帶的?!?/br> 鄭直:狗帶??? 司俊無奈:“陛下……”請不要隨意用現(xiàn)代網(wǎng)絡用語,別人聽不懂。 劉蕁立刻改口:“朕的意思是,沒完成責任之前,是不會輕易出事的。朕也有自保的法子,這個子杰你肯定知道,對吧對吧?” 司俊更無奈了。是啊,他知道,不就是變貓嗎? 誰見到皇帝都不會殺,肯定是扣留起來自己利用。劉蕁只要等晚上那些人一睡,立刻就能變貓溜走。 就算周圍好幾個武將守著,他還能把火球卡當打火機用,燒幾間房子制造些混亂,趁著混亂離開。 只要他帶著地圖,還怕跑不回益州? 鄭直不知道劉蕁的依仗是什么,但他絕對不同意讓天子去冒險。 “陛下!這大大不可!臣明白陛下體恤將士,但陛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這事賭不得,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 编嵵苯辜钡?。 劉蕁道:“放心,朕心里有數(shù)?!?/br> 劉蕁頓了頓:“而且你們反對也沒用。朕有的是法子偷偷溜出去,然后跟去了荊州的你匯合。你攔不住的?!?/br> 鄭直:“……” 他只能看向司俊,真的攔不住陛下嗎? 司俊滿臉苦笑。 劉蕁下定了決心要偷溜,他們還真攔不住。 劉蕁道:“而且朕又不是穿著龍袍大大咧咧跑去益州,朕肯定會作變裝的。你們說,朕扮成侍女如何?他們肯定不會猜到,朕是女裝大佬!” 鄭直:“……我覺得王仲茂會撞柱子?!?/br> 劉蕁背著手抬頭望天:“不讓他知道不就成了。我說啊……呃,朕說啊,這事還真的只有朕能辦。好了,就這么決定了。反對沒用?!?/br> 司俊忍不住按著胸口,深呼吸了一下,道:“陛下,你能不能別這么熊?” 鄭直:???什么是熊? 劉蕁辯解:“這哪能叫熊呢?這叫機智勇敢。既然能保證安全,為什么朕不去嘗試一下?益州遲早成為眾矢之的,若拿下荊州,咱們就成了華夏第一強大的勢力,擁有最廣闊的地盤,還有天塹相助,到時候那些人想要攻打咱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br> “他們?nèi)粲X得打不過咱們,咱們又有大義之名,這天下本來就是朕的,說不定就不需要打了,直接歸順了。到時候咱們平定天下就容易許多,也能將更多時間花在創(chuàng)造盛世上?!?/br> “朕的目的可不是收復河山,而是給百姓們一個盛世。朕想在有生之年,再看到大漢屹立于世界之巔?!?/br> 劉蕁越說嘴皮子越利索:“朕可不能慢慢磨,更不能安于現(xiàn)狀,偏安一隅。不過是一丁點險,朕敢賭,也有能力賭!” 鄭直終于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他居然站起來,認認真真對劉蕁來了個三叩九拜:“陛下!臣定為陛下鞍前馬后!死而后已!” 司俊嘴皮子抖了抖,他看著劉蕁那副正義凜然的神色,心里哀嘆。 遭了,小草是真的已經(jīng)完全學壞了。 這種賭性,這種熊氣場,是隨了先斬后奏誆騙慕晏欺瞞皇帝跟著大軍上了高句麗戰(zhàn)場的宿誼宿神棍,還是隨了明知道犯罪組織已經(jīng)盯上了他還天天開直播去撩人家故意拉仇恨的蕭悅蕭小賤? 這時候,司俊覺得,楚大橘是多么乖巧啊。除了壓著死線趕稿,明知道自己拖延癥嚴重還死性不改,無限作死外加有點小脾氣之外,楚大橘簡直是貓界楷模。 宿誼:我又不是貓…… 司俊嘆了口氣,道:“陛下,真的要去?” 劉蕁做大義凜然狀:“要去!” 司俊又嘆了口氣,道:“陛下,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劉蕁繼續(xù)做大義凜然狀:“沒有!” 司俊繼續(xù)嘆了口氣:“那臣只得隨陛下同去了。” 劉蕁傻眼:“???” 鄭直也傻眼了。州牧這不好吧?你干嘛跟我搶功勞?我還想著和陛下親密接觸,讓陛下進一步看著我的好呢! 司俊無奈笑道:“陛下有天助,但不能為他人所知,不然泄露天機,說不定會遭上天妒忌,早早接陛下回去。除了臣,還有誰能伴陛下左右,替陛下掩飾?” 劉蕁陷入沉思。這話有理啊。而且第一次出遠門,司俊不在身邊,他心里也的確有點慌。 雖然他話說的條條是道,大義凜然,但實際上心里不是不虛的。 只是他覺得,自己去,才能利益最大化,而且的確沒危險。 就算變貓跑不掉,宿神棍可是交給了他無敵召喚土豆玉米大法呢。 什么厲害武將,天降土豆之術(shù)了解一下。 一噸土豆砸不死你也要壓死你。 鄭直則整個人傻眼了。 他知道皇帝陛下有神異之處,不然不會帶著那么多東西悄悄來了益州,居然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但……被老天收去?司州牧這話說得好聽,但實際意義跟詛咒似的了,陛下居然還不生氣,難道是真事?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真的會被老天接回仙界?陛下就是老天爺派來拯救漢室天下的真龍?zhí)熳樱?/br> 鄭直突然想到李昂在回到漢中之前,曾提過的,陛下堪比漢世祖。 他想著史書中漢世祖那些神奇手段,不由心頭震蕩。 陛下真是第二個漢世祖? 若是這樣,陛下肯定沒有危險,也的確必須要司州牧同行。 所以……他的功勞泡湯了? 鄭直頓覺心頭委屈。 第30章 鄭直委屈也沒辦法。 司俊是他現(xiàn)在的上司, 曾經(jīng)的主公。 主公搶他功勞, 能叫搶功勞嗎? 曾經(jīng)他有多么敬佩司俊, 現(xiàn)在就有多郁悶。 有司俊在這杵著,他們這群想要往皇帝身邊湊的人,真的有希望嗎? 好吧好吧,不能指望越過司俊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他們只要爭奪第三第四就可以了。 鄭直做好心里預設之后, 便拍著胸脯保證, 一定會好好隱瞞皇帝陛下和州牧一同跑去荊州的事。 司俊心道,你倒是反對一下啊。 他又看了躍躍欲試的劉蕁一眼, 深深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 這次劉蕁也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若劉蕁能兵不血刃拿下荊州,他的聲譽應該會更響亮吧。 相信皇帝陛下的確不是他司俊的傀儡的人, 應該也會更多一些。 司俊和劉蕁要離開益州,自然不可能直接一走了之。 劉蕁也就罷了,司俊是益州主心骨,他走了,得有人接替他的活。 于是李昂又被召喚來了成都。 李昂很不滿:“我是漢中郡守!漢中!郡守!你怎么老是往外面跑!” 司俊還未說話,劉蕁插嘴道:“對哦,要不德興你當益州牧吧,子杰, 你想換個什么官當?丞相好不好???” 司俊滿臉無奈:“我還是想當我的益州牧吧,待荊州真的被陛下拿下來之后,再說分封的事。那時候定有大臣來投陛下了?!?/br> 劉蕁道:“就是要趁著他們沒來先給你弄個最好的位置。丞相不喜歡, 那冠軍侯好不好啊?” 李昂忍不住道:“停停停,這個擱后再談。陛下這次去荊州雖說冒險,但的確收益巨大。但子杰你跟著去干什么?我去啊。你隨便找個人去接替我吧?!?/br> 兵不血刃拿下荊州這么大的功勞,怎么能讓給已經(jīng)不需要功勞的司俊呢?司俊你到底還有沒有朋友情了? 司俊解釋道:“陛下可能會用些神奇的手段,但被他人所知,恐遭天妒,因此需要我為陛下掩飾?!?/br> 李昂目瞪口呆:“神奇手段?難道還能cao控人不成?” 劉蕁差點被口水嗆到:“德興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那哪能呢?要是朕有這本事,還能困在京城這么多年?朕也就是有些脫身的手段而已?!?/br> 李昂也不知道是該松口氣還是該遺憾,道:“既然陛下有脫身手段,那就更不該子杰去了。他也是個靶子啊?!?/br> 劉蕁嘴里跑火車道:“讓別人認不出他就成了。你說女裝怎么樣?” 這下輪到李昂差點被口水嗆到了。 司俊無奈的瞪了劉蕁一眼:“你對女裝是不是很執(zhí)著。” 劉蕁望天。這不是隨口一說嗎? 李昂回過神,拍手大笑:“女裝不錯,那就子杰去吧?!?/br> 這時候許多名士,行事都有些怪異,司俊別說為了隱瞞身份穿女裝,就是他喜好穿女裝,也沒人說三道四。 不過李昂自己是不樂意穿的,他很希望看到司俊女裝的樣子。 以司俊臉蛋身材,穿女裝一定很不錯。 司俊微笑。 李昂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特別慫的把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收了起來。 現(xiàn)在惹毛了司俊,說不得就給他丟一大堆工作,累死他。雖然戲很好看,他還是得悠著點。 司俊見李昂嚴肅起來,道:“還是老樣子,益州之事交給你,漢中郡你自己決定誰接替你。之前讓你守著漢中郡是因為漢中處于去往京城的必經(jīng)之路上,現(xiàn)在也該給你調(diào)一調(diào)位置了。待荊州收入囊中之后,荊州牧和益州牧,你選其一?!?/br> 李昂嚴肅的表情又垮下來,他笑嘻嘻道:“這還能選?那當然選荊州啊。百廢待興,才有挑戰(zhàn)性。況且我家那一大家子都在益州,天天沒事就想找我行些好處,我想要強硬一點,一大幫叔伯長輩就來找我聊天。還是荊州自由些。” 李昂頓了頓,又道:“待我去了荊州,我家那些有違法亂事的人,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你也不必再顧慮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