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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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么平靜地走在這樣的蕭瑟中。每一步,每一步都很穩(wěn),背影那么溫柔,溫柔得仿佛能撫平這世間的所有傷痛和不安。 可是看著這樣的他,白驚蟄的心卻驀然一緊,沖口而出,“修頤哥哥!”因為太過急切,尾音輕顫,而后徑直朝他跑去。 長孫蘭夜聞聲回頭,見是她,臉上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轉(zhuǎn)過身。 他剛轉(zhuǎn)過身站穩(wěn),她就撲進他懷里,“修頤哥哥。” 終于又聞到了那令人心安的幽蘭香,白驚蟄不由將臉埋在他懷里深吸一口氣。 長孫蘭夜低頭,如絲如綢的發(fā)垂了下來,一抬手,袖口的銀繡蘭花隨之而動,手指修長的雙手放在白驚蟄后背上,輕輕攬住她,用那極悅耳的嗓音輕聲喚道:“蓁蓁?!?/br> 聽到這句“蓁蓁”,白驚蟄只覺得心口癢癢的,撒嬌地在他身上狠狠蹭了蹭臉,而后從他懷里抬頭,仰著臉道:“我等了你好久?!?/br> 那雙桃花眼里倒映出一張委屈的小臉。 “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么久?!?/br> 聽他道歉,白驚蟄莫名有些難過,連忙搖搖頭,立馬改口,“不關(guān)修頤哥哥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等的?!?/br> 長孫蘭夜眼里滿是溫柔,“蓁蓁真的好善良。” 不放心白驚蟄,蓉姨也跟了過來,見到長孫蘭夜,福了福身,“祁王殿下。” “免禮。” 白驚蟄這下才注意到清叔也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松開抱著長孫蘭夜的手, “修頤哥哥你去哪兒了?怎么這么久才回來?!?/br> 聞言,蓉姨不禁淺笑,看著自家小姐道:“可不是,小姐還去求了城隍爺讓……” 一聽蓉姨說起這個,白驚蟄羞惱的將她往后推,“蓉姨不許說!不許說!” 蓉姨投降,“好好好,我不說。” 等再回頭面對長孫蘭夜的時候,白驚蟄竟有些別扭,低著頭不敢看他。 長孫蘭夜看著她,含笑溫言:“抱歉,讓蓁蓁為我擔(dān)心了。上次挨罰的傷還疼嗎?”她挨罰這件事是來將軍府之前聽吟冬說起。 白驚蟄抬頭,“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長孫蘭夜摸了摸她的頭,“那就好?!?/br> “修頤哥哥是要回去了嗎?”白驚蟄問。 “嗯。” 剛才見到又要分開,白驚蟄不免有些低落,卻罕見懂事,“那我送你出去?!?/br> “要抱嗎?”長孫蘭夜很自然伸出手。 白驚蟄看看那雙手,忽而想起他剛剛一個人走在黑夜之中的樣子,立馬搖頭,“我要跟你一起走?!闭f著,伸手牽著長孫蘭夜。 于是,兩個人一起往外走。清叔和蓉姨隔著一段距離跟著。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不急不緩,穿過長長的回廊,最終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chapter 6 終于見到修頤哥哥,白驚蟄開心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第二天去找元朗的時候,也是三句話不離修頤哥哥。 “……修頤哥哥真的特別特別厲害,而且是最最最最溫柔的人!等你傷好了,我就帶你去見他!”白驚蟄站在床邊,圓圓的眼睛里盈滿好看的光彩,說得手舞足蹈。 元朗只靜靜地聽著,停留在白驚蟄身上的目光也非常安靜,安靜得幾乎沒有一絲存在感。 “叩叩叩”,有人敲門。 白驚蟄停了下來,“進來?!?/br> 阿春捧了個精致的食盒進來,“小姐,這是剛剛祁王府來人送過來的?!?/br> 每次修頤哥哥送來的東西基本都是她愛吃的。白驚蟄小跑過去把食盒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是百芳齋的杏酪。 百芳齋的東西以難買著稱,很多點心都是限季限量,時常排一天的隊都不一定能買上。 白驚蟄那道淺淺的眉毛高高揚起,拿起一塊杏酪就準(zhǔn)備往嘴里塞,都到嘴邊了,忽而想起一事,又拿開,快步走到床邊,眉眼彎彎地遞到元朗嘴邊,“嘗嘗吧,很好吃的?!?/br> 見他遲遲不張口,便學(xué)著平常大人們哄自己吃飯的樣子,“啊~” 元朗看著她,猶豫了一會兒,張嘴吃下。 “怎么樣?好吃吧?”白驚蟄滿臉期待。 “嗯?!?/br> 聞言,白驚蟄像是做出了一個很了不起的事情般,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又拿了一塊往自己嘴里喂,剛放進去,那邊阿春慢悠悠開口。 “剛剛送東西過來的人還說了,祁王殿下讓您明日把之前他布置的功課帶去給他檢查?!?/br> 白驚蟄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站著,眼睛瞪得大大的,片刻之后默默把還沒嘗到味的杏酪拿了出來,放回食盒里,再把食盒還給阿春,皺著一張小臉,“你讓人把這個送回去吧。就說我這兩天身體不舒服,需要靜養(yǎng)?!?/br> 看著架勢就知道自家小姐又貪玩偷懶沒做功課,阿春連退兩步,搖頭,“這話我可不敢去說,要說您自己去說。” 白驚蟄雙手叉腰,氣鼓鼓,“你去不去?” 阿春左右為難,小聲道:“小姐您都已經(jīng)把整個永州城里的教書先生都?xì)庾吡?,沒人再愿意來府里教課了。幸虧咱們將軍府跟祁王殿下還有點交情,才能讓殿下來教您。因這事,讓這永州城里多少人少爺小姐紅了眼。您現(xiàn)在讓我這樣說,要是最后祁王殿下也被您氣走了,將軍一定會打死我的,我不去?!?/br> 白驚蟄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后干脆捂著耳朵,大喊:“我不聽不聽!不管不管!我就是生病了!” 阿春喊不過她,也不動就靜靜地看著她。 白驚蟄被她盯得心虛,干脆屁股往地上一歪,“哎呀!阿春,我頭好暈,好難受,我是不是快死了?” 阿春無動于衷,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眼睛眨巴眨巴。 * 翌日。 “小姐,到了。”送白驚蟄來祁王府的小廝跳下馬車,對里面說了聲。久久沒有等到人出來,小廝臉色陡然一變。雖然出發(fā)前他親眼看著人上了車,不過自家小姐實在太過……特別,在她身上什么事都可能發(fā)生。趕緊推開馬車門,卻被里面的黑壓壓的一片低沉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白驚蟄不言不語,拎著自己的書箱連噌帶拖地下了馬車,蔫頭耷腦地往里走。 一進門,就迎面撞見一人。 “小不點兒?!蹦侨诵χ兴?/br> 那笑容一如往常,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彥青……”白驚蟄掀掀眼皮掃了彥青一眼,很快又垂了下去,埋頭繼續(xù)往前走。 彥青是修頤哥哥的貼身侍衛(wèi),與她一樣,也是將門之后,總愛叫她小不點兒。 被她一副要奔赴刑場的模樣逗樂了,彥青忍不住笑出聲,一看那小小的背影又覺得可憐兮兮的,忙快步跟上接過她手里的書箱。見她已經(jīng)低落成這般,彥青便沒再說些話來故意逗她。 * 棲鳳齋。 長孫蘭夜坐在玫瑰椅上翻著白驚蟄的練字帖,前兩頁寫得還算規(guī)矩,到了第三頁就變成了一片空白,連翻了五六頁都是如此。 白驚蟄站在他的對面,低著頭,聽著那紙張被翻動的聲音,每翻一頁,小臉便繃得緊一分。 仿佛煎熬了好久好久,那聲音終于停了下來。 長孫蘭夜輕輕嘆了口氣,把字帖放在身旁的小幾上,看著面前的小丫頭那一副緊張害怕的模樣,原本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轉(zhuǎn)而問道:“上次教你的文章會念了嗎?” 文章? 白驚蟄“唰”一下抬頭,直直撞上長孫蘭夜的目光。她早忘了還有這回事,臉登時漲得通紅,窘然不已,手足無措,最后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便不管不顧起來,一跺腳,也找了把椅子坐下。 “我不喜歡念書!不喜歡練字!也不喜歡練功!通通、通通都不喜歡!” 見她開始耍賴,長孫蘭夜并沒生氣,柔聲問:“那蓁蓁喜歡什么?” 白驚蟄被他這么一問,竟啞然。 感覺自己輸了氣勢,白驚蟄嘟著嘴,滿臉不高興,“為什么我一定要念書?就不能不念嗎?” “白將軍文武雙全……” 長孫蘭夜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為什么爹爹會的,我就要會?爹爹是喜歡讀書,可我不喜歡!爹爹也喜歡帶兵打仗,但是我也不喜歡!”說完,又低下頭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嘀咕一句,“我又不像你們那么聰明,學(xué)什么都會?!闭f完驀然紅了眼眶,感覺哭有些丟臉,趕忙將淚意壓了下去。 “蓁蓁。” 白驚蟄抿緊嘴把臉往旁邊一別,不看他。 “蓁蓁?”長孫蘭夜又喚了她一聲,而后朝她伸出手,“來?!?/br> 白驚蟄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他那五指修長的手,磨蹭了半天,最后擺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樣子走了過去,別著臉將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 因她這個動作,長孫蘭夜會心一笑,握住她手將她牽至自己跟前,捧著她的臉將她的頭轉(zhuǎn)了過來,看著她眼睛緩聲道:“對不起,剛剛是修頤哥哥不好,不該拿別人跟你做比較,蓁蓁不要生氣好不好?” 白驚蟄最聽不得他道歉,雖然原本沒打算這么輕易原諒他的,看了他一會兒,還是慢慢應(yīng)了聲,“……唔。” 見她能聽得進去自己說話了,長孫蘭夜才道:“有時候,有些事情并不是因為我們喜歡才去做?!?/br> “不喜歡為什么要做?” 長孫蘭夜淺笑,抬手摸摸她的頭,“因為,我們有想要保護的人?!?/br> “嗯?” 看到那雙干凈清澈的眼里滿是不解,長孫蘭夜才恍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些什么,旋即自嘲一笑,竟跟她說這些。 “修頤哥哥,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想要保護的人?” 這下難收場了,長孫蘭夜只好找了一個她比較容易理解的方式去解釋。 “比如,如果有人欺負(fù)蓁蓁該怎么辦?” “那我就找你和爹爹告狀!”毫不猶豫。 “也許欺負(fù)你的只是街上的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小孩子,也許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為了不讓任何人能欺負(fù)你,我們只有變得更厲害才行?!?/br> “什么厲害更厲害?修頤哥哥,我還是聽不明白?!卑左@蟄皺著眉頭苦惱搖頭。 帶著一絲微涼的指尖點在已經(jīng)打結(jié)的眉心,輕輕揉開,“沒關(guān)系,以后自然會明白的?,F(xiàn)在蓁蓁只要記得一件事就好,那就是我和白將軍要你讀書識字并不是要拿誰來跟你做比較。而是希望有一天蓁蓁有想要保護的人或者東西的時候,能夠護得住,而不是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