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小姑娘想了想說:“她們說大黎黎你長的好,家里的姊姊們都愛說起你,還說我能天天見到你,肯定很幸?!?/br> 小姑娘其實不太懂這些話的意思,她當(dāng)時還記著少年叮囑過的,沒敢說晚上還和大黎黎一起困覺的事呢。 面皮昳麗俊美的少年不屑地冷嗤了一聲,對那等只慕皮相的膚淺之徒最是看不上眼。 “那種說喜歡我這張臉的,都是庸脂俗粉,膚淺的很,你莫跟著學(xué)壞了?!毕⒎隼柽€不忘叮嚀小姑娘。 “看一個人么,得看心?!毕⒎隼枘罅四笮」媚锇啄鄣男∧?,忽的想起什么又說:“特別是那些男的,一見面就說你長的好,喜歡得不得了什么的,都是假話,這種人最壞了盡是騙人,往后見一個打一個,不用留手,記住了?” 小姑娘摸了摸被捏的地方,懵懵懂懂地表示自個記住了。 少年突然就覺得有些cao心,小姑娘又乖又軟,五官長得也好,性子還良善,跟白面包子一樣,軟綿綿的,一看就是好哄騙好欺負的,指不定大了后,就有多少狂蜂浪蝶趨之若附。 這男人的心思,他還不知道么?就愛臍下三寸之地的風(fēng)流快活,哪里會顧忌其他。 息扶黎皺起眉頭,心頭暗暗將阿桑的作用擴大,默默決定回頭讓伏虎收阿桑做徒弟算了,拳腳功夫必須得學(xué)好了,日后逮著敢靠過來的男人就揍! 他意味不明地撐頭看著小姑娘忽然說:“我讓伏虎教阿桑拳腳,往后去哪都帶上阿桑?!?/br> 小姑娘已經(jīng)有好些時日沒看到阿桑了,此時提及,便念想的慌:“我想起看看阿桑?!?/br> 息扶黎應(yīng)允,讓雀鳥帶著人過去,他自個則轉(zhuǎn)悠著出門,往顧家大門口逛去。 他也不做其他,就是逮著下朝回來的顧致遠,繞著別人轉(zhuǎn)了兩圈,然后拍著對方肩,意味深長的道:“好兒郎志在四方,顧大人家兒郎多不勝數(shù),旁人家還羨慕不來,顧大人真是能生!” 顧致遠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這跋扈的世子到底要干什么。 “要是大殷的男人都像顧大人這樣能生,我大殷軍營里頭,怕是早訓(xùn)出好幾隊精銳之師了?!彬滖嫔倌觌y得這樣苦口婆心,只叫人頭皮發(fā)麻,兩股顫顫。 待顧致遠踟躕不定,少年才眸光薄涼的道:“既然顧大人家不缺兒子,可軍營里頭缺兵卒來著,顧大人身為朝堂肱骨,肯定愿意讓家中兒郎為我大殷征戰(zhàn)四方保家衛(wèi)國?!?/br> 這話讓顧致遠眼前發(fā)黑,說的好聽叫保家衛(wèi)國,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去送死??! 偏生息扶黎還說:“本世子覺得,此事應(yīng)當(dāng)同皇伯父商議一番,他定然同意的?!?/br> 顧致遠還來不及阻攔,紈绔少年甩袖背手,走人了。 火急火燎沖回家中的顧致遠顧不得其他,將府中小輩悉數(shù)拎出來修理了番,生怕轉(zhuǎn)頭息扶黎就當(dāng)真去稟明陛下。 此番教訓(xùn),讓顧家一眾小輩很長時間里膽顫心驚,惶惶終日。 而總有個別特立獨行的后輩,不知從何處得知了息扶黎那番話,竟是熱血沸騰得不顧府中長輩反對,支身入營,非要上陣殺敵護衛(wèi)河山。 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 當(dāng)天傍晚時分,姜程遠繼室云娘面色驚惶地上門。 她這些時日一直擔(dān)心毫無消息的奶娘怙媽,可一個深宅婦人,再是擔(dān)心,也毫無辦法,正是夾著尾巴戰(zhàn)戰(zhàn)兢兢度日。 冷不丁收到王府里酥酥要見她的消息,她恨不能離得遠遠的,但礙于姜程遠,她卻不得不來。 王府下仆將人領(lǐng)到北苑花廳,跟雀鳥回稟后便退下了。 雀鳥早得了息扶黎的吩咐,這頭一邊去喚小姑娘,一邊讓人暗中引著沐佩玖過來。 是以,當(dāng)小姑娘踏進花廳,被云娘急急地追問怙媽消息時,恰恰被沐佩玖看個正著。 當(dāng)時,小姑娘扁著小嘴,黑眸濕漉漉的帶著委屈,扭著手指頭,無措極了。 云娘蹲小姑娘面前,拉著小姑娘手腕一直追問:“酥酥,你知道怙媽在哪對不對?告訴母親好不好?” 許是手腕被捏疼了,小姑娘聲音帶哭腔:“母親,好痛,你放開酥酥呀……” 云娘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小姑娘還哭鬧起來,她心頭煩躁的邪火直冒。 “閉嘴,就知道哭,端王世子不是說寵你么?怎的你連自個奶娘在哪都不知道,你還有什么用?”終日的惶惶讓云娘惱怒之下,便開始口不擇言。 約莫是從前挨打的陰影還在,小姑娘害怕極了,紅著眼圈,切怯怯的說:“母親,酥酥真的不知道,酥酥好久都沒見過奶娘了……” “你還有理了?”云娘拽了小姑娘一下,顧忌的低聲喝道:“早知道你這般沒用,我還不如養(yǎng)條狗?!?/br> 小姑娘不斷搖頭,想往后退,但云娘拉拽她手腕太用力,不過片刻,細細嫩嫩的手腕上便被掐出一圈淤紅,脈門的位置,還破了皮,滲出點血來。 “哇嗚嗚嗚……”小姑娘痛得再憋忍不住,放聲哭起來,“大黎黎……大黎黎……” 云娘心頭一慌,往門外瞥了一眼,沒見著那駭人的少年,她當(dāng)即兇巴巴地喝道:“閉嘴!” 小姑娘自打來了端王府,哪日不是被少年嬌寵著的,且少年時常說,要她被欺負了,就不用跟人客氣。 故而小姑娘想都不想就往后掙,她哭著說:“大黎黎說了……你……你不是……不是我娘親……” “你……放開酥酥……”小姑娘邊哭邊齜著小白牙,像受了威脅就低吼后退的小奶貓。 云娘駭然,她伸手就要捂小姑娘的嘴巴:“不準亂說,我就是你母親!” “你也配做她母親?”沐佩玖冷冰冰地砸下這句話。 她大步踏進來,寬袖飛揚,一針扎在云娘手腕上迫使她松手,然后抱起小姑娘,再揚手揮出一巴掌。 “啪”清脆的耳光聲在整個花廳回蕩,叫刻意落后一步過來的息扶黎腳步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23點繼續(xù)放后面的情節(jié)。 今天盤絲一定要寫完最后一點身世尾巴! 第077章 身世明 “啪”清脆響亮! 沐佩玖幾乎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照著云娘的臉抽下去! 云娘不曾看清來人, 只覺臉上劇痛, 眼冒金星地轉(zhuǎn)了兩圈,跌跌撞撞地撞上案幾, 好一會才穩(wěn)住身形。 沐佩玖轉(zhuǎn)頭,冷然地看了來遲的息扶黎一眼。 她抱著小姑娘坐一邊, 然后從懷里摸出隨身攜帶的藥膏,撩起小姑娘袖子,摳出一小塊, 往小姑娘手腕淤紅上抹了一圈。 她還低頭吹了吹:“好了, 酥酥乖,不哭了,不痛了, 姊姊幫你打她?!?/br> 分明她抽了人的手心都還灼痛著,且紅紅的一片, 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力氣。 小姑娘抽抽地打著哭嗝,抹著眼睛,剛想伸手去抱沐佩玖,余光就瞥見進來的息扶黎。 她當(dāng)即扭著身子朝少年伸手:“大黎黎……” 那聲音又帶起了哭腔,可見確實被嚇壞了。 沐佩玖皺起眉頭, 手才一松, 小姑娘就已經(jīng)吧嗒吧嗒地跑向了少年。 息扶黎將人抱起來, 先是看了看她的手腕, 盯著那抹淤紅,鳳眸琥珀之中剎時凝起冰霜。 他目光如刀地掃向驚恐交加的云娘, 冷笑一聲:“既然你如此想見那個老虔婆,就留下來別走了。” 云娘讓這話給嚇的亡魂大冒,她捂著紅腫的臉,接連搖頭:“不,不了……” 息扶黎將小姑娘頭按懷里,不讓她看到。 他揚起下頜,煞氣橫生:“本世子說留,就得留。” 這話一落,他冷喝一聲:“伏虎,把人帶下去,本世子成全她們的主仆情深。” 沐佩玖眉頭越皺越深,粉面冰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娘大驚失色,她被伏虎拖著,不斷回頭喊:“酥酥,酥酥你救救母親……” 小姑娘面露猶豫,她無措地抬起頭來看著少年。 息扶黎屈指,從小姑娘濕潤的眼角一掠而過,低聲道:“酥酥不擔(dān)心,這些事交給我處理就是了。” 小姑娘自然是信賴少年的,她點了點頭,懨懨地又拱回了他懷里。 息扶黎眼梢含煞,狹長的鳳眸凌厲如刀:“聒噪,給我堵住她的嘴!” 伏虎應(yīng)諾一聲,將人提拎起來,隨手摸了張帕子就要塞云娘嘴里。 云娘趕緊高喊了聲:“我懷了姜家的孩子!” 這話一落,伏虎動作一頓,不自覺看向了息扶黎。 息扶黎瞇眼,看向了云娘的肚子。 沐佩玖冷著臉上前,一探云娘脈搏,她便對息扶黎點了點頭。 息扶黎接連冷笑:“想母憑子貴,簡直做夢!” “伏虎,帶下去,給本世子請姜程遠過來!”有關(guān)酥酥身世的事,他還要同姜程遠商議,此時正可一并處理了。 伏虎心領(lǐng)神會,他松了幾分力道,將云娘帶了下去,還差了人專門看著她。 息扶黎摸著小姑娘后腦勺,忽的轉(zhuǎn)頭目若鷹隼地鎖著沐佩玖。 沐佩玖垂眸,慢條斯理地擦手指頭上的藥膏殘留。 息扶黎道:“我倒是不曉得,沐神醫(yī)對酥酥這樣的喜歡,連酥酥生母的事情都知曉?!?/br> 沐佩玖抬眸,淡淡看他一眼,波瀾不驚的說:“酥酥乖巧可人,誰都會喜歡,我不過是見不慣那個女人罷了,世子想多了?!?/br> 話都到這份上了,她竟是還死倔者不認。 息扶黎眸光幽深,仿佛帶蠱惑譎光:“我還以為,沐神醫(yī)想見見那個面善心惡,企圖把酥酥給賣了的奶娘?!?/br> 沐佩玖擦手的動作一頓,她抿了抿嘴角,似乎在考慮什么:“見一見也可,這樣的人我還沒見過。” 息扶黎二話不說,當(dāng)即讓人領(lǐng)著沐佩玖去私牢。 他瞧著沐佩玖走出花廳的娉婷背影,狀若無意的道:“酥酥,你的親生爹娘不好找,猶如大海撈針,我也是不曉得他們究竟有沒有在找你,你說,要是又是云娘那等人,你還是莫回去了,跟著我就是……” 同樣聽聞這話的沐佩玖腳步一頓,息扶黎余光掃過去,嘴角上翹,眉目間就浮起譏誚之色。 “有親人沒親人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總是本世子能養(yǎng)你一輩子的……”息扶黎這話想是被小姑娘說的,但他卻看著沐佩玖。 沐佩玖抬腳,繼續(xù)往前走,竟是什么話都沒說。 琥珀瞳色瞬間加深,他話都說到這份上,沐佩玖竟然還能忍住什么都不透露,也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人走得遠了,沐佩玖沒反應(yīng),小姑娘卻是急了,她拉了拉息扶黎的袖子,糾結(jié)的說:“大黎黎,要找的,要幫我找爹娘呀……” 少年眼中的深沉消散,眉眼柔和:“自然是要找的,我答應(yīng)過你的事,什么時候失言過?” 小姑娘適才放下心來,她伸出手,露出細細嫩嫩的手腕子給少年看,然后噘起小嘴,委屈巴巴的說:“大黎黎你給我吹吹,好不好?” 少年低頭,當(dāng)真捉著她手,輕輕吹了兩口:“行了,不要去碰,過幾日就能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