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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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這話也是在說與他自己聽。 “可是,可是……”月連綿抬頭看看夏溫言,又看看竹子,最后低下頭來,想說什么卻又不敢說。 “可是什么?”夏溫言看了竹子一眼,無奈道,“看看你,把孩子嚇著了。” “連綿別怕,他不過是逗著你玩兒而已,他其實(shí)個好哥哥的?!毕臏匮哉f完,示意竹子笑一笑。 月連綿再抬起頭來看竹子時,竹子朝他笑了笑,卻是笑比不笑還難看,讓夏溫言真是無可奈何。 “連綿方才想說可是什么?”瞧著月連綿臉上的表情沒那么害怕了,夏溫言才又問他道。 “可是大伯和大伯娘他們都說,都說阿姐嫁給姐夫會死的,不會再回來了的。”月連綿說完咬了咬下唇,好像他也知道這不是什么好話一般,“這是真的嗎?” 聽了月連綿的話,竹子頓時暴跳如雷,“公子,這月家簡直——” 竹子惱怒的聲音太大,令月連綿又縮到了夏溫言身后,小臉發(fā)白,什么都不敢再說,更什么都不敢再問。 不過竹子的話卻是沒能罵出來,因?yàn)橄臏匮阅抗獬脸恋乜戳怂谎?,他憤怒的話就立時斷在了喉嚨里。 伺候夏溫言這么多年,他很清楚他家公子的脾性,他家公子極少極少生氣,面上更是從不沒有慍色,可這絲毫不表示他沒脾氣。 只是竹子并不知道,夏溫言這脾氣并非是沖著他,只聽他語氣有些冷淡地問竹子道:“少夫人離開前去打水有多久了?” “回公子,有差不多兩盞茶的時間了。”竹子趕緊回答道。 “依你來看走完這月府可需要兩盞茶時間?”夏溫言又問。 “竹子覺得一盞茶的時間都用不到?!边@窄街的宅邸再大也不會大到哪兒去,不過竹子有些不明白夏溫言為何忽然問這么樣的問題。 只聽夏溫言又問月連綿道:“你可知你阿姐上哪兒打水去了么?” 月連綿點(diǎn)點(diǎn)頭。 “帶我去找你阿姐,好么?” “嗯嗯!”月連綿這次將腦袋點(diǎn)得很用力,好像夏溫言去找月連笙是件很值得他高興的事情似的。 竹子知道自己這會兒肯定勸不住夏溫言好好在這兒坐著歇著等著就好,故而他伸出手就要扶起夏溫言,誰知夏溫言卻在這時自己站了起來,大步往屋外走去。 其實(shí)夏溫言自己都不知道,他這連抬手都無力的身子在此一瞬之間是哪兒來的氣力,竟是他心想著一定要站起來去找她便真的站了起來,甚至不用人攙扶便能走動。 而他此時,也無心去想這些。 * 月府整個東院與夏家府宅比起來,不過與其一個小跨院等同大小而已,但與鄒氏所住的西院比起來,卻是大去了好幾倍,堂屋偏房耳房也一應(yīng)具有,倒確實(shí)像個小府邸。 只是這庭院里靜悄悄的,唯有一背部佝僂的大爺在雨中清掃被雨水打落的木葉,可天還在下著雨呢,這般清掃又如何清掃得干凈?為何不待雨停了再打掃? 竹子覺得這月家人可惡極了,也奇怪極了,怎的連個主人家的人影都沒有?該不是還沒有睡醒吧?不會吧?這都什么時辰了。 月連綿走在前邊,不時回過頭來看看跟在后邊的夏溫言,生怕他跟不上似的,好像連他這么個小小孩子也看得出來夏溫言走得很吃力。 月連綿帶著夏溫言從庭院里的游廊繞過了堂屋小前院,直走向后排房,那兒是廚房所在,水井也在那兒,可他們走到那兒的時候卻不見月連笙的身影,便是前邊月連綿留在那兒的水桶也不見了。 廚房里有響動聲傳來,繼而見著一個五十歲模樣的老婦從里邊走出來,月連綿趕緊跑上前,著急地問道:“呂大娘,你沒有看到我阿姐?” 這老婦長得慈眉善目,可從她面上和手上那深深的褶子看得出她是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女人,否則這把年紀(jì)了還怎會到別人府上來當(dāng)一個下人? 呂大娘看到月連綿,慈愛地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摸出一個還沒有半個巴掌大的小紙包,像遞寶貝似的遞給月連綿,道:“這是大娘今晨出門買菜時賣花糕的大嬸給的,大娘特意給你留的,拿去吃,啊?!?/br> “謝謝呂大娘!”月連綿歡天喜地地接過,只聽呂大娘又道,“本來大娘想給你把打好的水提過去的,但是你阿姐自個兒急急忙忙跑來提了,然后大小姐正好來叫我給她打水洗臉,瞧見你阿姐,就把她叫去了?!?/br> “大小姐把我阿姐叫去了!?”月連綿的小臉上頓時露出了緊張,小手抓緊得手里的紙包都變了形,繼而難過道,“呂大娘,你說大小姐這回會不會又欺負(fù)我阿姐?” 呂大娘嘆了一口氣,“大娘也不知道,哎!” 呂大娘這會兒才注意到月連綿身后身披白狐裘衣的夏溫言,一時間震驚得有些說不出來話來,“這,這,這是……” 月連綿回過頭,然后笑道:“這是我姐夫呀!會保護(hù)我阿姐的人哦!” 呂大娘渾身一顫,抖著身子就要給夏溫言行禮,夏溫言卻抬手扶住了她,溫和道:“大嬸可否告訴我你們說的大小姐將連笙找去了哪兒?” “回,回……回夏大公子的話!應(yīng)該是,是找去了大小姐的屋里?!眳未竽飸?zhàn)戰(zhàn)兢兢,倒不是夏溫言長得太可怕,而是她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富貴的人,打心底里慌張罷了。 夏溫言點(diǎn)點(diǎn)頭,“走吧,連綿,去找你阿姐?!?/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恨周一!對!奏是恨! 第16章 欺負(fù) 月連笙正在給一位模樣看起來年紀(jì)比她稍長些許的女子梳頭。 女子生得臻首娥眉,杏面桃腮,一雙丹鳳眼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嫵媚,脖子細(xì)長白皙,腰肢細(xì)軟,胸脯亭亭玉立,一頭長發(fā)烏黑亮麗,瞧著便是個美人胚子。 女子這閨房比西院月連笙那間閨房寬敞上許多,布置更是不知好上多少,一張嶄新的架子床,即便是寒冬,也掛著煙紫色的帳幔,床上的被褥枕面都是上等的綢布,被面上還繡著精細(xì)的花紋,看起來軟和又舒服。 床邊是兩組立柜,其中一組立柜柜門微敞,可以看到柜子里疊放得整齊滿當(dāng)當(dāng)?shù)木c羅綢緞,各式衣裙披帛,皆是上好的料子,妝臺上置放的妝奩雕花繁復(fù),銅鏡更是透亮得顯然是剛打磨好的,各式胭脂水粉擺滿了臺面,還有各色各式的金簪銀簪玉鐲手釧爭相奪目,都是女子所喜愛的東西。 這屋子里,每一樣物事都透著嶄新,無一不是新置辦的,便是那門窗,都是新上的漆,窗戶紙也都是新糊上的,屋子里還有一只精工細(xì)制的銅香爐,nongnong的熏香味正從香爐里裊裊而出,彌散了整間屋子。 女子輕嗅著這濃郁的熏香味,面上盡是享受之色,只見她瞅著銅鏡中嫵媚嬌艷的自己,在瞅瞅站在身后垂著眼瞼給她梳頭的月連笙,輕輕一笑,道:“二妹呀二妹,你說你這人嫁了和沒嫁有什么區(qū)別呢?回到家里來還不是照樣要給我梳頭?” “呵呵,我告訴你呀二妹,明兒個呢,我娘就給我買兩個貼身丫鬟回來,伺候我梳洗打扮穿衣什么的,想怎么使喚就怎么使喚,這被人伺候的感覺呀……真是太久太久都沒有享受過了?!迸颖揪蜕脣擅模ζ饋頃r自透出一股說不出的風(fēng)情萬種,若是有男人在旁,怕是根本把持不住。 這便是月連笙的堂姐,月家大房的獨(dú)女,月尤嘉。 雖是堂姐妹,但自從月家搬到這窄街后,性子強(qiáng)勢的月尤嘉便要月連笙姐弟倆和月府獨(dú)獨(dú)還留下來負(fù)責(zé)打掃和燒柴做飯的兩個下人一樣叫她為“大小姐”,甚至為了此事打過年幼的月連綿,還時常將他們姐弟倆當(dāng)做下人來使喚。 鄒氏性子軟弱,除了哭之外便是讓月連笙不要和大房起沖突,不然他們娘兒仨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的,甚至還可能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月連笙就曾為了月連綿和月尤嘉起過爭執(zhí),結(jié)果便是月尤嘉到他們那西院去將他們屋里以及廚房里所有她能夠著的東西都摔了個粉碎,其爹娘非但沒有責(zé)怪她,反是來責(zé)怪月連笙。 漸漸地,月連笙就什么都默默忍著,她可以受苦受累,可她不能讓她的娘還有弟弟受她連累。 月連笙不說話,只是將手中的梳子握得緊了些。 梳子是銀梳,嶄新的銀梳,銀梳上綴滿了雕花,拿著極為硌手。 月連笙記得她還沒有出嫁前,這屋子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床是陳舊的,床邊沒有立柜只有箱子,妝臺上沒有妝奩,只有發(fā)黃的銅鏡,臺上的簪子也只有幾支而已,不是金簪銀簪,而是銅簪木簪,別說銀梳,便是一只銀鐲子都沒有,更莫說香爐。 月連笙不由得咬住了下唇,說好的得到的聘禮一半當(dāng)做補(bǔ)上這么些年來吃住大房還有娘看病吃藥所花銷的,剩下的一半則是給娘治病和給連綿上學(xué)堂的,可娘現(xiàn)在卻是連煎藥的水都沒有,連綿也還沒有去上學(xué)堂,這東院卻已什么都布置如新,甚至還打算買下人回來。 月連笙將眼瞼垂得更低,將手中銀梳抓得更用力了些,心中有憤懣,以致她一不小心便下手用力了些扯著了月尤嘉的頭發(fā)。 她不過是不小心稍稍用力了些而已,竟是激得月尤嘉面色陡變,只見她霍地站起身來,那雙本該嫵媚迷人的眼睛仿若毒蛇般盯著月連綿,嫣紅的唇里吐出來的話極為難聽,“月連笙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嫁到了夏家就真的是飛上枝頭當(dāng)了鳳凰不拿我當(dāng)回事???你心里是不是在想著怎么來報(bào)復(fù)我?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比你漂亮所以你想在我的頭發(fā)上動手腳?。俊?/br> 月連笙往后退開兩步,不抬頭,也不說話。 月尤嘉譏諷更甚,“月連笙,你雖嫁到了夏家,但究其實(shí)不過是去那兒給那夏家藥罐子當(dāng)個貼身丫鬟而已,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就算夏家真看得起你讓你真的當(dāng)上主子,你又能得意多少天?到頭來還不是會被那個夏家藥罐子給克死?” “還有,嘖嘖,看看你身上穿的,穿這么好你配得起這身衣裳么?你都沒有點(diǎn)自知之明也好意思穿上?你就是穿上再好的衣裳你也是那個就適合伺候人的月連笙?!痹掠燃握f著說著便注意到了月連笙發(fā)髻里的山茶花木簪,“就像你頭上那支丑陋的木簪一樣?!?/br> “喲,月連笙,你什么時候也開始別簪子了?你有簪子這東西么?哦,不對,你現(xiàn)在是夏家的人了,就算是丫鬟也會得主子賞賜些什么東西的,難不成這就是夏家賞賜給你的?一支雕工拙劣又難看的爛木頭簪子?呵呵呵,倒真是和你般配!” “不過,今日是你回門的日子,別著這么支破爛簪子也太不像話,來吧,我好心給你取下來,然后送你一支玉簪?!痹掠燃握f著靠近月連笙,抬起手就要去扯她發(fā)髻上的山茶花木簪。 “不要碰我的簪子!”看著月尤嘉抬起的手,一向低眉順眼的月連笙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不止拒絕,甚至抬起手來將月尤嘉的手用力拂開,緊著用力按住自己頭上的山茶花木簪,定定看著月尤嘉。 這是溫言送給她的新婚之禮,是他親手打磨雕刻成的簪子,為此他還將他的手弄得傷痕累累,他的身體很不好,刻這么一支簪子一定吃力非常,而且,這是他對她的心意,今晨出門時他似也覺得他的手藝太過拙劣不好意思讓她別著這支簪子出門,可她卻覺得這支簪子很漂亮,是其他金銀玉簪都比不上的。 戴著這支簪子,她覺得很開心,很滿足。 這支簪子,她絕不讓任何旁人碰! 許是月連笙太過寶貝這種簪子使得推開月尤嘉手的力氣大了些,又許是月尤嘉壓根就沒有想到月連笙竟敢推開她,以致月尤嘉一個沒站穩(wěn),往后踉蹌了一步就撞到了身后的妝臺,撞得臺上的銅鏡猛地一陣搖晃,撞出一陣響動。 月連笙怔住了,月尤嘉也怔住了。 下一瞬,月尤嘉娥眉一擰,眼神狠厲,死死盯著月連笙,連聲音都變得尖銳,“月連笙,你竟然敢推我!?看我不打死你???” 說罷,月尤嘉揚(yáng)起手就要給月連笙狠狠一巴掌! “不許打我阿姐!”就在這時,一個小身影從屋外沖進(jìn)來,猛地撞到了月尤嘉身上,打斷了她的動作。 “連綿!”看到突然沖進(jìn)來的月連綿時,月連笙震驚得不得了,正要伸手將月連綿從月尤嘉身上拉開,誰知月尤嘉竟是忽地一巴掌就摑到了月連綿臉上,激出“啪”的一聲響,直打得小小的月連綿登時流出了鼻血來。 “你們姐弟倆還真是想騎到我頭上來了???”月尤嘉看也不多看鼻血直流的月連綿一眼,只是憤怒地盯著月連笙,作勢就要推開被這用力一巴掌給打懵了的月連綿以好教訓(xùn)月連笙,只見她再次揚(yáng)起了巴掌要朝月連笙打去。 而此時此刻,月連笙眼里只有受傷了的月連綿,根本就沒有顧上月尤嘉的巴掌。 眼見月尤嘉的巴掌終還是要落到月連笙臉上—— 忽一只手驀地擒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 還不待月尤嘉反應(yīng),她便被這只男人的手用力一甩,甩得她狠狠跌到了地上,狼狽不堪。 “連綿,連綿……”月連笙此時蹲著身摟了月連綿在懷里,看著他仍在流的鼻血和紅腫的臉頰,著急心慌得眼眶紅紅快要哭了,想要替他擦擦鼻血又怕弄疼了他,還要抽出心思來防著月尤嘉再動手。 然她抬起頭來時,看到的卻不是月尤嘉那張狠毒的臉,而是一個背影,披著白狐裘衣的背影。 他將她擋在身后,擋住了狠辣的月尤嘉。 這一瞬間,月連笙的眼淚像是找到了一個口子,從發(fā)紅的眼眶里汩汩淌了出來。 他不過是擋住了月尤嘉而已,給月連笙的感覺卻像是替她擋住了所有的危險(xiǎn)與不堪。 從來沒有人這么站在她面前保護(hù)過她,從來沒有。 而在月連笙抬起頭來時,被跌得渾身疼的月尤嘉也正又羞又惱地抬起頭來,張了嘴正要罵些什么,可在看到夏溫言的那一剎那,她便只剩下怔愣。 這……這是誰??? 這世上竟會有如此英俊的男子…… “哎呀!我的嘉兒!”與此同時,有婦人驚詫且心疼的聲音傳來,還有男人同樣震驚的聲音,“這,這——” 作者有話要說: 我碼字碼字碼字!我努力碼字碼字碼字!??! 第17章 保護(hù) 夏溫言因長年病魔纏身,面色總是蒼白如紙,雙頰也沒有尋常人的飽滿,但也不是長年臥榻之人那般了無生氣的枯槁,許是與他平和接受自己這一身病而從未有過怨懟的緣故,他看起來并不像身染重疾半截身子入土的模樣,甚或說是英俊的也一點(diǎn)不為過。 夏溫言模樣生得極好,若是他面上多些血色,雙頰沒有那么瘦削,怕說他的姿顏整個青州無人能及也無人不贊同。 夏溫言總是溫溫和和的模樣,尤其笑起來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fēng),可他此刻的神色卻與尋日里全然不一樣,他面上沒有一絲笑意,便是一點(diǎn)溫和的模樣都沒有,反之,他的面色陰沉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