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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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對著月連笙,是以月連笙沒有瞧見他那雙本是溫和明亮的眼眸里此刻正陰云滿布。 竹子知道他家公子生氣了,不小的氣,因為他從未見過他家公子眼神沉得這般難看過。 竹子此時就站在跌倒在地的月尤嘉身旁,一臉的鄙夷加火氣,直恨不得上前替月連笙抽回她一巴掌,可他身為男人,又是在夏溫言面前,他只能忍著。 他非常遺憾綠屏沒有一塊兒來,不然依綠屏的脾性,根本不管公子有沒有吩咐,都會沖上去回給這女人一巴掌再說。 此時只見方才發(fā)出驚呼聲婦人快步走到了月尤嘉身旁來,心疼地將跌倒在地看起來很是狼狽的她扶起來,“我的嘉兒,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誰個將你欺負(fù)了?” 這人乃月尤嘉生母林氏,年將四十,但看起來卻像是個才年過三十的女人,風(fēng)韻猶存,年輕時必是個美人,看來是平日里極為注重保養(yǎng),穿金戴銀的,整個兒人珠光寶氣,看起來富貴是富貴了,卻又透著一股子俗氣。 “娘……”前一會兒還揚(yáng)手打人趾高氣揚(yáng)的月尤嘉此一刻就變得嬌嬌弱弱我見猶憐的靠在了林氏身上,泫然欲泣,微紅了眼眶嬌滴滴的委屈模樣就好像她才是真的被欺負(fù)的那一人似的,令竹子瞧得目瞪口呆。 月尤嘉對自己的容貌及身段向來極為自信,便是她母親都夸她天生媚骨,活生生地勾男人的魂,只要她愿意,沒有誰個男人能不被她迷住,她不信月連笙能指責(zé)她什么,她可是比月連笙強(qiáng)上千倍萬倍,誰個男人又舍得指責(zé)她? 月尤嘉靠在林氏懷里的模樣我見猶憐,可她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夏溫言面上,楚楚可憐卻又媚眼如絲。 “這是怎么了!?”與林氏一前一后入了屋里來的還有月尤嘉的生父月仁華,四十出頭年紀(jì),瘦高個,眼里雖有像林氏那樣對月尤嘉的關(guān)切和心疼,卻沒有與月尤嘉說上些什么,反是匆匆看了泫然欲泣的月尤嘉一眼后便看向了夏溫言,神情里自帶了一股子恭敬,“小女可是做了什么得罪夏公子的事情?” 夏公子……???月尤嘉心尖兒一顫,瞧著夏溫言的嬌媚目光里揉進(jìn)了一絲震驚。 這就是傳聞里夏家那個藥罐子大公子!?這就是月連笙所嫁的男人!? 沒想到竟然是這么樣個英俊非凡的男子……! 而他竟然會陪月連笙一道回門??? 月尤嘉的心思千轉(zhuǎn)百回,皆繞在夏溫言身上,誰知夏溫言竟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非但如此,他甚至背過了身去看著緊緊摟著小豆芽菜的月連笙,連月仁華都未有理會。 只見夏溫言若無旁人似的抬起手便替猶自處在驚愕中的月連笙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動作溫柔,月連笙猛地回過神趕緊抬起手來擦掉那不知何時就已潤濕了臉的淚水,正要說什么,卻先聽得夏溫言柔聲道:“沒事了,有我在?!?/br> 夏溫言說完又即刻吩咐竹子道:“竹子,速去將大夫請來?!?/br> “是!公子?!敝褡討?yīng)聲后當(dāng)即跑去找大夫去了,月仁華這時才滿臉關(guān)切地問月連笙道,“連綿他怎么樣?” 月連笙沒有回答,因為她根本就不想回答,就算惹得他生氣也好,她只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捂住月連綿的鼻子,心疼不已。 “來,我陪你們回西院去。”夏溫言依舊沒有理會月仁華,只將月連笙輕輕扶了起來,一時間令月仁華尷尬不已。 直至離開,夏溫言都沒有瞧過月尤嘉一眼,至始至終都沒有。 月尤嘉看著月連笙的背影,忍不住狠狠咬了一把銀牙。 待到夏溫言離開了,月仁華這才回過頭來瞪了月尤嘉一眼,沒好氣地低聲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平日里怎么使喚怎么欺負(fù)那姐弟倆都隨你,你怎么能在這夏家大公子前面打起他們來了?。俊?/br> “我怎么知道他會和月連笙那個喪氣貨回門嘛!”月尤嘉不服氣的努努嘴,那嬌艷艷的模樣任是月仁華心里有火氣也對她發(fā)不起來。 “你沒看見嘉兒也受委屈了???不關(guān)心她就算了怎么還竟指責(zé)她?”林氏鳳眼一瞪月仁華,替月尤嘉不平,“再說了,你也好意思責(zé)怪女兒?你不也是剛剛才知道那個藥罐子和月連笙那個喪氣貨一塊兒回來的?你要是早知道了你還會睡到前一會兒才醒而不是不早早開門等著?” 林氏生得美艷且知道如何拴住男人的心,平日里一直將月仁華治得服服帖帖的,她說一月仁華絕不敢說二,這會兒由她這么一說,月仁華被噎得一點沒地兒反駁,只道:“得得得,我說不過你,走走,趕緊跟我到西院去瞅瞅連綿那孩子的情況,不能讓那財神爺再心生不快了?!?/br> * 月連綿回到西院時鼻子仍在流血,鄒氏瞧見后又是落了大把大把的眼淚,一直將月連綿摟在懷里,大夫來了也沒舍得撒手,生怕她松了手這個兒子就會讓人給欺負(fù)沒了似的,好在大夫說沒有什么大礙,給月連綿鼻子里揉了些止血散后沒多久便止了血,月連綿最后則是窩在鄒氏懷里睡著了。 夏溫言則是吩咐竹子打來水給鄒氏煎藥,月仁華夫妻倆一直站在一旁,裝模作樣地關(guān)切著,卻是令鄒氏戰(zhàn)戰(zhàn)兢兢。 一年到頭都不曾踏足過西院的人突然間雙雙來了,還一副關(guān)心孩子的模樣,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們不過是虛情假意,裝給夏溫言看的而已。 鄒氏雖然不是聰慧之人,卻也不是個傻子。 夏溫言看得出鄒氏的不自在,故而對月仁華道:“晚輩有些渴,可否到前廳坐上一坐喝上一盞茶?” 這是夏溫言進(jìn)到這月府來與月仁華說的第一句話。 月仁華自是求之不得,趕緊讓林氏先去準(zhǔn)備茶水。 “你先陪著你母親,過會兒我再來找你?!毕臏匮噪x開前對月連笙道,月連笙卻是在他轉(zhuǎn)身時忽地拉住了他的手。 夏溫言有些詫異,“怎么了?” “不去了好嗎?”月連笙眸中滿是焦慮,“你會很累的,我跟你回去了好嗎?” 夏溫言卻是微微笑了,“沒事,我撐得住的。” 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做,有些話,他必須要說,他沒有辦法保護(hù)她的過去,但他必須保護(hù)她從今往后不受任何欺辱,一丁點都不行。 “可是……”月連笙隱隱知道夏溫言想要做什么,她不放心,她擔(dān)心他的身子。 “我很快就回來?!毕臏匮杂殖α诵?,轉(zhuǎn)身離開了,不忘把竹子叫上。 竹子沒有即刻跟上,而是等夏溫言走出了好幾步后才忽地對月連笙咧嘴一笑,小聲道,“少夫人放心,我會照顧好公子的?!?/br> “還有啊,少夫人你怕是不知道,公子極少生氣,但是真生起氣來可不得了!”竹子說完,一溜煙跟上了夏溫言。 冰寒的天,月連笙的雙頰卻發(fā)了燙。 * “月姑娘,在下冒昧一問,你方才因何故想要掌摑內(nèi)子?”說是口渴喝茶,但夏溫言在前廳坐下后卻一口茶水都沒有喝,甚至連茶盞都沒有捧起,而是開門見山地說到方才的事情。 他方才未說,并不代表他不介意,不過是不想在月連笙面前說這些事情而已。 月仁華本是滿臉堆笑,想好的一大堆客氣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夏溫言這直白的話給噎住了,那笑容僵在臉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穿了一身雪白衣裳面施薄黛的月尤嘉臻首微垂,如花兒般嬌艷欲滴,又若誤落凡塵的仙子似的,故意挑了夏溫言對面的位置來坐。 本以為夏溫言會被她這姣好的容貌婀娜的身姿給攫了心神,誰知夏溫言坐下身后竟是問了這么樣一個問題,直向一個巴掌摑到月尤嘉臉上似的,直白得火辣,一時間令月尤嘉尷尬著不知怎么回答才是好,“我,我……” 林氏趕緊賠笑道:“夏公子你怕是誤會了,嘉兒與連笙可是堂姐妹,嘉兒又怎會想要打連笙呢,是么嘉兒?” 月尤嘉正要順桿回答,誰想夏溫言竟是反問道:“那連綿臉上的那一巴掌,又是怎的一回事?難道月姑娘與連綿便不是堂姐弟么?” 夏溫言向來溫和待人,因為他覺得不管是誰人,活在這世上都是不易,是以他從來不會苛待任何人,更不會以他的身份欺壓任何人,如此尖銳向人,還是他這輩子頭一回。 他不知他這是怎么了,他只知他瞧不得他的妻子受丁點欺負(fù)。 好似為了她,他縱是變成一只刺猬也無所謂。 現(xiàn)下這個問題,縱是平日里能言會道的林氏也都被噎住了,怎么回答都不是。 夏溫言也不想聽他們?nèi)魏谓忉專倸w不過是虛假的話而已,故而只聽他冷冷吩咐竹子道:“竹子,回去之后即刻尋一處合適的宅子,打掃干凈后將少夫人的母親及連綿接過去住?!?/br> “是!公子?!敝褡用嫔弦幌玻瑧?yīng)聲應(yīng)得響亮。 月仁華一家三人皆震驚地看著夏溫言。 “在尋著合適的宅子之前,回去和夫人領(lǐng)兩個手腳麻利的丫鬟先到這兒來伺候少夫人的母親和連綿?!痹谠氯嗜A三人的震驚中,夏溫言又接著道,“從今往后,少夫人母親和連綿的吃穿用度一切開銷,皆由我們夏家負(fù)責(zé)。” “是!”竹子應(yīng)得更響亮了,生怕這月家人聽不到似的。 夏溫言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這回的事情他可以不計較,但從今往后,鄒氏和月連笙那娘兒仨,由他們夏家護(hù)著。 更重要的是,鄒氏娘兒倆搬出月府就意味著,日后他們這月家大房休想和夏家再攀上關(guān)系! 作者有話要說: 夏溫言:誰都不能欺負(fù)我媳婦兒! 第18章 溫暖 馬車?yán)锶耘f很暖和,比冰寒簡陋的月家西院不知要溫暖上幾多,可縱是如此,夏溫言仍舊咳得厲害。 從馬車駛離月家門前的那一刻開始,他便不停地咳著,仿佛他所有的力氣都在月家用盡了似的。 月連笙緊張地一直撫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可卻一點兒用都沒有。 “溫言……”看著夏溫言咳得痛苦萬分可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也一點忙都幫不上,月連笙覺得難過到了極點,她看著夏溫言放在膝上卻因痛苦而用力抓著長袍的左手,輕且緩慢地將自己的雙手覆了上去。 夏溫言的手很冰涼,涼得就像天上落下的雨水,一丁點的溫度都沒有,月連笙覺得他手上的冰涼仿佛能透過她的手心傳到心里,令她心尖兒發(fā)顫,也讓她不由自主地將他的手?jǐn)n在手心,難過道,“對不起……” 月連笙低垂著頭,心里深深地自責(zé)著。 若不是她,溫言就不會這般難受。 若不是她,溫言就不會這般痛苦。 她嫁給溫言是為了照顧他,而不是為了讓他難受的。 而且,她不過是一個買來沖喜的貧家媳婦兒而已,何德何能讓溫言這般來顧著她順著她? 她根本就……不配啊。 月連笙慚愧自責(zé)地將頭垂得更低,自責(zé)將她的頭壓低得根本沒有勇氣抬起來。 “咳咳咳……”夏溫言想說些什么,可他卻咳得什么都說不出,便是抬起手讓月連笙抬起頭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哀愁地看著她,將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 “溫言……”月連笙低著頭,她看不見夏溫言眸中的著急與哀愁,也沒有看到他緊擰如繩的眉心,她只是將他的手?jǐn)n到更緊,聲音低低道,“我……我嫁給你,其實,其實……” 顯然是要說什么難以啟齒的話,月連笙遲遲說不下去,只見她將下唇咬得泛白,雙手也隱隱顫抖著,終是眼睛一閉豁出去一般道:“我嫁給你,其實就只是為了想要你們月家給的豐厚聘禮而已!” 有了這些豐厚的聘禮,娘的病才有得治,連綿才能夠去上學(xué)堂,他們也才能有一個可以度日的地方,哪怕他隨時都有可能將她克死! 她嫁給他是有目的的,她其實怕得要死,她根本就不值得他擔(dān)著身體的苦痛來待她好。 他是好人,他對她很好很溫柔,她不能夠欺瞞他,她也不想欺瞞他。 說完這一直揣在心底無法啟齒的話,月連笙慢慢收回了攏著夏溫言左手的雙手,她覺得她根本沒有資格碰他,哪怕一丁點。 “我……咳咳咳……我知道?!本驮谠逻B笙慚愧又痛苦地緩緩收回手時,一直咳嗽不止的夏溫言邊咳邊吃力道。 月連笙身子猛地一顫,驚愕地抬起了頭。 她抬起頭的一瞬間,對上的是夏溫言那雙漆黑明亮的眼,他的眼里沒有震驚,更沒有慍惱與憤怒。 他明亮的眼里只有溫柔,正定定看著她。 他知道她嫁給他不過是為了他們月家的聘禮而已,他一直都知道。 否則他這樣的身體,這樣的命格,又怎可能會有姑娘心甘情愿嫁給他。 但他心里也在想,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會有誰個姑娘愿意拿自己的終身大事玩笑?若不是無路可走,又會有誰個姑娘愿意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他心里還在想,若嫁給他的是個好姑娘,不管她是為了什么而嫁給他,他都會好好待她。 他既娶了她,就該對她負(fù)責(zé),只要他還活在這世上。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嫁給他的,真的是個好姑娘。 他從她身上看到了生活的不易。 是生活的不易才使得她放棄了自己的美好姻緣以及頂著看不見也無法預(yù)料的生命危險來到他身邊。 在喝下合巹酒的那一刻,他就在想,他是要好好待這個好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