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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春時(shí)恰恰歸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沈計(jì)才多大,哪會(huì)寫這詩,臉都紅了。

    “竟胡泌,二郎才多大?!?/br>
    沈拓輕咳一聲,彎腰向端坐的何棲行個(gè)拱手禮:“娘子,沈拓粗人,念不來詩,說不來動(dòng)聽美言。只一句話與娘子說:此后年月,盡與娘子,死生相知?!?/br>
    何棲聽著這頗有江湖習(xí)氣之言,一絲怔然,執(zhí)手相托此生,勿論風(fēng)雨霜刀?這樣的承諾太重。

    何棲不知道,她之一瞬,于沈拓卻如一秋。

    直至牡丹扇輕移,何棲那張芙蓉一般的臉帶著矜持端莊的笑意露在了他的面前,沈拓剎時(shí)就笑了。

    二人相視,對方一身盛裝,全不似舊模樣,真是舊貌新顏,相識轉(zhuǎn)陌生,忽然之間,雙雙都覺得羞澀。

    何棲的扇子一拿下,人群一瞬鴉雀無聲,沈家大郎……真是走了狗屎運(yùn),何家竟藏著這樣一個(gè)標(biāo)致人物。

    曹二和曹三對了一眼,彼此哈哈大笑,誰個(gè)再說自家侄兒運(yùn)道不濟(jì)?看看沈家新婦,神仙下凡不過如此。

    沈拓那幫衙門同差,更是又妒又羨,在心中暗自咬牙:今晚必要放倒沈大,娶了這等美嬌娘,哪能讓他好好洞房花燭的。

    大簡氏得意,心中想:竟是些沒見識的,大郎新婦好相貌,我卻是早知的。大聲道:“莫再鬧莫再鬧,等行了禮,你們只管鬧他們新人,我不但不管,我還要鬧呢?,F(xiàn)在只先叫他們拜天地?!?/br>
    讓小簡氏拿了軟墊過來,放在何棲和沈拓面前,施翎和何斗金是儐相,立了后面,又讓盧繼這個(gè)媒人兼任司儀。

    盧繼讓他們站定,清了清嗓子,喊道:“一拜天地……再拜尊長……夫婦對拜?!?/br>
    何棲和沈拓依言行禮,曹沈氏占了主位,旁邊空置了一個(gè)席位為沈父之位,齊氏無法,委委屈屈坐了偏位,她對面坐了樂陶陶的曹九。

    按理,李貨郎今日也該到場的,只是前幾日他在集市撞見了曹二,曹二沖著他咧開大嘴哈哈一笑,又伸手一摸兩腮的紅須,嚇得李貨郎兩股戰(zhàn)戰(zhàn),飛也似得跑了。晚上做了一夜的惡夢,待到沈拓吉日,吱吱唔唔不肯來,只推說身體不適,窩在床上裝病。

    他不肯去,小李氏卻是不請自來,從頭到腳一身新,親親熱熱挽了齊氏的手,道:“我陪嫂嫂去給侄兒賀新?!?/br>
    齊氏欲待拒絕,小李氏藤一樣纏在他身上。來接齊氏的齊大舅夫婦趕了驢板車,怔愣半晌也沒想明白這是什么景況。

    齊舅母上下將小李氏一掃,見她的這模樣打扮,小娘子不像小娘子,婦人不像婦人,嘴唇抹得艷紅,細(xì)腰妖嬈,滿眼的春情。狠掐了齊大舅一把,笑道:“小姑與這位娘子簇簇新的好衣裳,又打扮得莊重。我家之拉菜裝肥的板車,怕是不太相襯?!?/br>
    齊氏尚未開口,小李氏見那板車也確實(shí)寒酸,笑:“親家客氣,倒不是嫌棄,我們也是難得穿次好衣,怕被板條毛刺刮了線?!?/br>
    “正是這個(gè)理?!饼R舅母笑,不等齊氏說話,奪了喬大舅手中的鞭子,抽了毛驢,“去去去”幾聲趕了板車走了。

    齊氏眼睜睜看著自家兄嫂揚(yáng)長而去,眼都濕了。小李氏抱了她手臂,道:“嫂嫂真想坐那車去?沒是丟人。我雖無錢,但今日是侄兒好日子,我出錢雇了車子坐著去?!?/br>
    齊氏忍了一路,拿尖指甲刮著手帕,恨不能撓小李氏臉上去。

    “小姑對沈家不熟,到了之后便與我在一道,不要亂走?!饼R氏細(xì)聲說道,“今日人多,好些粗夫莽漢,怕沖撞了小姑?!?/br>
    小李氏滿口應(yīng)了,道:“我臉嫩,膽小,哪敢亂走?!?/br>
    結(jié)果到了沈家,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小李氏便胡亂搪塞一個(gè)借口棄了齊氏,在那蝴蝶似得滿場游走。她生得俏美,又大膽,撩撥得好些青年男子面紅耳赤。也有見她有趣的,只不要臉往她跟前湊,小李氏不但不羞,還在那媚眼亂飛。

    有些人實(shí)看不過去,卻不說小李氏,找了齊氏道:“娘子現(xiàn)在姓著李,先前也姓過沈,大郎總是你親生的,他人生大事,你這個(gè)當(dāng)娘的,不說幫忙,倒帶了這么一個(gè)人來給他沒臉。”

    直把齊氏說得面燥臉熱,呆坐了半日。

    等曹沈氏一個(gè)客人,仗著年長占了主位,齊氏心中更不得勁,厭厭得強(qiáng)自微笑。見何棲生得春花一般,嬌嫩得能滴下水來,心中妒羨,想著:新婦生得也太好了些,也不知大郎降不降住她?怕不是個(gè)安生的……

    她不喜歡何棲,曹沈氏卻是一眼就愛上了何棲,等他們行了拜禮,一使眼色給小簡氏。

    小簡氏會(huì)意,拉了何棲的手,笑道:“新婦怕是不識得我,我姓簡,夫家姓曹,大郎喚我一聲表嬸嬸?!?/br>
    何棲在心中度了一遍沈拓的親族,知道這個(gè)應(yīng)該就是他姑祖母家的三媳婦,既是長輩又是頭見面,須行大禮,隨了沈拓的稱呼,叫道:“嬸嬸。”

    小簡氏爽快應(yīng)了,又拿一個(gè)紅漆長方盤往何棲手里一塞,何棲當(dāng)下就傻了,這是要她敬茶?可也沒茶,只有一個(gè)空盤子。看沈拓,沈拓也是摸不著腦袋,比她還傻幾分。

    正一肚子疑惑,小簡氏就將一個(gè)銀如意放到了茶盤里:“嬸娘豈是白做的。”對著眾親朋道,“你們說是不是這理?新婦喚一聲嬸嬸,我要是一個(gè)子也不出,那成什么了?”她體貼得很,能盤子都為休棲備好了。

    眾親朋點(diǎn)頭,成小簡氏是做長輩模樣。

    何棲端著個(gè)盤子,見這架式,怎么想也覺得有點(diǎn)不對戲,怕是里面有緣故,面上不露分毫,屈膝謝了小簡氏的理。

    小簡氏還擔(dān)心她慌亂,見她竟然一點(diǎn)不亂,心里就樂了:“來,來見見你姑祖母?!?/br>
    曹沈氏早等在那,早早就將備著的銀瓔珞連同盒子擺在茶幾上,齊氏過了一眼,眼皮直跳。

    何棲又大禮拜曹沈氏:“姑祖母?!?/br>
    曹禮氏拉過她,拿干枯的手摸摸何棲的臉,嘴上說:“侄孫媳婦別怕,姑祖母生得雖怪,心卻是好的。”將描花木盒打開,取出來里面老大一條瓔珞來,還說,“姑祖母不比你婆母,沒啥好東西給你,你可別嫌姑祖母禮輕?!?/br>
    何棲只感手上的盤子一沉,真是好生“輕”的禮:“侄孫媳謝姑祖母厚愛。”

    小簡氏又將她領(lǐng)到了坐立難安的齊氏跟前:“這是大郎的阿娘,你叫……唉,我可是糊涂了,這不叫婆母叫什么?”

    何棲沒想到齊氏生得這么年輕,細(xì)細(xì)的眉,霧朦朦的眼,依稀還帶女兒家的嬌俏。一面行禮一面想:按禮,拜姑婆應(yīng)是在明日,敬了茶,奉了針錢。今日就這樣正式見拜的,明日莫非就不見了?自己做的襪子可還在提籃里。

    她正為難呢,許氏已經(jīng)提了紅漆籃過來了,笑道:“你們真是胡鬧,這不是讓新婦為難?”

    何棲簡直無語了,這是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偷覷一眼沈拓,只顧傻樂著陪在她身邊,她行了跪禮就扶她起來,她站著他就立著,他走著他就跟著。

    比何棲更為難的齊氏真想棄座離席,忍了淚意,強(qiáng)顏歡笑著受了何棲的禮。何棲一禮畢,手上又被許氏塞了一盞紅棗龍眼茶,沈拓也被塞了一杯,雙雙給齊氏敬茶。齊氏接茶的手都是抖的,環(huán)顧四周,只覺各各面目可憎,都在看她的笑話。

    喝了新婦茶,齊氏揪著手帕道:“你們夫妻要和睦,大郎性急,你多體貼著他些。家中的事也要好好cao持,平日無事,只管關(guān)門閉戶,在家……”

    許氏笑:“你做了婆母高興,倒嘮叨上了。我這還等著新婦行禮呢,我這大伯母反倒在排在了嬸嬸的后面。”

    齊氏僵那半天,實(shí)在拖不下去,只是那個(gè)金指環(huán)又實(shí)拿不出手,憋屈得拔了頭上銀葉金蕊花釵,忍著滴血的心痛,道:“兒媳生得俏麗,這枝花釵倒能配你幾分……”

    “到底是做人婆母的,出手就是非同凡響?!痹S氏打斷齊氏的話,故意惱道,“我這伯母也沒啥好物,也只拿對銀瓜果?!?/br>
    等大簡氏過來,又給了一對銀桃。

    大簡氏和許氏冷著齊氏,任她坐那魂兒出竅一般,拉了沈拓和何棲,對眾人道:“你們現(xiàn)在鬧了就鬧了,晚間洞房可不許再鬧了?!?/br>
    眾人哪里肯,只在那哄鬧著不依。

    沈拓將何棲的手握在手中,另一手拎了酒,笑道:“既然要鬧,只管來?!?/br>
    第三十五章

    新郎下了戰(zhàn)書, 賀親的人頓時(shí)炸開了鍋。何斗金和陳據(jù)一人抱了一壇子酒過來,拍開了泥封, 放在桌了,又讓拿來海碗, 倒得滿了要沈拓喝。

    沈拓看著二人:“你們與我兄弟,倒跟著起哄作弄我?”

    何斗金笑:“今日這兄弟暫且不做, 你也要吃完這一碗?!庇挚戳艘慌缘暮螚谎? “哥哥不喝, 那就嫂嫂喝。”

    陳據(jù)拍手:“對對,哥哥不喝嫂嫂喝。”

    沈拓笑:“那我也暫且記下這一筆。”端了碗,一氣喝了倒轉(zhuǎn)碗底示人。

    “哥哥再喝一碗?!焙味方鹨粨]手, 陳據(jù)忙狗腿滿上,道,“祝哥哥娶得佳婦, 早生貴子。”

    為了早生貴子,沈拓又喝了一碗。

    何斗金拍手叫好,笑嘻嘻得又倒了一碗:“這碗也是緊要,賀哥哥洞房花燭夜, 魚、水云雨春色……”

    “打住, 打住……”有人忙掩臉發(fā)出噓聲。

    沈拓和何棲兩個(gè)都紅了臉,沈拓端著酒更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何斗金佯裝怒道:“怎滴, 你們都是正經(jīng)人, 偏我輕浮不成?你們洞房花燭只對坐相看, 甚都不做的?哥哥不喝這碗酒,那……”他嘴上擠兌著沈拓,眼睛卻看著何棲。

    何棲無法,幸好手中還有把扇子,跟握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許氏在那笑得前仰后合,直起腰道:“大郎這碗便喝了,你這盼了星星,盼了月亮,好不容易成昏,新郎衣也穿了,披紅也掛了,晚上還不叫你做新郎,那可怎生是好?”又瞪眼對何斗金道,“還是兄弟呢?喝了可不許再鬧了,新婦臉薄,哪經(jīng)得你們這些人葷腥無忌得混說。”

    鋪兵都頭、方臉漢子張威不服道:“大郎當(dāng)何大郎君是兄弟,喝了酒,我們這些許不是兄弟?”他一吆喝,一伙當(dāng)差役的七手八腳將十來人碗一字排開,抱了壇子輪溜著倒上了酒。

    沈拓心道:這么多酒喝下去,那晚上真不用洞房了。何棲一手執(zhí)扇擋臉,另一只手拿指尖捏了一下沈拓的手掌,捏得沈拓整個(gè)心旌動(dòng)搖。

    施翎鉆出來,擼了袖子,揪住何斗金,一只腳蹬了條凳道:“你們倒有理?你們做兄弟的便要存心放倒了哥哥,不讓他洞房?何大,我們兩個(gè)儐相,舍命陪君子,來與你們喝酒,不醉不歸?!?/br>
    何斗金嘆氣:“大郎成昏還有我的事?”

    沈拓一愣,笑:“實(shí)沒你的事?!焙螚牶?,笑得差點(diǎn)拿扇子都捏不住。

    何斗金反應(yīng)過來,頓時(shí)鬧了個(gè)大紅臉,老實(shí)端酒對張威等人道:“喝酒,喝酒。且留些精力與大郎,免得嫂嫂心生不滿……”

    他們這邊熱鬧,小李氏那邊也頗得趣,搭了一個(gè)黑臉的壯漢,卻是施翎的手下,名喚方山,諢名方大憨。

    做差役有哪個(gè)家道好的?方大憨也是家里精窮,家中老娘老爹擠在雞窩點(diǎn)大的地方,更不要說什么娶媳婦了?他又生得黑,人又粗,口袋里又無錢,精力無處宣泄,憋悶得成日跟冒火得公牛似的。

    他一看小李氏不像正經(jīng)人,舉止輕浮,眼尾帶鉤。尋思著要撩撥一下,萬一得了手,橫豎不是自己吃虧。若是這婦人叫起來,觀他行事,也無人信她。

    這二人碰到一塊,真是久旱逢甘霖,天雷勾地火。二人也不通名姓,找了一個(gè)僻靜的角落,借了帷帳的遮蔽,幕天席地行起男女之事。

    沈家因?yàn)檗k喜宴,自要請幫廚食手,一個(gè)負(fù)責(zé)清洗的婦人蹲那洗魚,只見那帷帳不停在動(dòng),以為有野貓、黃鼠狼等物來偷吃,想著若是被偷了嘴,要怪到她頭上,隨手撿了一根木棍,要將野貓打走。

    恰好齊氏見新婦時(shí)丟了臉,又失了一支銀花釵,座中曹沈氏又咧著癟嘴瞇著小三角眼,拿不陰不陽的話躁她的臉。她又改了嫁,不是沈家的主母,待客的事也落不到頭上。索性離了座,四處閑看,見屋舍煥然一新,院中又另栽了花木,雖是深冬,草木凋零,卻不見半分凄清。

    想起自己的境地,鼻子一酸,險(xiǎn)些掉下淚來。

    她在那悲春傷秋,感懷過往,抬眼就見一個(gè)粗壯的婦人拿著兒臂一樣粗的木棍一臉殺氣。嚇得氣兒都快喘不上來,這不是……李郎前頭和離了的那個(gè)方氏嗎?她怎么在這?拿了木棍莫不是要打殺我?

    齊氏退后一步,直驚得花容失色,不等方氏過來,握了手帕驚叫出聲。

    沈拓和何棲正被眾人逗著要二人互喂餃子,只聽一道尖利的女聲,他反應(yīng)極快,將何棲往自己身后一掩,見沒什么動(dòng)靜,使了個(gè)眼色給施翎,令他護(hù)著何棲、沈計(jì)等人,自己領(lǐng)了人往動(dòng)靜處趕過去。

    曹沈氏也是個(gè)膽大的,催了曹二也要去看個(gè)究竟:家里辦喜宴,哪個(gè)不開眼的上來鬧事?亂棍打殘了一條狗腿去。

    曹二無法,只得和大簡氏攙了曹沈氏跟過來。

    齊氏吃了驚嚇,方氏卻整個(gè)嚇傻了,她本就不如旁人機(jī)敏,膽兒又小,被齊氏這么一叫,呆愣在原地,半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主事的王食手卻是何斗金介紹的,他與方大舅相熟,方氏和離歸家后,一時(shí)無事,家中又養(yǎng)不起閑人,托到食手頭上找了個(gè)洗洗涮涮的活,道隨意給個(gè)錢,得個(gè)溫飽便可。

    王食手原先不過礙于情面,用了方氏之后倒覺得自己賺了,方氏力大勤快,又能吃苦,又無一聲怨言,受了他人欺負(fù)也不訴苦,只悶了頭一聲不吭干活。

    一日下來,方氏干的活最多,得的錢最少,她非但不覺得不平,還高興自己有活計(jì)不再費(fèi)家中的口糧,歡歡喜喜道了謝就走。

    時(shí)日一久,王食手憐她老實(shí),每每雇她做活,都要多給她幾枚銅錢。

    王食手聽得方氏驚了主家,正在那切鵝脯裝盤,急得跳腳,他擔(dān)了兩頭的干系,既擔(dān)心自己在何斗金面前失了顏面,又擔(dān)心負(fù)了方大舅所托。

    沈拓不認(rèn)識方氏,只知她是食手帶來的幫廚,卻不明白怎么與齊氏了起了沖突。齊氏拉了沈拓的衣袖,指著方氏道:“大郎,這……這……惡婦要打殺阿娘?!?/br>
    沈拓看方氏生得高壯,眼神卻透著怯意,分明是個(gè)膽小之人,神色間又滿是茫然。放緩臉色,問道:“這位大嫂,不知你與我阿……娘生了什么誤會(huì)?”

    方氏害怕,明知主家誤會(huì)了自己,心里只發(fā)急,一急就更說不出話,驚覺自己手里還拿著木棍,忙丟開,直擺手道:“我……我……卻是……我并無……”

    原來,齊氏知道她,她卻壓根不知道方氏,只聽自己的兩子說前夫續(xù)娶了一個(gè)十分年輕美貌的娘子。

    齊氏躲在沈拓身后,反駁道:“你胡說,你分明拿了棍棒要我來打殺我,現(xiàn)在倒賴得干凈?!?/br>
    沈拓問道:“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好好的,這位大嫂為何要打你?”他是半點(diǎn)也不信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