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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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錯什么了?”大先生從桌上翻起個茶碗,又給自己倒了碗。 “我不該縱容晚冬賣弄姿色,惹得兩位權(quán)貴之子相繼喪命。”章謙溢頭低了三分。 “還有呢?”大先生抓著茶碗的手,有些抖。 “我不該有下跪的舉動,您教過,大丈夫頂天立地,膝下有黃金,只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 “還有呢!”大先生身子略微往前傾,鼻孔微張,聲音也拔高了幾分,顯然更怒了。 章謙溢聽見這話,懵然地看向他叔父,他這下真不知道自己還做錯什么了。 “你不該帶著那女人去找唐令!”大先生幾乎是吼出這句話的,他將茶碗重重地?fù)サ阶郎?,茶水登時濺出一大半。 只見大先生猛地站起來,疾步走到侄兒身前,恨鐵不成鋼似得用手背連連拍著侄兒的胸脯,氣道:“唐令是什么人?那可是敢廢立兩個皇帝的九千歲,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你以為人家許你叫他一聲干爺,你就真成了他兒子了?如今朝廷分成三黨,權(quán)閹唐令獨(dú)掌大梁的軍政十余年,是貨真價實(shí)的假皇帝,此為一黨;太后的弟弟安定侯榮明海手握軍權(quán),穩(wěn)扎穩(wěn)打地爬起來,又是一黨;何首輔以前雖奉承著唐令,如今上位后也漸漸有了野心,此又為一黨。我告訴你多少遍,咱們要長久地立住,哪方都不能靠攏,哪方也都不能得罪。你倒好,如今為了個妓.女,居然想讓唐令幫你出手對付何首輔和曹侍郎?!你有多大的面子,???你知不知道,雙方一旦出手,那就是清洗一遍朝堂,成百上千人死亡的血雨腥風(fēng)啊,誰敢輕舉妄動。孩子,你怎么了,糊涂了?還是被那個禍水迷住眼了?” “我,”章謙溢低頭,腹內(nèi)似有千言萬語,卻不敢說,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她,她是我買回來的。叔叔,這事根本和她沒關(guān)系,我章謙溢若是連個手下的女人都護(hù)不住,豈不是叫眾人笑話?” “你!”大先生怒急,手捂著發(fā)痛的胸口,他半彎著腰,手指連連點(diǎn)著這不爭氣的侄兒,氣得說不出話。 一旁站著的梅姨見狀,忙上前來,輕輕撫著大先生的背,給男人順氣,她輕嘆了口氣,勸道:“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千萬別為了外人傷了和氣?!?/br> 大先生恨地瞪了眼侄兒,輕拍了下梅姨的手,他垂眸略思了片刻,道:“溢兒,我不管你對她有什么情誼,今兒明白告訴你聽,何首輔和曹侍郎哪一方都不會輕易放過這個紅顏禍水,咱們要是強(qiáng)行包庇,必定禍及自身,叔父從窮鄉(xiāng)陋里走出來,一直走到今天,你以為沒有忍痛放棄過心愛的東西么?” 說到這兒,大先生嘆了口氣,語氣也緩和了許多:“溢兒,孰輕孰重,你心里該有桿秤。你這樣不懂事,讓叔父日后如何放心將家業(yè)交給你?!?/br> 章謙溢低頭,身子微顫,隱忍著痛苦。 “難道,要我將她交給何首輔手里么?您明知道那畜生是什么人,小妹若是落在他手里,那可是要先掉層皮,等折磨夠本了,才會把她弄死的?!?/br> “妾身倒有個主意?!泵芬毯鋈怀雎暋K粗彩鞘值耐纯嗯c不舍,搖了搖頭,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如今何首輔和曹侍郎遷怒在咱們福滿樓,定要咱們給個說法。冬姑娘命薄,惹上這等無妄之災(zāi),這是誰都不想看見的。莫若,咱們給她喝點(diǎn)“酒”,把她的尸體交出去,就說她系羞愧自盡。然后咱們再備上一份厚禮,送上去,好生致歉。如此一來,兩家就算有再大的氣,也沒道理出在咱們身上。” 大先生聽了這話,沉吟了片刻,點(diǎn)頭同意梅姨的意見。 “你們要毒死她?”章謙溢驚住。 “怎么,舍不得?”大先生似乎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他瞧向失魂落魄的侄兒,冷哼了聲,道:“你若是不舍,可以帶她走,從此以后,章家就與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二人若是在路途中被抓到或是追殺,也別指望我出面撈你們?!?/br> “我,”章謙溢身形晃動,呼吸也不知不覺急促了起來。 “看來,公子是寧愿要美人也不要江山啊。”梅姨無奈地嘆了聲,扶住大先生的胳膊,“勸”道:“算了吧,公子是不會同意的,您就成全他們,讓他們走吧?!?/br> “我同意!”章謙溢咬牙,說出這話,他瞪著梅姨,心中的怒火都快要將他吞沒。他知道這娼婦用心險惡,隨時隨地都在給他埋坑,不僅傷人,還連帶剜心;他更知道,如果今朝一旦同意帶小妹走,那么,他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將稱為泡影,全都為梅姨這老娼婦的“外甥”做了嫁衣裳,美人江山,他,呵,終究還是更愛后者。 半響,只聽男人嘆了口氣,痛道: “但我有個條件,我要親自送她走?!?/br> 第29章 仗義 所謂的暗房, 其實(shí)就是個堆放雜物的柴房罷了。 屋子不大,卻又臟又臭,里面有滿是尿臊味的臟馬桶、裝了剩飯剩菜殘酒的泔水桶、還有堆用臟了的抹布。真沒想到, 外頭金碧輝煌的福滿樓, 居然還有這等地方。 聞見這濃郁豐富的惡臭,沈晚冬忍不住干嘔了幾聲, 她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了精神,就是頭還有些疼。手指輕附上腫燙的臉, 那如針尖扎了似得刺痛, 一點(diǎn)點(diǎn)蔓延開來, 登時讓她清醒了不少。 抬頭看去,窗臺上放了盞小油燈,如豆般大的燈焰在寒氣中搖擺, 那么頑強(qiáng),就是不愿熄滅。外頭站了兩個男人,粗壯的影子打在窗上,他們在小聲諞閑傳, 大約是在猜她的結(jié)局究竟怎樣吧。 還能怎樣。 那會兒在正堂,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瞧見大先生吩咐手下人,立馬將她送往何首輔那兒去。這事已經(jīng)很明白了, 大先生并不愿意保她一命,之所以現(xiàn)在將她暫且關(guān)起來,純粹是因?yàn)檎轮t溢下跪。 哎,也真難為他了, 那么驕傲的一個人,為了她,居然敢當(dāng)眾下跪。 這會兒,想來他正在與大先生斡旋吧,至于結(jié)果怎樣,只能聽天由命了。但其實(shí)也能想來,大約是棄卒保帥吧。 沈晚冬強(qiáng)撐著精神,慢慢挪到窗跟前,背緊貼在墻壁之上,登時,一股冷意從脊背滲入到肌膚里,涼涼的,倒真的挺舒服的。她閉眼,深吸了口氣,品味泔水桶里散發(fā)出酒rou的靡靡之味。 這可能是她在人世間聞到的最后一抹味道了。 忽然,外頭傳來個嬌嬈的女人聲,好像還有銀子在錢袋里撞擊的清脆聲。 是誰? 門吱呀一聲開了,伴隨著陣陣寒涼夜風(fēng),從外頭走進(jìn)來個貓著腰的瘦女人。 沈晚冬瞇著眼,借著昏暗的油燈之光看去,這女人三十多歲,穿著身半舊的襖子,模樣倒是秀氣,就是眉眼間經(jīng)歷了太多的風(fēng)塵,有些顯老,正是白日在酒樓打酒坐的妓.女,玉梁。 她怎會來? “你怎么?”沈晚冬氣若游絲,皺眉道。 “噓?!敝灰娪窳菏持阜旁诖缴?,又輕搖了搖頭,暗示沈晚冬先別說話。她小心翼翼地將門掩好,三步并作兩步過來,蹲在楚楚可憐的女人面前,從袖中掏出方干凈的帕子,幫美人輕輕擦拭臉上的塵土還有鼻下的血污。 “冬姑娘,您,您還記得我么?” 沈晚冬輕笑著點(diǎn)頭:“玉梁。” 說罷這話,她輕抓住玉梁的腕子,湊近了幾分,皺眉問道:“公子不許任何人進(jìn)來,你怎會來?” “外頭守門的老趙是我的相好兒,才剛我又使了點(diǎn)銀子,說是想進(jìn)來瞧瞧你,他就給我開了個方便之門?!庇窳好蛑剑行┬唪龅卣f出這話,忽然,這女人端端正正地跪到沈晚冬面前,磕了三個響頭,淚眼盈盈地看著沈晚冬,哽咽道:“都是因?yàn)槲?,才連累姑娘惹上這無妄之災(zāi),妾身真是萬死難贖罪了?!?/br> “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沈晚冬虛扶了玉梁一把,她無力地靠在墻上,仰頭看著黑黢黢的房頂,看著房梁角落的黑蜘蛛結(jié)網(wǎng),苦笑了聲,道:“你回去吧,以后換個酒樓彈唱,福滿樓你怕是再也進(jìn)不來了。” “姑娘。”玉梁哭得好不凄慘,她抹了把淚,竟開始寬衣解帶。 “你,你做什么?”沈晚冬不解,皺眉問道。 “姑娘,才剛我來的時候,瞧見翩紅姑娘正在廊子后頭罵碧嫣,嫌碧嫣那會兒在大堂沒敢下重手打你。我還聽見,翩紅說你這回死定了,誰都保不了你?!闭f這話的時候,玉梁臉上的愧色甚重,她將自己脫下的襖子塞進(jìn)沈晚冬懷里,急道:“冬姑娘,你穿上我的衣裳,趁著夜色趕緊逃吧?!?/br> 沈晚冬凄然一笑,將襖子推還給玉梁,輕搖了下頭,道:“我若是跑了,你怎么辦?你替我去死?你死了,你兒子又怎么辦?” 誰知玉梁莞爾,從懷里掏出袋銀子,強(qiáng)行塞進(jìn)沈晚冬的衣襟里,笑道:“姑娘且放心,我就是個唱玩意兒,大字也不識幾個,這些官老爺能將我怎樣,頂多打一頓嘴巴子,再不濟(jì)就是關(guān)上幾天,還真能要了我的命?至于我兒子,我來的時候已經(jīng)將他安頓好了?!?/br> 聽了這話,沈晚冬眼睛熱了,鼻頭一酸,淚珠兒不住往下掉。明明已經(jīng)對人性絕望透頂,心已經(jīng)徹底涼了,為何,偏偏又要讓她暖了些。玉梁,咱們僅僅一面之緣,我?guī)湍憬鈬?,也是存了私心的,可你竟然這般救我,當(dāng)真有情有義。如果我真的逃了,豈不是害了你母子二人? 想到這兒,沈晚冬從懷中將那袋可能是玉梁全部身家的銀錢掏出來,擲到地上,撇過頭,冷笑數(shù)聲,故作高傲之態(tài),道:“我不用你可憐我,放心吧,公子待我如珠似寶,他會想法子救我。趕緊滾,看見你就來氣?!?/br> 玉梁久在風(fēng)塵,如何瞧不出來冬姑娘這是故意的。她急的都咬破了自己的唇,竟動手強(qiáng)行扒沈晚冬的衣裳,壓低了聲音,急道:“姑娘別犟了,你這么年輕,千萬別冤死在大梁,拿著錢,趁著機(jī)會跳出風(fēng)塵,找個好男人安安穩(wěn)穩(wěn)去過日子?!?/br> “你別碰我?!?/br> 沈晚冬哽咽著掙扎,硬著心腸往開推玉梁。 就在此時,外頭忽然傳來陣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姑娘她一切都好吧。 沈晚冬和玉梁四目相對,章謙溢來了。 果然,沒一會兒,章謙溢提著個食盒從外頭進(jìn)來。他懊喪著張臉,當(dāng)瞧見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玉梁,火氣登時不打一處來,瞪著眼喝罵:“誰讓你進(jìn)來的!好娼婦,若不是因?yàn)槟悖∶媚苷腥堑降準(zhǔn)??我正想找你算賬,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行了!”沈晚冬剜了眼男人,她將襖子披在玉梁身上,冷聲道:“何苦在她身上撒氣,你心里清楚,這事跟她沒關(guān)系?!?/br> 玉梁向來畏懼章謙溢,可此時,她竟忽然像有了幾百個膽子,跪著爬行到男人腿邊,抓住他的褲子,搖著,仰頭哀求:“公子,您就讓我代替冬姑娘死吧,求求您,權(quán)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讓冬姑娘逃了吧?!?/br> 章謙溢閉眼,深呼吸,按捺住心里的憋屈、不甘與怒氣,他何嘗不想找個身形相似的女人,毀了容貌去頂替了小妹,可是,如若叫何首輔那邊瞧出端倪,日后必定惹下無窮無盡的麻煩,章家再富可敵國,終究敵不過有權(quán)的。 “滾!”章謙溢身形有些晃動,一腳踢開玉梁,怒喝:“滾出去!來人,給我把這女人拉出去,永不許她踏入酒樓一步!” 話音剛落,立馬進(jìn)來兩個粗壯的男人,將哭嚎哀求的玉梁給拖了出去。 屋子又恢復(fù)了安靜,仿佛都能聽見心跳的絕望聲音。 章謙溢將門關(guān)上,悶著頭站了很久都沒動。他苦笑了聲,又長嘆了口氣,想起那會兒接過梅姨準(zhǔn)備的毒酒時,那老娼婦笑的得意,說:公子這是自作自受,當(dāng)日你若沒有強(qiáng)行將冬兒從園子帶走,她何至于死于非命。 末了,這老娼婦歪著頭,踮起腳尖,按住他的肩膀,半貼在他身側(cè),嬌媚地笑:公子啊,你能否告訴梅姨,當(dāng)日你到底拿了什么把柄威脅她,把她嚇成那樣。 他不能說,也不敢說。因?yàn)樗?,安定侯榮明海暗中派人找了她半年多。不用想也知道,榮明海定是曉得戚夫人做下的好事。可.榮明海是誰?那可是皇帝的舅舅,當(dāng)今榮太后的親弟弟,身份顯赫,為人冷硬又不近人情,怎會允許有小妹這根傷了他顏面的刺存在。 他趁著榮明海離京之際,強(qiáng)行將小妹從園子帶出來,原本打算把她當(dāng)成奇貨,送給干爺做人情,可他見到她那刻,猶豫了片刻,不幸的是,這種猶豫已經(jīng)在心里偷偷蔓延了。 章謙溢閉眼,深吸了口氣,微笑著轉(zhuǎn)身,慢慢走過去,盤腿坐到地上。他打開食盒,從里面端出盤蜜煎雕花、爆炒羊rou以及一壺甘冽醇厚的好酒。 “小妹,餓了么?咱們晚上常一起吃宵夜,我,我給你帶來了些你愛吃的點(diǎn)心。” 沈晚冬淡淡掃了眼這些精致吃食,她盯著面前這張俊臉,卻發(fā)現(xiàn),他眼眸低垂,并不看她。 明白了,他來給她送斷頭飯了。 沈晚冬凄然一笑,拿起筷子,夾了塊羊rou送進(jìn)嘴里,可怎么越吃越苦,原來,她哭了,把眼淚吃進(jìn)去了。 “我,真的非死不可?” 男人低頭,紅了眼圈,一聲不吭。 “明白了?!鄙蛲矶]眼,眼淚掉到地上,消失不見。她強(qiáng)行將口中的羊rou吞咽,問:“現(xiàn)在您能告訴我,我兒子究竟在誰家了吧?!?/br> 男人抬頭,看著眼前這張絕美卻又悲慘的面孔,哽咽著,道:“他爹是安定侯榮明海,他是嫡子。他娘戚夫人把他當(dāng)成寶一樣寵,從前戚夫人生性冷傲,雖不受侯爺待見,又被府里的秦氏打壓,但不屑爭搶,一個人驕傲地活著。如今為了兒子,戚夫人也漸漸生出了一身刺,放心吧,她是個好母親?!?/br> 沈晚冬不禁想起那個樣貌清秀娟美的婦人,比起恨,她如今更希望這女人能長命百歲的活著,好好養(yǎng)育兒子。 “他,他叫什么名兒?” “應(yīng)麟,乳名叫麒麟?!?/br> 麒麟,麒麟。 沈晚冬喃喃自語,將這兩個字刻進(jìn)血里心里,好方便帶上黃泉路。她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淚,看著章謙溢,笑道:“求你件事。” “你說。”章謙溢亦流淚了。 “以后,幫忙暗中留意著麒麟,清明過年的時候,把他的事寫在紙上,燒給我。再有,哎!” 沈晚冬嘆了口氣,泣不成聲,她強(qiáng)撐著精神,哽咽:“我娘和哥哥大概以為我早死了,求你,以后暗中照拂照拂他們,千萬別告訴他們,我曾流落過風(fēng)塵。我想做他們心里那個干凈的女兒、meimei?!?/br> “小妹,我,我對不起你?!闭轮t溢大手揪住自己心口的衣襟,痛苦不堪:“我沒用,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不住?!?/br> 沈晚冬搖頭冷笑,一句話也不說。 喜歡的女人?呵,如果真喜歡,那么會把她當(dāng)個臟玩意兒?會讓她出來陪酒賣笑?會親手送她上路?這份喜歡,太復(fù)雜太臟。 “毒在酒里吧?!鄙蛲矶?,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誰知手太顫,竟灑出些。女人苦笑了聲,終究,她還是很怕死的啊。當(dāng)酒杯送到口邊時,她的腕子忽然被男人抓住。 “公子?”她心猛地跳動,淚眼盈盈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難道他,他? “小妹,你恨我么?”男人呼吸急促,問道。 “有點(diǎn)吧。”她淡淡笑著,回答。 男人手無力垂下,低著頭,苦笑:“如果有來世,我定將你當(dāng)作珠玉一樣,捧在手心,絕不叫你受半點(diǎn)苦?!?/br> 她搖頭,道:“來世,我不想再見你了?!?/br> 真的不想再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