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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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1 她不哭了。 她從他懷里抬起頭來, 擦了擦淚,皺緊眉思考, 神情堪稱嚴肅。 張修雙手往后,撐著臺面,脖子上掛著黑色耳麥, 姿態(tài)閑適, 還有點慵懶, 靜靜瞧著她。 “這單詞應(yīng)該是‘前任’的意思吧?”她向他確認。 張修笑著別開了一下臉, 他實在不想用語言嫌棄她,他忍住了, 只答:“是?!?/br> 饒束“哦”了一聲, 仍皺著眉, 說:“不算?!?/br> “不…算?”他挑著眉, 把她的兩個字拆開來反問。 “嗯,當然不算,”她仰頭看他, “你看我像是談過戀愛的人嗎!” 他繼續(xù)挑眉,“我只能判斷出你沒有性·愛經(jīng)歷,無法判斷出你是否沒有戀愛經(jīng)歷?!?/br> “……”饒束被他直白又官方的說辭囧到了。但是她沒有反駁。 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會兒。 張修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那本學(xué)生證,他換了個姿勢, 往后坐, 坐在寫字臺上, 靠著墻壁, 雙腿稍稍懸空。 他打算從頭開始理清, 幫她理清。因為,‘不算’不等于‘不是’。 “異性?” “嗯?什么?”饒束沒反應(yīng)過來他問什么。 “你那位跟我暫時同校的朋友,是男生?” “啊,是啊?!彼?xí)慣性摸到筆,開始轉(zhuǎn)。 再往后仰,張修把頭也靠在墻壁上,垂眸看著她,沒有立刻說話。 饒束被他看得不自在,手里的筆轉(zhuǎn)得飛快,她皺著眉說:“真不算 ex !誰還沒有一兩個異性朋友呢?” 他瞇了下眼,“不算,你就別皺眉?!?/br> “那我說‘算’的話,是不是就可以皺眉啦?”她故意笑著反問。 “你試試看,”張修輕抬下巴,“看能不能說出口?!?/br> 饒束手中的白色水性筆停止了轉(zhuǎn)動,她還是皺著眉,“說不出口?!?/br> 他點頭,“懂了?!?/br> “哈?”她抬起眼簾看他,“你懂什么啦?” “大概就是…”白皙長指在米色寫字臺上輕輕敲,有一下沒一下的,毫無節(jié)奏,張修略歪了歪頭,說,“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饒束卻突然笑了起來,“原來你也知道這樣的句子?。俊?/br> “為什么會覺得我不知道這樣的句子?” “嗯……”她想了想,“因為我感覺你的母語應(yīng)該不是中文,而且你身上的煙火氣實在太稀薄了,并不像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還有,你小??!” 他晃著懸空的長腿,敲著手指,聽完她的話。 然后問:“在你心中,我是不是一定擺脫不了‘年齡小’這個標簽?” “那你告訴我你幾歲啊,”饒束又開始轉(zhuǎn)筆,笑著說,“你給我看證據(jù),證明你的年齡不小,我就心服口服?!?/br> 她話音剛落,張修快速且不動聲色地收走寫字臺上的學(xué)生證。 饒束懵了一瞬,爾后立刻震驚,“為什么我剛剛沒想到!?。 ?/br> “因為你傻?!?/br> “你,你再給我看一眼!”學(xué)生證上除了出生年月日,還有證件照!饒束覺得自己虧大發(fā)了。 她眼巴巴地看著他手里那本學(xué)生證,就差動手去搶了。 張修捏著證件的一角,舉在自己下巴處,輕輕蹭著。 他翹著唇角笑,“若你承認我比你年長,我就給你再看一眼這個?!?/br> “我天吶,你幼不幼稚!” “這叫‘機智’。” “你說是就是吧!反正你無賴!”饒束瞪他。 但她還是很想看看那本學(xué)生證啊。 “你,”她清清嗓子,“你想要我承認你多少歲???” “三百歲?!?/br> “好!你三百歲。”饒束笑瞇瞇,向他伸出手,“給我?!?/br> 張修也笑瞇瞇,沒說什么,直接把手里的證件遞過去,但卻沒讓她順利抽走。 兩人各自捏著學(xué)生證的一角。她急了,“放手啊,你不能再耍賴了!” 他偏不放,而是問:“你那位接近于 ex 的異性朋友,跟你同齡?” “是。但是,”饒束有點無奈,“你為什么要給他那么多修飾詞?被你說得好復(fù)雜……” “而我以為我說得還不夠復(fù)雜?!?/br> 四目相對,她移開視線,“是你先問起的,本來這個人現(xiàn)在只是個陌生人了。哪有什么復(fù)雜的?” “那你還因其變得腦中一片空白?”他的反問總是一針見血,直逼問題本質(zhì)。 “我……”饒束一把扯過他手里的學(xué)生證,“我都說了,我只是偶爾才那樣。你看我現(xiàn)在,盯著你的學(xué)生證看上一百年我也沒事。” 她把學(xué)生證舉在面前,賭氣一般證明給他看。 張修瞇著眼看了她幾秒,沒說話。他在分析,在衡量。 最后他只是輕點下巴,坐直身,逼近她,“那么,不要有下次。能做到嗎?” 饒束眨眨眼。 她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有點虛幻。 她捏緊他的學(xué)生證,這才感覺到了自己手指的存在。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唇間飄出來:“好?!?/br> 2 不要有下次。 不能再有下次了。 不可以那樣失常了。 饒束在課本的最后一頁寫下這三句話。 翻開他的學(xué)生證,上面的證件照好看是好看,但卻讓人感覺無法親近。 這兩天跟他笑笑鬧鬧玩多了,饒束幾乎都快忘了,其實他總是高貴的,優(yōu)雅的,聰明的,疏離的。天之驕子一樣的存在。 站在天上的人,跟,跪在泥里的人。怎么配? 十個月老也不敢?guī)退麄z拉這條紅線吧。 玉帝老頭不會準許這種姻緣存在的呀。 做普通朋友應(yīng)該也非常困難吧。 她盯著他學(xué)生證上的出生日期和入學(xué)日期看了很久,心想,難怪他不用復(fù)習(xí)。 “去吃晚餐?!?/br> “嗯?”饒束被他的聲音拉回神,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這么早?。俊?/br> 他“嗯”了一聲,“怕好學(xué)生被餓壞,影響復(fù)習(xí)?!?/br> 饒束笑了笑,“你就別取笑我了!” “夸你?!?/br> “是嘛?完全沒聽出來。” 她收好課本,跟著他出門。 3 “你點了這個??!”看著眼前的竹筍炒rou絲,饒束簡直兩眼放光。 張修被她這種熱烈的眼神感染,他略低著頭,邊鋪餐巾邊說:“竹筍要吃竹筍了,畫面定然美不勝收。” “……”饒束已經(jīng)不想去糾正他對她的這個稱呼了, 她反駁:“自己吃自己,明明是很殘忍的畫面,也就只有你才能把它跟‘美不勝收’這樣的詞聯(lián)系在一起。” 他笑,“那我應(yīng)該幫你把畫面拍下來嗎?讓你研究一下那到底是殘忍還是美麗。” “不了不了!”饒束連忙拒絕,“我特討厭拍照我跟你說,我這人不上相?!?/br> “是么?”張修看她一眼。 上午在長城上,他見她對著她朋友的手機自拍時,是笑得很燦爛的。但他沒多問什么。 “你應(yīng)該不討厭拍照吧?”饒束問他,“我看你挺上相的,證件照都能拍出美顏相機的效果?!?/br> 他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很少拍。” “那多浪費啊?!彼拖骂^,動筷子,“我要是你,我就天天對著手機自拍,爭取把自己美死?!?/br> “……”張修抿抿唇,懶得理她。 “哎,你快嘗嘗我的竹筍呀?!别埵ь^,眉開眼笑。 “憑什么說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