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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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余下的時間,呂西安在自己的包廂里構(gòu)思著自己將要對記者們發(fā)表的談話,他用一根鉛筆在紙上寫下幾個談話的要點(diǎn),而后再將它們擴(kuò)展開。 當(dāng)太陽快要落山之時,列車跨過了涅曼河,進(jìn)入了東普魯士,在提爾西特車站的月臺上停了下來,1807年,正是在這里,拿破侖和沙皇簽訂了《提爾西特和約》,讓俄國和法國化敵為友,直到五年后戰(zhàn)爭再次爆發(fā)。 一個德國海關(guān)的官員在這里上車來檢查護(hù)照,他那被凍的發(fā)紅的大鼻子和兩撇向上翹著的小胡子,讓呂西安感到有些好笑。檢查護(hù)照的過程非常順利,三位乘客都持有外交護(hù)照,而護(hù)照上都印著響亮的頭銜,這在世界上的任何國家都是最方便的通行證——絕不會有不長眼的海關(guān)官員來要求檢查一位爵爺?shù)男欣睢?/br> 半個小時后,列車重新啟動,在東普魯士的平原上行駛著,這些并不算肥沃的土地被分割成一個個方格子,連一棵樹都沒有,單調(diào)至極。每隔幾公里的路程,乘客們會在窗外看到一座灰蒙蒙的二層或是三層建筑,配上一塊更像是菜地的花園,這就是本地的地主,即所謂容克貴族的住宅。這些地主雖有貴族的頭銜,但在農(nóng)忙時節(jié)他們也要和自己的佃農(nóng)一起去田里忙碌。 當(dāng)列車駛過了但澤時,呂西安上床看了半個小時的報紙,然后關(guān)掉燈睡覺了。列車將在后半夜通過柏林,因此他無緣看到德意志帝國首都的景象,這不得不說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呂西安被一陣急促的敲擊聲驚醒了,那聲音近在咫尺,他用了快十秒鐘的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是有人在敲門。而后他注意到列車的震動已經(jīng)停止了,火車已經(jīng)停了下來。 他跳下床,摸索著在茶幾上找到一盒火柴,點(diǎn)亮了燈,給自己披上一件睡袍。他拉開窗簾,月臺上的燈光從窗戶射進(jìn)來,讓他不由自主地瞇起眼睛。 呂西安打開了門,一個列車員正站在門外,用袖子擦著額頭。 “怎么了?”呂西安打了個哈欠。 那列車員剛要說話,隔壁兩個包廂的門幾乎同時打開了,阿爾方斯和德·拉羅舍爾伯爵都和呂西安一樣,被剛才的動靜吵醒了。 “現(xiàn)在才凌晨四點(diǎn)!”阿爾方斯嘟嘟囔囔,他的手指頭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我們在哪里?為什么停車了?” “我們在馬格德堡車站,先生,我們要在這里換車頭,給車加煤。” “加煤就加好了,您來吵我們是做什么?” “請原諒,先生……但是俾斯麥侯爵的專列也正經(jīng)過馬格德堡,他聽說了諸位也正在這里。”那列車員被阿爾方斯嚇得臉色發(fā)青,“俾斯麥侯爵想要邀請……德·布里西埃男爵先生去他的車上一敘。” 呂西安一下子睡意全無,他用力地晃了晃腦袋,“我?” “是的,就是您,先生?!?/br> “可我不明白……”呂西安感到自己的腦子不聽使喚,他求助似的看向德·拉羅舍爾伯爵,“他難道不應(yīng)該想要見您嗎?” 德·拉羅舍爾伯爵也顯得有些迷惑,“我也不清楚……或許是想從您這里得到些關(guān)于我們和俄國人之間談判的信息?據(jù)說他一直對此很感興趣?!睆钠辗☉?zhàn)爭結(jié)束時起,俾斯麥就致力于讓法國處于外交孤立的地位,為了防止法國和俄國走近,在德奧俄的三國同盟解體以后,他又炮制了一個《再保險條約》試圖拉住俄國,對于此次法國代表團(tuán)出訪俄國所取得的巨大成果,他自然是很警惕的。 “那您就不該去,”阿爾方斯沒好氣地說道,“要我說,這明顯就是個陷阱,他覺得在您身上更容易打開突破口?!?/br> “因?yàn)槲夷贻p又缺乏經(jīng)驗(yàn)?!眳挝靼惨膊坏貌怀姓J(rèn)這一點(diǎn),“可如果不去的話未免有些失禮。” “要我說,凌晨四點(diǎn)鐘來打擾別人,這才叫失禮?!卑柗剿罐D(zhuǎn)向那個仆人,“您去告訴俾斯麥閣下,他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請他早睡早起吧!” 那仆人被嚇得在原地呆住了,“可是……” 德·拉羅舍爾伯爵伸出一只手,“我陪他一起去吧?!?/br> 那仆人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一下,“對方特別提到……請男爵先生一個人去?!?/br> 德·拉羅舍爾伯爵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我還是去吧,”呂西安說,“如果他問到什么不好回答的問題,我不回答就是了……再說,我也對這個人很好奇呢?!?/br> “您去告訴他們,”呂西安朝那個仆人命令道,“我現(xiàn)在去換衣服,一刻鐘之后過去?!?/br> 第118章 俾斯麥 呂西安踩著臥鋪車廂的踏板,下到了馬格德堡車站的月臺上,天光黯淡,刺骨的寒風(fēng)從車輪和頂棚的縫隙之間鉆到站臺上來,同時把車頂上的雪吹到站臺上人肩膀上。 在對面的股道上,同樣停著一列火車,踏板邊上站著一個德國軍官,他穿著漂亮的騎兵軍官制服,一點(diǎn)火星從他嘴邊的雪茄煙上落下來。 看到呂西安下車,他立即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大步走上前來。 “男爵先生?”他朝著呂西安敬了個禮,兩個人互相握了握手,“宰相閣下在等您呢。”他的法語說的很準(zhǔn)確,但總帶著德國人的那種生硬味道,萊茵河與阿爾卑斯山將歐洲大陸分成截然不同的兩部分,最明顯的例證就是語言了,“請跟我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