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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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脫掉?!卑柗剿沟拿詈啙嵜髁?。 呂西安將還有些潮濕的頭發(fā)捋到耳朵后面,他輕輕一拉,就解開了綁著浴袍的腰帶。浴袍從他的肩膀上滑下來,落在那塊覆蓋了整個房間的巨大波斯地毯上,落在地毯上繡著的各式各樣的花朵上。那些栩栩如生的鮮花仿佛盛開在呂西安的腳邊,正要沿著他象牙般光潔的小腿攀緣而上——阿爾方斯喜歡他的所有物干干凈凈的。 阿爾方斯讓呂西安站在頂燈的下方,而銀行家自己則好整以暇地躺在了床上,上下打量著不著寸縷的呂西安,那目光比平時更凌厲了,簡直如同鉆頭一樣,要鉆進(jìn)他的內(nèi)心深處去。阿爾方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他的樣子就像是莊園主在檢查自己剛剛在鄉(xiāng)村集市上買來的牲口,或是古羅馬的奴隸主在給自己的奴隸估價。即便阿爾方斯此時走到呂西安面前,掰開他的嘴巴檢查牙口,恐怕也不會讓他感到更加屈辱了。 阿爾方斯朝床的另一邊晃了一下腦袋,意思是讓呂西安躺下來,而他自己則從床上爬起來,拿起床頭柜上那瓶喝了一半的白蘭地酒,倒了兩杯,把其中的一杯遞給呂西安。 呂西安喝了一大口白蘭地酒,他感到自己的喉嚨熱辣辣的,他本以為過了這么久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白蘭地的味道,可此刻他嘴里卻是一股燃燒的橡膠般的刺激味道,那是他剛來巴黎時在德·拉羅舍爾伯爵辦公室里喝這種酒所體會到的滋味——阿爾方斯說的對,騾子就是騾子,打扮的再華麗也變不成一匹馬。 阿爾方斯將他按在了床上,酒杯從他的手中滑落,殘余的酒液灑在床單上,滴在地毯上。阿爾方斯咬住了他的脖子,他感到自己像是一只羚羊落入了獅子的利爪里,隨時都會被咬斷喉嚨,可令他驚奇的是,他并不怎么在乎。 留聲機的喇叭里傳來女歌手溫婉的歌聲:“世界不過是一個破碎的玩具——它的快樂如此空虛,虛假的喜悅——它美麗的顏色并不真實,唉!”他的臉埋在褥子里,被包圍在香薰和白蘭地的味道混合的氣味里,而他自己則如同一個氣球被粗暴地扎開,就如同之前發(fā)生過的一樣,乳豬被穿在了烤rou鉗子上,他無聲地啜泣起來,而留聲機里的聲音依舊唱個不停: “世界就是你所說的一切——我們認(rèn)為的世界已經(jīng)走到盡頭了——它的歡樂很緩慢,唉!——我們嘗試過,我們知道,唉!” 阿爾方斯的動作如同一陣颶風(fēng)一樣強烈,幾乎掃蕩了一切,除了唯一的那種刺激以外,呂西安什么也感覺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聽不到了。他因為身體的感覺而像風(fēng)中的蘆葦一樣顫抖著,這場颶風(fēng)撕扯著他,讓他暈頭轉(zhuǎn)向。阿爾方斯似乎要以此來向他證明自己是更強的一方,是一種高于他的存在,他不能抗拒,不能反對,只能順從。于是出于本能,他回應(yīng)了阿爾方斯,用胳膊摟住了對方的脖子,在這種從未有過的強烈震顫當(dāng)中,他徹底地屈服了,投降了。 當(dāng)一切結(jié)束以后,呂西安感到自己仿佛做了一場荒誕的夢,他趴在床上,把自己的臉埋在枕頭里??砂柗剿共⒉淮蛩憔痛朔胚^他,銀行家像給煎蛋卷翻面一樣將呂西安翻過來,讓他仰面向上。 他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相框,在呂西安的臉上方一尺遠(yuǎn)的地方搖晃著:“我從你的書桌上拿來的。” 呂西安感到自己像一坨放久了的豬油一般凝固起來,他紅腫的眼睛瞪大了——阿爾方斯手里拿的是他母親的照片,那是他去大學(xué)之前母親在布盧瓦城里唯一的一家照相館照的,照片里的巴羅瓦夫人平靜地坐在椅子上,然而眼神里卻帶著揮之不去的憂郁,而她此時正用這眼神看著一團(tuán)狼藉的呂西安。 呂西安尖叫了一聲,他伸手試圖搶奪那張照片,但阿爾方斯毫不費力就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他狼狽地縮成一團(tuán),將褥子扯過來,試圖將自己包起來,“放回去!聽見沒有,我叫你放回去!” “您相不相信天堂或者地獄那一類的東西?”阿爾方斯將相框帶照片的那一面轉(zhuǎn)向自己,打量著照片上的巴羅瓦夫人,“想想吧,如果《圣經(jīng)》里面的描述都是真實的,那么無論您母親是在上面還是在下面,她都看得見您所做的一切—,包括剛才的事情—您覺得她會怎么想呢?” 呂西安感到自己的頭皮發(fā)麻,仿佛一連串電火花正在他的腦子里跳動著,如果他手邊這時候有一把匕首,他八成會把它捅到阿爾方斯的胸腔當(dāng)中去的。然而他狂怒的表情卻只換來了銀行家的一聲嗤笑,阿爾方斯索然無味地將相框倒扣在桌面上,背對著他,自顧自地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呂西安醒來時,阿爾方斯已經(jīng)去了書房。他一個人在床上用了早餐,同時找仆人要了一碗冰塊來敷一敷腫起來的眼睛——他昨晚哭了大半夜,直到三四點方才睡著??伤烤故且驗槭裁炊蓿渴且驗樾呃?,因為恐懼,因為受到了侮辱?這些理由都說得通,卻又都說不通?;蛟S他哭泣也只是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好讓自己不會想起阿爾方斯問的那個問題:如果母親看到了這一切,那么她會說什么呢? 他不明白阿爾方斯為什么要這樣做?也許阿爾方斯對他失去興趣,于是就像那種玩膩了某個玩具之后就要把它毀壞掉的孩子一樣,在拋棄他前先要將他折磨一番?好吧,無論這是為什么,對于呂西安來說,至少他對阿爾方斯的負(fù)罪感已經(jīng)幾乎全部消弭了。的確,他曾經(jīng)和阿爾方斯一起留下了許多難忘的回憶,也欠下了對方不少的金錢和人情。但事已至此,或許他應(yīng)當(dāng)在那些回憶像放久了的牛奶一樣變質(zhì)之前就把它們拋到一邊去,而不是不停地回味——最后讓自己食物中毒。沒什么可后悔的,即便他如今后悔了,也是木已成舟,什么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