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不和李玄禎有任何關(guān)系。 “楊楠!”一個驚喜的聲音出現(xiàn)在她耳邊,隨即她就被激動的抱住了,猝不及防下,她差點弄撒了水杯。 “楊楠太好了!太好了!我還怕你趕不到,一直給你打電話,太好了!” 楊楠看著對面又蹦又跳的女人,有些恍惚。 這是劉珊珊,她是知道的。 后世閨蜜這個詞爛透了,但這個時候,她們是真閨蜜,真朋友,她曾經(jīng)以為這份友誼能持續(xù)一生,就像那些博客里說的那樣——當(dāng)我們頭發(fā)花白,還一起結(jié)伴出來喝酒,看著性感的小鮮rou,點評他們的肌rou。 但事實證明,閨蜜這個詞之所以會爛,是因為真的發(fā)生了很多爛事。 而她們的爛事,就發(fā)生在這個時候,不,或者說是,昨天。 “楊楠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不舒服?”劉珊珊小心的打量著她。 她壓抑著要翹起的嘴角,張開嘴:“嗓子疼?!?/br> 濃重的沙啞,劉珊珊捂住了嘴:“你、你的嗓子……” 楊楠垂下眼角,是啊,她的嗓子。 “你、你一會兒還怎么唱?” 是啊,怎么唱呢? 上一次,她也是遇到這樣的事,倉惶失措,還要安慰仿佛比她更緊張無措的劉珊珊,然后等到上臺,只有勉強的唱,雖然她盡了最大的努力,結(jié)果還是不出意料的落選了,而和她相反,狀態(tài)良好的劉珊珊順利晉級,再之后就有娛樂公司簽約,有經(jīng)紀人指點,雖然最終也沒有大紅大紫,可大小,也算是個明星了。 如果不是五年后她們在相遇后的徹夜長談,她根本就沒懷疑過她。 當(dāng)然,她是有過疑惑的,為什么就在她們要進入第二輪選拔的頭一天晚上,劉珊珊非要拉著她喝酒,而且還要喝的酩酊大醉。 但是這點疑惑也只是疑惑,她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劉珊珊和胡東的狗血愛情也不是什么突然出狀況了,在這之前就鬧過很多次,每次都如同電視劇,什么街頭痛哭,什么割腕明志,什么賭天發(fā)誓,統(tǒng)統(tǒng)都來過,這深夜大醉,真的不算什么,至于為什么她喝多了酒難受嗓子啞了,而劉珊珊還神清氣爽如同做了桑拿,那真的只能說是命了。 命里該人劉珊珊吃這碗飯,而該她,遇到李玄禎…… 嗯,認真說起來,恐怕大多數(shù)人還會選她這條路? “你不是要唱《海闊天空》嗎,這還能唱嗎?”劉珊珊擔(dān)憂的看著她。 自然是不能的,這首歌雖然沒有太多的高音,卻是一首經(jīng)典搖滾,許多地方對音調(diào)都有要求,她現(xiàn)在這么一副破落嗓子,再努力,也是唱不好的。 “要不你換歌吧?!眲⑸荷豪^續(xù)道,“你這嗓音,我想想啊……唱蔡琴的,要不……孟庭葦?shù)???/br> 她給著建議,聽起來仿佛靠譜,蔡琴的歌一般音量比較低,如泣如訴,她這破落嗓子倒是能唱一唱,孟庭葦?shù)碾m然有小清新的范,但也有不少是低音的,選一首也能去試試。 但這兩個,都不適合她。 她之所以選《海闊天空》,是因為這是她唱的最好的一首,其實黃家駒這首歌并不適合女生唱,但她就唱這個有感覺,一直到很多年之后,她偶爾在臺上唱一次,還會贏來很多掌聲,后來不知是誰發(fā)到抖音上,還火了一把,惹的李玄禎很是不高興了一番,那天晚上沒把她折騰死…… 她搖搖頭,把思緒收回來,開車這種事可以以后再想,現(xiàn)在還是想想接下來的事吧。 “也是,這兩人的風(fēng)格都不適合你,但你適合的現(xiàn)在不好唱出來??!”劉珊珊發(fā)愁的看著她,“你這嗓子能不能再拯救一下,我去給你買點喉糖吧?!?/br> “你知道哪兒有賣的嗎?” 她開口,本來一副就要沖出去的劉珊珊怔在了哪兒——好像,有哪里不對? 這個時候楊楠不應(yīng)該說不用了嗎? 不應(yīng)該說她也快比賽了嗎? 不應(yīng)該說自己沒關(guān)系嗎? 怎么是這么一副,你如果要出去就快去的樣子,而且……還用詞這么藝術(shù)?仿佛并不強迫,但又在催促? 她吸了口氣,到底沒敢再說自己去,而是露出一副為難的架勢:“這附近,好像是沒有藥店?!?/br> 楊楠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輕輕的,嘆了口氣,這一次,劉姍姍和上次一樣,沒有后悔沒有補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意識。 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倒也說不上多么難過,可還是,有那么一絲絲的遺憾。 朋友這個詞,說起來很簡單,卻也很難。 要性情相投,想彼此包容,還要有緣分有時間能在一起。 否則哪怕像伯牙子期,如果不是一個有時間彈琴,一個有時間聽琴,又正好在那個時間遇到一起,那也不會有什么千古知己。 她和劉珊珊,過去真是朋友。 她不會化妝,劉珊珊手把手的教; 她不會挑衣服,劉珊珊一件一件的幫她選; 她不會唱的歌,劉珊珊一句一句的給她演示; 所以,這一次的事,哪怕劉珊珊做的這么明顯,這么沒有技術(shù)含量,她也沒有往她身上深想,哪怕她簽約娛樂公司后再沒同她聯(lián)系,她也沒去想過別的;所以當(dāng)五年后,他們在老家相遇,她還是能拉著劉珊珊的手大叫,一起在喜來登的酒吧里坐到十二點,最后又拉著她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間。 那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找回來一個朋友,直到劉珊珊沖著她大喊恨她。 甚至當(dāng)她說第一聲恨她的時候,她都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直到她不斷的說不斷的說,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滿了仇恨,她才知道她是說真的。 “你為什么……恨我?”她完全是懵的,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對不起劉珊珊的事情,她做過很多錯事,也傷害過不該傷害的人,但她沒有對不起劉珊珊。 當(dāng)劉珊珊被人嘲笑的時候,是她站在她面前,把人罵回去的; 當(dāng)劉珊珊犯懶不想上班的時候,是她主動加班,完成她的工作的; 甚至當(dāng)劉珊珊同胡東吵架,也是她不斷的調(diào)解——然后,每次都站在劉珊珊這邊。 難道說是她調(diào)解錯了?可至于這么恨她嗎? “憑什么你能這么好命?憑什么你過的比我好!” 劉珊珊咬著牙瞪著眼,一字一句,恨不得將她除而快之。 她回答不出來,她能理解嫉妒,能理解失衡,但是,她真的不認為自己過的比劉珊珊好。 “五十六號該你了,五十七號做準(zhǔn)備?!?/br> 工作人員的聲音傳來,楊楠抬起頭,現(xiàn)在,她又來到了這里。 第3章 這是誰 溫杯、洗茶、倒水。 一氣呵成,李玄禎把一個杯子推到了對面:“嘗嘗?!?/br> 對面坐的男人輕輕嘆了口氣:“三郎啊,雖然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每次你這么做的時候,我都會懷疑這到底是誰的地方?!?/br> 在他家里是這樣,在他家里的俱樂部也是這樣,今天到他辦公室了,還是這樣! 李玄禎微微一笑:“我的辦公室沒這么小?!?/br> 男人嘴角一抽,有些咬牙切齒:“我們是國企!” “嗯?!?/br> “我們是有標(biāo)準(zhǔn)限值的!” “嗯?!?/br> “我們……”男人還想強調(diào)自家的情況,但見李玄禎一派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突然又有些喪氣,他認命的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心情的沮喪和口里的香氣完全成反比——李玄禎哪怕來到他的地盤上,也有辦法讓他認識到自己活的有多粗糙! 他可是他們宿舍當(dāng)年有名的潔癖小王子?。?/br> “對了,你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里?”他對喝茶沒講究,但李玄禎有,所以他忍耐著,不一口氣把面前的茶給喝了。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咦?”男人瞪大了眼,“我叫你來的,什么時候?” 李玄禎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給他續(xù)滿:“你不一直叫我過來看看嗎?” 男人拿茶杯的手僵在拉那兒,他不敢相信的看著李玄禎,盯著他左看右看,甚至有一種在他臉上撕一撕的沖動——弄不好就揭下來一張人皮面具? 他是一直有叫李玄禎過來玩,也沒什么事,就是想著碰碰運氣。 比如李玄禎萬一看上了某個人,萬一覺得某個人適合他的曲子,萬一就把那曲子給了某人…… 那不管那人同他有沒有關(guān)系,都是他們電視臺的招牌??! 但,他自己也知道這事有多渺茫,張明明有這樣的運氣,但這些年來也只有一個張明明。 而李玄禎這人又是最怕麻煩的,他玩音樂,是真玩。 他不用靠音樂吃飯,不用靠音樂得到地位,不用靠音樂得到名氣,就是單純的有興趣,然后……又有著令所有人憤恨的才華! 所以這些年他都只是隨便叫叫,而現(xiàn)在…… 叫成功了? 在確定這是真的后,他一躍而起,簡直想把臺里所有人包括清潔工都給叫來讓李玄禎給看一遍。 他吞了吞口水:“真沒別的事?” 李玄禎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孟大主任要是不方便的話,我也可以現(xiàn)在就離開?!?/br> “方便!”明知道他在逗自己,孟正還是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然后眼睛一轉(zhuǎn),看著在那里喝茶的李玄禎小心道,“你這既然來了,光呆在這里也不好,到處走走?” “走什么?” “就是,到處看看唄,我給你說,我們臺里這幾年也進了不少新鮮玩意,世界第一我不敢說,但絕對是世界一流,你是不稀罕,但看別人用,也是個稀奇對不對?!彼贿呎f著,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而且就站在李玄禎身邊,一副你要是不起來,我就站在這里的架勢。 李玄禎又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下,微微的嘆了口氣,這才站起來:“既然你這么說了,那就,去看看吧?!?/br> 孟正立刻喜笑顏開,簡直是跳著去把門開了。 孟正一出來,立刻就有他的秘書范毅迎了過來,同時過來的,還有李玄禎的助理高成。 孟正知道一般情況下李玄禎都是帶著高成的,想了想就讓范毅也跟著了——有些東西,范毅比他更清楚。 他們四人一路走過去,認識李玄禎的不用說,不認識的,也是驚訝之后立刻恭敬。 臺里的人誰不知道孟正? 雖然只是個主任,但背景深厚,手段圓滑,只要有空缺,人家從來都能上去,那前途只有四個字:不可限量。 這樣的人,面對臺長尊敬是有,可絕不會這么殷切,那被他這么對待的,那更是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