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我笑著說:“給個喜錢,再把我?guī)У侥鉰iejie的閨房內(nèi)和墳頭前,那樣就行了,不過跟你透個底,我也是第一次這樣做,至于成不成那就看運氣了?!?/br> 想了一會兒,柳源說:“行,要是能讓我見我jiejie一面,多少錢都行!”說著,他就掏出了支票,給我寫了一個一百萬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苦笑道:“你見過誰家給喜錢給這么多的?你就把你身上的零錢隨便給我?guī)装倬统伞!?/br> 柳源不容分說把支票給我塞進了兜里,立馬拉住我說去她jiejie生前住過的閨房,在到了那間房間之后,我就有些傻眼了,那竟然是古月所住的那一間,我詫異地看著柳源,要知道大家族一般死了人的房間都會封死的,這家伙為什么又給古月來住,難道這也是古月的要求? 古月看到我們兩個醉醺醺的來了,便流露出一抹詫異,但是什么都沒有說,還是保持著兩小時前的模樣,我真懷疑她會不會這樣一坐一整天??? 看出我的疑惑,柳源把一張隨身攜帶的照片給我看,那是一個女學生和一個小男孩兒的合影,從相貌來看小男孩兒就是柳源,那么那個女學生就是他的jiejie柳如煙了。 說實話,柳如煙長得非常漂亮,即便這張合影沒有修飾過,但是她一身白色的運動裝,一頭烏黑的秀發(fā),加上她那精致的五官,我不得不承認她比琦夜還漂亮那么一些,只可惜已經(jīng)成了一個枉死的冤魂。 再仔細一看,我用錯愕的目光看向了古月,整個人的腦筋就有些轉不過彎來,因為實在是太像了,只是照片中的柳如煙笑的很美,而眼前的古月冷若冰霜。 我立馬明白柳源給我看這張合影,以及他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地追求古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追求的不是愛情,而是親情。 我看向柳源,他對我微微點頭,嘆了口氣說:“張兄,接下來要怎么做?” 柳源已經(jīng)說了這么多了,我也不再猶豫,瞬間對他的形象,從斗里拉了出來,他并不是膽小懦弱,也不是癡迷的公子哥,而是一個讓人值得同情的弟弟。 我直接說:“黃紙、白紙、金銀箔、朱砂、毛筆、硯臺、剪刀……還有你的血、指甲和頭發(fā)。” “這些好辦,我馬上讓人去張羅,張兄你在這里稍等一會兒?!绷凑f完,立馬朝著外面疾步離去。 我坐在了古月的對面,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她要不要,她微微搖頭,又把目光投向了外面,仿佛正在沉思什么事情。 在我一杯茶喝完,古月才開口問:“小哥,你們兩個要做什么?” 我嘆了口氣,就把整件事情大體和古月說了一遍,包括這里是柳如煙生前的閨房也不例外,因為古月肯定不會因為這里死過人而不敢住,這里比起斗里來說,不知道要強多少倍,我都不怎么怕,更不要說是她了。 果然,古月只是重新大概掃了一遍房間,說:“哦,原來是這樣,那我有什么可以幫忙的嗎?” 我想不到她居然會主動要求出手,那肯定是再好不過,便點頭說:“那你一會兒負責打暈柳源就行了?!?/br> 古月微微皺眉問:“為什么?” 我說:“以他和他jiejie的感情,到時候肯定拉拉扯扯沒完沒了,雖說這家伙的身手一般,但是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他家里的傭人也不會那么做,也只有你了?!?/br> 古月點了點頭,莫名地嘆了口氣,然后把面前還是那杯的茶水倒掉,自己倒了一杯便一口口地抿了起來。 沒過二十分鐘,柳源已經(jīng)把所有東西準備好了,他高興的像是一個小孩子過年,完全沒有之前那種大家族子弟的氣勢,說:“張兄,東西已經(jīng)準備齊了,接下來呢?” 我接過東西清點了一下,把金銀箔剪開,又黃紙和白紙折疊成了小信封的模糊,將三小塊金箔放進了黃紙小信封中,又把四塊銀箔放在了白紙小信封中,最后讓柳源跪在他jiejie上吊的地方,先燒黃紙,再燒白紙。 黃紙祭神,白紙祭鬼,而三塊金箔象征著人三,四塊銀箔鬼四;拜神是希望天神助我,拜鬼是希望地府的鬼放出柳如煙的鬼魂。 在柳源跪拜燒紙的時候,我讓古月幫我把朱砂放進硯臺,包括還有柳源的血、指甲和頭發(fā)一起,混合著用清水研磨。 然后開始在剩余的黃紙和白紙上寫一些鬼畫符,雖說我看不懂這是干什么的,但估計也是和神鬼有關,而且這也不是關鍵,《風水玄靈道術》就是這么畫的,我也是按部就班而已。 搞完這些,柳源早已經(jīng)完畢,我看了看表是晚上十點半,接下來只要在柳如煙的墳前,時間是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之間請她的鬼魂進入人間就成了。 我問柳源:“你jiejie的墳墓在哪里?” 本以為柳源會說八寶山這類有名的土葬之地,可是他說:“就在我的房間下?!?/br>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雖說可以理解古月長相和柳如煙一樣,柳源把她安排在這個房間情有可原,但是他把他jiejie葬在他的房間下,那可是風水大忌,我想他這些年來做事一般都不怎么順。 問過了他之后,柳源就有詫異的眼神看著我,然后點了點頭,說:“張兄果然是風水大師,其實這事情我也讓其他的風水先生看過,確實就是這樣。” 我嘆了口氣,拍著他的肩膀說:“我理解你的心情,這也是情有可原,不過希望這一次見過你jiejie之后,你就把她移葬到其他地方,我會幫她選個好地方的。” 柳源重重地點了點頭說:“我聽你的,只要讓我再見我jiejie一眼,我什么都愿意。那……我們現(xiàn)在去我房間吧?” 第501章 人鬼殊途 沒想到,這一頓酒喝出了這些事情,早知道自己打死也不留下了。這是在我體內(nèi)的酒勁快過的時候想的事情,柳源這么多年都過去了,而剛才喝酒也是在說酒話,那根本就不能當真的。 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錢,我想這一百萬不能自己花,等捐出去救助一些需要它的人,不能倒斗倒的連良心都沒有了,最后回饋于民還是有這個必要的,甚至以我現(xiàn)在的財力,搞個慈善基金也是沒問題的。 想著這些善事,我們?nèi)齻€人便到了柳源的房間里。 本來我打算就在地面上開始,總不能在柳源房間打了盜洞下去,到時候我們下去就不是招魂了,而是倒斗了。 可是柳源爬到了他的床上,然后掀起他的床單,出現(xiàn)了一個不起眼的按鈕,在他摁下去之后,頓時地面四塊地板朝后退去,一個很大的地下室入口就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 我詫異地看著柳源,他苦笑道:“家里把我jiejie的遺體葬了,在我長大之后便挖了這個地下室,然后把我jiejie的遺體移到了下面,這樣她就能永遠陪著我了?!?/br> 聳了聳肩,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說“節(jié)哀順變”肯定已經(jīng)不適合了,所幸什么都不說,任由他去傷感吧! 下到了地下室,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長寬六米的空間,一口金絲楠木棺材擺放在棺床上,前面放著各種祭品,看樣子柳源在這一兩天之內(nèi)來過,因為那些祭品還沒有腐爛,還算是挺新鮮的。 我把黃紙貼在了棺材蓋上,白紙貼在了棺材大頭前,然后就端著硯臺走在了柳源的面前,在他的眉心處點了個點,又往古月的眉頭上也點了一個,畢竟是由我來做法,所以肯定不能上的我身,古月既然愿意做幫手,只能上她的身上了。 一切完成之后,接下來只能等了,其實那些紙原本是貼在墳頭就行了,現(xiàn)在既然能夠直接看到棺材,這樣從效率來講,要比之前更加靠譜一些。 看了看表還差五分鐘是整十一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和我上次給紅魚那個故去女兒保存遺體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那次是不想讓鬼上尸體,但這次是希望鬼上人身上。 “古月坐在棺材后面,柳兄坐在前面?!蔽野阉麄儍蓚€的位置安排好了之后,忽然一拍腦袋才想起來,把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這不知道不是第一次做法的原因,而是因為自己考慮的不周全的問題。 “怎么了?”柳源看著我的表情有變,疑惑地問道。 我說:“沒什么,一個不重要的小細節(jié),可以忽略不計。”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我心里就開始打鼓,現(xiàn)在古月作為了請鬼上身的人,那么等一下柳源和柳如煙見面不肯分離,就沒有人能擊昏柳源的,現(xiàn)在還是只能我做了。 我瞄了瞄四周,發(fā)現(xiàn)了一個香爐,便佯裝給里邊插上香端在手中,其實就是為了到時候如果柳源出問題,我只能先擊昏他,然后再把柳如煙的魂魄送回去,否認她就可能永遠要成為孤魂野鬼了,到時候再想回天,那可是難上加難了。 在十一點剛剛一到,我手里的香爐中的香火立馬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燃燒,我知道這是鬼魂在貪吃香火,本來可以省去這個環(huán)節(jié)的,但是為了掩柳源的耳目,現(xiàn)在只能靜觀其變了。 在香完全燃燒完了之后,我便看到古月站了起來,從她現(xiàn)在那種微笑的表情來看,我好像只是見過一次,而且還是猶如曇花一現(xiàn),此刻仿佛就是定格在了她的臉上,我想我是成功了。 古月走到了棺材的大頭,在她看到柳源的那一刻,淚珠立馬從眼眶里花落而下,我捂著腦門,心說:這種事情一定不能讓古月知道,要不然她有可能拗斷我的脖子,想不到她哭起來是這樣的,看起來讓人非常的心疼。 在看到古月梨花帶雨的臉龐,柳源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站了起來,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在我微微點頭之后,他立馬也淚水飚出,叫道:“jiejie?!?/br> “長大了!”古月摸著柳源的臉,更像是一個慈母一樣。 接著下來的事情我就不再多說,因為我一直坐在階梯上抽煙,而柳如煙的魂魄和柳源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而且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哭了,也會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也幸好是在這地下室里邊,要不然讓不明情況的人看到,還以為他們兩個是神經(jīng)病呢! 從十一點多一直到了凌晨三點,我的困得眼皮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了,他們兩個一直在說那些年如何如何,這些年怎樣怎樣,看到還有十分鐘三點,我知道這場陰陽兩隔的見面,馬上就要結束了。 我干咳了一聲說:“柳兄,柳小姐,時間差不多了,是分離的時候了?!?/br> 柳源下意識地看了看表說:“再給我們五分鐘張兄?!?/br> 古月朝著我走了過來,微微行禮說:“謝謝。”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長痛不如短痛,活著的時候不珍惜,死了也就不要留戀了,雖然我知道這是人之常情,但是你們已經(jīng)陰陽相隔,已經(jīng)沒時間了。” 柳源說:“張兄,能不能讓我jiejie的魂魄不要離開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給你。” 我搖頭說:“別傻了,即便我沒有那個能力,就算是有也不會那樣做,那不是等于把古月從這個世界抹殺了嗎?” “只要能讓我jiejie活,那樣又有什么不行的?”此刻,柳源在瞬間失去了理智,他把古月?lián)踉谧约旱纳砗?,說:“張兄,你不要逼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br> 我一拍腦袋罵道:“我靠,早他娘的知道會有這么個情況,都是小爺疏忽了。” 柳源一皺眉頭問:“什么?” 我把事先安排古月的事情和他詳細說了,其實在說的過程中,我已經(jīng)慢慢地接近柳源了,因為我要用手里的香爐砸在他的腦袋上,把他先砸暈了,一個被鬼魂附身的古月,我還是很有辦法對付的。 看著柳源陷入了沉思,這也就是我即將得手的時候,當我剛一舉起手里的香爐時候,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了我的胸口,柳源緩緩抬起眼皮說:“張兄,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最好別那樣做,否則別怪我不夠朋友。” 我無奈地放下了香爐說:“這是你事先想好的?” 柳源不否認地點了點頭,說:“張兄,我沒有你看起來那么傻,甚至比你想象中的要聰明的多,當我聽古月說了紅魚告訴她的那件事,我一直都在等這個機會,還是終于讓我等到了?!?/br> 我看著柳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古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難道就看著事情這樣發(fā)展下去,如果在三點之前不把柳如煙的魂魄送回去,那么我的壽命必然要受損,而且柳源和古月的都要,就連柳如煙的魂魄也不會好過。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藏著掖著,把后果的嚴重性和柳源、柳如煙姐弟原原本本地說了,當柳源問我會損多少壽命的時候,我故意嚇唬他說是三年,其實也就是一天,希望這樣他能夠放棄,也希望柳如煙會顧及他弟弟的安危。 可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柳源的后頸被一個手刀擊中了,柳源呆滯的表現(xiàn)向后看去,卻看到一張無比冰冷的臉,然后他“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古,古月?”我詫異地看著古月,因為從她的表情來看,現(xiàn)在就是古月,而不是柳如煙的魂魄。 古月微微點了下頭說:“我知道沒時間了,就自己回來了?!?/br> 一聽這話,我就非常好奇,因為這種情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可能會在我不召喚她就回來的,如果剛才柳源一直不讓我碰古月,那么只能等到雞鳴時候鬼魂才會自被迫離開。 古月說:“以后不要拿我的身體做這種事情,否則后果你知道的。” 我尷尬地苦笑著連忙點頭,說:“不會了,不會了,今天也不是事出突然,所以才……” “僅此一次!”古月不給我繼續(xù)往下辯解的機會,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去走回了地上,我無奈只能把柳源拖上了他的床,也不敢等他醒來,否則這家伙說不定會繼續(xù)讓我召喚鬼魂,到時候更難辦了。 離開了柳家莊園,我的酒已經(jīng)完全醒來了,直接開著車回到了自己的鋪子,立馬關了機,一夜再無話。 第二天一早,我剛剛起床,便看到古月已經(jīng)坐在了我的鋪子里,伙計告訴我,說這個冷冰冰的美女是他一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他見古月來過一次鋪子,覺得應該是我的朋友,所以就邀請了進來。 我和古月寒暄了一句,她并沒有理會我,我也不再耽誤時間,立馬上樓洗漱,等到我再下來的時候,古月已經(jīng)不在了,伙計指了指外面,說:“老板,她聽到你下樓,先出去了?!?/br> 非常無奈,我只能跟伙計說自己有事要出去,讓他和其他伙計看好鋪子,在伙計應了一聲之后,我已經(jīng)走出了鋪子的大門。 第502章 再會藥王 地點是北京三環(huán)內(nèi)的一家鹵煮店,雖說地址上寫的清清楚楚,但是我還是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過去的,畢竟以藥王的身份,他即便不會去咖啡廳,怎么也應該選擇茶館,所以即便從車窗看到了這家鹵煮店,我還是猶豫了一會兒。 直到古月敲了敲車窗的玻璃,我才反應過來,兩個人我前她后地推開了鹵煮店的門。 鹵煮在北京是一道著名的傳統(tǒng)小吃,深受老北京人的喜歡,胖子曾經(jīng)帶我到城南的南橫街吃過幾次,起初我吃不慣那種味道,后來逐漸慢慢適應了,覺得越吃越想,只不過藥王邀請我來這里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想用一碗鹵煮打發(fā)我? 過了上班點,鹵煮店沒什么人,老板在柜臺里邊撥弄著算盤,三個店小二坐在一張桌子上斗地主,見我們兩個人進來,立馬就有一人起身笑呵呵地問:“您兩位?” 我真的有些難以啟齒說自己在這里約了人,就環(huán)顧了一圈,發(fā)現(xiàn)店的規(guī)模一般,沒有包廂,說明藥王還沒有到,所幸自己也沒吃早飯,便點頭說:“兩位?!?/br> 小二立馬對著后廚吆喝道:“兩位客人,六號桌?!比缓笥謫栁遥骸俺孕┦裁??” 因為我不是第一次來,自然知道里邊的特色,肯定不會點一盤魚香rou絲,便是把單子推到古月的面前,問:“你吃什么?” 古月打量著帶著一些朦朧霧氣的鹵煮店說:“隨便?!?/br> 我苦笑一聲,其實知道也是這個結果,只不過是出于禮貌性地謙讓一下,旋即就把自己常吃的東西點了一些,伴隨著小二的吆喝聲再起,我們兩個就坐在桌子前發(fā)呆。 不一會兒,點的東西上來之后,我和古月就吃了起來,而那三個小二又接著玩牌,老板倒也是一個不錯的人,畢竟沒什么事情,也就沒有阻止,更不要說我端著一碗鹵煮在一旁還興致勃勃地看著,其實也就是為了打發(fā)無聊的時間。 吃完了東西,小二連桌子都收拾了,但是藥王還是沒有出現(xiàn),我心說這老賊不會是誆我吧,可是這又有什么意思,難不成目的就是為了費我點油錢,或者說白了就為了放我的鴿子?堂堂發(fā)丘派掌門人,又是武當山全真派的長老,他應該沒有這么缺德才對。 由于吃完了飯,掌柜用莫名其妙地眼神看了我好幾次,我只得裝作沒看到,一心放在了斗地主之上,偶爾還給我看好的那個店小二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