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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神君的新寵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怎么,想在這里動手?”衛(wèi)介挑了挑眉,冷哼,“難不成你還想回天牢里面待著?西海龍王可還在南天門外等著你呢。”

    父王來了?敖顯一愣,忍不住皺了皺眉,只好竭力壓下了胸中的怒氣——上次的事只怕他老人家還沒有消氣,如果現(xiàn)在事態(tài)進一步鬧大,恐怕他真會被氣個半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卑斤@沉默了片刻,最后從齒縫間吐出了一句話,語氣森寒。

    衛(wèi)介面帶冷笑看了他一眼,隨即從容自若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敖顯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眼神里充滿了憤恨,沉聲道:“走著瞧,遲早有一天本太子會讓你付出代價!”

    衛(wèi)介沒有說話,只是輕蔑地扯動了一下嘴角,頭也不回地帶人離去。

    敖顯滿心不甘,對著他們的背影忿忿啐了一口,拔腳繼續(xù)前行。

    南天門外,敖準忐忑不安地走來走去,時不時地抬頭觀望通往天牢的方向,等待多時之后,終于見到兒子活生生地走了過來,這才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

    那兩個金甲使者將敖顯送到西海龍王面前,拱手行禮:“讓尊駕久等了,還望見諒?!?/br>
    “哪里哪里,請代本王向東君轉(zhuǎn)達謝意?!卑綔屎Φ馈?/br>
    “一定。”兩個金甲使者點頭允諾,行禮返回。

    他們離開之后,敖顯這才不尷不尬地喚了一聲:“父王?!?/br>
    敖準頓時斂去了笑意,陰沉著臉瞪了兒子一眼,拂袖喝道:“回去再說!”

    敖顯耷拉著腦袋嘆了口氣,心知回去之后必有一番責罰等著自己,當下只得硬著頭皮隨父親一同返回西海。

    凌波殿內(nèi),敖準霍然回身看著兒子,厲叱:“你給我跪下!”

    “跪就跪……”敖顯低低咕噥了一句,慢吞吞地跪倒在地上。

    “不肖之子!”敖準氣得大罵,猛然奮起一腳將敖顯踹倒在地,“到現(xiàn)在還不思悔改!”

    “王上息怒??!”兩個近身侍從平日里沒少得太子的好處,眼見情況不妙,趕忙上前拉住勸解,“太子殿下只是一時犯糊涂,想必已經(jīng)知道錯了,您就別跟他計較了,當心氣壞了身子?!?/br>
    “你們都站遠些,沒你們的事!”敖準把手一揮,立時沉下了臉,厲聲道,“今日誰都不許為他求情!求情者一律同罪!本王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逆子不可!”

    那兩個近身侍從了解敖準的脾氣,眼下見他動了真格,便都不敢再替敖顯說話,只得乖乖立在一旁,噤若寒蟬。

    敖顯從地上爬了起來,咧嘴笑道:“要打要罰悉聽尊便,只要能讓父王消氣,就算是抽筋扒皮,兒臣也絕無怨言?!?/br>
    “你個兔崽子!”敖準聽了這番話,非但沒有息怒,反而火氣更盛,“你還笑得出來?你是不是非要氣死老子才肯罷休?”

    “兒臣哪敢呀?”敖顯搖了搖頭,苦笑,“您罵錯了,是龍崽子,不是兔崽子。”

    龍崽子?那兩個侍從大眼瞪小眼,一時間哭笑不得,卻不敢發(fā)聲,只能低頭忍著,暗中為太子捏了一把冷汗。

    “你……”敖準氣得臉色煞白,渾身亂戰(zhàn),二話不說,伸手憑空一抓,立時便握住了一條長鞭,劈頭蓋臉地往敖顯身上打了過去。

    敖顯不閃不避,也不反抗,跪在地上任憑父親責打,咬牙強忍著疼痛,一聲不吭。

    敖準在盛怒之下,手上用了七成真力,這一通鞭子噼里啪啦地打下去,雖然未傷到敖顯的筋骨,卻已將他打得皮開rou綻。

    他之前被困龍釘所傷,身體尚未復原,如今又被父親痛打一頓,哪還吃得消?二十幾鞭下去,突然口吐鮮血,癱軟在地,登時便昏死了過去。

    敖準見自己下手太狠,不禁有些心疼,身子一哆嗦,鞭子頓時脫手掉落。

    那兩個侍從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將敖顯扶坐起來。

    其中一個細細看了看敖顯身上的傷,憂心忡忡道:“看這樣子,太子殿下傷得可不輕,恐怕在天牢里沒少受罪?!?/br>
    另一個點頭附和,抬眼看著敖準,軟語懇求:“王上,您打也打了,罰也罰了,就饒過殿下這一回吧?!?/br>
    敖準凝視著兒子蒼白如紙的臉色,禁不住皺了皺眉,心里一陣難過。

    這時,二殿下敖景從外面匆匆忙忙地沖了進來,他心知父親將敖顯接回之后,必有一番打罵,因此急著跑來求情,沒想到還是來遲了一步,看到地上遍體鱗傷的兄長,頓時便吃了一驚。

    “大哥!”敖景沖上前看了看敖顯的傷勢,又回頭看著父親,“父王您真是……唉!您怎么下這么重的手?”

    “為父懶得跟他生氣了,送他回去養(yǎng)傷吧?!卑綔蕠@了口氣,無力地揮了揮手,一時間怒氣全消。

    敖景無奈地點了點頭,黯然扶起兄長,離開大殿。

    “你醒過來了?”回到太子寢殿中,敖景屏退左右,準備給敖顯療傷,然而回身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敖顯從玉床上緩緩坐起,沖著對面的人咧嘴一笑,挑了挑眉:“二弟。”

    “你躺著別動,”敖景試圖阻止他,眼神充滿關(guān)切,“我正要給你上藥呢?!?/br>
    “你以為我真被打暈了?”敖顯疼得齜牙咧嘴,臉上卻掛著促狹的笑意。

    敖景一愣,一時沒有明白過來:“怎么?”

    “我是故意裝出來嚇老頭子的,”敖顯得意地揚了揚眉,“不然他哪肯這么輕易地放過我?”

    “你這促狹鬼!”敖景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害我白擔心了一回?!?/br>
    “噓!”敖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心翼翼地朝外面張望了一眼,低聲提醒,“小聲點兒,萬一讓老頭子聽見,非扒了我的皮不可?!?/br>
    敖景忍俊不禁,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瓶,笑道:“脫衣,給你上藥?!?/br>
    “老家伙可真下得去手啊,居然打得這么重?!卑斤@費力地褪下衣服,低頭看著身上鮮血淋漓的傷口,疼得直吸涼氣,忍不住抱怨。

    ☆、第一百四十三章:劍拔弩張

    “你應該早一點裝暈,還能少吃些苦頭。”敖景凝視著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不由得皺眉嘆息,小心翼翼地將藥粉灑了上去。

    “你以為父王是傻子?我哪有那么不經(jīng)打?”敖顯搖頭嘆了口氣,“再說了,不讓他打兩下出出氣,他的怒火幾時能消?”

    “不過話又說回來,哥,你這次未免也太魯莽了,”敖景一邊給他上藥一邊慨嘆,“你去天庭這么一鬧,搞不好會把我們整個西海龍族的性命都給搭進去?!?/br>
    敖顯沉默了一會兒,眼眸里情愫流動,忽而幽幽道:“我當時的確是有欠考慮,可就算是為她死了,我也心甘情愿?!?/br>
    什么?敖景一愣,不由得頓住了手,愕然盯著他的側(cè)臉,不勝唏噓:“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報恩才以身相許,沒想到你竟如此癡狂……”

    “你身邊美女如云,也沒見你對哪一個這樣過呀?”敖景一臉不解,詫異地看著他,“哥,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br>
    “你不懂……”敖顯目光深沉,搖頭嘆息,“雖則如云,匪我思存。世間縱有百媚千紅,可我只愛她一個?!?/br>
    “可她已經(jīng)……”說到這里,敖景驀地頓住了口,悵然嘆了一口氣,溫聲勸慰,“哥,多想無益,你還是忘了她吧,啊?”

    敖顯微微苦笑,聲音十分傷感:“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怎么能忘得了?”

    “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夫妻而已,”敖景搖了搖頭,不由得感慨萬千,“新婚第一夜便勞燕分飛了,連圓房都沒來得及……”

    勞燕分飛?敖顯心里莫名一痛——奈何相遇總是太晚,離別總是太疾?難道他跟她的緣分就只有這么淺么?那一場婚事到頭來終歸是夢幻泡影,徒留無限心傷。

    “我恨不能立刻殺了衛(wèi)介替她報仇!”敖顯恨恨咬牙,眼里有怒火熊熊燃燒,忍不住握拳捶在了床上。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魔族的陰謀?!卑骄鞍櫰鹈碱^,憤恨難平,“我們都上當了,被他們耍得團團亂轉(zhuǎn)?!?/br>
    “魔族?”敖顯卻吃了一驚,愕然問道,“這又關(guān)魔族什么事?”

    “你被關(guān)進了天牢,大概還不知道實情。”敖景將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你的太子妃是被扶南劫走,扶南利用她聲東擊西,將天界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招搖山,然后趁機將靈覺從封印中救了出來?!?/br>
    “你說什么?”敖顯一臉震驚,幾乎從玉床上跳了起來,“扶南沒有死?魔君靈覺復活了?”

    “是?!卑骄熬趩实攸c了點頭,“據(jù)說,就在云中君要殺衛(wèi)介的時候,靈覺剛好沖破了鎮(zhèn)魂封印,云中君受到封印反噬,察覺到了異常,于是丟下衛(wèi)介趕去婆娑山,但還是遲到了一步,那時靈覺已經(jīng)逃走了。”

    原來如此……敖顯心念電轉(zhuǎn),原來那天在他失魂落魄地走下招搖山之后,竟還發(fā)生了這么重大的事情,原來云中君并非手下留情放過了衛(wèi)介,而是事出有因。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問:“云中君如何了?”

    “云中君?”敖景嘆了口氣,不勝感慨,“聽說他為了……那個人,傷心欲絕,一直都沒有返回天界,到現(xiàn)在仍然下落不明?!?/br>
    “真的?”敖顯一怔,不由得神色黯然,心中頓生同病相憐之感——此時此刻,恐怕也只有他能夠真正體會到云中君心中的苦痛。

    “扶南為了救出靈覺,所以利用小燈籠來轉(zhuǎn)移云中君的注意力?”敖顯沉吟,飛快地思索著,神色明暗不定,聲音里透著森然的殺氣,緩緩道,“縱然如此,小燈籠卻是死在了神族的手里,我恨他們更甚于魔族!”

    “大哥慎言!”敖景聽到這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這些話私下里講講也倒罷了,千萬別當著外人的面亂說,這可是背天的大罪!”說著,他抬手比了個殺頭的動作。

    敖顯微微冷笑,眼神里掠過了一絲桀驁不馴,想了想,又問:“魔族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據(jù)說靈覺回到了瀛洲,那座仙域早已在數(shù)萬年前發(fā)生位移,天庭查遍三界,方才找到了瀛洲現(xiàn)在的具體位置?!卑骄熬o鎖眉頭,眉目間難掩煩憂,“眼下各路大軍皆已準備就緒,不日便會起兵攻打瀛洲,到時候我們四海龍族免不了也要出戰(zhàn)?!?/br>
    出戰(zhàn)?敖顯心頭一凜,頓時有些忿忿不平——天庭如此冷酷無情,竟還想要西海龍族替他們賣命?可恨!

    在他們兄弟二人說起天庭準備攻打瀛洲的時候,凡塵中的一座石橋上,有兩個人也正在談?wù)撝瑯拥脑掝}。

    “東君已經(jīng)下令,七日后便要攻打瀛洲?!憋h風將得來的最新情報如實稟告。

    “這么快?”屏逸側(cè)過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飄風點了點頭,語氣復雜:“為了找出瀛洲的具體所在,東君幾乎是用上了所有手段。如今萬事俱備,卻只少了您?!?/br>
    屏逸微微皺眉,心中躊躇——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并非開戰(zhàn)的好時機,他的身體尚未完全康復,眼下還沒有戰(zhàn)勝靈覺的把握。而且,瀛洲易守難攻,強攻硬戰(zhàn)非但不能獲勝,反而會帶來慘重的損失。東君如此急于開戰(zhàn),未免求勝太過心切。

    “不過,這倒是個救她的好機會。”他舉目眺望著浩淼東流的江水,眼神亮如星辰——此時此刻她應該就在瀛洲吧?也不知她現(xiàn)在好不好?靈覺有沒有傷害她?

    “您想以身犯險?”飄風聳然動容,不免有些擔憂,“可您的傷……”

    “我的傷已無大礙?!逼烈莸f了一句,不由得鎖起眉頭,神情間難掩憂慮,“一想到游兒身處險境,我便日夜難安,如坐針氈,不能再等了,我一定要去救她?!?/br>
    “這太危險了!”飄風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一時也顧不得僭越,開口勸道,“靈覺現(xiàn)在巴不得除掉您,您反而單槍匹馬自己送上門去,您是糊涂了么?”

    “你今天的話真多!”屏逸挑眉看了屬下一眼,神色微微不悅。

    飄風一震,連忙低眉垂首,不敢再多說什么。

    “他說得對,這么做太過冒險?!眲x那間有個聲音卻突然響起,附和了一句。

    正在談話的兩個人齊齊一怔,不由得轉(zhuǎn)頭看了過去,只見青衣劍仙拾級而上,一步步走到橋面上來,身姿英挺如劍,但卻面無表情。

    屏逸側(cè)過頭使了個眼色,飄風立刻心領(lǐng)神會,隨即躬身隱退。

    他這么一走,橋上的氣氛瞬間冷凝,幾乎令人窒息。

    “你還敢來見我?”屏逸定定看著對面的人,眼神一分分冷了下去,心中的憎恨再度泛起。

    “我知道,”衛(wèi)介皺了皺眉,眼中有復雜激烈的情緒一閃而過,“如果當時不是因為鎮(zhèn)魂封印被破,你已經(jīng)把我給殺了?!?/br>
    “知道就好?!逼烈輳乃砩弦崎_了目光,神情冷漠,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衛(wèi)介心里很不是滋味,怔怔凝視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手指幾度松開又幾度握緊:“東君讓我來告訴你,他知道那個孤女還活著,也知道是焰靈血火救了靈覺?!?/br>
    “他是怎么知道的?”屏逸心里一沉,不由得變了臉色,眼神凌厲地看向?qū)Ψ健?/br>
    “看來這些都是真的了……”衛(wèi)介蹙眉,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沉了下去,“東君是如何得知的我不清楚。他只說,如果你現(xiàn)在回去,一切都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但若你執(zhí)意不肯,他仍然有辦法能夠令你重歸天界,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可就不像現(xiàn)在這般好商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