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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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她真的恨死了他的理智,他的冷靜,他該死的自制力。 為什么就不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成全她這一次呢?為什么要循規(guī)蹈矩,就不能瘋狂一次嗎? “然然,對不起。”他抱著她的身體,在她耳邊呢喃,“天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做夢都想。可我不能這么做。這是趁人之危,是不道德的行為。我希望我們的第一次,是在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彼此都清醒,水到渠成的狀態(tài)下完成。而不是這種逼入絕境的情況。在你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tài)下獻身。這樣對你來說不公平,我不想讓你這么委屈。” 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從她避開家人約他來到月亮湖,他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只是他沒有想到,她會在酒里下藥。 那一剎那,他也想過要如她所愿,放縱自己,徹底沉淪,與她共赴這一場魚一水一之一歡。 可他心里很清楚,他不能這樣做。 他不能這么自私!更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抱著這種悲壯的玉石俱焚的心情把自己交給他。 所以,在最后的緊要關(guān)頭,他剎住了。 將她的身子轉(zhuǎn)過來,他溫柔地替她拭淚,道:“答應(yīng)我,以后不要再犯這種傻?!?/br> 謝悠然捂著嘴唇,哭出聲來。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就這么沉默著。 一直到他送她到家門口。 “回去好好睡一覺,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交給我。”他說。 她唇色泛白,神色有些恍惚。 門房鄭婆子聽到動靜迎上來,道:“大姑娘,你回來了?” 謝悠然木木地由著她攙扶著自己往里走,腳步輕飄飄的,好似整個人都失了魂一樣。 大門緩緩地被闔上,將兩個人分隔了開來。 溶溶的月色中,韓墨辭長身玉立挺直站在那里,薄唇緊抿,眸光深邃,像一株蒼涼而不倒的松。 第431章 刺殺 夜已深沉,月亮躲入了云層里,嬌羞地露出了半張臉。 韓墨辭一襲夜行衣打扮,黑布包頭,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眸子,將匕首插入靴筒中,躡手躡腳地出門。 只是,剛一踏出房間門,就聽到了一道低沉質(zhì)問的聲音:“上哪兒去?” 韓墨辭一怔,身體有些僵硬地轉(zhuǎn)過來,扯下面巾,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爹。這么晚了您還沒睡?” 韓青山背著手,沉著臉走過來,“我問你,上哪兒去?” 韓墨辭語塞:“我……” 眸光一閃,他支吾道:“我出去隨便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月色?!?/br> 韓青山嗤笑一聲,圍著他打量了兩圈,“你當(dāng)你爹是三歲小孩哪?好糊弄?就你這身打扮,去看月亮?撒謊也不找個像樣的!” 韓墨辭俊臉一紅,不吭聲。 韓青山冷哼一聲,“怎么著?想去殺人,還是放火?” 韓墨辭被老爹一眼看穿心思,頓時呼吸一窒。 是的,他今晚是打算去取呂明楓的首級,只有他死了,才沒辦法逼迫悠然。 韓青山見兒子默認,不由皺起了眉頭,道:“你想過后果沒有?那呂府自你們上次夜探過后,肯定加強了戒備,呂明楓雖然不會武功,但他手下養(yǎng)著許多高手,你這一去,恐怕就回不來了。” 韓墨辭一咬牙:“無所謂,只要能殺了他,就算賠上我一條命也沒關(guān)系?!?/br> “糊涂!”韓青山呵斥道,“你怎么能這么想呢?你死了,悠然怎么辦?你爹我怎么辦?你這么大個人了,做事情怎么能那么沖動?總是不考慮后果?一命抵一命,你也不想,這一命抵得值嗎?你是捕快,身為捕快卻做著暗殺的勾當(dāng),這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再說了,如果你被他們抓住了,豈不更加連累了謝家嗎?” 韓墨辭心下愧疚,卻還嘴硬:“沒準佛祖保佑,我能順利脫身呢!” 韓青山冷笑,“佛祖保佑!你拜的是哪個佛祖?誰家佛祖跟你說了你一定會順利?” “我……”韓墨辭被他爹搶白得無言以對。 韓青山嘆口氣,“墨辭啊,你聽爹一句勸,這事兒不能這么蠻干,咱得從長計議。” 韓墨辭急了:“可七天之期已經(jīng)到了,明天呂府就會派人來問結(jié)果,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韓墨辭臉色難看,“而且我看悠然的意思,是打算答應(yīng)那呂明楓,給他做續(xù)弦了。” 說到這里,他一拳頭砸在了墻壁上。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逼下嫁呂明楓,所以只能冒死一拼,就算賠上自己的性命,只要能解了她的圍,也好。 “那我也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韓青山道,“你這么做太冒失了,萬一你回不來,我怎么向悠然交代?她一定也是不愿意看著你這么沖動行事的。如果呂明楓能殺,她早動手了,還會等到現(xiàn)在?” 殺一個呂明楓事小,關(guān)鍵是他背后的寧王,他們誰都惹不起啊。 韓墨辭苦笑,“可我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還算什么男人!” 韓青山看著兒子痛苦的樣子,很是心疼,但身為人父,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去送死呢? “墨辭,聽爹一句勸,放棄刺殺的念頭,不要做傻事?!表n青山苦口婆心地勸道。 “都是我沒用!”韓墨辭喃喃地,雙手抱頭,神色不盡的自責(zé)。 是他太無能了。如果他有權(quán)有勢,那么,他就能保護好自己心愛的人,保護好她的家人,保護好他們所有人。 可惜,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捕快,在位高權(quán)重強大的敵人面前,他一無是處。 從未有過哪一刻如他現(xiàn)在這般,這樣渴望權(quán)勢,這樣渴望地位。 韓青山嘆了口氣,道:“行了,時候不早了,回屋睡覺去吧,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 “不行,”韓墨辭急了,“爹,我一定要去?!?/br> 這是最后的法子了,不管怎樣,他總得一試。 “你這孩子,”韓青山不悅,“好話都跟你說了一籮筐了,你怎么還這么不聽勸呢?不行,我不能讓你去冒險?!?/br> 韓墨辭斷然道,“爹,你不要攔我,我一定得去……”說著,他轉(zhuǎn)身就走。 韓青山見他主意已定,再勸阻也無效,不由眸光一沉,驟然出手,一個手刀對準他的后頸砍了下去。 韓墨辭猝不及防,當(dāng)即就被砍暈過去,身體緩緩倒了下去。 韓青山托著兒子的身體,喃喃道:“墨辭,你不要怪爹,爹也是沒有辦法。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爹答應(yīng)過你的親生父母,這一生保你平安無虞,爹不能食言。否則將來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見他們?梁家一百多口人含冤而死,如今就只剩下你這一根獨苗,我們在尸山血海里拼盡全力把你救出來,又怎能讓你再有絲毫閃失?對不起了墨辭,就當(dāng)?shù)运桨伞!?/br> 咬了咬牙,將韓墨辭沉重的身體弄回房間床上,蓋好被子,韓青山這才出了房間。 夜已深,月光如水,照得大地一片銀白。深秋的夜,風(fēng)很涼,吹到臉上,讓人忍不住瑟縮。 韓青山回屋,從他房中隱秘的地方取出一枚很小的信號彈,發(fā)射向了天空中。 只聽咻地一聲,信號彈在半空中爆炸開來,綻放出了一朵造型奇特的絢麗的煙花。 一炷香的功夫后,兩條敏捷的黑影如流星般而來,幾個縱身之間,就落入了韓家的小院里。 “韓將軍有何吩咐?”來人單膝跪地。 韓青山靜靜地看著他們,道:“幫我去殺一個人?!?/br> …… 月色如霜,夜涼似水,整個昭陽城都陷入了一片沉睡當(dāng)中。 連狗都安靜了下來,一絲犬吠聲都聽不到,只有更夫的聲音伴著鑼響,悠長悠長地在小巷里回蕩: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呂府。 闔府上下都是靜悄悄的,只有廊下的燈籠在夜色中搖曳,發(fā)出微弱的光芒。 兩道矯健的身影利落地翻墻而入,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上,沒發(fā)出一絲聲響。 第432章 曝尸 警醒地四下掃視一番,避開巡夜的護院,黑衣蒙面人利索地在府中穿行,找準了位置,直接摸了過去。 找到其中一個房間,黑衣人熟稔地撬開了門栓,身手敏捷地閃身進入。 這是一間很男性化的起居室,家具奢華,靠墻一張大床上,帳幔低垂,隱隱可見一人臥于其中。 黑衣人分開行動,一人藏于門后把風(fēng),一人悄無聲息地逼近那床。 輕輕地撩開帳幔,黑衣人手腕一翻,揚起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地,狠狠地朝床上那人刺了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床上那人卻忽地張開眼睛,眸中犀利光芒一閃而過,隨即出手如電,兩根手指夾住了那把匕首。 “你是誰?” 黑衣人一驚,一掌拍出,呂明楓被迫松開匕首,兩人纏斗在了一起。 另外那人也加入戰(zhàn)斗,不過片刻之間,三人已交手了十來招。 黑衣人越打越驚心,萬沒想到,人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呂家少東家,原來竟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一個人對付他們兩個人,竟然沒有絲毫吃力的跡象。 眼見刺殺無望,黑衣人想要逃走,奈何呂明楓身手不在他們之下,一時逼得他們無法脫身。 這時,屋外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應(yīng)該是府里聽到動靜的護院匆匆趕來了。 黑衣人無心戀戰(zhàn),對視一眼,雙雙虛晃一招,縱身直撲后窗。 呂明楓冷笑一聲,手中飛出一物,咻地一聲,一道寒光直奔后面那黑衣人后背心而去。 “噗—”,飛鏢沒入黑衣人的后背,他悶哼一聲,身體晃了一晃,一頭從窗臺上栽了下去。 前頭那黑衣人接住同伴的身體,兩人剛飛奔出十幾步,就聽見了一陣不容尋常的聲音。 隨即,呂府的墻頭,齊刷刷地冒出了十幾個人頭。